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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安看了看他们俩,又转眼看了看佑,最后看向淩帝:“依依很喜欢红影,我就带她离开了,还有三公主,他们夫妇是无辜的,你忌惮我,但你若是因此伤害他们以威胁我,那么我不会原谅你的。”
“平安,你能解忘前尘吗?”佑突然问道,平安愣了一下,随即摇摇头。
“……佑,你还是不要记起来吧,前事苦痛,而我,你也不必记起。我知道你的心情,可是,我已经决定嫁给萧了。如果你想要帮我,就帮我拖住你的父皇一个时辰,让我好离开。大家,后会无期。”
抱着剑盒,平安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金殿,而阴梓园也慢慢地跟了出去。到了宫门外,两人并骑着小黑,飞快地奔离了皇宫,风擦过耳际,平安微微眯了眯眼睛,身后那宫墙渐行渐远,直至再也看不见。再见了,皇宫!再见了,皇甫家的人!
回到祈安居,平安废话也不多说:“所有的事情都讲明白了,而淩帝依旧想要杀我,我们必须离开了。”
云遥自看她离开祈安居的那一刻起,便已经叫人收拾东西了,只没想到她竟将一切都挑明了。如今却是非走不可了。
“清门在京城的其他人可以不用离开,因为根本没有暴露,乍动反而有伤民生,不如留在这儿作为底牌。清门的其他部门也不用着急暴露,平安,我们大概就只有这祈安居中的人和一些紫部的部下需要辛苦些。”云遥算了一算,大概有百十人的样子。
平安却仿佛在思考什么:“云遥姐姐,哥哥嫂子是留是走,还得问问他们。”
三公主的身份实在是特别些,万一她要留,反容易让淩帝作为人质。还有,至今平安的真实身份都没有告知齐子渔,他若突然间知道了,恐怕一时难以接受。
“让大家都过来吧,要抓紧时间。”
待众人都聚到了主屋中,而气氛极为严肃紧张的时候,连小孩子都不哭闹了。平安站在正位之上,扫视一圈,扬声道:“在这里的各位都是平安最珍视的家人,现在平安有些事情想告诉大家,隐瞒了大家这么久,若是怪我,便直说也可。”停了一下,见他们都凝神听了,才接着道:“我的亲生父亲并不是齐盛爹爹,而是前朝的太子洛清玄,我不是齐平安,而应该叫做洛平安。蒙爹爹和云遥姐姐将我养大成人,又给了我一个这么温暖的家,然而我毕竟是前朝遗孤。如今我的身份已经被淩帝知晓,他执意置我于死地,不愿和平共处,所以我必须离开。”
看了看子渔哥哥,发现他果然极为震惊,但却比我想象的要好很多,看来他如今就算知道我不是他亲妹妹,也已经不会再像当初那么痛苦了。
“我今天在这儿是想征求大家的意见,我希望大家都能跟着我们离开京城,如果有舍不得离开这儿去跟我们过逃亡流离的日子的,也在这儿直说出来。”
祈安居中的人大多是清门的,或者是从小就跟着平安的老人儿,唯有三公主和依依是两个变数。这种情况还是挺有意思的,皇家的两个公主竟然都喜欢他们家的人,还有那一两个皇子也是。
“平安,我知道你是担心我们俩留恋京城,但是我虽然是淩帝的女儿,却嫁了子渔为妻,子渔到哪里,我便跟到哪里。”皇甫佳抢先开口,手紧紧地和齐子渔相握。两人对视之间,众人都感受到了鹣鲽情深的决绝。
齐子渔转向平安:“我们跟着你一起走。”
“我们也是,愿追随小姐。”众人都道,平安看着他们坚定的脸,心中微暖。唐萧站在旁边,从开始的惊讶,到现在面带着微笑凝视着那个浑身散发出强大力量的少女。果然是自己深爱着的人,本就不是寻常的女孩儿,但不管怎样,自己一定会跟着她到天涯海角。
平安松了一口气,感到人群中有一道炙热的目光,是萧在看着自己。她对着他笑了笑,继续道:“那大家赶紧收拾东西,趁城门未关赶紧走。”
未来的日子,平安也无法预测危险与否,但是不管怎么样,自己都要保眼前的这帮家人周全。众人纷纷散去,唐萧向平安伸出手,示意她拉着他的手跟上。平安将自己的手放进萧的手心,和他并肩进了后院。
“萧,连累你……”话刚出口却被那人轻轻堵回了口中,用唇。平安愕然地睁大了眼睛,他却是温柔地轻啄,试探着,诱导着,直到平安放下心防,温顺地闭上了眼睛,亲启红唇纵容他将舌探入檀口,追逐游戏。
四唇分离之际,平安双颊发烫,呼吸略有些急。一双眼睛微带着迷蒙的潮气,一向清冷的脸蛋此时微带着晕红,竟有着别样的风情。萧轻轻握着她的肩,脸上也有些发红:“平安,我是你的,不管你是什么人,处于什么样的境地,我都不会离开你的,除非你不要我,或者我死了……所以,不要觉得是连累了我。”将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口,“我爱你,我的心只为你一个人而跳动。”
“嗯。”平安点头,心中温暖无比。
简单地收拾了几样东西,众人立刻骑马的骑马,坐马车的坐马车,浩浩荡荡地离开了祈安居,向城门口出发,皇甫佑他们必定是花了不少心思阻了皇甫淩,现在城门还是大开着的。众人快马加鞭出去,城门口的人本来想拦着问,平安一现身,说了一句“搬家”后,又扔下一小包银两来,便大摇大摆地出了城。
一出城门,他们立刻加快了速度,一定要逃出三关。
宫中,皇甫淩的确被留住了,因为蔺媛用簪子抵住自己的喉咙,以死威胁他。皇甫淩双眼如寒冰,又似绝望的兽:“你这样威胁我,就是为了那个人的女儿!我这么爱你,你也要背叛我。”
“她没有错,我是在阻止你做不对的事情,你放她走,我一辈子也不会背叛你。”蔺媛泪水连连,决绝道。
皇甫淩从来没有一刻感到这样绝望,他无力地坐在龙椅上,一言不发,也不再看蔺媛。过了半晌,他疲惫的声音才传出来:“媛儿,把簪子放下,今日我不会去追她的,君王一言九鼎。你回去歇着吧,朕暂时不想看到你。来人,今后让蔺贵妃住在蔺月殿,不要让她踏出蔺月殿一步。”
他竟对自己用了“朕”的称呼,他终是伤了心,但是即使如此,也一定要保平安的无忧。
京城中大多人都在谈论突然间人去楼空的祈安居,谈论不再开张的祈安堂,还有那浩浩荡荡离开京城的车马队。走到街上,传入耳中的关键词就是“齐平安”、“祈安居”这些,但谁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让他们走得这么快。
“难怪前几天祈安堂的大夫就把我的药方转到了回□店去,竟是要搬家了。”
“是啊,我这一身子旧病必须要人针灸,齐老大夫就把这针灸术教给了我那儿子,现在他们走了,我也不用担心没人给我治病。”
“是啊,他们知道我体弱,家里又没什么钱财治病,之前一直免费给我治,现在要走了,还给了我几十两药钱。”
……所有的猜测感叹很快就有了回应,京城在第二天就大张告示,全国通缉前朝逆贼齐平安一行人,提供线索的赏金百两。全城的人都极为震惊,有的人因财起意,有些人却带动了联名上书为齐家人正名,一时间以京城为中心,议论的热潮向周围扩散。
平安等人日夜赶路,直到了隐秘处便兵分几路,无尘、疏影、暗香和依依经不起太强的颠簸,尤其是尚在襁褓中的无尘,必须找个安静的地方待着。众人商议之后,决定让齐子渔一家三口先单独分开,前往淮南道。
“你拿着这块玉佩到淮南祈安镇的老王烧饼铺,老王会带你们住到安全隐秘的地方的。”齐盛看着自己的孩子,轻轻拍了拍他的肩:“我们一家人一定能够很快团聚的。”
齐子渔知道带着孩子对众人来说也是拖累,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向齐盛和晏大娘磕了头,便坐了马车先行离开了。平安目送他们离去,看着一脸疲累的另外几个孩子,轻轻蹲下来,将暗香拉进怀里:“好孩子,辛苦你们了。”
“姑姑,我们都能坚持住的。”疏影也跑了过来,连依依也离了她一直腻着的红影,跑到了平安的怀里。
稍作休整,众人再次出发,路上依次送走了清门的十二个少年,让他们错开时间分头行动。一路逃亡一路离别,离开江北的时候,跟在平安身边走在明面上的只剩下了几个人,就连齐盛和晏大娘,还有林逸轩等人都留在了各地。
紧紧地握住身边唐萧的手,就算是会很危险,也不想放他离开,似乎只有他在身边的时候,平安才能如此平静地面对与家人的再次分别。洛银辉和已经赶回来的龙玦麻月在暗中跟着保护,平安身边只有唐萧和化装成随从的符离符寂二人。他们此时也不知道何去何从,只是趁追杀令尚未到达此地的时候租个房子稍作休整。
夜幕降临,这个位于江北河北和极北三北交汇处的小城镇叫做凤鸣镇,是个游商游侠颇多的城镇,也是交通极为便捷的地方,人少的时候在这里隐藏起来极为安全。在镇中的一家清门的产业中住下,平安他们的举止比正常宾客还要正常些,也不和管理此处的属下作过多的交流。几人都戴了人皮面具,穿着极北游商的衣服,倒也不甚显眼。
入了夜,独立的小院中,平安独坐在石桌旁,月光清冷,照着这院子、这院中人,真颇有几分寂寞的味道。平安轻轻摩挲着面前的剑盒,即使隔着红木的盒子,在这盛夏之时还是能感到掌心透出来的丝丝凉意。
“平安?”月光明朗,唐萧看清了她脸上的淡淡忧伤,忍不住出声。他不想看见她难过的样子,即使在处境艰难的时候。她听得这一声唤,转头看向唐萧。
唐萧坐到了石桌边,看到了平安方才专注凝视的东西。从祈安居离开之前,她便将这个随身带着:“这是什么?”
平安不答,将手放到了盒子的搭扣上,打开一个口子:“我上次见到它是小的时候,那时候还不知道这就是父亲的东西。”将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柄沉静的剑,安静得仿佛睡着了一般,虽然只是一柄剑而已,却让人感觉到了它散发出的宁静与平和。
在与齐盛分别的时候,齐盛郑重地表示希望平安改回洛姓,以慰藉清玄和青兰的在天之灵。平安自然答应了,改回了洛姓后,为避开追踪以字为名,又当了洛清儿。
她此时说的父亲,应该就是前朝的清玄太子了。
“寒冰剑?”
“嗯。”平安取出盒中的剑,微微一施力,宝剑便无声地出了鞘。毫无瑕疵的剑身,冒出丝丝的寒气,流光转动,在月光下显得魅惑无比。这才是它真正的模样,优雅的,温柔的,又带着隐在身体里不死不休的杀气。
拔出剑,平安的身体突然动起来,用这寒冰剑舞起了清兰长赋剑法。轻灵的脚步飞旋,身未动剑先至,有时腰弯成神奇的弧度,扬起素白的衣摆,长发散开,仿佛月中的精灵一般。唐萧看着她,看她竭尽全力,全心全意地跳着这支舞,心中有说不出来的惆怅。
等到平安舞完了整套剑法,转过身时,却看见那一向笑着的少年眼中落下一滴泪来。两人就这样静静对视着,直到那滴泪痕干了,唐萧站起来,将平安拥入怀中。
“听人说,这套剑法是我爹娘创的,还有一套箫谱,叫做清兰长赋。当年他们一个吹箫,一个舞剑,是世人羡慕的神仙眷侣。那一定是很美的场景吧。”
两个人不约而同地想到了在白蝶谷竹林里的事情,那也是值得纪念一生的记忆,只属于他们俩人的记忆。
“平安,教我那首曲子吧,你不是把长醉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