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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问题反倒令李九儿觉得奇怪,道:你不知道吗?
不知道。诸葛涵摇头,道:我只和他打过一次照面而已,完全没有交谈过。
李九儿一怔,仔细回想,似乎真是这麽回事。
她自身是自幼就同梅仁原、曾遂汴受过黑桐教授武艺,自庐山集英会後投靠林家堡以来,黑桐更是三番五次前来给予许多协助,故在她的认知中,林家堡诸人都应该和黑桐有一定程度的交情才是。
但其中,时常孤身一人在外进行修炼的蓝娇桃、以及总是让君弃剑带在身边的诸葛涵是例外。这两人,确实连见到黑桐的次数都寥寥无几呀。
换言之,至少对诸葛涵而言,眼前这个墓碑,只不过是个陌生人的墓碑。
既然是陌生人……
那你为何停在这儿?李九儿问。
那一天……诸葛涵微微合眼,回想了一会儿,道:他看着我的眼神,总让我觉得……他有话想和我说。
李九儿也细想一阵,才想起诸葛涵所谓的那一天何指。同时她也理解,那一天的情况,黑桐前辈的确难以主动向一个小小女童搭话;相对地,只是一个年幼少女的诸葛涵,也不可能同黑桐这等武林耆宿攀谈。
而後,他们再没有机会见到面。
所以,九姐,如果你和这位老前辈很熟的话……
……小涵,我不知道他想向你说什麽。李九儿轻叹口气,道:对我来说,他就是一位值得敬重、恩如山高的大前辈,他在想什麽、要作什麽,我是不懂的。
话到此处,後厢已传出王道打着哈欠的巨大响声,诸葛涵与李九儿也只能先按下此事,赶紧出门采买去了。
。。。
早餐时间。
晨星家里很特别,不只大厅有木椅和茶几,饭厅也有餐桌椅。他以前曾说,在外头,他毕竟是个丐帮弟子,席地而食是很正常的;但回到自家中,还是坐在椅子上舒服点。所以在这个椅子尚不普及的时代,晨星家每个厅室都有椅子。
受了他的影响,林家堡重建时,君弃剑也要求工匠设置桌椅。
白浨重已经吃完了饭,叠好了碗筷站起身正要离开,这时屈戎玉才进饭厅,白浨重见了,顿了一顿,又复坐下。
屈戎玉自也看在眼里,她慢条斯理地入了席,接过小涵递来的稀饭,缓缓喝了一口,才温吞地道:正好,我也有事要同你们说,不过,阿重,你先说吧,有什麽事要问我?
聚云四阵,还欠一个。白浨重简洁地回答。
屈戎玉一听,便懂了。
一个多月後,齐云山云崖洞的亮剑会,白浨重势必是要参与的,对他而言、在他的认知中,最有威胁性、最危险的对象,仍然是孙仁义。
孙仁义本身或许难以突破白浨重的门神之剑,但这场亮剑会,没有人言明只能是一对一单挑。白浨重在衡山上,便听孙仁义提过鼎足之阵的名堂,与王道一印证之後,便得知聚云堂有所谓聚云四阵。除鼎足之阵以外,三竭之阵、轮转之阵二者,王道已与宇文离见识过了。但全加起来,还欠一个。
若要再次与聚云堂交手,白浨重认为,自己苦练是不够的,他得作到知己知彼才行。
王道听白浨重这麽问,也深知这般光练身体的方式,实已到了一个极限,难以再有所提升了。但他们没有修炼内功的法门,能作的,的确就是去学对付敌人的方法。当下连连点头,附和道:对对!还少一个,屈姑娘,这你可得教教!
屈戎玉嗯了声,微微合眼,细细地呼了口气,道:无需担心,聚云堂已摆不出那第四阵了。
李九儿道:是因为人手不足吗?入蜀的聚云堂下只剩七人,若是要摆个大阵,确实略少了点儿。但你不已决定两年後才要入蜀?两年时间,难保赵仁通不能再练出一批可战之兵来吧。
这也是最需要我担心的问题。屈戎玉眼也没抬,又喝了口粥,淡淡应道:凭赵师叔的本事,练兵只是弹指之间的事,也会是我们入蜀之时最大的阻碍。但若是关乎那第四阵,他是摆不出的。
李九儿听得一头雾水,疑道:你赞他两句、又来贬他,我真是不太懂。该不会是于仁在使的那个……三转阵吧?那阵势变换之快,一般人真是学不来。
屈戎玉摇摇头,道:三转阵不是什麽了不起的东西,只不过是几个基本阵型的连环运用而已,当时若非我意外被师父的气劲一时断了听觉,大可应付得来。
王道一听,摇头摇得两颊肉不住晃动,连道:不不不不~你应付得来,对咱们可难!
我知道。屈戎玉微微一笑,道:但只教会你们几人,要同时对付青城、唐门二派,也着实勉强,所以,我得另去找一批兵。
诸葛涵道:璧娴姐姐,你要出门?
屈戎玉颔首,道:士卒可不会自己送上门来。说完,她将剩下的半碗粥喝了乾净,起身便要离开。
王道见状,忙横身将她挡住,道:结果你还是没说呀!那第四阵到底是什麽阵啊?
曾遂汴呵呵一笑,道:咱也很好奇。
屈戎玉蹙起眉头,道:白师兄还在时,怎不去问他?
没想到。白浨重道:当时还在养伤、自行修练,没想到去关心对手。
屈戎玉拗不过,只得长叹一息,道:那第四阵,不是人阵,是地阵。
果不其然,这答案一出,全场都愣了。而後,纷纷低头。
一阵沈默之後,诸葛涵当先起身,挽着屈戎玉离开饭厅。
第九十八话 绝地天通~之三()
小涵拉着屈戎玉来到前院,停下脚步,回头问道:我得留下吧?
屈戎玉没回话。对她而言,这自然也是几经挣扎後才下的决定。
一瞬间,她感到小涵握着自己的手紧了紧,但又彷佛只是错觉一般的短暂,小涵已经放手,露出了微笑,正欲开腔,却已听到大门被敲得震天价响。
开门!里头有人吧!我们是襄州府衙役!开门!随着敲门声,喊话声也传了进来。
还在饭厅中的诸人闻声,纷纷赶至前庭,已见着屈戎玉迳行打开了大门。
门外列着一队灰服衙役与一位蓝衣捕快,手上俱持公堂上所拿的杀威棒,屈戎玉见了,心下也不禁略感震动,但仍自镇定,向领头的捕快道:差爷一早便来拜访,有何见教?
她们自来到襄州後,一改年初在林家堡敞开大门、大大方方於苏州父老眼下练武的作风,晨府大门并不随意开启。毕竟当时是为了宣扬林家堡武威,虽然未曾明言,却也要将战事不远这一印象潜移默化地植入苏州父老心中,才有如此作法。换言之,过去张扬的作风,皆是为备战倭族而为。
此时今日却已不同,他们虽未隐瞒一众人等待在襄州晨府的事实,却低调了许多。毕竟在衡山一役後,刚来到襄州时,大夥儿身上、心里都有着轻重不等的创伤,安静疗养才是合宜。
这也代表了,林家堡自来到襄州,就只是一家子的平凡百姓,从未惹过任何麻烦,自然也与官衙没有产生过任何关系。
见了衙役,她第一个念头是~难道邸报是误报?或者是为了麻痹我等而故意放出,朝廷暗中向襄州府下达了捉拿我等的命令?
可她话完话,一见到众衙役看着自己的神情,便知道多虑了。
於是,她立即又浅浅一笑,翩然回身走向庭中,扫过众人一眼,道:堀,这儿还是交给你吧。
堀芃雪见到衙役的第一反应,其实与屈戎玉相同,遂立即将诸葛涵搂在身旁。但紧接着看屈戎玉的行为,便晓得无须担心太多,当下点了点头,便独自迎向尚在门外的一众衙役,款款行了一礼,道:诸位,请说说来访的原由。
堀芃雪虽也是秀雅,但比起屈戎玉,顶多只算是能引路人回首多望几眼的程度罢了,衙役们恍恍回了神,领队的捕快即道:你们又是何人?看来不像晨大爷的家人。
堀芃雪心晓,晨星系黄楼首徒,在襄州一向声名不小,这些衙役自然认识。这些地头蛇的消息一向灵光,怕是对於近来住进晨府的自身一众人等的身份早有掌握,原也无须隐瞒,再加以从捕快的脸上并未见到太多敌意,更是放下了心,便对这刻意一问据实答道:我等系苏州林家门下,与晨星是旧识,来此拜访暂住。
喔~倒是颇光明正大。捕快点了点头,道:那麽,本官也不与你等兜圈了。本官此来,是要查封晨府的。
後头王道一听,便要发作。诸葛涵忙将他拦下了。
她相信堀老师会好好应对。
曾遂汴不动声色,袖里指间却已夹紧了两枚铁钉。
但他的小动作可瞒不过李九儿,李九儿立即捉住了他的上臂,缓缓摇头。
堀芃雪第一时间也在注意着身後诸人有何反应,等了须臾,未见动静,当即正色道:若是可以,请说明原由。
捕快抖开了一张帛书,道:姑娘像是识字,自己看看。
堀芃雪眼力非比常人,便不仔细去看,那寥寥几字,实际上瞥了一眼便已看清记住,但她也知道须得让身後同伴知晓,便作势细看念道:致襄州府,若我逾半年不归,可收我家产业充公,唯须将我家人善以待处,谋其生路。晨星。
她念完之後,便回头望向众人。
她与晨星可一点都不熟。
但众人纷纷摇头。
根本没人听说过有这档事!
堀芃雪再次正视捕快。
这捕快也是个明白人,道:看来,物证不太够。还好,还有人证。
他一说完,衙役队中便转出两人。
两个与晨星最为熟识、林家堡众也都认识的人。
王道、曾遂汴二人一见,同时迎步向前,同声叫道:率哥!阿事!
林家堡众移师襄州之後,长期闭门不出,竟连尤构率这个老朋友都未前去拜访;尤构率实际交情最深的还是晨星,为免触景伤情,也不主动来晨府。
此番相见,尤构率却是被府衙请来作为将林家堡众驱出晨府的证人,不免十分尴尬,点了点头,只简单招呼回应。
阿事搔抓着後脑,也不知该说啥才好。
捕快催促道:阿事老弟、尤店主,本官还有正事要办。
但就算什麽也不说,见到这两人,林家堡众心里便晓得,捕快手上那张帛书,不是唬人的。
诸葛涵发觉,屈戎玉在身後抱着自己,发抖、发颤。
小涵不能全盘通晓璧娴姐姐为何有这种反应,她只知道,虽然璧娴姐姐才刚刚自己决定要暂时离开此处,但自己决定、与被迫离开,自是有着极大的不同。
她不知道,她当然不会知道,这晨府,是以她当时的所在为条件,君弃剑第一次正视屈戎玉的地方。
君弃剑第一次与屈戎玉立下约定的地方。
如今君弃剑下落不明,屈戎玉只能欺瞒自己、稳定自己。
欺瞒自己,他总会回来,只要她与小涵还在这儿,他必定会回来;稳定自己替他保住林家堡、替他完成曾经答应、理所应当要去作的事。
只要晨府还在,她可以要求、说服自己要相信。
相信一直将人无信不立与有恩必报作为人生座右铭的君弃剑,绝对不会失守信约!
但若是晨府不复存在。
失去了我们的约定之地,信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