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昭娖闻言看了那几个人一眼,面容脏污狼狈,披头散发,那里还有半点宗室子弟的样子?
殿内壁炉内火燃的正旺,昭娖突然觉得殿内太过于暖了,以至于手心里都起了一层汗。
“你如今亲手抽打这些宗室一顿,也能告慰你阿父了。”
“臣多谢上将军。不过,臣有更加能告慰先人的办法。”昭娖叉手恭谨道。
“哦?”项籍脸上露出稀奇的神色。
“如今这些秦宗室已是我军俘虏,俘虏就是奴隶。对待奴隶之人只管用奴隶就好。”昭娖嘴角含笑,低头说道。
她不去亲自鞭打他们,而是让最卑贱的奴隶去鞭打。这比她亲自来更羞辱他们,更加摧毁他的尊严。
“关东楚盗!要杀就杀,何必来此一招!”突然那被迫跪下的一人仰首大叫,挣扎着要站起来,手脚上的镣铐被他的动作扯得锵锵作响。
“你们是要死的。”项籍话语里冰冷一如眼下刺冷的风雪。
“拖下殿,让奴隶笞之。”项籍说完看也不看他们。
“嗨!”武士们得令,架起那几人就往殿外走。
“楚盗——要杀便杀——呃!”呼叫声突然被痛呼截断。
昭娖双手拢入袖中,神色淡然。她给死去的昭座和昭成报仇了。
入咸阳的头天,项籍在咸阳宫内。昭娖居住在一个秦宗室留下的府邸里。项籍如约将一个金发碧眼的胡人侍女赐给她。
那名胡人侍女身量十分高大,竟然比她都还要高出一些。
昭娖坐在塌上,那名侍女跪到在地不言不语。她对人家看了半天,也不做什么就在那里看。侍女被她看得心里发毛,更加害怕了。
“你上前来。把脸抬起来。”终于侍女听到榻上说道。
侍女直起身来,膝行几步。抬起头来。
湛蓝的眸子低着,只敢看着昭娖白色的足袜。
白肤深目的老外,昭娖以前见过不少。但是这种近距离的倒还是头一回。她伸出手摸了摸侍女的脸,手指上传来滑腻的触感。侍女不敢言语,动也不动和木头人一样。她手从侍女脸上收回,径直就去拉侍女的腰带。
屋内壁炉内火势正盛,一点都不冷,甚至还热。昭娖见她鼻尖上沁出小汗珠子,就拉开她的腰带。侍女背后的曲裾后贴的那部分就掉落下来。
昭娖面上毫无半点表情,一只手只是将面前胡人侍女的曲裾衣襟拉开来。再到里面的白色中衣,最后将最里面的亵衣扯开。
就这样胡人侍女被她剥的□,跪在榻前。
胡人侍女身量高大,但丰胸细腰臀部挺翘,胴*体在烛光中相当诱人。
可惜昭娖不是男人,她只是将那副躯体打量一下。然后伸手扣住侍女的下巴,问她“你可曾伺候过楚沛公军中之人?”
捏在侍女下巴上的力度很大,侍女吃痛。连连摇头。
“奴女之前都在秦王宫,未曾近过丈夫。”秦语里带着浓厚的胡音。
昭娖眉梢一挑,突然外头传来申深的声音,“少主。”
“进来吧。”
申深一进来就见到一具白花花的女体跪在榻前,不禁身上一热。赶紧低下头来。
“少主,有人求见。”
“何人?那人说少主去了就知晓了。”说罢,申深就要替她拿狐裘罩衣。行动间,他的眼神总是有意无意的飘向那具光*裸的身子望去。
昭娖穿上罩衣,走到门口突然问道“中意那个胡女么?”
申深一愣,然后惶恐的跪下来,“奴不敢。”
昭娖低头整理者袖口,嘴边含笑“无事。今日我心情好。那胡女就赐给你了。领回去吧。”
说罢,迈步出门。
在会客的堂厅,一排排的豆灯都点燃,将堂厅照得如白日一般明亮。
昭娖脱下身上的狐裘,交给竖仆。走了进去。
见着客席上坐着一人,穿戴着黑色的斗篷。昭娖笑道,“客人竟然来了,为何不以真面容示人呢?”
那人听了,伸手将头上的帽子取下露出一张格外昳丽的面容。
“良见过楚大夫。”
一瞬间昭娖的笑僵在嘴角。
113咸阳
“良见过楚大夫。”那张昳丽的容貌上露出一抹笑;双手从袖中持起道。
昭娖嘴角凝固住的笑渐渐融开淡了下去,她也拱手朝张良回礼。回过头对那些恭谨站立的竖仆们说“尔等退下。”
悉悉索索的一阵轻微响动后;堂厅里彻底安静下来。
两人站在那里对望良久;昭娖终于抬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请张良在茵席上坐下。自己坐到主位上。
“不知韩申徒深夜前来所为何事?”昭娖脸上动了一下,挤出一个看上去还算不失礼节的笑容。
张良怎会夜里到她这里?昭娖真的想不太出其中的理由。若是为刘邦的事情而来,可以去找项伯,项伯对项籍的影响力非常大,上回的鸿门宴刘邦能够脱险有一部分就是项伯的功劳。于私,两人当初早已经把话摊开说,这么一年来也根本没有有什么藕断丝连的事情。
张良没说话,眼睛看着她线条优美的嘴唇抿的很紧。
昭娖见他没说话,继续开口道“韩申徒此时可是为了沛公而来?恕某直言,从鸿门经由左尹从中斡旋,上将军对沛公的心结已经解开。只是这封赏和封地恐怕不会如怀王之约了。此时某也无能为力。”
面上的笑意三分真七分礼,是贵族间交往之间常见的笑容,让人觉得没有被冷落。但是除此之外也无多少真情实意。
“阿娖。”昭娖的话音刚落,张良出声道。话语里含着长长的叹息。
昭娖脸上的笑僵了一下,微微弯起的嘴角平伏下去。她面容上原本的笑容如同一颗没入深湖的石子,已经望不见任何痕迹。
她纤长的眼睫颤抖一下;垂下眼来。面上没有半点情绪的涟漪。她心中原本从见到张良开始就荡动的心绪使得袖中的双手收紧;指甲刺进掌心,血冒出来。可她此时却感受不了半点疼痛。
张良见她垂头;站起身来走到她面前;坐□来。迟疑了一下;手从宽袖中探出想要去拉住昭娖的手。
“你来做什么?”手指刚刚碰到她的袖缘;张良听见昭娖问道。
他抬头看见昭娖一双眼里似笑非笑的盯着他,嘴角咧开却无半点笑意。
“当时你就说过你要复韩。行,对于男人来说,家国当然重要。我认。可是现在又算是什么?”昭娖死死得盯着张良那张对于男人来说过于昳丽和阴柔的面容。
“你想要继续五世韩相的荣光,你想要重整韩国。”昭娖说着呵呵的笑出来,“你去便是了。何必来找我?!”她一边说一边笑,眉眼都弯起来。
“阿娖,你听我解释……”张良手指完全探出袖去按在她收于袖中的双手上。“当时山东五国复立,唯韩未复。韩国旧地颍川为秦所驻长达十四年之久。若是我将你一起带去,战场生死难测,万一你有不测,我有何面目对你双亲?”
当年他顾虑的除了儿女情长比不得家国外,还有一点就是颍川被秦军控制的时间太长了。秦朝在颍川的势力如同老树盘根,其之深非能简单撼动。就是他当时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真正复国。
“你是想为了我好,可是你问过我心中所想么?”昭娖望着那张柔美的脸,缓缓道。如果他把两种情况放在她面前让她选,她真的不会、真的不会恨他怨他。
张良面上神色一动,嘴唇动了一下。这个他当时真的没想到。
这个时代的男人只管自己的想法,甚少问过妇人的想法。张良也没有例外。
眼中的酸涩此时已经鼓涨到极点,昭娖扭过头去。看着屋内那座三枝灯台,灯台上的灯盏被点的满当当,青铜树枝上攀爬着几只小铜猴儿。
“我想着,我一走,你假父会好好安顿你。楚国地广在山东六国中唯一能与秦抗衡,即使有变数,你也能在楚国好好活下去。”
张良嘴角勾起一抹落寞的笑,“在楚国你总比在我身边来的好。楚国熊氏复起,凭借着昭氏之后的身份,你总是能活的好好的。可是跟随我去颍川,万一我有不测,你要怎么办?”
战场之上,谁也不能保证自己一定就能活下来。
昭娖一直看着那座灯树,灯光映在她的眸子上,闪烁跳动。
“你怎么不问问我,我到底愿不愿意呢?还是觉得我就应该听你的?”察觉到自己的手被拉过,昭娖缓缓的回过眸子望着张良,望着那张被灯光照的越发明丽的脸。
“阿娖,我是为你好!”张良急切道。“可你怎么入了项羽军中!”他精致的长眉蹙起来,“军营之中全都是丈夫,你一介女子……”
“我一介女子怎了?”昭娖反问道,“我大夫的爵位是靠着我自己在战场上打下来的!”她眼眶红了哑声反问道。
“东阿之战,亢父之战。对了,我这大夫还是在阳城之役后封的。你知道阳城么?上将军攻打阳城之后,下令屠城。我就站在城墙那里看着秦军和城中平民全被坑杀。哈哈哈……”昭娖笑了起来,笑的酣畅淋漓,笑得眼泪爬满了脸庞。
她一边笑一边看着张良,“这种盛景韩申徒于韩国怕难得一见吧?”
“阿娖!”张良见她泪痕满面,神情近乎于痴癫。拉住她喊道。
他的声音似乎唤醒昭娖,但是昭娖抬头看张良的时候,脸上却没有半点清醒的样子。
“都是你!”昭娖脸上的笑一下子消散开伸手就朝张良打来,一边打一边哭“都是你,都是你!要不是你就不会是这样子!”
她双手握成拳头,落在张良的身上。她没有用技击的所谓套路招数,就是一个女人打架那般,拼命捶打面前的这个男人。
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心中积聚的怨气发泄出来。
“阿娖,阿娖!”张良也不去捉她捶打他的双手,径自把她抱在怀里。昭娖被他环在怀中,一声哭出来。
“眼下,得沛公相助,韩国已经复立。阿娖你不要留在项羽军营中了。这秦虽灭亡,但是今天天下恐怕仍然不会安宁。你呆在项羽军中,绝非良策。要赶紧离开。”
“离开他那里我能去哪里?”昭娖的脸颊贴在他胸前的衣襟上,出声问道。此时她虽然不再捶打他,但是她面上僵硬如同木偶。
“有很多地方,天下之大自有你我的容身之处。你和我回韩国吧。”
昭娖贴在他胸前听着他胸前的起伏,感受到他生命的跳动。
她略带嘲讽的勾了勾唇角,“去韩国?”
张良应道“对,去韩国。”
昭娖就笑了,“去韩国我用什么身份去?是你的妾侍么?”
聘者为妻,奔者为妾。
这条律令不管在贵族还是平民中都是同行的,不会因为爱情什么就会改变。
“我向你假父下聘,办法有千万种,不必担心。”
“不必了。”昭娖冷冷道。双手抵在他胸口上,将他推开。
“我没打算嫁你。”昭娖看他笑的疏离。
“你说分开,我就走。如今你说要娶我,我就嫁。我成甚样物什了?”昭娖笑笑,“我芈娖乃楚昭王之后,楚国公室,不是路途边仍人践踏的杂草。如今夜色已晚,还请韩申徒回去吧。沛公若是知道你不在,估计又难以心安。”
说罢昭娖起身,就向堂外走去。
“阿娖。”她的脚正欲迈出门槛,听见身后传来张良的声音。“这次,定不相负。”
“你已经负我一次了。”昭娖说罢,也不召竖仆将狐裘递上来径自了出去。
秦国的风雪远比楚国和齐国厉害,面上的眼泪被凛冽的冬风一吹,在脸上几乎都要结成了冰。前头两名竖仆打着灯在过道上给昭娖照明道路。
微黄的灯光在黑夜中格外打眼。
回到寝室中,原本的胡人侍女已经不见。竖仆们在壁炉中添进木炭后退下。昭娖一下子瘫躺在榻上。
当年离开会稽后在下邳遇上张良,在他身边呆了整整好几年。记得每逢下邳的冬日,她最爱的是依偎在暖炉边看张良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