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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北诺吗?”扶苏说着笑了,那笑声中尽是玩味,“怎么会是她?怎么会是那个狠心的女人?她的一切再和我无关,我从来就没喜欢过她。”扶苏说着,那缭乱的眼神从碧雅的眼前一拂而过,“你不信么?那我就证明给你看。”
“殿下!”碧雅叫出声,因为此时的她已被他压倒在床,而眼前的扶苏,已不是昔日那个风度翩然的太子殿下,现在的他,如豺狼如虎豹,那力量竟让人无从挣扎。
“放开我,殿下,求你了。”碧雅的眼角终是挂着泪,然而双手却被擒得生疼,他带着酒味的气息扑面而来,却是那样一个意想不到的温柔的吻,轻覆在了碧雅的唇上。
她全身的心魂被那样一吻骤然慑住,那与之抗衡的双手终于松懈下来,转而搂住他炽热的身体,他的吻是那般温柔缠绵,将人深深俘虏其中,哪怕是百年、千年、万万年都不愿从那样的陶醉中出来。
殿下啊,你到底醉了没。
是不是,夹杂在半醉半醒之间?
殿下啊,你可知这一切于我的意义,我希望、希望这一刻你的心中满满是我,没有别人。
可,你的心中究竟想着谁?
天边的月色依旧那样美,缭绕的黑色云雾渐渐聚拢过来,北诺的眼睛停在了那漆黑的世界中,隔着灿烂的星火,黯然神伤。
泪水却又不争气地流下,不该哭的,这是大婚之夜,应该开心的,对,要开心,北诺抬手抹去眼泪,不想却惊动了身边正搂着自己入睡的胡亥,胡亥本就睡得浅,听得那啜泣声便三两下就清醒了。
“怎么了?”他的声音如此关切地响起。
“没什么。”北诺抹过眼泪,故作淡定,但她的伤悲哪里逃得过胡亥的眼睛,今日大婚,从他见到她的那刻起,泪水便挂在了脸上,她的悲伤他全都看在眼里,他也恨自己,为何让她如此难过,可是若要他放手,他更情愿用死来成全她。
更何况,胡亥相信自己,他相信她的悲伤也是暂时的,今后若有他尽心尽力的爱意,她便会感动,也会爱上自己。
“北诺,今后你我便是夫妻了,你是快乐是悲伤都牵动着我的心,所以,把你的一切跟我分享好吗?”胡亥说着,伸手令北诺翻身对着自己,他看着她眼里止不住的泪水,内心是揪心的痛,“嫁给我,真的这么痛苦吗?”
这样的问题令北诺不知该如何回答,耳边却传来胡亥的再度追问,“告诉我,你真的那么痛苦吗?”
她终于摇头,“我只是……只是想要断了自己所有的念想,既然已经成为你的女人,我对他便不能再存有任何幻想,只是这过程……”
胡亥的唇已然吻上来,只是轻缀一下,“我明白。”继而认真地看着她,眼神中满是动人的情愫,“我会给你时间,让你忘了他,好吗?”
这一次,却是北诺主动地抱住了胡亥,她将他死死地抱住,五指勒得苍白,此时此刻,他便是她唯一的安慰,不要说此时此刻,甚至今生今世,他都是她唯一的丈夫和依靠。
见北诺的情绪如此汹涌,胡亥便用尽全力地去安慰,“相信我,我会倾我所有给你快乐,我会让你成为天下最幸福的女人,相信我。”
她听见他的语气中充满着不可置疑的力量,她心底的吃惊不小,眼前这个男人似乎已经成长,成长到足可以兑现这样的承诺。她的脸庞贴在他的胸前,在他温暖的怀中渐渐吞泪点头。
、第四十四章 质问(上)
扶苏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当他睁眼看向四周,才忆起昨晚的重重幕幕。
然而就在此时,碧雅推门而入,手中端着一盆水,“夫君,你醒了。”她说着,将盆放下,然后贤惠地将一块方布下水拧干,接着走到扶苏身旁。
“头是不是还疼?都说昨晚你喝醉了。”碧雅一边说一边用那布温柔地替扶苏擦脸,再看这个原本刁蛮任性的李府大小姐,如今却甘将十指沾了阳春水,为了一个男人如此放低自己的身段,这哪里还像从前那个李碧雅?
“昨晚……”扶苏才说了两个字,便再也说不下去了,他心中对碧雅的愧疚,岂是那么容易说得清楚?
“夫君不必歉疚,那都是我自愿的。”她微笑着,像一朵素净的白莲在扶苏的眼底盛开与怒放。
“你不怨我?”才顿一下,“可我怨我自己。”扶苏的眼睛看着远方,“太快了,快得连我都看不清自己的内心。”
“我知道,夫君打心底爱着江北诺,从见到她的第一刻起,我就知道。”她深重地叹了口气,“不然那日我也不会不顾天寒地冻跳入冰池,还有那日也断不会拼死索要一个答案。然而我做的那一切,在你眼中不过是蝼蚁之举,你更因此厌恶我,这一切我都知道,只是我还是控制不住自己,更控制不了对你的真心,可事到如今,一切已成定局,就算你不爱我,我也会努力尽到一个妻子的本份。”
“你怎知我对她的心意?”扶苏终将脸转过去看向她。
碧雅轻笑,“她入宫的那几日,你比从前快乐。还有,你每次看她的眼神都是不同的,你从未那样专注地看过一个女人。”
“是吗?”扶苏反问到,可笑自己从前有过的这些行为,原来从一开始便是自作孽。
自作孽,不可活。
还真是如此,他原本以为自己不会陷入,也不可能陷入,他本是爱憎分明的人,而她是他怀疑的对象,所以纵然心动纵然有情他也相信自己绝对有那个掌控的能力,甚至能够游刃有余地驾驭这份感情,却未曾想过,结局竟是自己败了,而且一败涂地。
“罢了,往事不要再提,从今以后,我们的世界里都不再有她。”扶苏收紧瞳孔,“今日按礼应去给父皇请安,收拾一下,我们这就过去。”
碧雅点头,嘴角依旧挂着淡淡的笑容,她从旁边的横木上取过扶苏的衣裳并将它双手撑起去到扶苏的身后,待扶苏穿好好又将腰带取来精心地为他系好。扶苏看着她,看着她每一个细心的动作和神态,从未想到婚后的碧雅会是这般模样,既温柔又贤淑,可恨自己不仅没得偿所爱,反而还辜负了这样一个全心全意的女子。
二人出门时,那些下人们都改口称碧雅为太子妃了,而且在下人们的眼中,今日的这个李小姐不像从前了,不仅脸上没有了那股蛮横的神态,就连浑身散发的嚣张气焰也一扫而光,这样的两人并排走在绚烂的阳光下,相互说着笑着,脸上的全是可贵的明媚。
一路来到正殿,秦皇正和丽妃聊得很欢,见扶苏与碧雅相携而入,秦皇眉间的欢乐又多了一重,“朕的苏儿和乖媳来了,来,碧雅,走上前,让朕看看。”
秦皇的话音刚落,胡亥携北诺却正巧踏了进来,在这个时间点这般撞见,北诺的心下顿时咯噔一声,她用余光去瞥扶苏的神情,却见他翩然而立,一点不为所动。
“来得正好啊,北诺,你也到朕的身边来。”秦皇说话十分的和蔼。
“诺。”北诺终于将压低的脸抬了起来,这一抬,却令一旁的丽妃狠狠一惊,这样的美貌,怎可能生于这个世间?除非除非……她不敢再深入下去,那种被记忆撕扯的疼痛顿时蔓延了全身。
“爱妃,你可好?”秦皇注意到丽妃的异常关切地问。
“臣妾没事,只是方才心口绞痛,现在好了,皇上不必担心。”丽妃用手指轻压在胸口慢慢地说,“皇上你看,如今苏儿跟亥儿都已长大成人,臣妾终于不负郑妃所托。”
秦皇的目光熠熠,仿佛将那时光拉得很长很远,“一眨眼,竟过去这么久了。”
“亥儿如今也长成大人了,现今连妻子都有了,臣妾真是高兴。”丽妃一边说一边注视着向自己这方走来的北诺,直到北诺在自己的面前的停下来,她才仔细将她打量一番,“这副容貌,当真是惊世骇俗啊,亥儿真是好福气。”
“母妃过奖了,儿臣不敢当。”北诺依旧保持着最谦恭的姿态。
可胡亥就不同了,听到丽妃的夸奖,他高兴得神采飞扬,“母妃可曾记得,儿臣说过要找一个容貌胜过母妃的女人做妻子吗?”
秦皇听罢,哈哈大笑起来,道:“朕记得,朕记得。那个时候朕与你母妃还笑你大言不惭。”秦皇说着看向丽妃道:“年爱妃倾国倾城,实乃绝色女子,整个后宫除了郑妃胜你一筹外,便再无其他。”
丽妃笑道:“眼前这个皇子妃的容貌的确可堪比郑妃,论容貌,臣妾老矣,风华不在,皇上就不要取笑臣妾了。”
正当这个其乐融融的时候,扶苏的话冷冷地回荡在正殿。
“请娘娘不要拿这个女子同我的生母相较。”
一时间融洽的气氛消失无踪,每个人的脸上都多了一分难以言喻的表情,特别是丽妃,她的眉头微抬,用那生冷的目光略瞅扶苏,而扶苏也正瞅着她,轻轻淡淡。
、第四十四章 质问(下)
可那样的轻淡,却叫人内心发凉。
那眼神从丽妃眼前瞟过,继而落在了秦皇的身上,要不是当年他将母妃赐死,那么昨日的大婚会有母妃,还有今日的礼数,端坐高堂的也是母妃,而不是丽妃,为何人生重要的时刻她都不在身旁?
他一直都想当面质问这个功高盖世的九五至尊,如此皇权在握,到底有什么理由要下那样的狠手赐死一个手无寸铁的弱女子。
“父皇。”扶苏开口了,“你是否也会偶尔想起母妃?”
然而郑妃在秦皇那里却像一个禁忌般,若非秦皇亲口提及,谁也不敢多说一分,更何况是扶苏这般直面而又*的诘问。
“苏儿!”秦皇的眉头已然皱起,目光中满是迅速凝聚的怒气“别说了,给我退下!”
丽妃见秦皇的怒意上来,便立刻道:“苏儿,快退下,没看见你父皇生气了吗?快下去。”
然而扶苏却没有要走的意思,相反说话更加肆无忌惮,“父皇,儿臣不孝,没能保护母妃不说,就连她为何而死更是一无所知。”
“够了!”秦皇已然拍动龙椅的扶手站了起来,目光中的怒意直逼扶苏,叫在场的人都看了心生惧怕,可扶苏却丝毫不惧,这么多年,他都在深深的疑惑和悲痛中成长,若不是那日被大儒引导去了井中,很多事他都不会知道,可那些事他宁可自己永远不知道!
“逆子!逆子!”秦皇的声音如雷贯耳,他一边说一边从殿上走到殿下,“跪下!”
扶苏跪下的这刻,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直到秦皇走到扶苏面前的那刹,北诺和碧雅几乎同时迈开步伐想要挡在扶苏的身前,可北诺的手却被胡亥抓住,与此同时,她看见胡亥得意的目光,幸灾乐祸般。
“让开!”秦皇的手掌已然挥在半空,可碧雅却死死地挡在扶苏前面,身后一个力量突然将她推开,而后极其响亮的一掌狠狠落在扶苏的脸上,秦皇依旧站在扶苏面前,几乎气得发抖。
许久,这对父子只是相视不语,从小到大,他都是那样听话,他是父皇的长子,也是所有皇子的榜样,他一直尽全力做到最好,所以,这是秦皇第一次出手打他,却还下了那样的重手。
“谢父皇。”只是三个字,却像一笔一划刻在秦皇的心头,扶苏直视着秦皇的双眼,强忍住心下强烈躁动的情绪,不知何时起,他发现自己竟有了所谓的情绪,曾经,他是那般云淡风轻地做事做人,可如今,经历了背叛,又知道那样不堪的一切,他已不能再按原来的轨迹生活。
许久,秦皇终于仰天深吸一口气,却不想已是老泪纵横,有些事和过往并非忘记,而是记忆犹新且刻骨铭心,只是再也不愿提起,仿佛提起就是重温那种噬骨的疼痛,侵入五脏六腑。
“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