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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安,教我那首曲子吧,你不是把长醉箫送给我了么?以后,我们也一个舞剑一个吹箫,好不好?”唐萧用手梳理着平安微乱的长发,柔声道。
平安紧了紧手,点头:“好。”
、第五十一章
然而皇甫淩是铁了心想要解决平安和清门这个心腹大患,整整三个月的时间,调查非但没有丝毫停滞,反而愈发地密集强硬,发现有可疑的人便抓起来询问。
到了八月底,皇甫淩做出了一个决定,即紧闭城门,派遣了军队一个城一个城地排查。万临上下人心惶惶,但是了解齐家和平安品性的人心中都有极大的不忿,加上皇甫淩三番两次被身边最信任的人背叛,性格在不知不觉之中已经有了变化。
其他人不知道,每日与他见面,不得不亲自代他下达政令的皇甫佑最是清楚。突然间就会发脾气,突然间就会打骂宫中侍卫,对待可疑的人严刑拷打,伤及了几个无辜之人的性命。
然而即使是这样,他也找不出一个清门的人,倒是皇甫佑觉得,以清门人对平安的忠心程度,即使是清门的一员,就算是被拷打致死,大概也不会暴露平安的位置。
朝廷中几个江北道的都被软禁了,但是其中只有林益民一个人是紫部的,其他的紫部当年都是以别的郡府的名义参加大举的。现在每天都会有一个官员被提审,然后奄奄一息地回来,林益民很是恼火,这个淩帝如今竟是如此手段毒辣,将这些真心为他做事的人毒打成这样。
“林大人,到你了。”狱卒有些不忍道,这些天,这些个皮娇肉嫩的文官一个个被打成皮开肉绽,又问不出个什么东西来,这个向来清廉温厚的林大人大概也难逃此劫。
林益民大概猜到自己即将面对的是什么,正在想应对的方式,是应该表现得有骨气一点,还是求饶说自己什么也不知道呢?平日里自己的性格一向是以一身傲骨示人,还是秉承一贯的风格吧。
逼供的手段颇为残酷,林益民真的要佩服自己,在被蘸了盐水的鞭子抽打之时,竟然还能想到这些来自我调侃。
“我什么也不知道,你们如此对待我一个读书人,这世上还有公道可言吗?”冷冷地盯着执行的人,林益民的眼神一如既往的愤怒。
那狱卒叹了一口气:“前面几位大人也是像您这样破口大骂,他们的样子想必您也知道了,你要是了解些什么,就说出来吧,也好省些皮肉之苦。”
“都说了我什么也不知道,嗯……”紧咬了牙,继续道,“我林益民一向说一不二,说了我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那您就发个毒誓,说若是你隐瞒了什么,齐平安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咱们也就可以放过您了。”林益民心中一冷,虽说自己并不迷信什么东西,但是要他空口白牙的诅咒自家小姐,这也是做不出来的。但是不说的话,怕是他们必定要问出些什么来。终于心生一念,这个方法倒是可以两全,既保住了小姐,又免得受皮肉之苦。
“你们竟是要这样逼迫一个读书人。”
那狱卒听他这样恨恨说了一句便没了声,等了一会儿也只垂着头没有动静,用鞭子挑起他的脸,竟是已经咬舌自尽了。
得知这个消息,皇甫淩将手边的杯子狠狠砸在了地上,碎片四处飞散,飞进了那传信之人的眼中,听得殿中惨叫一声,侍卫在淩帝发怒之前便将那人扔出了金殿。
死寂一片,只听得皇甫凌自己的呼吸,是了他身边谁都没有,他珍爱的人,一个一个站到他的对立面。是他皇甫淩的错吗?是他做错了吗?
“不,我没有错,我一颗心全给了她,全给了她……齐平安,是你让她背叛我的,只要没有了你,媛儿就会一直在我的身边了。”空旷的金殿中,幽幽回荡着他的冷笑声,歇斯里底。
而此刻,平安等人已经离开了凤鸣镇,要封关的消息平安先一步从清门的探子那里得到了,赶在封关之前离开是必然的。而平安没有多加犹豫,决定前往极北。
一来极北地界开阔,又属于苦寒之地,寻常在南方呆惯了的士兵也会束手束脚,很难寻找。二来虽然平安不愿陷师门于险境,但是如果去那里,以后如果能够出关离开万临也会方便一些。她相信皇甫侦不会翻脸不认人,一定会让自己过关。
爹爹他们极善于掩藏,又有诸多清门的人陪着,应该能够顺利骗过那些追兵。平安担心的却是齐子渔一家三口,他们向来没有吃过苦头,又带着小孩子,淮南是自己长大的地方,却也是很危险的地方。若是他们有什么不测……只能期想皇甫淩对自己的女儿和外孙尚有一丝怜悯。
龙玦和麻月却没有跟来,麻月不知为何突然生了病,整日昏昏沉沉地睡着,龙玦便留下照顾她。他们本就一直是在暗中保护的,皇甫家的人都不认识他们,就算留在凤鸣镇也没什么危险。反是若硬要跟着去极北,反而容易加重病情。
从凤鸣镇一路往北,骑马一天便能看见积雪,越往北越冷,直到后面厚厚的冰雪覆盖原野,哪里还看得出现在才刚刚入秋?
唐萧不耐寒,平安便与他共骑一匹马,用内力给他保暖。这样行程变慢了一些,好在时间富余,等平安到达绿洲的时候,并没有追兵出现在视线之中。
平安的突然到来让冰极门上下又惊又喜,师祖母抱着她打量半天:“乖孩子怎么瘦了?在京城吃得不好么?”
扬起灿烂的笑容,平安倚在师祖母暖暖胖胖的怀里:“平安现在正在逃亡,皇帝在追杀我。”
众人大惊:“这是怎么回事?”
将事情一一说来,师门中人先是惊讶万分,然后将平安紧紧搂住:“原来你是清玄太子的女儿,淩帝竟然如此狠心,想对你赶尽杀绝,孩子放心,有我们在,绝不会让他们动你一根汗毛。”
总算可以暂时安心一下了。平安轻舒一口气,师祖母将目光转向身边的唐萧:“这孩子是?”
“他叫唐萧……我们,决定等这件事平静下来一点就成亲。”
冰极门的人又围着唐萧打起转儿来:“这孩子倒是一表人才,看上去也是个好孩子,就是浑身冰冷,是不习惯这儿的温度吧。”
“在下是海西道出来的,极北是冷了些,但是能够陪在平安的身边,我到哪里都无所谓。”
“好好好,真好。”师祖母笑开了花,转向了自己的孙子冰玄末:“萧儿怕冷,你教他些御寒的法子,别冻着我未来的徒孙女婿。”
这里的淳朴和久违的安宁让一路奔波的众人都感觉到了突然放松下来的疲惫,花自弃见他们眉间的疲色,开口道:“你们先去玄池泡个澡吧。”平安看向他,唇间勾起一抹坏笑:“多谢师娘关心,萧,符寂符离,还有银辉哥哥,你们先去吧,泡过玄池水会暖和很多,也利于舒解疲乏。我先陪师祖母他们聊聊天。”
自弃瞪她一眼,也没说什么,毕竟这儿是冰极门,他自己的家,就算爱的是个男人,他也觉得无所谓了。
待他们几个都走了,师祖道:“平安,将你手腕伸过来,师祖给你看看。”
知他是要探查自己的武功,平安不忌将脉门送到别人手里。他把了一会儿脉:“你这武功倒是回来了,还有更上一层楼之感,只不过你气血颇虚,是不是受过伤?”
“嗯,之前被淩帝派人刺杀,因着当时放了心脉血,便中了招。”见师祖母担心的样子,平安笑着补充,“但我现在没事了,顶多体虚了一点儿,延时到明年年底都不再放出心头血,就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你这起死回生的本事虽然厉害,但是世间万物都是有因果轮回,有取舍的,你还是不要乱用吧。”婶娘是信奉因果之说的,此时听她这般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不由得多说了平安几句。
“知道了,婶娘。”乖乖地点头,平安突然想起什么,转向了冰无绝,“师父,上次你去京城走得匆忙,平安还没能有机会和师父在较量较量的。师父,请赐教。”
之前在云际城打的大刀因为走得匆忙,便没有带上,平安也暂时用不着那柄大而无锋的刀了。而寒冰剑是神兵,万一折断了师父的爱刀就不好了。平安借了玄末的佩剑,向师父摆了个“请赐教”的姿势。
两个高手的对决自然是足以令风云变色,那四人泡完澡换上厚袄出来的时候,平安和冰无绝打的正欢。什么才叫真正的刀光剑影,皑皑白雪为背景,两个白衣人在刀光之中隐了身形,仿佛两道流云闪电,带动着周围的风尘围着他们转动。
两人最终停下时,冰无绝的刀停在平安的头顶,平安的剑抵在了冰无绝的喉间,平手。
“师父已臻了第十重了么?”
“嗯,月前刚刚。”
“平安看来真的是疏于习武了,师父宝刀未老,厉害厉害。”
众人都和乐融融地笑起来,平安的到来又一次将鲜活的血液注入了冰极门。然而众人都知道,表面上开心的少女心中有着放不下的东西,这在与她交手的冰无绝眼中看来最为明显。
吃了晚饭,平安在练功的山洞中静坐了一会儿,稍稍消化了刚吃的“补血”的雪莲羹,这才走出山洞。刚出去便看见唐萧手中拿着什么东西在等自己:“萧?”
“平安你出来啦。”他扬起笑来,脸上有些微红,将手中的……衣服递过来,“这是婶娘叫我拿给你的衣服,让你去泡泡澡,暖暖身子。”
“哦,好……萧,你脸红什么?”
“我,我也不知道,就是感觉热热的。”
“热热的?”在极北?唐萧这么不耐寒,怎么会感觉热?伸手搭上他的脉搏,却什么异样也没有察觉出来,“你从什么时候这么觉得的?”
“前几天,在凤鸣镇的时候有这样的感觉,我以为是天气还有点热。但是过一会儿就会好了。”唐萧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平安不用担心我的,快去洗洗吧,说不定只是因为我不习惯这儿的温度才会这样的。”
把了脉却什么也察觉不到,他的脉搏稳健,倒是健康得很。难道真的是自己多想了?
目送平安离开,唐萧脸上的笑容才渐渐收敛,心中有一个不祥的预感,但是又因为没有更多的症状而无法确定。希望这只是自己一时的水土不服……
平安泡了个澡,精神舒爽地出来时,唐萧果然已经恢复正常了。他一个劲地叫平安安心,倒是把她逗笑了。极北的晚上很冷,大家基本上都窝在屋子里不出门了,门外寂静一片,只有风雪的声音呼啸如笛。
唐萧躺在床上,只想着平安这些日子的担忧之色,自己不能再出什么状况,让她担心。左右无事,明天便让平安教自己清兰长赋的箫谱吧。
第二天,唐萧便向平安要了箫谱,反复地练了,不过两三日,便吹出了属于唐萧的风格,吹得勾人泪下,万物同悲,吹的心中云起,前事如昨。他再次站在雪原上吹起这清兰长赋时,平安忍不住拔出了寒冰剑,在那万丈冰原之上与他琴剑相和。
冰极门的人都聚在了周围,被眼前的美景惊呆了,反射着柔软日光的皑皑白雪,一身银色冰狐裘袍的男子长发扬起,手中执碧竹形状的玉箫,吹奏着惊世的曲调,双眸中却只映着在他眼前舞动着的红衣女子。一身轻柔的火红纱衣,剑影微寒,如梦如幻,黑发随风而动,姣如游龙,惊鸿一现的笑靥,只对着那吹箫人黛眉轻展。
所有的其他人都是局外人,在这世界中的只有他们两个,再无其他。
当晚,符离就着少许的墨,在纸上勾勒出了两个人来,没有颜料,便暂不上色。他们那一瞬间的惊艳,早已被深深可在脑海之中。当年他们兄弟俩还有龙玦麻月一起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