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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定好奇为什么我会找你来,”她笑意盈盈:“我只是想看看他和那个女人的女儿长大后是什么样子,幼稚吧?”
“不幼稚,一点都不,真的。”傅碧浅只觉得这个女子的笑容很苦很苦,连空气中都弥漫了这样的苦味,安慰的话不由自主地说出口来。
锦妃愣了愣,看着她的脸默默出神,复又释然笑了:“叶心兰的女儿和她一样善解人意,天赋神慧。所以,你面前的路已经有人为你铺好。”
傅碧浅有些明白又不十分确定,试探道:“是,父皇吗?”
她的声音极小,在这静谧庭院里却格外清晰,锦妃的脸上依旧笑着,染了蔻丹的手指点了点她的唇,奇异地让她原本躁动的心安静下来,可是她并不回答她的问题,自顾自地说起来:
“我从小就在你父皇身边伺候,和他一起长大,若是没有差池的话我会成为他的侧妃,最最不济也可以一直留在他身边。
可是十三岁他出猎遇上了你母亲,一个闯荡江湖的侠女:叶兰心。他爱上她,到处找她,我以为他找不到便罢了,只有一面的爱恋能维持多久。
我那样爱他,于是想他们的相遇怎么比得上我们青梅竹马的情谊,可是我错了,整整两年的时间里他没有一刻放弃了寻找你的母亲。而这时他也已经到了该纳妃的时候,我心里暗暗欣喜,希望可以名正言顺的站在他身边。”她转头看傅碧浅,脸上有些俏皮:“你猜怎么样?”
“他没有娶你?”
锦妃点点她的脑门,一副孺子不教的样子:
“不,他娶了我,但是他坚决不碰我。又过了大概半年,皇天不负苦心人,他终于找到了那个令他魂牵梦绕的女人,你的母亲叶兰心。那时我还没有见过你的母亲,只以为会是一个有着江湖习气鲜衣怒马的江湖儿女,可是万万没有想,到见到的会是一个眉目如画气质如兰的仙子。
一下子我觉得我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机会,可是我那么爱你父皇,所以我恨死了那个抢走他的女人,恨得夜不能寐,寝食难安。”
“后来呢?”
“要是你,你会怎么样呢,小碧浅?”可是她似乎并不是真的想傅碧浅回答,只继续道:“她来找我,我以为她是来展现她贤良淑德的,来称我妹妹的,可是她开口便说,你若是想离开我便安排你离开这里,没有人会知道你过往,找一个地方重新开始,找一个珍惜你的人好好生活。”
“其实我只是被他们感动了,我知道倾尽一生也走不进他们的世界去,所以我想离开也是好的。”
女子的眼神仿佛穿过了傅碧浅,看见了多年前的情景,那个爱就要拥有全部,不要就完全不要的叶兰心。
“那时我正好遇到了幽隐的皇子,也就是现在的皇上,他不计较我的过去,心灰意冷便决定跟他走。
后来你父皇登基,陆续娶了几个妃子,我那时无比庆幸自己早早离开了,没有看到一生一世一双人那样美好的愿望幻灭。”
“父皇一直爱着母亲。”
“是,他爱了她一生,却没有拥有她一生。”
傅碧浅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又听锦妃道:
“其实我一直很钦佩你娘,我以为他们即使已经不只是属于彼此了,还是可以终老江湖边的,可是我终究还是没看到那一天,你母亲她先走了。
大概是你母亲离世的一个月后,我收到那个让我伤情一世的男人的信,他求我帮他做一件事:告诉你一个地点。”
傅碧浅已经能够想到这个地方必然和藏宝图有关,她的武功基本已经恢复,她知道周围并没有人,可是并不能太大意,锦妃也看出了她的犹豫,于是牵过她的手,手指在上面划过留下了四个字:沧溟雪山。
藏宝图竟然就在两国的边境么?但是沧溟雪山那么大的范围她要到哪去找?锦妃对她摇摇头表示她也不知道确切的位置。
太阳已经升到正上方,一晌的时间,她便听了她一生的故事。
傅碧浅转身一步一步的离开这个春未到冬永藏的庭院,庭院里的女子并不留她,依旧烹着她无人品尝的茶汤,傅碧浅控制不住自己,停下了脚步,声音多了一丝温情:
“锦姨,谢谢你。”
风韵犹存的女子只愣了片刻,低头却问了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傅碧浅一直想要遗忘的:
“你父皇离开的时候是否安详?”
傅碧浅背对着她,几乎是呢喃般:“他走得很安详,你放心。”
“小傅碧浅,我们还会再见的。”
傅碧浅跟着原来的那个太监出了宫门,一路上她的手都紧紧的握着颈间的哨子,远远的看见了站在门口的白色身影……
离开幽隐的时候,南宫溪月代表幽隐皇帝前来送行,慧灵公主含情脉脉,一双眼睛几乎都要挤出水来。上了马车之后却突然传来了晚宴那天的鼓声,萧墨远瞬时便紧绷了身体,傅碧浅回头看那个立在原地的玄衣男子,怒道:
“这么多年他竟然还是这样好斗!”
手却握了萧墨远,一边对着车夫道:“快些赶车!”
“碧儿不要怪他,他也就只能这样出气了。”萧墨远对她眨眨眼,揶揄俏皮,可是她笑不出来,因为眼前的男子额头上已经满是汗水。
南宫溪月独自站在原地,宽大的衣袖被风吹得猎猎作响,萧墨远,我总有一天会把她抢回来。
他一向是一个执着的人,从小到大还没有他得不到的东西。
上了官道,便遇上了刺客,一行人已经习惯。只是这次刺客人数还不少,两方势均力敌,一时也分不出高下。
傅碧浅和宋行之本是被护在后面的,也正因如此,第二波刺杀的人从后面袭来的时候正好碰上。萧墨远回顾不及,只能看着她和宋行之滚下山谷。
而在他二人落崖后,那群刺客便也迅速的撤退了,萧墨远知道事情不妙,这群人来得快,走得也快,显然是冲着傅碧浅来的,好在他们摔下去的只是一个山坡,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
众人立刻下山分头去找,萧墨远沿着他们跌落的地方向下走,终于在山坡低处见到了两人。
却看见宋行之的手放在傅碧浅的脚踝上 ,两人都没有看见他,傅碧浅的脚扭到了,萧墨远蹲在傅碧浅面前:
“脚受伤了?”
两人都有些惊讶,还是宋行之先反应过来,放开她的脚踝,从容站起来。
萧墨远检查了一下,并不太严重,便将傅碧浅抱起来。心中却是有些气闷的,任何人见了自己妻子的脚在别的男人的手里,都会气闷的。
这里距离官道有相当长的一段距离,傅碧浅惊吓之后便在他怀里睡着了,两个男人一前一后在林子里穿梭,谁都不出声,显得格外怪异。
许久终于看见远处的火光,黑暗中却听得宋行之的声音响起:
“萧墨远你大可不必这样草木皆兵,我又不会对她做什么。”
萧墨远止住了步,宋行之也停住,“我怎么可能放心呢,上次你在后花园对她做了什么,当我不知道么?”
宋行之一惊,原来,即使只有那一刻的放纵亦没有逃过他的眼。
第31章 吃肉
“三哥,幽隐之行可有什么收获?”萧墨远刚刚回宫,萧安远便风风火火地迎上来,脸上隐约含了一丝喜悦之色。
“我们进屋说。”
两人相对落座,白衣寡淡,紫衣清雅,萧墨远倒了一杯水润润喉咙:
“你知道南宫家吧?”
“幽隐第一世家。”
“幽隐的皇室没落,天就要变了。”
“此话怎讲?”因为幽隐国一向低调的处世方式,使其他两国对它的情况并不十分了解,甚至还有些神秘。
“幽隐皇帝已经老态龙钟,辨人不清,因为皇后善妒,至今膝下只有一个八岁的皇子。而南宫家手握兵权,南宫家又嗜权,恐怕早已经觊觎皇位,弑君夺权只是时机问题罢了。”
一时间两人都沉默了,幽隐如果为南宫家所掌控,必定会打破目前的平衡,幽隐紧邻幽篁,时局一变,还没有被他们完全掌控的幽篁必将成为最危险的变数。
“那藏宝图可有什么眉目?”
此时傅碧浅正端着点心站在门外,这句话便清清楚楚地进了她的耳中,她的心跳抑制不住加快,是一种想知道又怕听到的感觉,十分矛盾。
萧墨远并未立刻回答,屋外只能听到潺潺水声隐隐传出来,傅碧浅的呼吸都要停止。
“未有。”他的声音清冷,仿佛一瞬间便已经是另一个人。
“那傅碧浅那里也没有线索吗?”
“未有。”
“是她还未相信大哥吧,大哥你要尽快让她相信你,用不用再想点别的方法?”
萧墨远沉默了一盏茶的功夫才幽幽开口:
“不必了。”
傅碧浅的手指狠狠的陷入了木制的门框里,手已经血肉模糊了,阳春三月桃花正好,她却冷得牙齿打颤。
胸中一处绞痛得厉害,让她不得不弯腰狠狠的按住,可是实在是太疼了,疼得她恨不得将它掏出来喂狗,沙子进了眼睛,酸胀不堪,她高高的扬起头,试着让咸涩的液体流回眼眶,可是似乎并没有用。
她本来就应该懂得的,他在她的身上浪费那么多的时间,为的还能是什么?傅碧浅你真是个傻子!
你明明知道他不该相信,为什么还是相信!你是疯了么?
女子终于站起来,白色的锦袍被风吹得翩然飘渺,她犹如一只断翅的鹏鸟,凄惶中终是带了凛然。
脚步声消失在走廊尽头的时候,萧墨远的视线才从手中的杯子上收回,原本浅淡的目光瞬间变得森寒。
“七弟,你过分了。”
萧安远再也笑不出来,不错,他有意让傅碧浅听到那一番话,他也有私心,不想让萧墨远得到藏宝图,他们之间是竞争的对手,从小时候起他就想要那个位置,明争暗斗,可是萧墨远从来就没有任何行动阻止,而是任其发展,这让人很挫败,因为他从为将他当成对手。
看着萧墨远离开的背影他终于苦笑了出来,心里酸甜苦辣齐上心头。
“哐!”他面前的石质桌面从中间塌陷下去,坚硬的大理石被内力从中间齐齐断开,当时该是什么样的情绪,激烈又克制的令人心惊,原来,他亦非太上忘情。
荷香绕曲岸,风动惊蝉声,白衣男子站在夕阳笼罩的水榭里,他已经来过无数次,夜深人静时,困惑时,伤害她时他都会来这里,似乎已经成了他的魔障,而他并不愿意看破。
他知道这一天迟早都会来,当知道她就在门外的刹那,他还是犹豫了,他不愿她知道,可是她迟早要知道。
如果说一开始对她好是为了平定暴动,为了揪出幕后的人,为了藏宝图,那么后来对她好就成了一种习惯。
难道只是他入戏太深不可自拔,还是其他什么原因,他不敢深究。他们始于谎言利用,破而后立,才可以真正坦诚相待。
可是看见那被血浸染的门框他还是心悸难忍,她挣扎时,他强迫自己坐在那里等她的选择,进来质问他,而她却只是一步一步地走开了。
“呵呵。”白衣男子自嘲出声,此时他月华满身立在那里,如玉似雪。
萧墨远回到春涧宫时傅碧浅并不在,于是他坐在屋内看书,可是直到屋外响起脚步声,他还停留在第一页。
“太子妃,太子在等您。”
“你们先下去吧。”
屋外只留下一个人的气息,傅碧浅推开门,步履平缓走到他的身边,将托盘放在桌子上,香甜的气味从瓦罐里逸了出来,萧墨远抬头看她,却听她说:
“墨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