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天、地、人、君、師五位啞奴依次站在一旁,靜靜地等候她的宣召。雖然并不明顯,但他們幾個都感覺到了主人此次帶傷回來后,的確是變得多了。
只是他們也不知道主人哪里變了,看著她面紗下平靜無波的神色,猜不出她的心思,以前的主人雖然冷漠,卻也不會像現在一樣難以捉摸。但為人屬下的,只有盡好自己的本分,而不應該多言。
“叫他出來吧。”面紗微動,劍舞轉頭看向天道。
天道無言地向她點點頭,走進了內堂,領出了一個男孩。那個男孩只有十四五歲的光景,以同齡的孩子而言,他顯得很高,一身黑衣包裹著高瘦的身子,冷眼如冰。
即使是面對著這么多面色冰冷的殺手,他仍是面色不變,頗有大將之風。黑色的眸子靜靜地看著玉階上的女子,看她紅衣似血,像一只浴血的鳳凰。她,是他的恩人也是他惟一認同的人。
自從一年前她把自己從地獄中救起的一剎那開始,季家的小少爺已經死去,留下的是一個忘卻過往的無心人。因為心,已經被仇恨淹洠А
紅衣女子朱劍舞伸出手,讓男孩站到了她的前面,他的眉是兩道濃黑的劍,眼睛狹狹長長的,原來應該是溫和而愛笑的孩子,現在這雙眼里卻滿盛著無盡的冰冷。
如果不是因為這樣的眼神,也許自己不會在那里獨獨救出了他,她的慈悲心洠в蟹簽E到那種地步。
也許……是讓她想到了自己,只有經歷了一場最痛苦變故的眼神,才會如此的呵。
這一年來,朱劍舞一直把他丟在了這里,讓他學習所有的武功和他所該學習的一切,現在,應該是到回報的時候了。
寒光在他的眼前一閃而過,男孩卻是連眉也洠в刑羝鹨幌隆oh然而落的一浚鼮鹾冢撬陌l,也是他欲斷而不能斷的過去。昔日的歡笑與溫暖,于今天反而變成了莫大的嘲諷。
雙親和家人們的慘呼聲,那個被火映亮的“世伯”的猙獰笑容,讓他明白,要情何用,多情何苦,無情無義才是人的真本性……
“從今天起,你的名字就叫無影。”清冷的嗓音吐出所有的人都洠в辛系降氖聦崳瑹o形中宣告了他未來的地位。
男孩微微一怔,還洠в忻靼姿囊馑迹辉谀:杏X得,這一句話會改變他人生的方向,再也由不得自己。
“參見少門主。”所有的殺手馬上低首行禮,門主決定的事,向來是容不得他們有異議。
“跟我走吧。”這句話是單單對他說的,烏黑的發絲揚起,朱劍舞纖長的手撫上男孩的肩,轉身離開。今日,該是為他的劍開鋒的時候。
男孩垂下眸子,握緊了手中的劍,沉默地跟她離去。
即日起,冷氏山莊永遠消失在江湖之中。數月之后,朱劍舞的消失,并未為無影門的歷史狠絕劃上句號,反而因為新的少年主子無影而更加被人傳得沸沸揚揚。
據說,那是另一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頭呢
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
青苔古木蕭蕭,
蒼云秋水迢迢。
紅葉山齋小校
有誰曾到?
探梅人過溪橋。
瑞雪兆豐年,十二月的揚州城,會下雪是毫不奇怪的。城里城外一片銀白,屋檐上到處掛著冰棱,條條亮得刺眼,雪白得不沾染灰塵似的。
坐在偌大賬房中的少女將上好的湖州紫兔毫隨便擱在桌上,惘然的目光不知不覺又投向了窗外的那棵老梅,低低嘆了一口氣。
她小小的動作,卻是驚動了在磨墨刺繡的兩個貼身丫環。芙兒蓉兒悄悄抬起頭看了她一眼,復又低下,心知小姐能讓她們一直跟在身旁的原因,就是因為她們的不多話。
心里卻是悄悄為自己的小姐打抱不平,本來嘛,在這種天氣里還要來打理賬本就是老爺無理的要求,小姐再怎么聰明,也不過是個女孩兒家啊,怎么能要她做這么繁重的工作。
上官飛煙瞥了她們一眼,倒是把她們的心思收在眼里,一手拿著賬本卻是心不在焉,心神早就飛到外面的梅樹上去了。
那幽幽的淡香,似乎是在時時提醒著過去的記憶。一樹梅花下,是女孩兒蘋果似的紅潤小臉,微微張開的粉唇呼喚著一個名字——棠哥哥。短短小小的腿努力要跟著前面的男孩身影,卻因為力不從心而撲通一聲摔在了地上。
好疼,映入眼簾的是季家哥哥溫柔而帶著擔憂的眸子,一顆豆大的淚珠便裊訟呂矗□匱首瘧?埂?
接著傳入耳中的,是男孩溫柔的安慰聲,大手牽著小手站了起來。不一會兒便可見到小女孩破涕而笑。其實,穿著厚厚的棉褲摔在同樣松軟的雪地上會產生多大的影響呢,只不過是一個撒嬌的借口罷了。
握著他的手充滿著安全感,暖暖的,小女孩抬起黑白分明的眸露出詭計得逞的笑容,但男孩并洠в凶⒁獾健
但上官飛煙看到了,也一直記在心里。可如今的她只能坐在這里,聽小女孩銀鈴般的聲音和男孩低沉的聲音漸漸遠去,逐漸消失。
那個溫柔的棠哥哥,已經在季家的那一場大火中不見了,但洠в杏H眼看到他的死,飛煙絕對不相信他已經消失在這個世界上。像是相信她的棠哥哥,會在世界上遙遠的一個角落,終有一天會來這里接她。他的聲音,溫柔得一如既往
棠哥哥,你現在還好嗎?上官飛煙抬起星眸,案前正敚е黄寇絻簞傉巯虏痪谩㈤_得正好的梅花。略怔忡間,她已經拿著一支雪梅無意識地握緊在手心,接近了鼻間輕嗅。
憶梅下西洲,折梅寄江北。單衫杏子紅,雙鬢鴉雛色。西洲在何處?西槳橋頭渡。日暮伯勞飛,風吹烏臼樹。
她拈梅而笑,淡雅的香氣在周身回蕩著,仿佛是久遠以前的記憶。上官飛煙偏了螓首看向窗外,幽然的目光忽然凝住了。
一個黑衣男子,站在那一樹的梅花下,抬起的沉靜眸子正迎上她,仿佛是等了千年萬年般望了過來。纖手持梅,顏面如畫,端得是好一個玉人兒。一時間,癡纏的視線再也移轉不開。
是三生三世的糾纏,在第一見面時已經注定。他的眸光冰冷,仿佛是萬年不變的波濤。但她卻從交織的目光中擷取到他耄Р刈钌畹木鞈伲z絲浚|,至死方休。
上官飛煙覺得自己幾乎是呼吸不過來了,像是在做夢一樣,她又見著季棠了,他就在窗外的梅樹下。
“棠哥哥。”飛煙臉色一白,顧不上考懀裁矗B忙丟了手上的梅花,掀落了腳上暖暖的毯子便跑了出來。雖然有幾年的時間洠в幸娒媪耍闹庇X告訴她那是季棠洠уe。
即使這是一場幻夢,她也要把它變為真實。
“小姐。”被她突兀的動作嚇了一大跳,芙兒和蓉兒看向窗外時只有一片白雪
外面干干凈凈的一片雪地,除了幾點幾乎分辨不出來的梅花花瓣和雪混在一起,甚至連個腳印都洠в小
“棠哥哥。”上官飛煙連披風都洠в袔В瑔伪〉纳碜釉诶滹L中簌簌發抖,卻絲毫也顧不上。
一雙臁畡拥捻酉蛩闹芙辜睂ふ抑瑴喨粵'有注意到雪地的寒意已經侵入了她的玉足。
“棠哥哥,為什么不肯見我?”她的話中流露出絲絲脆弱,是從來洠в性谄渌嗣媲俺霈F過的,只是因為知道他的存在,才全然地展現出她惹人憐的另一面。
“小姐,是不是你看花眼了?”芙兒小心地詢問,還好賬房離主房還有一段距離,這時候也洠в衅腿诉M出。不然的話小姐奇怪的行為傳入老爺的耳中,怕是又有一頓麻煩了。
“他剛剛真的在這里。”上官飛煙的臉上已經不見剛才的冷靜,臁畡铀锏纳钋樽屓诵恼邸
“小姐還是先進去再說吧,要是凍著就不好了。”蓉兒向姐姐使個臉色,將手上帶出來的披風包在她纖細的肩上。
飛煙若有所失地再看了周圍一下,才快快地任她們兩個帶著自己回到溫暖的賬房,被遺落在桌上的梅花,也顯出幾分寂寞。
“我看到他了,可棠哥哥為什么不愿意見我?”
不久后,房屋的另一角踱出了一個身影,赫然是方才的黑衣男子。風過,剛好帶來未關緊的窗戶中泄出的嘆息聲,幽幽柔柔的,卻悸動了他的心。
不該多作牽扯的……
無影的身體僵了一下,垂放在身體兩側的手隨之握緊,還是轉身掠開。只是,這回雪地上留下了一串湝的腳印,標志著那人難以平靜而把握的心情。
第二章
想见的人咫尺天涯,只能殷殷盼望在梦中相会。而即使是不想碰面,有些令人厌恶的人还是能够找到机会。
处理了账房内大大小小零碎的事,飞烟便带着两个丫环回到了自己专门居住的烟阁。
没有闲杂人等的打扰,上官飞烟与芙蓉两个丫环同桌用膳,这些年来,她们两个姐妹长伴在她身边,倒比那些所谓的亲人还要亲近得许多。
说到亲人,上官飞烟的眸中闪过一丝嘲讽,算算时间现在她们也该登场了。
果然不出所料,不到半刻钟内,刚端上来的晚膳热气未散,外面已经传来了一阵嘈杂。
故意挑这个时间到来,无非是为了扰乱别人的清静。每次都这幺浩浩荡荡的,她们母女倒是不嫌累。
芙儿、蓉儿互视一眼,虽然是不甘愿,还是吩咐旁边的小丫环去下楼开了暖阁的门。
稍臾,楼下便传来一阵乱纷纷的脚步声,倒像是千军万马上来似的,不一会一群人纷纷攘攘出现在门口。
为首的女人徐娘半老,却是满满涂了一脸脂粉,高画眉尖,再兼头上叮当作响的金步摇和身上的豪华貂裘朱红罗裙,倒与身旁的另一年轻女孩相对,不愧是母女俩呢
安坐在桌前的上官飞烟倒只是一身淡白,纤腰盈盈不堪一握,胸前垂着淡红似弯月的玉佩,发如黑云直直披落,玉颈赛白雪,眸如晨星。她未必是最美的,却是纤弱盈人,不必雕琢自成天然的灵气流转其中,已是醉转人间。
相比之下,高下立见,这也是让上官欣仪咬牙切齿的原因。同是姐妹,她偏偏是得天独厚,反观自己,继承了母亲的姿态作风,却是平庸之姿,用尽再多的胭脂水彩也是无用,她把厌憎的目光投向旁边自己的母亲。
所有的人似乎只能注意到上官飞烟的存在,却从来没有人注意过上官欣仪。可胡姨娘浑然没有感觉到这一点,欣欣然认为自己的女儿才是最好最贴心的。
“姨娘和妹妹前来有何指教?”面面相觑下,倒是坐在桌旁的玉人儿先开口了。
“谁是你妹妹了?”上官欣仪气不过地反驳,没有注意到里里外外的下人都变了颜色。她以为自己是谁啊,敢这样和大小姐说话。
“你不是我妹妹啊?”上官飞烟轻轻柔柔的声音听起来却让人有着一丝笑意,她偏着脸倒是对旁边的芙儿与蓉儿说话了:“这样说来,我们上官家只有我一个大小姐了。”
“小姐说得是。”芙儿、蓉儿姐妹俩忍笑回答,却是正眼朝她们那个方向瞧过一眼也不曾。虽然小姐不爱与人争辩,可真得罪她的人可就惨了。
“你胡说八道些什幺?”上官欣仪前跨了一步,气冲冲地开口。
“仪儿。”胡姨娘拉住自己的女儿,欣仪太冲动,难怪论城府一直不能胜过上官飞烟。
她挑剔的目光瞄到了桌上的三副碗筷以及恭恭敬敬站在上官飞烟身后的两个俏丫环,心中已有了计谋。
“现在的奴才真是不分上下,连吃饭用膳都和主子混在一起了。”她明着是骂芙儿、蓉儿两个丫环不分上下,暗地里却是讽刺上官飞烟连个下人都管教不好。
上官飞烟沉凝了脸,眸光一冷,“芙儿、蓉儿虽然是身为我的丫环,却未必比人矮上三分。到头来,说不定比三更半夜爬到老爷床上的女人要好得多了呢。”
轻轻淡淡的声音,仿佛是没有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