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茗阳终于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胡亥这才松了手。
“这位小兄弟真乃人中之龙,算来,这灯谜已有五年没人猜中了,今天多亏了这位小兄弟,来,小兄弟,这八方宫灯非你莫属了,快送给你的心上人吧!”老者说完微笑着将那极其华贵精致的宫灯送到扶苏手中,四周又是掌声喝彩声一片。
心上人?北诺的心忽然被蚀了一下。
、第五十三章 花灯会(中)
扶苏接过灯,他听见周围不断地欢呼声,可是无奈眼前的一切却是模糊一片,只有隐约的轮廓,一切的一切,便只剩下轮廓。天一黑,视力便越来越弱,但他既然选择陪她来就一定会撑到最后的最后。
“碧雅,给你。”他笑着,明眸间神采奕奕,如此地直视着碧雅的眼睛,碧雅看在眼里竟有几分羞涩。可她却不知,现在的扶苏其实看不清她,只能看见她大致轮廓,知道她在自己面前,如此而已。
“亲一个!亲一个!”周围不断有人起哄,先是一两个声音,随之演变成一群人整齐的声音。
碧雅愈加娇羞,不禁低下了头。
扶苏看见那轮廓有所变动,猜测她的反应后,便知此时的她已经羞涩地低下了头,一双手忽然自然地搂过她的腰来,那唇便出乎意料地吻上来,碧雅不禁抬起头踮起脚去迎合他的亲吻,欢呼声便更加响亮。
碧雅,希望今日给你的一切可以弥补你哪怕一点点,感谢这些日子以来你对我所做的一切,你做的那一切我都看在眼里,先前,可能是我误会你了。不记得听谁说,一个女子倘若爱上一个男人,她的性格会变得急躁会变得难缠甚至无礼,可能面对我时你才会如此吧,所以当我们成亲以后,当你确定你是我的妻子以后,你又变回了那个善良本真的自己。
我很恨从前自己那样对你,不仅对你态度冷漠还出言伤害,甚至……天寒地冻将你置之冰池不理,这一切的一切唯有在心底对你说一声对不起。
对不起,或许不能陪你走得更远,亦不想让你照顾日后残废的我,对不起……
那一虽是轻覆却停留许久的吻仿佛情意犹深,北诺看在眼里,从开始到现在,她一直看着,看着自己心爱的人是如何亲吻另一个女人,看到自己听见心碎的声音,她的世界再不能安定,有什么横飞乱撞着,即便北诺强压住那情绪,那情绪却根本不由自主,横行霸道。
掌声还在继续,北诺却已不自主地退到人群之外,风有些凉使她不禁环住双臂,可那凉意却又笼在眼前,如此那泪水便噙在了眼眶,一件披风披上了她的肩头,在她身后站着的胡亥出奇的安静,他没有先说话,相反是北诺先开了口。
“我们坐船去吧。”她强颜欢笑着,努力显得自然。
在人群的欢送中,扶苏携着碧雅走了一段长长的路,可这一路上扶苏的内心是那样复杂,他的眼前只有模糊的影像,而且那影像越来越弱,就快要消失……但他耳边的热闹还在继续,手心的温度依旧。
到底还有多长呢?
谁也不懂他心下的忧愁,所有人都以为这个年轻的公子很快乐,他的一切都很美好,有超凡出众的外表和不可一世的才华,身边还有一位知心知意的如花美眷相伴,这真是……普天之下的好处都占尽了。
正如人们所看见的那样,他华彩万丈、英俊逼人,尤其是那笑容,更是美得不成样子。
这一路总算逐渐清冷起来,那些热闹的一切在逐渐远去,越来越远,甚至像是尘封已久的回忆……定格在不能重拾的道路上。
直到完全消失,扶苏才定住脚步,面前已有轿子向着这边过来。
“对不起,碧雅。”他说着,“我要回去了,一会儿会有人伴你左右,护你周全。”
“夫君为何急着走?”碧雅不舍。
“今天开心吗?”扶苏问,眼下轿子已到跟前。
“请殿下入轿。”仆人说着。
扶苏小等片刻并未听到她的回答,在仆人的搀扶之下正要入轿,却听得身后一声谢谢。
扶苏迟疑片刻便是苦笑,他没再说任何只是上了轿,他知道自己蓦然地离开再一次伤害了她,他又丢下她一个人走了,可这真不是他所愿,他也希望能够陪她到最后,就如天意不由人,他不能给的始终给不了,倒不如让她现在就学会接受,接受一切不愿接受的,这样以后的路或许会好走一些。
扶苏掀开轿帘,多想再看一眼城郊的天空,是不是也如当年村中的夜色呢?
可惜,他的眼前已是茫茫然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
北诺靠在船柱上,她的眼前还总是方才那幕,不是说没有人能够替代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吗?全是骗人的吗?她忽然觉得全身一震,或许从头到尾,他对她的感情只是一个骗局。这个想法便如此骇人的惊现于她的脑海中,不是空穴来风,绝不是空穴来风,而是出于她心中一直以来的疑惑,只是长久以来她都不肯相信事实真是那样,于是她说服自己相信他真的爱她,可是越到后面越觉得可笑……
直到今天,她终于敢直面事实。
从一开始的吻就是骗局,平常冷漠淡然拒人千里之外的他怎会突然就吻上自己?还有在万花楼的时日,他的一切言语都已不再像他,直到后来的挽回,也并不是那般动之以真情,而是完全在掌控之内,也就是说,他根本没打算挽回她,只不过逢场作戏,想要探明一些事情的真相。
是如此,真是如此,太子扶苏果然不简单,连感情都能随意玩弄于股掌之中,只是……
她不甘,她告诉自己,这一切一定要当面向他问个清清楚楚!
“北诺,船头风大,还是进来吧。”胡亥已是第三次这么说,先前两次都说不动,可是这次北诺却出乎意料地听话,被胡亥拉到船里坐下。
“哥哥嫂嫂,你们说,死去的人们这能看见这满河的灯吗?”茗阳托着腮帮子若有所思地说。
“应该能吧,据说这些河灯沿着水飘啊飘飘到天涯海角,无论天上还是地下的人都能看见。”胡亥解释着。
那么--北诺忽然起身拿起一盏河灯走到船边,在手中捧了良久终于放下了,这一盏是放给自己的,人生终有尽时,虽不知是何年何月,至少希望死后能看见自己活着的模样,想起自己曾经活过。
、第五十三章 花灯会(下)
她默然抬眼之际,却看见对面漂过一艘船,船上之人是那样熟悉,一袭仿佛专门为祭奠而来的白衣,一头仿佛专门为虔诚而披的长发,他一手拄在船舷,另一手捧着河灯,他手中的那灯似乎分外的明亮,北诺看着看着不禁糊了眼。
楼主,他也来了,可是在这喜庆的时分,他却孤身一人,耳边全是欢乐,眼底全是烂漫,可唯有他,与周遭的一切那般格格不入。
他可能是在为曾经的自己祭奠,为那个叫做吕亦的男孩吧。北诺想着,不禁染上了些许伤感,毕竟他的故事太令人惊诧,也太令人动容了。
风打在小美脸上,他的长发迎风而动,优美飘逸。可他的眼底却是一片冰霜般的迷蒙,像是凝结了的泪珠,他每年都来祭奠,为的不是自己,而是他曾经的妻儿。他总想起那些明媚的过往,和之后那对怨念的眼神,至死不休。
他放下河灯,扬起脸来。
晓晓,美儿,你们还在怨我吧。
我知道我很自私,居然还想奢求什么原谅。
但请你们放心,我会为今日所做的一切赎罪。
他日甘受十八层地狱之苦。
只求今世了无遗憾。
灯越飘越远,不知可否把这份微不足道的忏悔送至彼岸的亡灵?他目送着那一点莹亮的光芒汇入群流,最后再也找不到……
他收起目光的片刻便看见了对面的她,胡亥正悉心地把自己的外衣加在她的身上,她则撇过头去幸福地微笑,他的心忽然地就被刺痛,果然,无论什么时候无论做什么,都是无用的。她根本就是厌恶和畏惧自己的,也对,像他这种十恶不赦之人带给她的只有无穷的深重,无尽的罪孽,如何叫人不怕?
小美垂下眼帘,再次地告诫自己,不准动情,今生,他们是不会有可能的。
船飘远了,她的倩影也随之消失在那抹如风的霓虹中。
两人正依偎,船头忽然一震,一股杀气肃然腾起。
“什么人?!”胡亥反应极其迅速,当下喝了一句,速将北诺茗阳藏到了身后。
“好小子,反应真够快的!”
“你是谁?!”胡亥看着船上多出的那人,厉声地问到。
“你没有必要知道我是谁。”不速之客笑起来,然后迅速地向着胡亥飞出一把弯刀,胡亥正要闪躲之时,弯刀便转了方向,向着北诺而去,胡亥见状只得伸出胳膊为北诺挡住弯刀。弯刀瞬间在胡亥的胳膊上拉开一个大口子,只是划过,依旧向着北诺而去,但飞行的高度低了不少,弯刀只到北诺的腰间,然后划破她的衣服和皮肤“咣当”一声落在了地上。
与此同时,更多把弯刀向着胡亥和北诺飞过来,胡亥几招几式却也只能抵挡得了一时,这位不速之客的飞刀功相当了得,胡亥的身上也已多处被划伤,此时的船因为二人的剧烈打斗开始翻颠起来,左摇右晃着。
胡亥顾不得许多只是挡在前头,无论多么危险。
就在此时,一个白色的身影闯入不速之客的眼中,他仅用一把琴就迅速接下了所有飞来的弯刀。小美抬起眼来看着对面的不速之客,瞳孔一紧,将琴上的飞刀震出,向着不速之客“唰唰”而去,不速之客惊,天下除了自己竟还有飞刀如此迅猛之人,眼看不是对手,还是走为上策。
“汪楼主。”胡亥说到,“多谢相救。”
小美转过身去,瀑布似地长发披在*的白衣之上,眉眼轻瞅间竟是风姿绰约。这不禁惹得胡亥茗阳都是狠狠一惊,这模样太美了,犹如出浴的仙子般,难怪是秦皇钦赐的天下第一美人。
北诺本想道谢,刚开口却已来不及,当下听得一句“好自为之”。
虚惊一场,胡亥还来不及回想刚刚发生的一切,他只觉得浑身都刺痛,疼得有些厉害。
“北诺,你怎么样?”胡亥着急地问到。
“我没什么大碍。”北诺有些痛苦地答。
茗阳也急忙凑上来打探胡亥身上的伤势,“哥哥,你怎么样?”
“别管我。我没事。”胡亥一边说一边伸手用力撕扯北诺腰间划破的衣服,好让伤口完整地露出来。
那弯刀太过锋利,在北诺的腰间割出一个较深的口子,然而当茗阳看到她腰间完整露出的伤口时不禁瞪大了眼睛,捂住了嘴巴。
那是一个蝙蝠形状的记号。
“天啊!是那个记号!那个记号!”她还是不可思议地喊了出来,北诺终于转过脸来,神色略有恐惧地盯住茗阳。
胡亥却只顾扯下自己身上的衣服,叠成厚厚的一堆,然后用力按在北诺的伤口上。
“我们赶快回宫找御医。”
、第五十四章 亦真亦假(上)
庆元宫内,侍女正给北诺上药,胡亥站在床边一边着看北诺疼痛的表情一边在心中责怪着自己。
茗阳则站在侍女的身侧,几番探头想要去看北诺腰间的记号,虽然那一霎那她已看到记号的全貌,但心中泛起的汹涌波涛让她久久不能平静,她还想要近一点再近一点地看清楚这个记号。
也许是北诺注意到茗阳的异样,她忽地翻了身将腰间的记号隐在身下,侍女有些为难,道:“对不起,皇子妃娘娘,是不是我气力太大了弄疼您了?”
北诺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药也上得差不多了,我今天太累了,不想有人在此打扰了,有殿下在我身边就可以了。”
胡亥听北诺这么说,便对周围的侍女们说,“皇子妃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