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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美姬能得到的注意力实在是太少,前线修筑甬道的事情出了纰漏。楚军出兵扰乱甬道的修建。刘邦将太子刘盈送回他已经安定下来的关中,并令萧何辅佐刘盈。
141预兆
最近甬道被楚军盯上;军需士卒调动频繁;监督诸位将领的护军中尉陈平自然得不了空闲,营帐中他脚上的短靿靴都不脱直直的躺在折榻上一动不动。
突然一名将领打起营帐的门帘大步走了起来。见着陈平躺在折榻上睡着。刚想转身就走;榻上传来略带嘶哑的嗓音;“有何事呐?”
“中尉你不是正在歇息吗?”将领回过头来十分吃惊。
陈平已经从榻上起身来,眼下有着一层青色,“眼下这光景,我哪里能真睡过去了?军法在呢,我陈平还舍不得这么一颗脑袋。”
将领听了嘿嘿一笑;大步走过来将怀里的的竹简拿出来;递给陈平。陈平瞟了一眼竹简上的篆字;目光沉静“大王要向大将军调兵?”
大将军就是韩信;眼下正在讨伐代国。
“嗳;中尉,你说这大将军会愿意吗?”将领问道,征伐代国也要士卒,韩信又是手握兵权要是他不肯,还真的没人能拿他怎么办。
“这答应不答应可不是我能说的准。”陈平比对一下封泥上的印记,持笔在竹片上勾画一个标志,手中竹片放下陈平眼眸里浮起一层笑意“不过……那位可是一片赤子之心。”
来汉营这些时日,陈平也见过那韩信几面。虽然没说过几句话,但是从以往他的几件事迹中就能大致推测出韩信的性子。
少时葬母高地,□受辱在楚营不得志转向汉营,后来在汉营受汉王设台拜将这等殊荣。对韩信这种心怀青云之志又遭遇坎坷的人来说,汉王的知遇之恩甚至可以与父母的生养之恩对等。
“大将军对大王一片赤心,调兵之事不会难到哪里去。”陈平说罢,复而一笑。
公事说完,眼下又有难得的空闲,将领便和陈平聊起最近得来的八卦,“听说最近不知道大王的宠姬戚姬如何得罪了成信侯夫人,被大王命令披发跣足前去谢罪。”
这件事情当时也是被人当做笑料。一个小小的美姬竟然敢冒犯侯夫人,活该如此。
“这大王处置还是过轻了。”将领和陈平说起这事感叹道,“毕竟成信侯也是大王重用之人,美姬冒犯芈夫人此等惩罚还是过轻了。”
美姬这种生物向来在世人眼里,命还不比不上一头牛一头猪。早在先秦七国并立之时,赵国平原君府中一名美姬朝一个腿脚不便的门客笑了笑,门客认为那名美姬是在嘲笑于他,向平原君请求杀掉那名美姬,不巧那名美姬是平原君最宠爱的姬妾,舍不得杀掉含糊胡乱搪塞过去了。
没想到平原君因此好色轻士的名声传遍了,门下门客纷纷离开。最终平原君杀掉那名美姬带着人头向那名门客谢罪,那些能人志士才渐渐回聚到平原君门下。
按着大多数人的意思,刘邦应该斩下此名不知天高地厚戚姬的头颅,连头带道歉礼一同送至成信侯府上才是。
陈平原本清明的双眼里浮上一层阴霾,“此事大王所为……算是折中,戚姬盛宠不知天高地厚尊卑,令她披发跣足前去谢罪,也是给她一个教训。我听说芈夫人按照礼仪并未见她,而是从后门让戚姬进入,叩拜谢罪之后让戚姬离开了。”
陈平说的还算是客气了。更真实的版本是成信侯夫人压根就看不起这个戚姬,大门紧闭,还是府中一个奴婢把戚姬给拖到后门揪住头发按着叩首,完了之后更是被奴婢轰出去了。
杀掉一个美姬太简单了,死了就死了。但是最折磨人的反而不是死,而是让那些自视甚高的人一下子摔下来,让他们看清眼前。让他们之前最看不起的人去羞辱他们。
刘邦通于此道,张良也明白。同样的那个人也更是精于此道。
想起当年在咸阳,昭娖命令奴隶鞭笞秦国宗室一事。陈平嘴角不禁露出些微笑,果然还真是她的作风。
就算她让人当场斩下戚姬的头颅,刘邦不会有任何异议。张良也不会因此有什么波及。昭娖不要戚姬的头,说到底还是看不起她罢了。让低等奴婢一顿羞辱足够叫戚姬在汉营中脸面全无,在她心里头插了一把刀子,日后年年月月都不好过。
软刀子磨人呐。
陈平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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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刘盈已经启程关中,为父亲刘邦镇守住关中大本营。毕竟比起眼下的荥阳,关中才是刘邦真正在这场天下之争中起家的地方。
楚军骚扰甬道,刘邦眼看着敖仓粮仓就在眼前,绝对没有光受不还手的理由。
“子房你说这韩信……他肯爽快将讨伐代国的士卒调遣一部分过来?”幕府里刘邦如此问道。
虽然是刘邦自己看在萧何的面上重重启用了这个年轻人,但是眼下他疑心最重最不放心的就是他提拔上来的韩信。
张良望着满脸忧虑的刘邦,垂下眼来,“大王,此时调令已经发出再忧愁已经无用了。”韩信此人张良初见他的时候就曾经好好观察过一番。这人将才无人能出其右,但是性子却是说不出的天真烂漫。张良也不可能拿着这个说服刘邦安心。
“大王可还记得建成侯?”张良说道。
建成侯就是曹参。眼下正在和韩信一起征讨代国中
前去攻伐赵国代国的军队,韩信担任大将,但是其他位置的也有一起跟随刘邦从沛县出来的人。
例如曹参。曹参原本是秦朝沛县里的一个狱掾,后来跟随刘邦起事,封执帛,号建成君。在反秦中多有战功甚至还杀了李斯的长子李由。
刘邦被封关中后,他也将曹参升做了建成侯。
“如今建成侯等也在军中,大王不必过于担心。”张良双手拢在袖中,看着刘邦的脸一点点的平静下去。
其实有些事情刘邦自己都看得明白,只是不过是想要寻个安心。
张良知道刘邦在彭城之败后曾经谎称汉王使者潜入韩信所在的中军大帐,将调动军队的兵符盗走。
虽然从这件事情里张良看出刘邦非常不信任,还有一点,就是在军中韩信和那些将领和下属就是那么一回事。甚至相处都并不是很好。不然怎么一群人睁眼放刘邦一行人就进去了?
韩信精通于兵法,却疏于人情世故。
韩信不愿意又能怎么样,下面的将领与他本来就是制衡的关系。而且当年登台封将的时候,又有许多将领嫉恨他。多的是人想要拉他下来。
从荥阳大营发出的军令以最快的速度送往韩信军处。
此时韩信正在与张耳围困成安君陈余,当军令送到军中大帐。韩信知道荥阳方面受到的窘境,二话没说立刻让曹参带兵赶往荥阳。
楚汉双方在黄河的对峙局面依旧。
昭娖的消息渠道要比荥阳城里其他女眷要灵通很多,张良并没有在她耳畔多说。只是说一句楚军前来侵扰粮道。
昭娖就火烧火燎的让家中的奴婢去将能弄来的粮食尽可能弄来,而且万万不能声张,鲜肉什么的加快制成肉干之类。
几年的军中生活让昭娖对粮道之类的字眼特别敏感。当年巨鹿之战中她就亲眼见过因为军粮不多而面临的窘境。
如今听张良说起通向敖仓大营的甬道受阻,昭娖几乎就是马上就想到了屯粮。
也不是昭娖潜意识里现代人的屯粮屯盐癖好发作,而是兵荒马乱粮食才是保命的根本。尤其是现在天下乱成一锅粥,那些财宝还不如粮食来的保值。
但是眼下城中也没多余的粮食,除非那些奴婢化身凶恶刁奴去和平民抢口粮。可惜昭娖也不是那么丧心病狂的人。
在她为一家子人口粮发愁的时候,郑氏派人给她捎去口信。无例外的是要她好好把握怀上孩子之类。
“女君?”鱼见到娘家来的人一走,昭娖就没什么力气的坐在席上。不由得走上去问了一句。
“阿母叫我……”昭娖话说了半句,头又疼起来。或许是因为很久一段时间忽视这个女儿的缘故,郑氏对昭娖比较关心,从当初昏礼嫁妆操办上到现在结婚后昭娖肚子上。
郑氏当年新婚燕尔就怀上了孩子,又加上张良年已而立,事务繁忙更加觉得女儿赶紧怀上孩子好一些。
鱼也能猜到一些,她轻叹一声“女君也该如此的。”
昭娖听了只差没有抓狂,眼下这光景大人能不能活下来还是个问题,还说生孩子!要是不能给孩子一个好坏境她宁可不怀!
“此事……君侯怎么想的?”鱼问道。
“他也想……”昭娖之前和张良倒是提起过,他直接用行动来表示他的想法。“可是如今……鱼你也知道,我……不敢……”
“女君……这有甚敢不敢的……”鱼简直不能明白昭娖想的是什么“当年主不是年年与秦人征战,可是女君还不是有身?”
这个主和女君指的是昭娖的亲生父母,昭座当年仗没少打,女人也没少玩,正妻有孕之余那些姬妾也没闲着。
昭娖头一次发现自己和鱼竟然有那么多交流不通的地方,而鱼还在孜孜不倦的劝说“生育嫡子乃是女君职责所在。”
婚姻者上承宗庙下育子嗣。而孕育嫡长子是每一个正妻的头号任务。
“女君年纪渐长。”想起昭娖的年纪鱼心里就疼。
二十三的年纪放在现代年轻的很,还是刚出大学的新鲜人,但是在两千多年的楚汉时期却已经是几个孩子妈级别。
虽然昭娖依旧美貌,但是鱼还是担心张良会有哪天去宠爱那些十四五岁娇嫩姬妾。
鱼最后痛心疾首,根本就想不明白为什么昭娖不愿意生孩子。
“女君呐……”她粗糙的双手覆上昭娖的,“君侯膝下空虚,眼下君侯尚且对女君爱护之至。但是日后没有子嗣,女君该如何自处?”
昭娖一张脸都僵掉了。她深吸一口气“此事也非我一人能定的。”
她和张良之间没有什么避孕措施。她也只是不想怀,但是怀不怀的上还真的不是她能说的算的。
正如昭娖所担心的,局势对汉军越来越不利。先是汉军和楚军在黄河以南那边反复抢夺通往敖仓的道路,对于汉军向前修筑好的甬道楚军一旦攻过来必定打砸毁掉,只留下一片木头碎片和雄雄火光给汉军。
甬道切断,荥阳被困,因为粮食不能得到及时补充荥阳城内出现了饥荒。城内卖儿卖女只为求得一口粮食的比比皆是。有饿的不得了的直接扑在树上啃树皮。
虽然成信侯府中不至于是外面那般的惨状,但是比以往也难过了不少。
昭娖下令府中的下人不管司职如何每日所用不能超过一碗粟羹。
府中家臣奴婢倒也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样的困难光景,已经有一碗粟羹饱腹已经满足了,没有生出什么多余的不满心思。
昭娖自己也是顿顿野菜稀粥度日。但是她却是吩咐庖厨给张良的饭食中必须有肉食。在听张良说起甬道被楚军所截的时候,就让家人子去寻肉制成肉干。没想到还真的派上用场。
或许是营养跟不上还是其他什么原因,最近一段时间她变得有些嗜睡,有时候一天几乎有一半的时间是在睡眠中度过。因为张良事务繁忙,为了不让他担心,她也一直没让人找来疾医诊治。
城外有楚军重兵围困,城内粮荒连连,甚至已经出现了易子相食的事情。张良忙完外面的事务发现庖厨呈上来的膳食里竟然还有肉脯,再看昭娖食盘里除却一碗稀粟米羹和几根可怜的野菜外,就没有其他的东西了。
“阿娖,”他眉头皱起来唤了她一声。
昭娖有些不解的放下手中的箸,“怎了,膳食不合心意?”
“阿娖膳食中怎么没有肉脯?”张良问道。
“眼下城中粮食告急,能有一碗粟羹就不错了,哪里还奢望有肉脯。”说罢低下头持起箸夹起一棵野菜。
“别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