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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注意到她是什么时候走的,也不知道她去了何方,只知道众人的心中,终于埋下了深深的痛意,时隔了十五六年,新朝的劣行才被人们想起。当年诛杀了多少朝廷官员,害得多少人流离失所,又是怎样让他们温润的清玄太子惨死,让太子妃纵火而亡。如今又是怎样恩将仇报,将真心对待百姓的齐药师一家逼得走投无路。这一切的一切,都是皇甫淩那个暴君所为。
动乱终至。
、第五十三章
皇甫佑如今是越来也不想再进入皇宫了,淩帝已然谁也不信,即使是对着皇甫佑,也是直接下达命令。
“自从半个月前齐平安将其兄嫂的尸身收了,京城以及其他郡府均有民众动乱的情况出现,国库入不敷出,边关的那些小国也开始蠢蠢欲动了。”
“还有各地的银庄都抽不出银两来,朝廷的官员也颇有怨声。”
“由于民众的呼声太过强烈,有些兵士已经自动叛……”
“住口!都给我住口!”皇甫淩怒气腾腾地站起来,一掌击在桌上,“每天每天事情越来越多,就没有解决的人吗?混账!废物!”
然而无论皇甫淩如何发脾气,这些奇怪的现象就好像空穴来风,到处都有问题,却又找不出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唯一的可能就是,齐平安的反击。但是一个齐平安,一个小小的齐家和清门,到底能掀起多大的风浪?
就像皇甫淩每晚都做着被人刺杀的噩梦,却毫无解决的方法一般,这个王朝的每一个角落都在崩坏,直接动摇着皇甫家族的统治。皇甫佑如今的所作所为已经不再是帮着淩帝寻找清门的人,因为他们就在人群中,到处都是,如影随形,每一个动乱的背后都有清门的身影。
皇甫淩高高在上,他也不管这些事情,而每天都会与那些问题打交道的皇甫佑,能够真切的感觉到那种涌动在人群中的恨意。他现在忙得焦头烂额,只是在忙于填补与清门较量时留下的漏洞,处理清门造成的一个又一个问题。皇甫淩一日继续这样的追杀,清门便一日不会罢手。
皇甫佑这才意识到,平安的聪明才智远甚于他想象的那样,当初苍雪的事她是留了一手,若是她留在苍雪国,怕是这万临也只有任人宰割的份了。平安迟迟不动用清门的力量,就是不愿意伤害她的父亲想要保护的人民,如果自己没有猜错的话,如果能够让皇甫淩彻底打消这种不好的念头,她一定有办法在极短的时间内将整个万临拉回轨道上来。
平安自然也知道,虽然自己有办法补回百姓的损失,但是如果耗的时间越长,亏空就会越大。百姓没有错,没有必要跟着他皇甫淩受苦。看来,是得亲自去一趟皇宫,和那个人好好谈谈了。
兄嫂二人就被停放在江北的寒晶棺中,平安也将自己准备收养无尘的想法跟齐盛以及唐萧等人说了,他们都表示赞同。等到这件事有了结果,再将兄嫂风光大葬,然后正式收养他。清门的新一册《平安集》又开始印刷,这一次,孤山先生要怂恿文人们做一些离经叛道的事情了。
两天后,众人都说,孤山先生认为很快淩帝便会坐不稳皇位,希求明君上位。文人应当以天下苍生为己任,积极表达自己的想法。于是各地的文人学子开始众说纷纭,分析利弊,而推淩帝下台已经是必然之势了。
就算再不愿意承认现实,皇甫淩看着空空如也的朝堂,动乱不堪的军营,纷繁无序的经济,也知道自己的位置还是做到头了。大势已去,自己剩下的还有什么?
“齐……洛平安,你狠!你狠呐!”
“哪儿有你狠呐?”温柔的声音突然在身边响起,皇甫淩惊得跌坐在地上,全无一点儿皇帝的模样。看着眼前巧笑倩兮的少女,却觉得地下十几层的寒气往背上涌:“你……”
平安拔出寒冰剑,指着皇甫凌的喉间:“你的皇位,坐过瘾了吗?”
“你想篡位?”
“哈哈哈,我对这个冷冰冰的位置可是一点兴趣也没有。”平安踢了踢龙椅,“你觉得这个这么好?值得你用家人的性命来换?”
看他不知悔改的样子,平安轻叹了一口气:“想必你已经不记得为你挡剑最后死于寒毒的弟弟皇甫洌,也不记得被你毒打一百大板,最后凄惨病死的皇后娘娘,也不记得被你逼得走投无路,唯有兵行险招的长子皇甫僖了,自然也不记得被你打入冷宫流放到边疆,最后因病而死的韩嫔了。啊,对了,还有最近才被你害死的三女儿皇甫佳和女婿齐子渔。如果我的消息没错的话,你认为你这一切都是为了蔺娘和修儿,可你现在还将他们软禁在蔺月宫中,一点也不相信他们。不是么?”
“你就真的觉得,你为了这一张椅子,看着自己的家人一个个死去,分散,背叛……很开心么?”
此时的皇甫淩陷入了重重的魔沼之中,思维混乱至极,她说的话好像都对,又好像都不对。媛儿,还有媛儿,他还有媛儿……还有修儿,还有佑……
看着皇甫淩时而清明时而浑浊的眼神,平安知道他离崩溃的时候不远了。
“你当初说什么来着,想要把一个没有我的万临留给修儿,你现在还拿得出手么?这一堆烂摊子。”
“平安,平安……”蔺媛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平安,他已经疯了,他已经疯了……”
平安还没回过神来,那个一向看起来柔弱,却本是身怀着武功的女子已从她的手上将寒冰剑夺了过去。
“媛儿你来救我啦,媛儿……呃……”平安和刚刚进了金殿的皇甫佑都惊讶地看着这戏剧化的一幕。蔺媛手中握着寒冰剑,直直地刺进了皇甫淩的心口:“你去吧,别再执着了,我会陪你的,这一辈子的情,我会全部还给你。”
又将剑往前送了送,皇甫淩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但是听了她的话以后,脸上却突然露出了孩子气的笑容:“媛儿,媛儿,我好喜欢你啊,你不要喜欢那个清玄太子好不好?媛儿,他不喜欢你的,我会对你好的……我会……”
他说完这句话以后,就闭上了眼睛,蔺媛泣不成声,将寒冰剑拔了出来。转向平安和皇甫佑:“你们俩,是我最心疼最喜欢的两个孩子,也是我最放心的两个孩子,本来以为你们能够走到一起,只是世事难料,谁也不知道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她看了看死去的皇甫淩,脸上有追忆的笑容:“当年他喜欢我的时候,可傻了,可是我来不及喜欢上他,就已经将心给了清玄。这么多年下来,没有感情也是假的,可是他偏不信了。我的修儿,是我最担心的孩子,他还小……我将他托付给你们,不管将来你们如何决定,一定要让他忘了这些恩恩怨怨,一世无忧。”
蔺媛说完了这些话,深深地看了两人一眼,然后迅速将寒冰剑抹上了自己的脖子,鲜血四溅,在平安眼中看来是红红的一片,就像那个多年未做的梦中,女人托付了自己最珍爱的人,希冀着她的一世平安。
他们一个接一个抛下了俗世中的烦怨,两眼一闭便去了极乐世界,只留下一个又一个零丁的孤儿,承担着独自长大的痛苦。平安此时心中突然平静下来,她大概知道当年娘亲是以什么样的心情送自己离开,然后一把火烧了产室的了。都一样,娘亲、皇甫佳,还有蔺娘,他们三个都是一样的。
金殿中一片沉寂,直到外面有人前来汇报新的状况时,看见已经死去的淩帝和蔺妃,再看看默不作声的皇甫佑和齐平安,发出了一声尖叫:“杀……杀人啦!”他还没来得及跑出去,平安已经扫起桌上的一支毛笔,扬手击中了他的穴道,将那人定在了原地。
转眼看向皇甫佑:“这烂摊子就交给你来处理了,我先走一步。”她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给你一个建议,不要再给我惹麻烦,还有,你可以先登基了。”
皇甫佑伸手想留她,她却早已不见了踪影。突然觉得自己很像当年梦中那个无助的人,伸着手,却再也抓不住任何东西。
当天,淩帝因病驾崩,蔺妃娘娘殉情身亡的消息便公示了出来,朝廷上下都暗中高兴万分。然而毕竟他是在位之时以君王的身份驾崩,纵使有百姓心中有怨气,这江山却尚未易主。所以皇甫淩的葬礼再怎么简单,与斋戒设坛上也是要做足了功夫的。
整个万临都沸腾了,清门的操控在不知不觉之中也停息了,不知道这是真的平息了风云,还是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在江北清门,齐子渔和皇甫佳的葬礼终于举行了,寒晶棺中的容颜栩栩如生,清门众人沉默着,齐盛和晏栖霞、平安等人,都穿着纨素孝服。各种程序一一俱到,每一个细节都顾及周全,众人都感觉到自己正在送两个亲人离去,穿过黄泉路,走过奈何桥,喝过忘川水,直走到世界的彼岸。
平安和唐萧抱着无尘,在寒晶棺前双双跪下:“哥哥,嫂子,一路走好,无尘今后便是平安的亲子,我和萧都会好好照顾他,待他如己出,护他一世安好。”
用生命作出了承诺,平安才站起身来,看向齐盛。齐盛抚了抚寒晶棺,却再也碰不到儿子的脸,饱经沧桑的他如今却是老泪纵横:“是爹爹亏欠了你们,是爹爹没有保护好你们……”
三哭三送,才终于平静了下来。齐盛转过身,背对着寒晶棺:“送他们走吧。”
寒晶棺底部小盖滑开,火光一闪,底层的火油便熊熊燃烧起来,整个寒晶棺烧成了冰红的颜色,看不见里面的光景。这个过程一直持续了大半个时辰,寒晶棺渐渐冷却下来的时候,棺中仅剩的是一层薄薄的骨灰。将骨灰收集在了白玉盒中,供放在了清门的祭台上。
那祭台之上,最前面放的是清玄太子和青兰太子妃的牌位,后面是些老功臣,清门老前辈的牌位,然后便是齐子渔和皇甫佳的位置。最后众人在牌位前磕了三个响头,这才算是结束了。
而在遥远的京城,皇甫修和皇甫佑一身裹素,正在淩帝和蔺妃的灵前守着,修儿尚小,但是也知道了其中的内情,他知道这些日子是父皇做了许多对不起别人的事情,竟是意料之外的乖巧。
“哥哥,你放心,我以后一定会像娘希望的那样好好长大,成为一个无忧的人。”
佑心疼地拍了拍修儿的小脑袋:“好孩子,好孩子……”
夜色深重,清门的祠堂里仍然灯火通明。平安看了看那两位坐在牌位前的老人家,这些日子就像老了十几岁,全然没有了之前的精神。他们现在最需要的就是静一静吧。离开祠堂,在密道中兜兜转转,来到麻月的房间,自从之前麻月在凤鸣镇病了,到现在还是昏迷不醒,集清门之力也查不出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平安走进她的房间时,发现符寂符离和龙玦都在,还由唐萧也在。
“麻月还没醒么?”
“嗯,一直就这样睡着。”龙玦的脸上难得露出了疲惫的表情,“我们几个从苗疆出来的,从小就是一起长大的,麻月是我们几个里面最善良最没有心机的那一个。如今滕清已经去了,麻月又跟着昏迷不醒,实在是……我们真的已经禁不住失去朋友的痛苦了。”
“之前麻月跟我们回苗疆的时候,一切都还是正常的,说起来,她其间离开了半天,也记不起自己去过什么地方,会不会跟她的昏迷有关?”符寂突然说,这个线索让平安心中的不安更甚。
“咳咳……”正说着,唐萧突然咳嗽起来,脸上是不正常的红,平安一惊之下将手覆上他的额头和脸颊,却感到异常的冰冷。再把了脉,却没发现任何奇怪之处。
唐萧只是咳嗽了两声便止住了,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