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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回去吧,这里风大,吹坏你的皮肤,小心你的客人不要你。”好心提醒他,扯了馒头一角入口。
“吹的真要像这黄沙似的古黄,那些人岂不更喜欢,更有男人味道呐。”他顿了顿,道,“尚宁,你的宝贝剑就借我一天吧。”
“不借。”简短利落两字之后是无声地咀嚼馒头。
“小宁宁,好宁宁,我可是求了你三年,三年哦,只压箱底时让我看见了剑鞘,连摸都不让我摸,好宁宁,明是我生日,我不要你送我别的,那把剑就借我一天。”
三年了,拾欢这种在外人眼里风情万种的撒娇我已见惯不惯。“不借。”继续专心对付我的馒头,“这种神情不要浪费在我身上,前院里可有的是一掷千金买你笑的人。”
他第四次叹息:“小宁宁,你真残忍,你真要看着我被自己的好奇心害死。”清亮的眸一转,“对了,小宁宁,前院的景致可是枫城有名的,你怎么老喜欢对着这黄沙发呆啊?”
“看久了厌了。”
“可你三年来都几乎面对这黄沙。”
想了想,终还是说道:“晓来谁染霜林醉,总是离人泪。我不喜欢太伤感的东西。”
拾欢呢喃着我的话,陷入沉思,半晌,发狠地咬了一口手里馒头,又呸呸吐了出来:“小宁宁,真不知道你为什么放着厨房里那么多美食不吃,就挑这个吃。”
“活着,吃什么都一样。”淡淡应着,停了咀嚼,“看够了没?看够了回你的枫香院去,别让大风吹坏了你的皮肤,那些客人又要啰嗦我没把你侍候好。”
“尚宁,”拾欢凝视我的目光没有动,认真道,“你侍候了我三年,我可是没把你像阿二他们对待,我可是把你当朋友的。你瞧,这三年,我的事你都知道,我对你的认识还只停留在你来枫香漠色那个时候,这不公平哎。”
“你以为我背后有故事?”我沉思着看他。
拾欢猛点头,乖巧模样,一点都看不出是那位人前酷酷,枫香漠色的招牌小攻。枫香漠色,很巧合地位于枫城中心,半城枫色半城黄沙交界地带,只不过做着三教九流中最赚银子之一的行业。枫香院,提供男色服务,做女人的生意,也做男人的生意。漠色院,住着都是来自西域的妖娆女子。
枫城,坐落在中原与西域的边缘,两者中间地带。
“三年了,你从来不讲自己的事,就连我问那把剑的名字,你都不肯告诉我。”拾欢把玩着手里的馒头。
“名字而已,叫什么都一样,你喜欢叫它什么就叫什么。”
“不一样,它一定有个响亮名字,有一段精彩故事,说不定,”拾欢眨眨眼,“说不定是定情之物哦,就像我房间里收拾的那堆剑一样。情剑犹在,佳人何去啊!”拾欢摇头晃脑地第五次叹息。
“你想多了,只是一把剑而已。”
“尚宁,你也知道,越不想别人知道的事,别人越会挖空心思打听。”拾欢似乎在威胁了,看来他今天是铁定了心。
“你真想知道?”
他忙点头,连把玩馒头的手也静止下来。
“他是我的剑,以前我喜欢抱着它,在江湖乱走,抱着他就像抱着某个人,充实。”
“尚宁是侠客?”
“杀手。”我淡笑着纠正。
拾欢楞了楞,却很快恢复神色,又道:“然后呢?”
“它饮过很多人的血,大多都是心头血。那些它尝过血的人如今都睡在地下了,除了一人。”
拾欢侧头看着我,听的很专注:“是谁?”
“我死过好多次了,”极目天际尽头,大漠深处,话音钻入风声,“可现在还活着。”
然后只剩风卷黄沙声,前院的落叶声。
“幸好你活着。”拾欢打破沉默,笑的奸,“不然这三年谁侍候我啊?”他又想发现了什么,喃喃自语,“没想到我的侍从竟是名杀手。”声音一转,“继续讲,继续。”
“没了。”我起身,“明日是你生日,枫香院会很热闹,我去看看准备得怎样了。你真想吹风,就跑到风口里去吹,保证让你变的有男人味,老男人味。”
拾欢哼了一声,不满道:“不说就不说,明可得把剑借我。”
……
夜里拾欢没客,侍候好他睡觉,我回到隔壁厢房,窝进自己的床。
拾欢的房坐落在枫香院僻静一处,隔绝了夜里一些纸醉金迷的喧嚣,夜里的风声比白天大很多。
正对床的墙角置放着一只落了锁的箱子,里面是一些杂物,杂物底下安安静静躺着一把剑,一躺就三年,现在应该积满了灰尘吧。难得拾欢一直惦记到现在,这一惦记可是三年。
三年,应该是很长的一段时间,仿佛过了很久很久。
三年前的事,恍如隔世,很遥远!
拉高了被子,心里笑骂一句:“好好睡觉,不要去想了。”
章六一 南江城事
“哐啷“一声,门猛的被推开,吓的我从噩梦中惊醒。
阿二站在门口:“快起来,这会还在睡!枫香院忙不过来,拾欢公子还等着你去侍候呢。快,啊呀,你怎么还磨磨蹭蹭,听说上头要有人来。你快点起来,要不等下挨罚。”
三年前我本来和阿二同是枫香院的杂役,后来同被拾欢挑中做了他的随从,不用做杂役那些活,只侍候拾欢生活起居,枫香院有时忙不过来时,我自然也帮忙,活多做点不会死人,顺带着还能博个好印象。阿二憨厚,只是有时心直口快了些。
“啊,昨晚睡的迟了些。”说着迅速穿了衣,扎了头发,“阿二,你先去忙,我马上来。”
昨晚噩梦连连,睡的极不安生,竟睡过了头。
外头太阳已在枫树上头,枫林一片金红,呈现一片异样的生机。
“公子。”在门口报到后走了进去。拾欢这个名,只是私下里叫,场面上他还是我的主子。
“剑呢?”拾欢看见我两手空空,眼底的期盼掩了下去,“尚宁,你瞧,今天你来迟了,这衣服是我自己穿的,头发是我自己束的,看在没让你侍候的份上,把剑借我一天吧?保证过了子时就还你。”
“我睡过了头,要罚随你,剑不借。”
“你从来都很准时的,今天怎么?”拾欢盯了我一会道,“你脸色不好。”
我没理他,看着穿戴整齐的拾欢道:“这里若没什么事,我去厅堂帮忙了。”
“枫香漠色这么多人,又不缺你一个。尚宁,陪我说会话吧。”拾欢竟替我拉开椅子。
“说什么?剑我不借。”
拾欢并不答话,把我按在椅子上,自己坐在对面,仔细看着我。
“有什么事就说。”被拾欢看的心里发毛。
半晌后他才道:“尚宁来这里有三年了吧,三年前也是今天,我在台上舞剑,一眼就看到人群中的你,抱着剑,酷酷的。我一直以为我在人前装的那样子已经是酷的极端了,看到你的一刹那,那对一切漠然的眼神,我才知道尚宁那样子才是真正的酷。”
我越听越皱眉。
“昨天才知原来尚宁以前是杀手。”拾欢微微一笑,换上认真眼神,“尚宁,你会离开这里吗?”
“怎么问这个?”我起身,“你若无聊的话,就好好准备今天的节目,我去厅堂。”
“尚宁,”拾欢拉住我,“我若离开,你会不会跟我走?”
讶异转身:“你要离开?”
“你会不会跟我走?”拾欢只问他的问题。
“你要从良,我跟着去干嘛。”懒洋洋答道,“放开,阿二在厅堂里等我。”
拾欢手的力道没松半分:“这三年,你从没真正笑过。”拾欢的眸子突然很亮,“我想你在这里过的并不好。”
“拾欢。”眼微微眯起,眸里闪烁着迫人,“你不是我。”
他沉默看着我,慢慢松开他的手。“他来了。”
“你想说什么?”我欺近拾欢。
“三年前带你来这的人。”顿了顿,他又道,“三年后他又出现,我在想,你是不是要走了。”
看着拾欢的眼神渐转复杂:“我不会走。”忽觉很口渴,醒来还没喝过一口水,径自倒了满满一杯,仰天喝了一干二净,正当要用袖子抹掉唇角水渍时,唇角出现一帕巾,不禁一怔,“拾欢,你吃错药了?”
拾欢叠好帕巾,嗔怒:“尚宁,你咒我啊?”
一愣,随即了然:“我不知这个意思,你当然行拉!那些补肾壮阳药当然轮不到枫香院头号公子来吃。”嘿嘿一笑,糊弄过去。
拾欢翻了个白眼。
做那行的对这个总是敏感些。
秋日的阳光探进屋里,满室金碎。
“这里很安静,”从拾欢的窗子,可以看到大片大片的枫林,“我不会走。”枫香漠色地处中原西域要道,从来喧嚣,只是热闹是他们的,留给我的只是枫林落叶,大漠落日。
“怕是要不安静了。”拾欢轻叹。
“你是他的人?”我转头,拾欢眉微微拧着。
尘埃在阳光里跳舞,无声的热闹。
他缓缓抬头,然后点头。
“原来被监视了三年。”话到嘴边,我竟笑了,“算了,反正这条命是他救的,算扯平了。”
“尚宁,我——”拾欢尴尬。
“既然早知我身份,何必套我话。”冷冷看着他。
“不是的,是真的。”拾欢有点语无伦次,“我真的是昨天才知尚宁的身份。他并没有告诉我你的身份,只是叫我好好看着你。”
“看着我?“轻轻一笑,语带嘲弄,”你叫他放心,好死不如烂活,我不会再做傻事。”
拾欢讷讷,硬是没说一句话来。
“你在不安?”看见拾欢这样,不禁叹气,“你也是迫不得已。”
“你不怪我?”
摇头。想到一事,我道:“他是谁?”
三年前,南江城事,在武林沸沸扬扬了几近一年。
据说情欢宫主出现过。
据说凤凰门人出现过。
据说昔日侠客榜第一人的颜回竟然是情欢宫派在江湖的奸细。
据说灭了天山派的凶手是一名叫宁一的少年,天下第二杀手,据说是凤凰门的少主。
少年身份被情欢宫主揭穿后,据说是为不辱师门,自尽谢罪。
据说众目睽睽之下,宁一的同党救走了他。
又据说最后,与天下第二杀手关系复杂的情欢宫主魔性大发,在场的武林人士死的死,伤的伤,东方世家,慕容世家,闻人世家都元气大伤。
据说,南江城事后,昔日侠客榜第一人颜回千夫所指,下落不明,仿佛在这人世间蒸发。
心口的血液温暖刺心的冰冷,那一刻我真的把一切都放下了。
只是,谁也没想到凭空会出现一条红艳艳的人影,我看着他轻飘飘的一掌,飞扑而来的景容面色恼怒,接掌的同时不得不后退。
“小秋,这是第二次了。”红艳艳的人影接住空中的我,朝景容淡淡说了一句。
然后,我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本以为,本也希望永远都不用醒来,可我还是看到了阳光,血红的阳光。
“想报仇吗?”红艳艳的身影晃入眼帘,一袭红色妖艳,一位很漂亮的男子,三十岁左右,却看不出真实年纪,“想杀了小秋吗?”男子说的很淡却很认真。
“小秋?”
“是啊,就是那位逼你到没有退路的人。”
他的妖异我竟感到熟悉,似曾相识,和景容竟有几分相似。“你是谁?”我看着他,想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