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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新郎-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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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不和我一起去吗?”临出门前,他又再次问她。
  “代我问声好便行了,我……我要收拾书楼。”她东瞟西瞄,顾左右而言他。
  贺文轩轻笑,啄吻了下她羞得通红的耳朵,“那我速去速回,你不要外出,乖乖在书楼等我。”
  她抿紧唇瓣,点了点头。
  马车出了大门,她才放松地吐了口气。缓步走进书楼,里间里隐隐还有一股昨晚纵情的气味,她拉开锦被,床单上一团干涸的白色印迹,让她又羞得喘不上气来了,这好象是她手指的功劳,只记得贺大哥抑制不住,猛哼一声,咬着她的唇瓣,在她的手指间爆炸了一般,她一时惊着,液体全部滴落在床单上。
  她羞窘地忙不迭地卷起被单,想毁尸灭迹。但心底不知怎的,又荡起一丝甜蜜,觉得这一切很自然,如水到渠成一船。
  她轻搓着床单,在床沿坐下,神思恍惚,嘴角噙着一丝微笑。
  “小姐。”贺西在外面唤了声,惊醒了她,她忙把床单塞进被中,“我在这。”
  她走了出去,朝外看了看,贺大哥这么快就回来了吗?
  贺西讶异地看着她通红的脸,“小姐,你没有什么不适吧?”脸红得很不正常。
  “没,”她猛摇头,“有事吗?”
  贺西咽了下口水,“书阁外面来了个人,说是你亲戚,她想见见你。”
  “亲戚?从龙江镇来的?”蓝梦姗纳闷地真眨眼,不会吧,二姐没有和爹娘说她过了年就回去吗?
  贺西摇摇头,陪着她往门外走去,“我不清楚,她只说是你的亲戚,看上去象受了惊恐,满脸污渍,哦,是位女子。”若不是女子,他也不会让她见蓝小姐的。
  蓝梦姗重复了一句,“女子?”她抬起,“朕那天在东宫问你,冷炎看上去如何,你说很平静,朕就知道他要生事,但朕要你吸取这个教训。书生气是做不了大事的。现在知道了吗,孔孟之道能育人,却不能治国。这世事,不都是你敬我一尺,他就敬你一丈的。你放了冷炎,冷炎对你呢?”
  “皇上也猜出他会掳走梦姗?”贺文轩脱口问道。
  皇帝悠哉地伸出手,“朕登基几十年,什么样的人识不出。朕宠你、重用你,甚至为你的怪癖、性情让步,那是朕知道你对江山、富贵没兴趣。为了让你成长,替太子真正寻到一位儒相,朕不惜把一只猛虎再次放回山中,而朕的小十七,”皇帝叹了口气,“只能委屈做了回诱饵了。说起来你与冷炎朋友多年,你岂不知他固执的性情。为了谋反,他能十几年蓄谋、隐忍,放弃一个正常人应享受的快乐,他容易吗?现在谋反不逞,他定会另谋其道。有一点,他是和你相似的,那就是要么不动心,一动了便死心踏地。小十七那可人儿,他舍得放手吗?如果朕猜得不错,他心里面现在一定向往的男耕女织的农家生活。”
  这番话,,贺文轩真的听出了一身冷汗。他一向聪明自负,却不知眼前这位年近七旬的老人才真是真正的聪明人,他看出自己的仁慈,看出冷炎的心思,却任其发生,只为要自己品尝这个血淋淋的教训。
  从政不是读书,一点聪明、天赋是就可以了,真是该出手时就得出手,一点迟疑,胜败就改写了。
  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文轩,切切记得,不是所有人都如你一般是个谦谦君子的。”皇帝语重心长地说道。
  “我记下了。”但纵使如此,贺文轩仍坚持以仁治国是正道,不会所有人都是谦谦君子,但谦谦君子仍是多数的,得人心者才能得天下。
  冷炎是个例外。
  皇帝抚抚颔下的胡须,笑笑,“你现要藏宝图干吗?”皇帝把话题转向了他的来意。
  贺文轩抬起头,神情严肃,“西京城现在已固若金汤,但冷炎来去自如,我猜想他应有一个非常安全的藏身之处,居民是不可能的,府衙更无需考虑,那么唯一可能的就是山和庙了。西京城山与庙都在西郊,而那里不正好是藏宝图的描绘的地方吗?冷炎定然是找到了藏宝处,那里无人知晓,非常安全。他无法生出翅膀飞出西京城,现在暂时躲藏在那里。”
  “言之有理。”皇帝惊喜地站起来,双手连拍,“朕也一直在想他能藏到哪里呢,想不到文轩竟然一语点中。”
  他走到贺文轩面前,诡异地眨了下眼,“若不是小十七被掳,你是不是就把这个想法咽到肚子里?”
  贺文轩面无表情地回道:“我那时还没有想到。”
  皇帝仰头大笑,“哈哈,那时没想到呀,没关系的,现在想到就好,希望朕的小十七公主平安无事哦。走,随朕拿藏宝图去,朕可要提醒你一下,找到那宝藏,你可得给朕守护好。”
  贺文轩心里猛地抽搐了下,斜睨着身边的皇帝,象看一个陌生人般。
  
第七十九章,一江春水向东流(一)(VIP)
  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
  雕阑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
 
  问君能有几多愁,恰是一江春水向东流。
  平静与甜蜜,象一只小心翼翼捧在掌心的精美瓷器,一不留神间,被砸得粉碎。
  客栈是有的,烧毁的房舍也在的,打破的碗,洗坏的衣服,这些事都发生过,只是事情的主人却非周晶。
  “贺公子,你说的这位嫂子,小店从未见过。”客栈掌柜头摇得象拨浪鼓。
  “那这架马车,你怎么说?”贺西指着停在外面的小马车,那是蓝梦姗出来时坐的,他要求同行,她拒绝了,说只去一会,又不远。他想了想,也就没坚持。西京城现在算安宁了吧!
  这一会,却是足足一个时辰,贺文轩一回到书阁,听了他的话,掉头就追了过来。
  一切晚矣。
  马车犹在,车夫与蓝梦姗还有周晶却不知去向了。
  “贺大人,”随之赶来的刑部捕快提着刀跑了过来,上气不接下气指着大街的西端,那是夫子庙的方向。
  “在那……发现了两具尸体,你去看看,是不是书阁的车夫与周小姐?”
贺文轩艰难地抬起头,心颤动哆嗦,直到这时,深切的痛楚才象潮水般漫上来。他不知怎么走过去的,贺东贺西在惊呼,捕快们在询问,发现尸体的路人喋喋不休地学说着发现的过程。
  血还是鲜红的,身子还温热,显然刚死不一全。
  但梦姗呢?
  他四处巡睃着,希望下一秒她会歪着头、俏笑着从街的那头向他走来,告诉他这只是个玩笑。
  不是玩笑,贺文轩悲绝地闭上了眼。
  他赌输了,冷炎不是俊杰,不识时务,他能放过冷炎,冷炎却给自己挖下了陷阱。
  现在不再是冷炎与皇帝之间的一声暗斗,而是与他之间的一声游戏。
  游戏的奖品是梦姗。
  在死牢里,他嗅出了冷炎要逃的气味,他保持了沉默,以一颗惜才的恻隐之心。
  而冷炎的骨子里却是一只不折不扣的狼,当他落败,被仁慈的猎人放生时,他睁大血红的眼,不是回归山林,他选择了扑向猎人。
  够狠,够毒。
  冷炎一定要这样逼他出手?一定要让自己死在他手吗?
  “公子,对不起,是我太大意了,我瞧着是表小姐,就没多想。”高大壮实的贺西愧疚得泪水迸流,恨不能自尽谢罪。
  贺文轩睁开眼,摆了摆手,“不,这事怪不得你,梦姗知道来者是谁,她想保护你,故意不要你跟着。”周晶是从万福楼出走的,她并不知道梦姗来到书阁,怎么会找到书阁呢?这破绽太大,定然是冷炎很早前掳走了周晶,一直握在手中当筹码,今天好不容易等到他出去,好戏就上演了。
  依梦姗的聪慧,一下就能辨出。她没有点破,是想直面这件事。
  有些事不可能周而复始的一次次来过,总需要一个结局。
  所以梦姗说:是福是祸,让他来吧!贺大哥,不管是什么样的分享,要相信对方终有一天会回来,至少要等十年。
  那时候,梦姗心里就预见到会有这一天,她知道他心里也是明白的,只是两人都没有说出口。私心里,他们都奢望这一切只是他们的猜想,不会成真。
  冷炎真不让人失望呀!
  贺文轩捂着心口,心象刀绞一般抽痛。
  “公子,你说小姐她知道表小姐是被人挟制?”贺西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直击自己的头,他怎么那样不细心,怎么没有好好观察下小姐的神情呢?
  “不必自责了,没有今天,还会有明天,说不定死的人会更多。”贺文轩扫了眼周晶与车夫的尸身,“把他们好生安葬了吧!”
  说完,他拉过一匹马,纵身跃了上去,转瞬就消失在众人的视线外。
  要快,一时一刻都不能松懈,梦姗在他的手中,不能让梦姗受到一点的伤害。寒风象刀子般刮过贺文轩的脸,生疼生疼的,他睁大眼睛,喜欢这样的寒夜,疼痛才能让他保持清醒。
   (未定待续……话说这章有点少……)
 
第八十章,一江春水向东流(二)(VIP)
  “贺大人!”皇宫外的侍卫拱手施礼,接过他扔过来的马缰。
  “皇上今日在戏楼观戏。”
  值勤官见贺大人脸色严峻,一惊,忙不迭地通报 。
  贺文轩皱了眉头,阔步向戏楼走去。
  还没走近,喧闹的锣鼓声便传入耳内。
  传闻中气得鼻孔冒烟、大发雷霆、暴跌如雷的皇上,此时左扔右抱,与众位妃嫔,被戏台上的一出丑剧逗得前俯后仰地大笑。
  贺文轩站在门外,咬了咬唇。
  通报的太监胆站心惊地贴在皇帝的耳朵低低说了句什么,皇帝龙眉一蹙,嘴角浮出一丝愉悦的微笑,推开怀里的宠妃,扭过头来。
  君臣一前一后,步入花厅。太监掩上门,室内只有二人。
  皇帝没有象往常般询问一番,好整以暇地捧起茶杯,细细地抿着,只是视线不时瞟一下贺文轩。
  “皇上,请把那幅藏宝图借给我用几日。”贺文轩首先开了口。
  皇帝慢悠悠地放下茶杯,“朕还以为你会另外裱一幅呢,原来没有啊!哈哈,朕一老,就乱猜疑,几天就够了吗?”
  “应该够的。”贺文轩沉声回道。
  皇帝微微一笑,指指椅子,“别急,坐下慢慢说。告诉朕,是不是肠子都悔青了?”
  “皇上?”贺文轩一震。
  皇帝笑意突地一全敛,语气慑寒,“朕那天在东宫问你,冷炎看上去如何,你说很平静,朕就知道他要生事,但朕要你吸取这个教训。书生气是做不了大事的。现在知道了吗,孔孟之道能育人,却不能治国。这世事,不都是你敬我一尺,他就敬你一丈的。你放了冷炎,冷炎对你呢?”
  “皇上也猜出他会掳走梦姗?”贺文轩脱口问道。
  皇帝悠哉地伸出手,“朕登基几十年,什么样的人识不出。朕宠你、重用你,甚至为你的怪癖、性情让步,那是朕知道你对江山、富贵没兴趣。为了让你成长,替太子真正寻到一位儒相,朕不惜把一只猛虎再次放回山中,而朕的小十七,”皇帝叹了口气,“只能委屈做了回诱饵了。说起来你与冷炎朋友多年,你岂不知他固执的性情。为了谋反,他能十几年蓄谋、隐忍,放弃一个正常人应享受的快乐,他容易吗?现在谋反不逞,他定会另谋其道。有一点,他是和你相似的,那就是要么不动心,一动了便死心踏地。小十七那可人儿,他舍得放手吗?如果朕猜得不错,他心里面现在一定向往的男耕女织的农家生活。”
  这番话,,贺文轩真的听出了一身冷汗。他一向聪明自负,却不知眼前这位年近七旬的老人才真是真正的聪明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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