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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巴怔了怔,勉强挤出笑脸,“你不喜欢听,那我就不叫。”
我没理他,用力踩着脚下草,那些草是我的不满,踩死了,踩扁了,踩他个支离破碎,踩他个尸骨无存!
“回去吧,有什么事明日再说。”尾巴声音还是柔柔的,仿佛被我吼的人不是他。
我一通乱跑,迷了路,自然不记得怎样回去。尾巴大概知道这一情况,只轻轻道了句:“走吧。”不紧不慢地走在前头。
狠狠踩了一下脚下草,跟了上去。一路尾巴没有说话,我也没吭声,只丛草被踩的声音。
回了原来地方,那一堆篝火暗了不少,尾巴忙着添柴,我径自在一旁坐了,背过身,抱着剑闭目养神。
次日太阳老高时,我才醒来。那堆篝火还有些许火,能烧到现在,必须要不时加柴,尾巴一夜没睡?
空荡荡的屋里没半个人影,起身时身上一件衣服滑落,是尾巴的那件锦衫。伸了个懒腰,出了门,门外空荡荡地,只一片鬼树林。
我不记得我有起床气,可是现在胸中火又烧了起来,扯下左肩挂着的锦衫,拿在手里**,还是不解气。抽了刺心,正想肢解了这衣衫,一袭白影落于视野。
那束的纹丝不乱的头发,不用猜也知道是谁!
“醒了?”尾巴很快到了面前,“找不到吃的,这些山果将就下吧。”
抽了一半的刺心回鞘,尾巴身着白色中衣,错落有致地身材隐现,眸子亮亮的,勾引人吗?扔了手中衣服过去,转身就走。
身后砰然山果落地声。
章二二 迷失于路
颜回攥着他的外衫,神情尴尬。
我上前捡拾山果,颜回也蹲下了身,去捡滚的最远的果子。
“昔日侠客榜第一人,如今连一件衣服也接不住了?”不远白色身影清晰一僵,我拎了袋子就走。
靠着柴草堆,嚼着山果时,颜回进来了,穿上了那件锦衫,手里是那枚滚落很远的山果,我一眼就看到被我**的褶皱。
估计他也晓得我对他不耐烦,不近不远捡了一角落坐了。扔了几枚山果给他,仿佛这果子是我摘来施舍他的。颜回手一动,山果灵活落入手中,不知是错觉还是其他,隐隐觉得颜回沉默的眉目生了喜意。
“你怎么叫虚无无欢?”我玩着手中山果。
“嗯?”
“他怎么对我说他叫虚无?”
“他本来就叫无欢,只是很多人不敢叫。”
“他连自称也不敢?”
“他只对一个人自称无欢。”颜回声音淡出水。
开吃不知第几个山果,山果多汁,微酸,味道不差,舌底生津。“情眠山是什么地方?”
“河。”颜回吃山果的模样很有仪态,不似我这般大嚼,啃下去,汁水飞溅。而是细细地一口一口,很自然。
岂不是废话!
索性说白了,“在情眠山怎么联系天下第一杀手?”
颜回放开咬了一半的山果。一圈玲珑牙印留在果子上,浅红的汁水从破皮处流了出来,突然觉的那枚果很诱人。
“找天下第一杀手?”颜回的声音有些不自然。
“听说情眠山与天下第一杀手有关。”随意抛了果核,“你该认识他的?”看着颜回神色有什么变化。清脆一声响,一口果肉进了颜回口,圆润润的山果有了凹口,露出玫瑰色的红肉,渗着汁水。
颜回看着凹口,很慢很慢地嚼了几下:“不认识。”回答路人问路的口吻。我依旧看着他,看着他直到对上我的视线。
“找不到的!这个世界没有你要找的人!”颜回起身出门,在门口又停住,“放弃吧。”
狠狠将身旁山果砸向墙!他凭什么这么说!没有这个人?整整三年,无心山上那个人难道是鬼?就是鬼我也把他找出来!
我就是想不通,就是想问句为什么!这个世界我不知道的东西太多,想要知道的答案也太多,这个却是最重要的!
掸掸尘土,抱着刺心出屋,径自从颜回身边走过。转了第一个弯,身后多了脚步声,“去哪?”
把草踩的窸窣响,我没有吭声。
路被档了,颜回出现前头:“别犯傻!”仿佛我不听从,下一步就要动手。
淡淡看着他:“我只是想找回丢了的东西!”
颜回不明白,身形未动。
也好,若我以前的言行还没让他明白,接下去的举止就让他死心。“这里的东西丢了。”指着心口位置看着他笑,静静从他身边走过。
不管这具身子以前跟颜回有什么瓜葛,都是过去式了。
就这样走着,一个人的脚步声回荡在空空树林。
原想着会有一个地方属于宁一,会有一个人等着宁一,会有宁一的一辈子,都只不过是无裳花丛中的一场梦。醒来了,还是这世界的孤魂一缕。
林子出口,我楞住。不远三叉路口,阳光遍地,一头束的纹丝不乱的发,一身褶皱的锦衫。一个人,看着我微笑!
……
我和尾巴再次来到情眠山,奔腾的一条河,很宽!对岸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没有草,没有树,没有山,没有活物,几乎可以跟死死谷相媲美,甚至比死死谷还要干净,什么都没有,只有土,褐色的土!不是沙漠!干净的可疑,这世上怎会有如此干净的地方!
我走到河边,半只脚凌空,身后脚步声响了几步又停住。
“丢了的我一定会找回来!”不仅找回来,还要连本带利!我回头看着颜回。颜回没说话,只是看着我笑,那笑很炫目,可我为什么会感到这笑是一层美丽的糖衣,里面是五味陈杂!
情眠山什么都没有,只有滔滔河水,诡异得古怪!
寻觅的过程虽难熬,却是期待;寻觅到的结果是结束,是空虚,是迷茫!
我在大河边坐了一夜,颜回也坐了一夜。一夜只有滔滔河水奔流声!满河闪烁起晨曦光芒时,我从怀里掏了那张纸,撕碎了,揉成一团,扔进河水!
我从来都认为吃饭比死还要重要,饿肚子是比死还严重的事。为镇压胃的造反,我走在前头,颜回走在后头,然后河水声一步一步远了。
……
江中城一品轩,我狼吞虎咽间,注意到颜回异样目光,“颜大侠,吃饭盯着人看,是不礼貌的。”
颜回叹了口气:“失忆还真是失的彻底,宁一以前就是饿死也不会碰鸡肉。”
他什么意思?唇齿停止咀嚼:“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宁一,我们在吃饭。”颜回无奈摇头,想是我言辞所致。
“你还知道在吃饭,有问题等我吃完了再说!”继续狼吞虎咽我的皮酥肉香的黄金烤翅!
“还是任性的孩子。”颜回笑了笑,吃他的饭。
我没理他,继续专心对付我的黄金烤翅。天下事,吃饭最大。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我都是挨不得饿的人。
客栈里陆续来了江湖人,言谈举止倒是爽气,要了酒,要了肉,相互间打了招呼,高声说笑起来。
“你们是去中州凑热闹的吧?”大胡子喝了一大口酒。
“西域游历僧侣在初秋挑战侠客榜第一人,慕容世家广发武林帖,怎么能错过如此热闹。”
“据说无妄僧门住持玄业大师也收到慕容世家的武林帖,这次中州挑战不知会不会去?”
“你那是什么口气,玄业大师德高望重,当年的事又不是玄业大师的错!”
客栈一下静了下来。
一个和尚的故事总是很吸引人,何况是一位德高望重和尚的是非。可惜听到兴头上竟然打住。
“当年发生了什么事?”牙齿离开鸡翅,我问的是颜回。
“四年前,玄业座下大弟子入了情欢宫,叛出无妄僧门。玄业大师曾在天下武林面前替弟子受无妄僧门棍刑,以求能挽回其弟子。”
“后来呢?”
“情欢宫到目前还没有叛宫者。”
“颜回好像知道情欢宫不少事?”扔了只剩骨头的鸡翅,重新拿了一个。
颜回笑笑,没回应。
“看来中州会很热闹。”
“宁一不能去中州。”颜回开口。
“理由?”
颜回错开我的目光,转向窗外:“就不能听我一回?”
“我会遇到危险还是我会制造危险?”我有一下没一下抚着刺心。
“有时我在想三年前你若是死了,那该多好。”颜回回了头,清冷的目光沉淀着痛楚,“这心也不会再复活,也不会再期待,也不会这般无措。”
“可是这具身子还是活着。”刺心往怀里一塞,我起身就走。
江中距离中州大约月余路程。中州,我自然要去,那么热闹,肯定会来很多人,说不定,那个叫景容的人也会出现。
热闹,我怎么能错过!
上辈子脸皮厚的人我见的多了,只是没见过这么厚的。无论我怎么冷嘲热讽,颜回还是一如既往跟着,很安静。我不说话他也不说话,我说难听话,好听话,他还是不说话,只是看着我笑。
我曾在他睡着时偷偷离开,没走百步,就看见他在前头对我微笑。我没有运轻功逃跑,被追的掉落悬崖使我清晰认识到颜回的武功比我高的多,自讨没趣的事我不会做。
我不认识通往中州的路,但我会问,没有颜回,我也能回到中州。只是颜回成了我的影子,无论怎样,他总在我身后一步处。
但事实总与愿违,我迷路了。颜回不声不响看着我走错路,走进这片戈壁。荒凉,光秃秃的怪石三三两两,沙化的地上偶或几棵浅草。颜回不愿我入中州,自然不会提醒我走错了路。
太阳晒的两眼昏花,找了个背阴的地方席地而坐。
这已经是第五天了。
颜回挨着我坐下。我落魄的紧,双唇干裂,腹中空空,干粮袋在第三天就空了。颜回头发依旧纹丝不乱,眉目依旧有神,脸依旧坚毅。
“跟了我这么多天,颜回,你到底想干什么?若是看我笑话,你都已经看过了,我喜怒无常的样子,我任性妄为的样子,我陷入险境的尴尬,我如今这般境地,你都看过了,你看够了你可以离开!若是找什么宁一,我老实告诉你,颜回,我不是宁一,原来的宁一早死了!”
“我知道,你失了忆。”颜回顿了顿,接了我的话。长安别院那几日,我是这样对他说的,他还当真记住了。
“不是失忆,是死了!死了!你懂不懂?”我近乎发狂的吼。饥饿的欲火烧的胃生疼,似曾相识的恐惧感似乎又死灰复燃。火辣阳光在头顶,我突然冷的瑟缩,无力靠在石上。
混混沌沌的身子被揽进比石头舒服很多的怀里,“宁儿,宁儿,你怎么了?”颜回下巴抵着我的额头,双臂紧紧把我圈在他怀里。
眼前一黑,腹中灼烧的痛让很久以前的噩梦再次袭来。
“宁儿,宁儿……”声音愈来愈远。鞭打声,喝骂声,熊熊的烈火充斥我的世界。
“给我打!”狰狞的面孔就在眼前,啪啪两声,被鞭打的地方顿时火辣辣的痛。可是再疼也疼不过腹中熊熊的饥饿之火。
“老大,再打就怕废了,这小子已经五天没吃东西,这回打晕了,就怕再也醒不来了。”
“他们尚家害的我魏家只剩了一人,我就是要尚家灭绝!”狰狞丑陋的面孔是魔鬼,“痛吧,像刀子一刀刀在割吧?饿的慌吗?渴吧?”狞笑的人解开裤子,一滚烫骚味的液体迎面洒了过来,满头满脸满身,伤口一阵刺痛。
“不能浪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