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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这样子看在他人的眼里,却以为她小小年纪,竟懂得这相思词的奥妙,真正是羞煞人也!
于是她小脸红透,一跺脚便要转身而逃;忽又见那男子静静立于花荫下,却像是早算出了她的心思似的,只是含笑瞅着她。
看到他笃定又淡然的样子,凤清鸣心中着恼,那股倔强之气又涌了上来,于是不服气地哼道:“我年纪尚小,自然是不懂得那词中奥妙的;但是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
她说得唐突,话中还带了民间俚语,男子听了颇感新奇,讶然一笑,问道:“哦?这话何解?”
凤清鸣瞪他一眼,小嘴翘起:“眼前可不就有一个活生生的例子么?是谁元宵之夜不赏灯,一个人巴巴地跑了来,躲在这里吹萧解闷?”
男子听了,脸上笑意更浓,道:“你何以知道我是在吹萧解闷?也许我是心中高兴,对月抒怀呢!”
“心中高兴?”凤清鸣鼻子里哼了一声,不屑一顾道:“凡是高兴的人,此刻大概都在湖那头赏灯猜谜吧!你刚才萧声里萧索缠mian,明明是在缅怀故人,又哪里来的高兴?”
那男子听了这话,脸上笑意微敛,而眼里的深思之色更深。
这个女孩子,果真是听出了自己的萧音!更有甚者,她还听出了自己的曲子是缅怀故人!
看她不过十来岁的样子,这穿着打扮,莫非是朝中哪位臣子家的小女儿?但是比她更小的女孩子,以前也在宫宴上见过了,为何偏对她没有任何印象呢?
男子心中思绪万千,忽然目光一寒,掩在袖下的手掌也微微握紧——莫非,她竟是那个女人派来的奸细,想趁元宵宫宴之时刺探自己的心思、抓取自己的把柄?
想到这,他眼中阴晴变幻,几乎伸手便要取了这女孩子的性命!
然而,看到女孩眼中那洋洋得意的神色,他又有些犹豫了——这女孩子好像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正面临着危险,更没有以前那些人所具有的胆怯和心虚;相反,她不但没有间者所该有的谨慎,反而有一种得意洋洋的味道——好像猜中了别人的心思,是一件挺了不起的事情似的!
难道没人告诉她,在这皇宫之中,随意猜测他人心思者容易丢掉小命么?
男子看着清鸣茶褐色的眸子,终是叹息一声,悄悄收回了手掌。
此时的凤清鸣,却不知自己已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兀自毫不示弱地瞅着比自己高出许多的男子。
那男子这时正立于一丛深色花荫之下,如水月光倾泄在他身上,将一袭精致飘逸的白袍映得光华流转,更衬出他的清贵俊雅。
卷一 初长 018 二皇子
那男子这时正立于一丛深色花荫之下,如水月光倾泄在他身上,将一袭精致飘逸的白袍映得光华流转,更衬出他的清贵俊雅。
“缅怀故人,说得好。小姐能听出我月下曲里的思念,应该也是相思之人。”那男子稍稍靠近了一点,低头看着清鸣说道:“却不知小姐思念的,却是何人?”
此时,两人离得有些近了,男子身上便有清淡的杜衡香顺风而来,令凤清鸣不自觉地脸飞红霞。
她胸口“突突”乱跳,一紧张便老实答道:“我思念的是亡母……”
话一出口,便有些后悔——自己如今是收在了大夫人的名下,在外人眼中,凤府只有大夫人、未有苏夫人;祖母又将自己的籍贯入了族谱、上报了朝廷,若是今日这话被外人听去、传到皇上的耳中,恐怕又是一个欺君的大罪!
想到这,脸色不由得有些忐忑起来。
那男子听了却是一怔,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
不过,他并没有继续追问下去,而是负着手,把女孩上下打量一番,问道:“你也是来参选公主侍读的吧?”
凤清鸣听了,忽又想起四皇子刚才尖酸刻薄的讽刺,于是这回便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
男子又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是哪家的小姐?”
凤清鸣有些不乐意了,嘟嘴道:“哪有你这样问小姐的名讳的?你不先报上家门,倒问起我的名字来了!”
那男子淡淡一笑,并不介意她语中的报怨,却道:“可惜了,今晚你是注定成功不了了。”
凤清鸣大奇,问道:“你怎知我今晚成功不了?今日这侍读选拔,是由皇后亲自主持的;难道皇后的心思,你也能猜度的么?”
那男子微微一笑,道:“皇后的心思,岂是我等能够猜测的;不过,我听说皇后今日赏了一个镯子给凤府的二小姐,这侍读之位,恐怕非那位凤家二小姐莫属了!”
凤清鸣听了,顿时耳中一阵轰鸣,心口突突乱跳。
幸好她此时站在了一丛蔷薇之下,那密密匝匝的花枝影影绰绰,替她遮去了大部分的光亮;也因此,那男子看不清她脸色的变化。
于是,她装作整理手帕的样子,悄悄将皇后所赐的玉镯子掩到衣袖之下;又强压下心底的震惊,哑声问道:“那倒未必。我听说那凤府二小姐虽是将军之女,但她自幼失散在外,琴棋书画并不精通,对女红绣蓝恐怕也不是那么在行的。像她这样的人,何以会被皇后选中呢?”
“选不选中,并不是你我说了算的。你听那边琴音悠扬,大概是公主侍读选拔已经开始,那凤家二小姐,此刻想必正在大展拳脚吧?”
那男子示意清鸣细听,果然,暖阁那边隐约传来几声古琴之音,琴声高雅空灵,好像灯谜时间已经结束,现在已经开始了才艺表演。
今日的侍读选拔,不但要比拼琴棋书画等贵族女子的必备课程,还要由皇后亲自出题,考核入选之人的品德。
凤清鸣心中微哂——正牌的凤家二小姐此时正在这里对月谈天呢,又如何能在帝后面前大展拳脚?
何况,她此时已无心争夺侍读之位,加之祖母事先也告诫过她,让她在夜宴时不要多出风头,因此她这会儿也不急着赶回去;倘若旁人问起来,便说自己在花园里迷了路,反正自己是头一次进宫来,而御花园又这么大,应该没人起疑的。
想到这,于是对那男子说道:“我看未必。你瞧那凤家大小姐,还有那工部尚书家的柳小姐,这两位都是很出色的女孩子;她们自幼养在深闺之中,熟读诗书礼仪,我觉得她们应该更有机会入选呢!”
那男子微微一笑,不再与她争辩,却道:“既然如此,不如我们来打个赌,如何?”
“赌什么?”
“便赌那凤家二小姐的侍读之位吧!”
凤清鸣听了,心中一哂,道:“那你的赌注是什么呢?”
“若我赢了,你便告诉我你的名字,怎样?”男子朝她眨了眨眼睛。
凤清鸣脸有些发烫,但想到自己就在这里,根本不可能去参加那所谓的比试,更不可能脱颖而出、成为宫廷侍读,于是毫不犹豫地答道:“好!我跟你赌!但是,倘若你输了呢?”
“哈哈,你说说看你想要什么?”男子大笑了几声,心中极是愉悦,又向清鸣靠近了几步。
此时,在明亮的月光之下,他与女孩又离得这样近,凤清鸣终于看清了他衣袖上的花纹——那是暗金色的龙纹,虽然浅淡到几不可察,但那也是皇族子弟才有资格穿着的服饰!
她身心俱震,看一眼男子期待的表情,心中却已快速地猜测起他的身份——
今日为后宫家宴,宾客之中邀请的大多是女眷(当然,也有像凤清曦这样的宫廷侍读,但这样的人都是极少数的,而且在刚才夜宴之上也都见过了),因此,能在今晚的御花园之中自由往来的,便只有皇室子弟了。
今上有六子,然而其中皇长子、皇五子、皇六子早夭;剩余的三名皇子当中,二皇子李昊修年十五,其生母早逝,以前寄养在何贵妃的名下;三皇子李昊仁年十一岁,是谢妃的儿子;四皇子李昊德年方八岁,是何贵妃的儿子。
今晚正式出席晚宴的,只有随何贵妃而来的四皇子李昊德;而眼前这男子发束金冠、身着白袍,俨然一副成年人的装扮,那么他一定是二皇子李昊修了。
在大兴国,虽然讲究男子十八成年、女子十五及笄,但皇室子弟向来肩负着接管宗祠、为皇室延绵后代的责任,所以皇室子弟年满十五便可行成人礼,赐王府居于宫外。
看这男子的年龄和装扮,应该是二皇子无异。
想到这,凤清鸣心中异常的兴奋起来,急急说道:“好!倘若我赢了,我便要跟你要一样东西!”
男子见了她这副样子,眼睛越发地亮起来,问道:“说说看,你想要什么东西?”
凤清鸣吐了吐舌头,道:“现在还不能说,等我赢了再告诉你!”
男子见她茶色的眸子闪闪烁烁,不由得笑道:“好,我答应你!倘若我输了,无论你向我要什么,我绝不食言!”
清鸣心中暗喜,向他行了一礼,便转身离去。
卷一 初长 019 殿前失仪
暖阁之中,侍读选拔赛正进行得如火如荼。
高台之下,有一片还算宽敞的空地,上置了四张檀木桌,有几位小姐正在表演才艺。
第一桌,摆着文房四宝,当中一锦衣女子手执狼毫,正蹙眉凝思,好像是在作诗;
第二桌,摆着一副玉子围棋,柳如月与另一女子正在对奕;不过,柳如月此时已处了下风,棋盘中黑子四围,将白子困于死角;而柳如月的脸,也黑得跟那棋子差不多;
第三桌,仍是文房四宝,另有水墨丹青;凤清华一手执了笔、一手捏着袖,正在丝帛上挥洒泼墨;
第四桌,却摆了一架古琴,有一身姿曼妙、容貌清婉的女孩正在弹琴;其琴声高雅醇和,若九霄环佩之声。
看起来,那弹琴的女子似乎颇受皇后青睐;此时,皇后正和颜悦色地坐在凤案之后,她套了纯金护甲的手指在桌子上轻点着,似乎沉浸在美妙的琴音里。
何贵妃此时坐在次一级的玉案后,脸上亦挂着笑;她眼角用亮蓝和彩粉勾了妩媚的媚眼妆,然而视线却如刀子一般凌厉。
凤清鸣垂首进殿,立刻感觉到有两道森冷的视线投射到自己身上,就像用冰刀刮着骨头一般。
她不敢抬头,只悄悄地走到自己的座席之上。
大夫人见到她,脸上露出大松一口气的表情,低声嗔道:“你到哪里去了?刚才大娘四处都寻不着你!”“大娘,抱歉,我刚才在花园里迷路了。”凤清鸣怯生生地答道。
她走得有点急,此时气息微喘,还真有点像迷路的样子。
见她这么一说,秦芷兰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道:“才艺表演的时辰已经过了,幸好名单上没有你的名字,否则你错过比赛,可就是犯了大罪了!”
见清鸣一脸的惧怕,又道:“罢了,一会你姐姐比试完毕,很快便会揭露成绩,你且在这里好生呆着吧!”
清鸣恭敬地应了一声,又动手给老夫人和大夫人添茶。
做完这一切,一柱香的时辰也刚好到了,只听见一宫奴拉着嗓子喊“比试时间到——”,于是,台前四人都停下了手中活计。
四人当中,以柳如月的神色最为灰败,因为别人的作品还需等待皇后的点评,而她却已明显地输了。
大概是心中难受,柳如月身子有些颤抖。她双手竭力抓着案几一角,可能用力太过,指间关节竟有些泛白。
这时,有宫人走上前来,用金漆托盘将各位小姐的作品一一收到盘中,准备奉到皇后和各位娘娘面前评判;然而,当她们路过柳如月的桌时,忽听得“呯”一声轻响,接着便见柳小姐脸色苍白晕倒在地上!
本来,在宫中因紧张而致晕倒,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