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仅仅是一个名义上的首领?这不是他想要的东西!他想拥有和几十年前那个人一样的荣光和权利,一样的威信和声望,一样的死后被人铭记数十年的功绩和伟业。
粟城正在蒸蒸日上,他也清楚自己的实力不如几十年前的华粟同盟,但其余氏族也在发展壮大,想要取得那样的压倒性优势至少还要三四十年才有可能。
可自己还有三四十年吗?
要不是他知道陈健是为了急于辩驳对方那番诛心的言辞而落入的对方的陷阱,他简直要以为陈健和对方站在一起了:那番话的言外之意不就是说掌管对错的是规矩本身,而不是执行规矩的那个人吗?换成首领和盟誓,一样适用。
抽象的事物用类比的方法形容之后,很符合这个时代的思维方式,也很容易被其余的人理解,传播的也就更快,对粟岳的梦想也就更加地不利。
按说粟岳应该去恨陈健,但是理智告诉他事已至此无可挽回,不能再多出一个潜在的敌人,尤其是这个潜在的敌人拥有自己需要的很多东西时。
很多部族首领此时的态度也倾向于鹿圆提出的方法,他们需要一个经过众人商议的誓词来规定各个城邑之间的利益纠纷和需要付出的义务,并且要与自己的实力相对等。
鹿圆似乎早有准备,抛出了这番让众人震荡的言辞后,又问道:“这就和祭祀一样,需要一个大家都清楚的规矩。譬如两族纷争的时候,支持谁反对谁?譬如蛮夷入侵的时候,哪个城邑该出兵多少?譬如不遵守这些誓言应该受到什么样的惩罚?”
“这些东西必须在誓词当中,只要商定好了这些,我们当然愿意会盟推选出一位首领,重现族群当年的荣耀。可这些不说出来,会盟与不会盟又有什么区别?”
“如今冬雪已下,我希望大家在一个月之内商定出来,不要再多耽搁。如果一月之内商定不出,恐怕我们也只能返回,毕竟城邑中还有很多事要去处理,还要准备祭祀与明年的春耕。”
他说完后,冲着众人哀叹道:“不是我反对会盟,我们在北边,北狄人日渐强大,我也希望亲族们合力征伐他们,可是出兵多少?粮草几何?谁来指挥?战利品如何分?不出兵要受到什么样的惩罚?连这一件事都没有规矩可依,又凭什么觉得能做好诸如疏浚大河、征讨东夷、平息亲族纷争之类的事呢?”
众人频频点头当中,粟岳知道不能再让鹿圆继续说下去了,于是抢在鹿圆的下一番话之前大声喊道:“是我愚钝想的太少,既然这样,不妨咱们就在商量一下,一个月总能拿出一个众人都满意的誓词。大家也都想一下需要什么说出来便是。今天已经不早,便就散了吧,大家回去都去想想,在这里站着乱哄哄的怕也不能想出什么。”
人群散去后,陈健心中感叹,一个月的时间,恐怕很难弄出一份内容广泛的条约规矩,要考虑的东西太多,又不像祭祀一样有之前的故事可依,又要牵扯许多氏族的利益,鹿圆的这个提议根本就是挖断了粟岳的根。
想来鹿圆一直隐忍着准备在会盟的时候说这件事,却因为他的出现导致这件事被提前了,结果却是一样的。
来到粟城的各个首领也因为这一番话忙碌起来,从第二天开始,每一天都有人在那里争论探讨,大部分首领们都是焦头烂额,即便那些本就不希望看到氏族同盟出现的部族也不敢大意,他们需要在适当的时候火上浇油。
几天后是冬至,原本粟岳计划中最为风光可以一辈子铭记的祭祀暗淡地完成了。
粟岳一直盼着冬至那天的祭祀自己会成为主祭,准确来说这一个梦想实现了,但并不完美。因为由他主祭的原因仅仅是因为这是粟城他是地主,而非他是氏族同盟公推的首领。
至于一个月后能否会有一场隆重而壮观的会盟后的大型祭祀,尚不明朗。
但这场平淡的祭祀中的一段小插曲却对夏城意义重大,在正常的祈词和祝祷之后,主祭的粟岳向祖先念叨了一段关于迁走的亲族回归的事,希望祖先一样庇护这支远在西北的部族,并为祖先献上了这个氏族的祭品,占卜的不辞祖先自然是同意的,也是吉兆。
祭祀之后,按照之前的规矩,定下了以后每年冬至祭祀时夏城需要准备的祭品:车、马、犁等。
陈健自是忙不迭地答应,这意味着自己今后有资格参与祭祀了,虽然这一次并不隆重,可至少今后自己可以用亲族之类的言辞去讲道理而不至于像是脸上贴金。
平淡的祭祀之后,各个氏族重新开始了争论,陈健没有参与。
没有任何一个氏族拥有压倒性的优势,最终的结果不言自明,这绝对不会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氏族联盟,而更像是一个名义上的文化圈联合体。
这种利益相关的事,不是靠几句嘴炮就能改变注定的结果的,哪怕说破大天哪怕祖先显灵说你们应该团结一致统一起来,即便这样只怕还是该怎么样还怎么样,甚至可能还会把显灵的祖先给挖个坑埋下去——因为没解决一个最根本的问题:谁说的算?你又未必打的过我,我凭什么听你的?
但是外敌入侵的紧迫、大河水旱的威胁、部族纷争的延绵又让大多数的部族渴望会盟成功以便应对这些麻烦。
这种矛盾之下,每一天都有氏族面红耳赤,但每一天那些誓词也都在缓慢地完善着。
因为每一天都在争吵讨论,很少人注意到夏城人住的地方拖进去了很多的木材,刮出了爬犁套在了马上。
很多对大野泽熟悉的粟城人得到了很多了稀奇的小玩意,这在粟城可以换到很多东西。
几个曾去参与过围剿大野泽那些逃奴的老粟城人得到的礼物更多,并且被夏城人请入了屋子,请他们吃了夏城的美食,希望他们跟随着去一趟大野泽。(未完待续。)
第三十章 近路()
“咱们就这样走了?就算是在夏城,城邑大会的时候,各个氏族的人也必须都要在场……就像分配土地。咱们这么离开,会不会缺失了咱们应得的东西?”
在确定前往大野泽之后,跟随陈健来到的年轻人提出了自己的看法,陈健摇头道:“看似一样,实则不一样。这里不是夏城,就算咱们留下了,提出的意见他们能接受吗?况且任何一条意见提出来,必然有人反对有人支持。提出的越多,反对的也就越多,树的敌人也就越多。既然结果都是一样的,在与不在没有什么不同,咱们还是离得远些好。一个月后,总会商量出个结果的。”
随行的人问道:“若是这样,大家都不说话,岂不是什么都商量不出?”
“夏城不说话,是因为夏城在里面没有敌人,也没有血仇,草原部族和西戎人暂时打不过咱们,所求的少,自然可以随心所欲不去争。他们所求的多,就一定会去争,不用担心这个。”
“那现在还没有结果,他们一定会同意咱们在大野泽建立一座如同商、河阴之类的小城邑吗?”
“会。昨天几个不在大野泽周围的氏族首领也来找我了,诉说他们那里土地广阔也有河流流经,并且愿意划出三十里五十里之类的土地与咱们。这对他们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没有人会反对的。放下你们的心,我是城邑的首领,不会让城邑的利益受到损失的。我就算为整个大河族群做的再多,违背了城邑的利益,大家也会把我推下去的。如今我在粟城受人尊重是因为我是夏城的首领,而不是因为我自己。”
这一点陈健很确定,找他的氏族首领很多,都希望陈健在遵守之前誓言的前提下将那座只有仓廪和工坊的城邑建在他们城邑的附近,粟岳等人也多次接触希望他不要改变主意。
在内部统一了看法后,外面又下雪了,几匹马大约知道又要出远门,抓紧时间咀嚼着豆料,偶尔回头望望那些在院落中的爬犁,大约是盼着这些爬犁折断。
爬犁上装满了大量的实物和一些常见的货物,陈健走过去抓起马蹄子看了看,裹了裹身上的羊皮子,用了一根麻绳扎在腰间,脸上涂满了凝固的牛油防止冻伤,膝盖间是红鱼和榆钱儿上次捎来的厚厚的毛毡子护膝,很暖和。
院落之外,月玫眨着乌溜溜的眼睛,抖了抖白狐皮围子上的雪,看着陈健在那忙碌,嗅着空气中因为那些忙碌的人出汗和身上的皮子散发出的浓重的膻味,微微蹙了蹙眉,用布帕捂住了鼻子,却在陈健不经意间看过来的时候将布帕拿开,悄悄藏在了身后。
“姬夏,你这是要去哪啊?可以带我一起去吗?上次说好了一起去赏雪,你那时没有时间,这一次你做你的事,我赏我的雪,带我一程总可以吧?”
她尽可能地用嘴巴呼吸,可是浓浓的羊膻味还是在舌尖上弥漫,看到陈健的羊皮子上沾了些雪屑,下意识地伸出手替他掸了掸。
陈健急忙冲她笑了笑,上一次推荐夏城入盟,这个女孩子说的好极了,帮了自己大忙。再无耻一点的说,将来夏城如果真的在大野泽附近建立一座小城邑,距离大野泽西北岸二三百里的月邑总归是个助力,于是这些天和这个女孩子说笑的话便多了几分。
此时既然问出,也不好拒绝,便回道:“要去大野泽看看,带上你可以,可是路上却冷,你不怕冷吗?”
“就像吃草药一样。草药总是苦的,可是为了病愈的轻快,我会选择苦苦的草药。”
她咯咯地笑着,脸上微微一红,没有说明白病愈的轻快到底是和陈健同行?还是指的外出赏雪这件事?
心中既希望陈健明白,又有些担心陈健听懂,仿佛纠缠在一起的丝线,有些理不清了。
“那好吧。”
陈健呵呵笑着,递给她一团腻腻的牛油道:“要吗?涂在脸上,免得皲了脸。”
月玫盯着那团油乎乎的凝脂,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摇了摇头道:“我有狐皮围子,把脸缩进去就好了。你就当我的眼睛吧,有好看的雪景叫我一声,我便把脸伸出来。”
话是这样说,可真正走起来,风雪扑在脸上又坐在爬犁上难以动弹,走了半日月玫便冻得受不了。
路上倒真有些景色秀丽的地方,尤其一处冬日不枯的寒泉附近,树上挂满雾凇,然而月玫却没了兴致,心头忍者冷,只恹恹地看了几眼,倒是蛮有兴致地围看着平日看倦了的篝火。
夜里在泉边休息,既然已经答应了月玫,又欠下了许多人情,也只好想想办法。
用了些树枝扎了一个方格,外面泼上水冻了一夜结上一层冰,挡住了风寒,只在后边留了一个可容人出入的小门,卷上了一层皮子,里面生了些炭火。
第二日月玫醒来后,发现了这个爬犁上拉着的小格子,她本也不笨,一眼便看出了这是做什么用的,进去试了试果然暖和了许多,至少没有风寒直扑脸颊,嘴角露出了笑容,坐在里面甜甜地笑了。
“你不上来坐着吗?里面可比外面暖和多了。谢谢你啦。”
月玫挑开后面的皮子,看着陈健还坐在爬犁上挨冻,此时又没有什么男女大妨之类的说法,很是自然地问了一句,伸出手想把陈健拉上来。
“我就不去了。首领喜欢的事,族人总会效仿。今日用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