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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相信,我相信父皇会打败他的,当初六国都让父皇平定了,一个汪小美,一定可以的,对不对?”茗阳望着赵高,眼睛里满是童真。
“秦皇年事已高,再经战事恐怕……”赵高顿了一下,“而且你可知道那易容之术是谁交给王小美的?”
“是谁与我何干?”茗阳笑道。
“是你的母妃。如果东窗事发,你母妃是脱不了干系的。”赵高说着,“而且,如果真的起了战事,那些被压迫的六国旧部一定会再起事端,恐怕扶苏公子的太子位也……”
“你在妖言惑众!赵高!你在妖言惑众!我大秦国这么强盛,我的父亲是秦皇,我的哥哥是太子,我的母亲是大秦丽妃,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公主,醒醒吧。”赵高跪在了地上,“如果他们能救你,为什么还迟迟未到!”
“或许……或许……”茗阳摇着头。忽然她冲过去抓住了赵高的衣领,“是你,都是你……是你骗我去揭穿荃妃,是你害得我如此……”
“我是为公主着想,不想荃妃会这样的陷害公主,他这样的毒蝎心肠,臣没有料到啊。所以臣已决定在处理完公主的事情之后,以死来谢罪。”
“你死不死……你说什么?”茗阳一下子想到了什么,“你这话什么意思?”
“现在解救大秦国的唯一方法就是公主殒命。”赵高说完从腰间拿出了三尺白绫。“公主,为了太子,为了秦皇,为了丽妃,为了大秦国,为了天下苍生免于战火,赵高跪请公主上路。”
“呵呵,你说什么?”茗阳后退了两步,然后瘫坐到了地上。“真的是这样吗?真的是这样吗?”
“恭请公主上路,臣随后跟随公主同往。”赵高将白绫举过头顶,那白绫在灯光中,白得吓人。
扶苏赶到望夷台的时候,天已经快亮了。他拿着那头颅呵退拦路的卫兵,推开了望夷台的宫门。
赵高,这个白袍男子跪在大殿的中央位置,前面不远处的横梁上,一个纤瘦的身子在微微左右摇晃着,这大殿中的宫灯很暗,那白绫却如此耀眼的漂浮在那里。
若到黎时,应记茗阳。
在这无比幽静的时刻,远远的传来了一声鸡鸣。
、第五十九章 厚生薄葬
晨曦从窗间斑驳的散下来,从远处传来了阵阵的鸟鸣,在这个温暖而明媚的早晨,似乎安静的如任何一个无法记忆的日子,无论是这份单薄而兴高采烈的天光,还是昨夜纷扰而甜美的梦境。
“公子,公子,不好了,不好了。”此时的门外忽然传来了吓人慌张的声音。
“狗奴才,什么事啊,这么嚷嚷。”胡亥很是不爽。
“公子,大事不好了。茗阳公主自尽了。”外面的声音依旧焦急。
“什么?!”胡亥一下子坐直身子,“大胆奴才,不许胡说,再胡说我割了你的舌头!”
“公子,小的怎敢胡说,现在就在望夷台,公子还不去看看。”
“不可能,不可能,茗阳怎么可能死呢。开什么玩笑。”胡亥笑笑,“前几天茗阳还好端端的,这丫头那么快活怎么可能自尽呢。”
“是真的,公子快去看看吧!”公公很是急迫。
看公公的样子不像是玩笑,莫不是――!
胡亥不敢细想,只得匆忙穿好衣服赶往望夷台,在途中下人将听到的一些话一五一十的告给胡亥,胡亥越听越气,几次破口大骂上官无忧,当然此时的他并不知道上官无忧已经自杀身亡。
远远地便看见望夷台被侍卫们围的满满当当。胡亥从人群中穿过,未到殿前便听见秦皇极其愤怒的声音,“朕一定要将你千刀万剐,不,还要将你满门抄斩!”
胡亥正疑惑是谁惹得秦皇如此动怒,可是刚一进殿便先看见了那被白布遮盖的尸体僵直而冷冰的停放在大殿中央。胡亥先是一惊,接着脑袋一懵,怎么可能、怎么可能、那个整日活蹦乱跳的茗阳--
不会的、绝不会。
而另一边,秦皇还在破口大骂着赵高,甚至将桌子上的茶杯等掷向这个跪得笔直的男人。而赵高依旧沉默的一言不发。
“来人,拉出去,给朕剐了!”秦皇吼道,侍卫们正要动手,却听得人群中一个声音,“且慢,请父皇明察。”胡亥走了出来十分严肃地跪在地上禀奏到。
“还有什么好说的,是他害死了茗阳”秦皇的话音有些颤抖。
“我想赵太傅一定有隐情,请父皇明查。”胡亥继续说着,却在深深地吸气,“请父皇暂且饶恕太傅一命,等真相大白宰杀他不迟。”
“请皇上明察。”殿下的一位官员跪倒在地如是说道。
“请皇上明鉴。”又有几位官员跪倒在地说道。
很快大殿之上下已经跪倒了近一半的官员。秦皇刚想说话不想先被一旁的丽妃抢先了,“别吵了,你们都别吵了,如果杀了他,我的儿能够复生,我愿将你千刀万剐。现在杀了他又有什么用,请皇上不要凭一时之气错杀了好人。”
“爱妃。”秦皇说着走过去扶着刚刚站起身来显得万份憔悴的丽妃,“那就听爱妃的吧,蒙毅,赵高现交给你关押审问。”
“诺。”蒙毅领旨,抬头四周寻找却依旧没有寻见扶苏的影子。
“茗阳既然已死,那么往事就不要再追究了,谁对谁错都是生前事。且将尸首收敛吧,明日按照大秦公主十九等爵礼下葬吧。”秦皇说着,眼圈竟有些红润了,“爱妃,我扶你回宫吧。”
“有劳陛下了。”丽妃有着美丽的容颜而今却睹之心碎。
秦皇送回了丽妃,又在长乐宫将丽妃一再的安慰之后才回去自己的寝宫,到了寝宫已经过了未时。秦皇推门进来发现扶苏依旧跪在那里如他早晨离开时的模样,在他的身边是染血的头颅,在这寂静孤独而华丽的屋子里,扶苏就如此的在冰冷的地面跪了这么久的时间。
“父皇。”扶苏起音,波澜不惊。
秦皇从他身边走过,坐在书案的对面,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不想竟会事已至此。”
“父皇,请不要让茗阳冤死。”扶苏跪在那里重重地磕了头。
秦皇没有说话,拿起桌案上用囚服布料书写的血书,又看了一遍。
启承天恩,少而入宫广受福泽。尝随公子扶苏战于北国而凯旋,歌于圣前而获赞。实乃无忧之幸也,然无忧之过死不足惜,臣之微功实难抵已,茗阳千岁豆蔻年华,生于皇室荣耀千载,不想招歹人之陷,深陷囹圄,无忧愚钝,歹人逼迫而行逆天之事,乃无颜再见陛下。歹人功高位重,动之必起血雨腥风,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鸟之将亡其鸣也哀,请君明鉴,然公主茗阳乃清白之身,陛下英明,实当所查。然无忧言微,愿献以项上人头以明遗志,继受永昌,皇恩浩荡。
秦皇叹了一口气,“这血书是无忧所写,我相信你。”
“那么父皇就应该将歹人绳之以法。”扶苏抬起头来看着秦皇的眼睛。
“很多事情不像你想得这么简单,你说的歹人是谁?”
“正是荃妃。”扶苏的神情越发肃静。
“无凭无据,这血书并未提及荃妃,即使提及了,单凭一念之词怎可信之?”
“可是父皇?”扶苏言辞恳切,“父皇,你不能让茗阳如此冤死。”
“她是你的妹妹,可是他也是我的亲生女儿。”秦皇走过去扶起扶苏,“我不可能让她冤死的,相信我。”
茗阳的灵台就设在御花园的东侧。有生前的侍女太监们彻夜守灵。扶苏拿着一壶好酒来到茗阳灵前,当看到茗阳灵位的时候,扶苏的心就像一下子被针扎了一般隐隐疼痛着。
“茗阳,与哥哥喝了这一杯,明早你就要上路了。”扶苏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我也来看你了茗阳。”扶苏发现不知何时胡亥竟然也出现在了自己的身边,扶苏转头略带凉薄而又随意地一笑,然后将酒碗扔掉拿起酒壶大口大口的喝酒,喝过之后看了看胡亥,将酒壶扔给了他。
胡亥接过,并不言语,大口大口地喝。
他们就在那灵前整整喝了一夜,没有说,没有笑,没有哭,没有一切的一切,有的只有回忆。那些回忆太多了,一夜都不足以将这个女子复活在这两兄弟的心里。
不知什么时候,扶苏竟然睡着了,在那深沉而宁静的梦里,天空又下起了雪,在这曼舞的白色之中,茗阳双手捂着冻得通红的耳朵对自己痴痴地笑。
她说,哥,你是茗阳心中最伟大的英雄。
哥,我爱你。
、第六十章 探狱
告别祭典过后,送葬的人浩荡地走了一路,白色的纸花扬在天际,当真如下了一场惊世骇俗的雪,然而这天气也变得寒冷可怕,一群着丧服的太监宫女在后头缩着身体嘤嘤地哭泣,唯有走在前面的扶苏、胡亥、碧雅自始自终迎着割人的冷风挺得笔直。
下葬后才一日,便真的飘起了微薄的小雪。
雪很细,很密,像撒在窗棂的细砂,白得素净,儿时的笑语仿若响起,茗阳银铃般的嗓音,“扶苏哥哥,下雪了下雪了。”童真的眼里是一望无际的笑意,每一年都有雪,每一年她都在盼雪,每一年的第一场雪时她总是闯进来拉着他向外跑,当然,那时还都年幼。
想起这些,仿佛昨日重现,抽过神来,才知已是时过境迁。
物是人非,今年的第一场雪,她不再了,而且是永不再来。
碧雅的眸光中映着扶苏的侧脸,她微微地侧过头去看他,她看见他是这样的平淡,平淡到没有丝毫言语,侧面的轮廓依旧清逸俊毅,然而她却明白,他的悲伤从来不在脸上。
“夫君……”
“嗯?”似乎有点小惊,又似乎抽出了一半的神来。
“人死不能复生,纵使悲伤也是无可奈何,我相信不久我们便会找到凶手,茗阳妹妹的在天之灵也一定会指引我们找出真凶!”碧雅凝重且坚定地说着,扶苏停在耳边,却只是冷笑,“凶手?只怕没有凶手。”
“夫君?”碧雅迟疑了一下,“茗阳妹妹是被人害死的,怎会没有凶手?”
扶苏的目光定在雪景之中,话语轻飘飘的,“借刀杀人,而且也不知是谁借了谁的刀,表面看上去是赵高借了荃妃之手杀害茗阳,可难保赵高之后没有另一个借刀者,重重叠叠,错乱复杂,到底是谁想要茗阳死?你我都不得而知。”
“但是--”扶苏忽然加重了语气,“有一个人我一直觉得不可思议。”
“谁?”
“赵-高。”扶苏吐字之间似乎想到了什么,“碧雅,遣人备轿天牢。”
雪忽然下得急了,扶苏坐在轿中,淡蓝的貂毛衬在唇边,他从不时飘起的轿帘向往看,脑海中耳边便全是那茗阳的音容笑貌,想起她总是在漫天大雪里踩雪,然后回头看着自己的脚印痴痴地笑,想到这里他也不自觉地笑起来,可笑过之后才发现竟是无尽的凄凉。
前方,有一顶白底金边轿相向而行着,扶苏老远便看见了,这是万花楼的轿子,可那轿中人是谁?
近了,一只纤纤素手撩开了轿帘,似乎认出了东宫之轿,轿中人很快直视过来,是她,江北诺。
风骤停,扶苏的轿帘顷刻间落下,将她那满目深情尽数阻隔,恍若谢幕般,她看见他无动于衷的侧脸被落下的帘幕缓缓盖住。
“殿下,殿下。”她急切地呼唤,终是没有忍住,朝着那方向大喊,“殿下!殿下!”可那声音散在雪里,悄无声息。
雪渐渐大了起来,天牢里传来一阵阵铁链拖沓的声响,狱卒开了门,扶苏刚踏进去。
“罪臣参见太子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看着落魄的赵高,他依旧是那副中规中矩的模样,“你知道我会来。”扶苏站定,“那你便也知道我来这里的目的,如此看来,我便是什么也问不出的了。”
“殿下想要知道的罪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