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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龙旗方荡都仔细数过,上面的龙都是五爪,没有一个是三爪龙,这叫方荡略有些失望。
鸽子等人也从未见过这样的繁华,一个个脑袋来回乱转,四处观瞧,那一栋栋,足有二十米高的建筑使得他们目瞪口呆,这些建筑外面要么挂着一排排的灯笼,要么则拉着各色彩旗,装点得格外热闹。酒肆红楼,书院易所,当铺粮行,都是他们从未见过的壮观。
随着人流一路前行,四周慢慢变得清净起来,章公公带着队伍来到了一座安静的院落外面。
这里是洪正王在京城中的别院,靖公主尚未嫁给三皇子,自然不能直接住到三皇子那里去。
到了这里就等于到家了。
郑守等人开始收拾东西,方荡当然也不会光看着,上前帮忙。
靖公主此时从马车上走了下来,看了一眼这座古朴的建筑,心情似乎低落到了,沉默不语的走进了这座府邸。
望京的土地寸土寸金,这里也一样,另外,望京这个地方,不论你在外面是龙是蛇,到了这里都得盘着,低调。
即便是洪正王也不敢在望京做得过分张扬,所以,这栋建筑规模不大,也就是比寻常富户要宽敞一些。
房间早就被看守这处宅院的几个奴仆收拾好了,甚至连热水都准备出来了,靖公主一路跋涉,路上条件极差,当然没有机会痛痛快快的洗澡,所以这放在房间中的冒着滚滚蒸汽的浴桶着实叫靖公主阴郁的心情稍稍放松了一点。
靖公主褪去身上的脏衣,露出一身凝脂,缓缓沉入雾霭沉沉的水中,褪去了坚强的外壳,靖公主一双眼睛之中满是迷茫和阴郁,未来的路对于此时的她来说,显得格外艰难。
一个身影缓缓走进靖公主的世界,那个叫做方荡的家伙,十世大夫的子孙,一双清澈透底犹如宝石般的眸子……
……
“娘,我们回来了,你没事吧?”
瀑布边,正在用锄头艰难的铲着枯草之下的草根的母蛇蝎猛然直起腰来。
这声娘她无数次的在梦中听到,无数次的睁开双眼却发现眼前只有一片漆黑,此时再次听到这样的声音,母蛇蝎却不敢回头,她太想多听听苦儿、酸儿的声音了,哪怕是在梦中也好,所以她不敢回头,生怕一回头,这个梦就破碎了。
“娘,你在干嘛,你在挖草根?”丁苦儿的声音艰涩的响起。
母蛇蝎正闭着眼睛享受丁苦儿的声音,此时她双目微微一颤,这声音怎么都不像是在梦中,如此真实。
母蛇蝎缓缓的转过头来,心中祈祷,若真是梦,那就叫她看一眼丁苦儿、丁酸儿两姐妹,只要看一眼她就满足了。
天可怜见,她竟然真的看到了朝思夜想的苦儿还有酸儿。
母蛇蝎此时容貌大变,除了一双眸子还稍稍有点碧绿色外,整个人完全变了模样,那浮肿如鬼般的面容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消瘦的脸颊,和蜡黄色的面容。
虽然母蛇蝎要比之前强上百倍,至少有了人形,但明显营养不良,腰身都佝偻着,面黄肌肉。
母蛇蝎被方荡抽走了一身血毒,如同大病初愈,正是最需要营养的时候,但却因为丁苦儿丁酸儿不在旁边,加上冬天漫长,粮食短缺,无法补充到营养,所以身子恢复得极慢。
母蛇蝎正恍惚着,丁苦儿还有丁酸儿两个一下就扑进了母蛇蝎的怀中,抱着母蛇蝎痛哭不止。
母蛇蝎此时似乎才觉得这是真的,不是做梦,母蛇蝎不由得伸手将两女牢牢搂住,如同搂住了自己的生命,眼中泪花滚滚,她可是从未想过自己有生之年还能再见到这两个女儿。
母女三人抱头痛哭,许久之后,母蛇蝎才喘了喘气,问道:“你们怎么回来了?云剑山那帮家伙放你们回来的?你们应该在云剑山上好好修行才对,那是一条常人想都不敢想的登天大道。”
丁苦儿伸手在母蛇蝎消瘦的颧骨处摸了摸道:“娘,你都瘦成这个样子了,我们要是再不回来,你可咋过?”
母蛇蝎闻言不由得一笑道:“傻孩子,你娘我离开了你们难道还活不成被饿死了?”
丁酸儿将地上的一个破筐拿起来,里面全是稀稀拉拉的几块树皮和草根。
“娘,你就吃这个?这么冷的天,你就靠这个过日子?”丁酸儿泣不成声的说道。
母蛇蝎看了眼那个只有七八根树根一两块树皮的筐子,嘴唇蠕动了两下后,终究说不出什么好的借口来,只能轻轻拍了拍两女的肩膀。
丁苦儿连忙将口袋中的馒头取出来,双手捧着送到母蛇蝎面前,丁酸儿则将身上带着的咸菜肉干取出来,送到母蛇蝎面前。
母蛇蝎喉结动了动,自从两女被云剑山弟子带走后,她还从未吃过一顿人吃的饭菜,她腿脚不好,下不了山,而她的房子里面根本就没有多少粮食,母蛇蝎只能拖着沉重的身子,在冰天雪地中刨草根树皮充饥,母蛇蝎已经做好了被冻死在这个冬天的准备。
第一百零三章 《炼毒天经》()
屋中烧起了柴禾,丁苦儿将刚刚伐来的木头一块块的摆放在炉子里,整个房间中冰冷的温度开始逐渐上升,一直笼罩着这个小屋的黑暗也被暖暖的光驱散。
炉子上坐着的水壶缓缓喷吐出一股股的袅袅蒸汽,叫这个破败的家逐渐有了温暖的意思。
母蛇蝎一小口一小口的吃着馒头,虽然她已经好久没有吃过正经的粮食,哪怕她已经饥饿得恨不得将自己的拳头吞下肚子里,但她不敢吃得太快,因为怕被噎到,她怕在两个孩子面前显露出自己之前的窘迫狼狈,这样会叫两个孩子为她担忧,她的自尊也不允许她露出那样的丑态,哪怕她当初、血毒积重的时候,她也尽量使得自己看起来足够顽强,更何况是现在。
吃了几口后,母蛇蝎用力的咽下一块干硬的馒头,声音略微有些嘶哑的道:“你们两个还得回云剑山去,能够修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理想,我不能拖累你们。你们不用担心我,血毒一去,娘的身子已经慢慢开始好转,稍稍休息几天我就可以开始熬制毒药,凭娘的手艺,用不了多久,易区的那些毒商都得挤破家门。”母蛇蝎充满信心的说道。
“对了,你们究竟是怎么回来的?云剑山的人这么好说话,放你们回来探亲?”母蛇蝎随后有些疑惑的问到。
丁苦儿和丁酸儿相视一眼,丁苦儿随即将事情源源本本的述说了一遍,母蛇蝎听了久久没有言语,只是一小口一小口的吃着干硬馒头。
此时炉子上的水沸了,丁苦儿连忙将水壶拎起,壶口水洒了一点,滴落炉火中,炉中火焰腾的一下烧起老高。
母蛇蝎忽然道:“做得对,云剑山弟子既然对你们姐妹已经生疑,就不能再呆在那里了,修仙固然好,但为此搭上性命就没有道理了,只不过,哎,你们以后还得跟着我吃苦。”
“对了,你们两个得好好感谢那个叫做好运的少年,他救了我,也救了你们姐俩儿,还有,咱们现在马上就走,你们既然不是正正当当走出云剑山,那些修仙者们心性睚眦,是断然不会叫你们逍遥自在的活着的,他们知道这里,估计也知道你们早晚会回来找我,这里一刻都不能停留了。”说着母蛇蝎当即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外面的天已经黑透了,寒风怒号,不过,母蛇蝎既然做出决断,那就一点时间都不能耽搁。
小家没什么了不得的东西需要携带,连粮食都没有需要带的,唯一需要带走的,就只有一个炼毒的丹炉而已,这丹炉乃是一件宝贝,名叫千里毒疆,称得上是阴毒门的镇派之宝,炼丹时有一米见方大小,平时收起却只有巴掌大,三人收了也是说走就走。
临走,母蛇蝎打翻了屋中的炉子,烧着了那床用了十几年的破被,火焰腾起,这座瀑布边上的小屋化为一把熊熊火炬,照亮了四周,照亮了母女的背影,却照不亮母女三人身前的路,越往前,母女三人身前的路越黑暗,内中悉悉索索,似乎隐藏着无法预知的危险诡谲。
“娘,咱们去哪?”丁酸儿有些怕怕的问道,没了这个家,丁酸儿觉得自己一下变成了无根的浮萍,飘在狂风暴雨中,一颗心无处安放。
“找恩人去,你们不是说他现在是偏将了么?一个偏将手底下总需要几个有本事的人,咱们娘仨旁的不行,但帮助他做些暗地里的勾当,做些杀人灭口的事情还是蛮在行的。你们不是将《炼毒天经》的前部分给他了么?想必他没有咱们的讲解也搞不太明白。”母蛇蝎对于自己炼毒的本领相当有自信,这句话说起来充满底气。
丁苦儿还有丁酸儿一听说要去找方荡,两女心头砰然一震,当即都没了言语,黑暗中只剩下两双比星星还要明亮的眼睛,一闪一闪。
眼前的漆黑道路似乎一下光明起来。
……
“不明白。”
“不懂。”
“不清楚!”
“你们都和好运交手,却都不知道这个家伙用了什么手段战胜了你们?”
望京一座古宅中,云剑山弟子汇聚在一起。
云剑山不可能永远无休止的追踪方荡,毕竟云剑山中也有各种事务还要去处理,方荡进了望京,再想抓他就太不容易了,所以此时留在望京中的云剑山弟子只有十几位,其中赫然有五位是玄云十四剑,可见方荡还是极为受重视。
子云山并未留在这里,子云山上次追踪方荡动了精元,又因女儿之死心神激荡,修为直线下落,此时回到云剑山中修养。事实上,正是因为子云山现在状态越来越不好,动摇了的不光是精元,还有更重要的道基,偏偏这个时候,问剑宗来人拜访求学剑术,说是求学,其实就是切磋比试,互相较量,所以云剑山弟子们才急速退回了玄云剑塔。
这五名云剑山玄云十四剑为首的是劈山剑,其次是子午剑、柔星剑、偏锋剑、还有刚刚赶回来的火德剑。
劈山剑手指轻轻触摸着额头上头发丝般的红线伤痕,这伤痕对于他来说是转眼就能修复的毛毛雨,但他却任由这伤痕一直留在额头上,这伤痕对于他来说,是一个耻辱,同时也是一记警钟,使得他不要轻视任何人,哪怕对方只是一个淬血层次炼心节的卑微武者。
三名和方荡交手的,当初看管丁酸儿的云剑山修士,到现在还对当时的情形感到莫名其妙。
他们没有感到方荡手中的剑有多么强大的力量,但自己手中的剑和方荡手中的剑一碰,自己的半边身子就如遭雷击般的麻痹起来,当即摔倒在地,虽然这麻痹转瞬即逝,马上就恢复过来,从地上爬起,但那丧失了一切战斗力的刹那还是叫他们现在依旧心有余悸,若方荡不是着急退走的话,那一瞬间足以叫他们丢了性命。
一招交手就莫名其妙的在鬼门关前打了个转,这种稀里糊涂的状态,他们还是首次碰到。
此时所有的人都看向劈山剑,显然关于好运的剑法的事情,劈山剑最有发言权,要是连劈山剑都搞不清楚方荡究竟对他做了什么的话,那么这个方荡简直就是浊世第一人了。
劈山剑收回触摸伤痕的手指,开口道:“对付这个叫做好运的家伙,不必再拘泥于用与他修为相同的弟子来争斗,因为这个家伙从始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