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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酋长到球长-第1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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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战车的确是这个时代平原战场的统治者,但这不过是授人以鱼,车轮技术娥城即便能够做出来,可缺乏鱼鳔胶、锯子、青铜工具和娴熟工匠的他们,很难大规模生产。

    这种数额巨大的交易只能通过城邑首领完成,剩下的小事物则只需要双方自由交换,除了娥城的精美黑陶、丝绢外,陈健发觉对面的文明积累其实很深厚,比如这次作为礼物的漆碗,陈健就不认识能够取生漆的树。

    文明本来就是不断交流的,榆钱儿的酒肆在将夏城的文字、故事、传说等传到娥城的同时,娥城的玉文化、私有制家庭、家庭奴隶制等等这些也在慢慢影响着夏城。

    诸如时辰、丝绢等等这些词,基本都是音译于娥城的语言,又经过陈健和红鱼用文字改写之后传回了娥城。

    在听到夏城的孩子们在背诵九九乘法表之后,数九希望自己部族能派一些孩子来夏城学习,粮食之类都是娥城出,每年还会送给夏城一批丝绢黑陶,陈健也欣然同意。

    趁着草河还没封冻,陈健又运到了娥城一批青铜农具和食盐,约定下一场雪之后将粮食和奴隶交换,同时交换的还有双方的人质。

    陈健甚至还把娥黾的弟弟先行让数九带回去,数九很高兴,因为那不是她儿子。陈健让她带走,意思是这个人做人质毫无意义。

    数九一走,陈健立刻去做了一些早就准备要做的事。

    战前新军营地附近多了一栋新的建筑,真正意义上的暴力机关——监狱。里面关押着狼皮抓回来的那些逃奴,以及领着他们逃亡的萑。

    城中的人很少知道这件事,那些看守监狱的伤残士兵也缄口不言。

    数九前脚刚走,陈健就进到监狱,萑在里面被关了一个多月,面容憔悴,陈健进去的时候萑正瑟缩在角落里,把身子埋在麦草里,两只手露出外面,正在完成每天换食物的搓麻线。

    看到陈健进来,萑没有呼喊求饶,也没有大喊着速速求死,而是就像平日一样在那继续搓麻线。

    几个新军守在门口,陈健带着狼皮进去,萑没有拼死一搏血溅五步,低着头继续忙自己的事。

    “我听你弟弟说了你的梦想,还不错,藏身在芦苇林中,盖几间小屋,让奴隶们都逃出去,没有奴隶主,每个人都自发地劳作耕种……”

    萑抬起头决然道:“他不是我弟弟了。”

    陈健笑道:“你知道你上次逃走为什么失败了吗?”

    萑一怔,哼声道:“你们有狼崽子,有人,把我们抓回去了。但要不是我弟弟打晕了我,你们抓不住我的,再有几天我抢了种子绕到草河南岸,趁他过河追我的时候,我们就跑到山林里了。”

    “但是你们能逃走几个呢?那几个人在山林里能干什么呢?耕种土地需要多少人?你会耕种吗?你看着夏城靠耕种就能存活,你以为你就会吗?几月份撒种?几月份收割?一亩地撒多少种子?这些你都不知道,我敢说你们逃到山林里,活不过几年。”

    萑低着头,在监狱中的一个月,他也想过这些问题,知道陈健说的没错,这些东西看起来简单,但要不是自己亲身做过,还是很难做好的。

    “除了这些,你逃走的时机也不对。那些矿奴的确每天都在干活,动不动就会被石头砸死……”

    萑梗着脖子道:“但现在那些矿奴死的少了,不是吗?我听看守说起过,在我们逃走我们被杀之后,姬夏你亲自去了矿山,将矿山弄的很好,每个月才死两三个人。是姬夏你想对那些矿奴好吗?不是,是因为我们反抗过,我们的血换来了后来矿奴的不死。”

    陈健点头道:“一点没错。你们反抗了,所以我们怕你们反抗,就得让你们少死一些,让你们吃的稍微好些,你这一个月的监狱没白蹲,能想明白这些很好啊。”

    萑有些不理解陈健为什么说这些,怎么也想不通这个夏城最大的最狡猾最凶残的奴隶主会夸赞他。

    “你们上次逃走只跑了十几个人,那么多的矿奴,为什么才跑了十几个呢?因为你之前没想过,也没有提前和那些奴隶们商量,而是等到自己要进矿洞了,这才临时起意想要逃走。你们也没想过往哪逃,怎么逃,甚至我听你弟弟说连躲到山林里种植也是逃跑中你忽然想到的。这是不行的。”

    萑有些羞愧地点点头,不得不承认这一切都是事实。

    陈健笑道:“如果我是你,我就不会那么做。我会在劳作中让那些奴隶们都信任我,比如别人干不动的重活你帮着去做,别人挨鞭子的时候你替他们挡一下,最多也就多挨几鞭子,但是用不了几个月,奴隶们都会信任你。你说呢?”

    萑点点头,不由自主地问道:“然后呢?”

    “然后?然后我就想我要逃走,但我一个人逃肯定不行,我要带着其余的人一起跑,跑到山林里如你所说,不需要别人用鞭子抽打自己种植。这就需要一个时机,麦子会在四五月份收获,秋天又可以再种一次,夏天和秋天山中的果子很多,可以熬过去。又没有雪,留不下脚印,那么我要逃走也要在四五月份的时候逃,顺便抢一些麦种。”

    萑听得入神,点头道:“对,提前逃走,到了秋天还可以捡橡子熬过冬天,只要第一个冬天熬过去就好了。”

    “是啊,可是有的人想逃,有的人不想逃,甚至有的人想把你逃走的事告诉别人以换取自己不再当奴隶,比如你弟弟。我要是你,我就会在奴隶都信任我之后,开始观察谁能靠得住,谁靠不住,谁可能会去告密。”

    “奴隶很容易死,奴隶主也不太会在意,我会在逃走前,先确定谁可能会去告密,把他杀掉。将要逃走的事先告诉你个和你一样最想逃走的人,让他们和你一样,利用吃饭劳作的时候,将你们想要在山林中种植的梦想讲诉出去。”

    “平日里不要表现出来想要逃走,而是使劲劳作,让奴隶主舍不得杀你,甚至会让你管一部分奴隶。可以趁着这个时候多问问那些种植的奴隶怎么种植、问问那些捕鱼织网的奴隶怎么织网,有时候还要省出一口吃的,给那些老弱的人。”

    “我如果是你,会忍一年,一年后一起劳作的奴隶会信服我。等到收割的时候,很多的奴隶会聚在一起劳作,看守们也会用皮鞭抽打奴隶,我会站出来为伙伴挡一下,肯定会抽打的很严重,大家都会很气愤,也觉得早晚会死。这时候我就知道是逃走的时候了。”

    “你看,粮食种子有了,人也多了,大家也都信服你,你又刚刚挨打,伙伴都在气头上。你上次逃得不错,狼皮花了半个月才抓到你,你逃走的本事很好,差的就是怎么把奴隶们聚在一起。趁着众人最抱怨的时候,杀了守卫,夺了粮食,跑到山里砍木头做兵器,用你一年积累出的信任带着这些人逃走,怎么会逃不掉呢?”

    “当然了,你也可以不逃,而是将奴隶聚在一起,想要每顿多吃一口饭,否则就不干活。你需要选好时候,比如最忙的春种秋收的时候,主人们纵然想要杀你,也要先满足你们的要求,等忙完了收种,你当带头的肯定会死,不过你的伙伴可能就会过得好些。那些伙伴可能会念叨几天你的好,可能看到你的脑袋被挂在城墙上还会哭几滴眼泪,但很快就会忘了,尤其是食物多了一些后,就会觉得这些都是主人的赏赐。”

    “我要是你,肯定不会选第二种办法。”

    说完这些,陈健离开了监狱,萑听得入神,再抬头的时候发现陈健已经离开了,只剩下他一个人,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改变,仿佛就像是一场梦。

    萑坐在那里,无意识地拉扯着手中的麻线,琢磨着陈健的话,愣愣出神,明白了其中的道理,却没明白陈健为什么要和他说这些。(未完待续。)

第六十一章 不安定因素() 
不同时代有着不同的价值观,这个时代,一个“好”的奴隶,应该是不反抗、奴隶劳作、主人让他去死也应该欣然接受。

    做不到这些,就不是个好奴隶,随着奴隶制的深入和扭曲价值观的灌输,想要反抗的人大多会被排挤,会被认为是“懒惰”的人。

    萑无疑在奴隶主的眼中不是一个好奴隶,甚至是极为可恶恨不能杀之而后快的;但在知道他故事的奴隶眼中却是一个值得信赖的领袖。

    没有人能够得到全阶层的认可,也没有一种价值观是不分阶层、不分地位、不分屁股坐在哪而普遍适用的。

    比如跟着陈健一起进牢房对萑进行造反再教育的狼皮,就不理解陈健说这些话是为了什么;但同样听了这番话的萑却觉得简直就是醍醐灌顶,让他看到了许多以前没看过的东西。

    同样类似的话,也在那些积极反抗绝不屈服的逃奴耳边回荡着,关起来的七八个逃奴除了死掉的,基本上都被陈健教育了个遍。

    陈健忙着做教育和煽动工作,城邑中按照议事会的部署也从战时机制转为了生产机制,除了新军照常训练外,剩下的人在冬天还是要做其余的工作。

    野民要在冬天为新年祭祀准备野物和贡品,城邑中人驱赶着所有的奴隶都被派去了附近的山林砍伐树木。

    两条从草河上山上铺出的冰雪路已经开始运作,砍伐下来的木材借着山的坡度顺着冰雪路滑下,下面的人按照直径和弯曲度将木材分批。

    弯曲的用来烧炭取暖,直的则用马和牛拉回城邑,城中的木工带着族人全力以赴地制作着简易的爬犁,抓紧冬天下雪的时机做好运输工作。

    第二场大雪落下后,夏城已经制作了将近两百套爬犁,挑选了一批马套在爬犁上。

    五百名奴隶和征召的三百人驱赶着长长的爬犁队前往娥城,陈健又从已经熟悉了耕种的奴隶奴隶中选了几十人掺在里面,把萑等“坏“奴隶也放进了奴隶队伍中,前往娥城交易粮食。

    这一次交换由陈健亲自带队,出发前他派出了使者去通知熬盐、开矿、商城等这些地方的负责人,让他们把工作交给副手,趁着冬天回到城邑休息,同时也要等他回来开始进行“奴隶管理”的学习班。

    凛冽的寒风中,陈健骑在马上,膝盖上披着红鱼缝制的羊皮护膝,却仍然冻得膝盖酸疼。

    跟着陈健回去的娥黾跑到了和陈健并排的地方,从族人怀里摸出一小葫芦热乎的酒递过去。

    陈健擤了擤鼻涕,在鞋跟上擦了一下,接过酒葫芦笑道:“黾,怎么看你好像有心事?”

    “姬夏,这次我回去父亲肯定会问你怎么看我们兄弟,娥城和你们夏城不一样的,我爷爷就是首领,父亲的位置也是爷爷推举的,族人们已经习惯了首领的儿子继承,虽然他们有罢免的权利,可只要不做的太差就不会这么做。”

    他犹疑了一阵,说道:“我还有个被父亲很看重的弟弟,没有来夏城。你说,父亲更喜欢我一点?还是更喜欢那个弟弟?”

    娥黾毕竟不算大,也不是那种长在权谋宫廷中的人,这个时代的权谋和心机还很浅显,有什么话大多数人会说出来,没有经历过血雨腥风,自然也就不会想那么多。

    对于娥钺的儿子们,陈健早就从榆钱儿那里得到了消息,娥黾所说的那个弟弟叫娥贝,是娥钺的第三个妻子生的,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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