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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笔松墨不值什么,喝酒的人谁都买得起,可是被首领记住这可不是毛笔松墨那么简单了。
“那小子最近一点矿都没挖,天天在那修路。他想干什么?没有路不是一样可以往那背?”
“他是不是想用车往河边运?”
“不能!你知道一套车轮多少陶贝?他虽然在夏城捕奴赚了些,可也买不到几套。”
“再说了,如今有铜贝也买不到。我前几天问了几个往这边运粮食的人,说是今年木工司那边的计划已经排满了,车轮车套其余城邑都要呢。在完成计划之前,一套车轮也不在榆城卖。”
“木工司那群人一天也做不了多少,手底下都是些生手,刚开始学卯榫做房梁瓦架呢。”
在夏城的时候,有陶贝想买什么买什么,只要出了足够的陶贝,就有人会去做。如今是有陶贝,供销司卖什么你才能买什么。
上面鼓励木工在完成定额之后,可以自己干点什么,可是这种私活哪有时间做?有时间都要忙着教下面的人,都盼着多完成定额把自己的爵等和官等往上提呢。做个小木匣子或许还行,可是做车轮那就别想了,尤其是轮毂车轴连接处的青铜、黏合用的鳔胶、甚至适合做车轮的木材都是管制物资,根本弄不出来。
几碗酒下了肚,这些人不在乎榆城的新制度,只关乎自己这边的事,越发不解。
一人骂道:“这小子到底要做什么?姬夏虽然喜欢修路,可是他也说得明白。咱们的第一件事,要完成年前的定额,那才算是对得起自己的爵等,剩下的多出来的才是向上提的依仗。”
“是,修了条路,等着姬夏来的时候看着好看,可有什么用?往河边背矿石才是要紧事!”
联想到之前姬夏对姬云的鼓励,嫉妒的火焰在烈酒的助燃下更加旺盛。
“管他呢。年前完不成定额是他的事,和咱们无关。喝酒。他既不和咱们来往,咱们也不管他。哎,对了,前天榆城不是去了几个人帮你们砌炉子了吗?你们挖的煤好烧吗?比柴禾好?”
“挺好,好多了。来的人以前跟着狸猫他们学泥瓦匠的,我女人她们氏族的……”
刚说完,几个人就嘿了一声道:“姬夏可不准这么说,最多是他是哪个里的,里司是谁。如今哪还有氏族,只有姓氏了。你要在夏城这么说,里司非要找你不可。如今都说氏族不如近邻,出征打仗、征发劳役,都是按照一里一什地去管。”
那人也笑了,摆手道:“就这么一说嘛。那人来给砌了炉子,下面用砖弄出了空隙,和烧柴的炉子不一样,下面是空的。嘿,你别说,煤这东西真好烧,烧一点就热。一筐煤可比一筐柴禾烧的久多了。”
他颇为炫耀地看了眼众人,问道:“你们知道为啥吗?”
一干人都摇摇头,那人借着酒劲道:“我寻思了好几天,总算是想明白。你想啊,柴禾湿啊,你一筐鲜木头可能和煤差不多重,但你要是把木头晒干了,那就差远了。”
众人恍然大悟,连连称赞,那人笑道:“明天我叫几个人给你们弄个炉子,马上天要冷了,你们去我那背点煤回来烧,省了再出人去捡柴禾了。姬云那边别告诉他啊,这小子一天天的,我就看不上他那天那个样,会写字怎么了?我还会呢,我呸。以后这小子想弄煤,早晚有找我的时候。”
慷慨的同时,顺便还引起了众人对姬云的不满,这不满难免在酒后扩大了些:“我看以后不进学堂也做不了官员了,咱们拼死拼活了做了这么多事,打了这么多仗,嘿……还不是和姬云管一样多的人?这还是他做收税官犯了错,要是没犯错呢?”
两个尚算清醒的人急忙把酒碗一墩道:“你又喝多了,你这是说姬云呢?还是说姬夏呢?咱们的孩子还得去学堂啊,可别瞎琢磨。”
场面一时间有些尴尬,只有柴火的毕波声,沉默了一阵,有人转移了话题打破了尴尬,问道:“哎,我听说前几天你们那差点出事?”
“嘿,别提了。挖的时候没注意,上面一层土,我就寻思这土挖起来麻烦,索性挖个坑朝里挖。结果晚上的时候,轰的一下塌了。幸好晚上都下工了,这要是白天,又得死几个。姬夏说每个队三百人,一年最多死十个,这要昨天出了事,我就完了。”
“你们以后也都注意点,实在不行就跟咱家里铜矿一样,用木头撑上。费点事就费点事,慢点就慢点,别死人就行。定额不多,年前怎么也弄完了。”
“是哩是哩,日后有什么事大家都聚在一起说说。该说的说,有些话不要说。对了,麻布叶子的事,你们也都注意点,姬夏对这事很在意。据说咱夏城人要是也去嗅那叶子的烟,功勋清空。”
一通酒喝到半夜,说了些推心置腹的话,交流了些如何少死人的经验,看看天色也不早了便自散去。
矿山的另一端,篝火熊熊,三十个人的欢叫声响彻夜空,将已经沉睡的姬云唤醒,喊道:“姬云,我们队的路已经修完了,你来看看!”
屋中的女人甚是不满,孩子被吵醒了正在那哭,才埋怨了几句,姬云便急匆匆地穿上了衣衫出了门。
平日他又不是瞎子,每天也都查看,路修的如何自在心中,走了过场看了一眼,冲着那三十个熬的疲惫不堪的人道:“修的不错,我那屋里有酒,与你们一坛,分了吃了。明日我就叫人传信儿给姬夏,十五天之内,女奴必然发下来。”
众人欢声雷动,姬云把酒搬出来,与众人坐在火堆旁交谈了几句道:“路是修完了,日后还有别的事要做。如今女奴还没来,我也不多说,等女奴来了发给你们,再说说以后的事。”
领头的只说信得过,可他却闭口不言,只和这群人喝了碗酒,笑说酒不多就不占你们的了,随后离开。
两天后,十队人要修的路都修完了,后面的无精打采,知道除了最快的并无奖励,可想着之后还有别的事,又不敢拖沓太多。
姬云又在几队之间挑拨了几句,因着这件事弄出了矛盾,三百个人间彼此有了罅隙,却都信服他。三百人之间的裂痕已经悄悄出现,再不可能如刚来的时候那样一呼百应,除了他。
等到那十个女奴送来后,三十个人欢天喜地的时候,更是如此。
姬云说到又做到了,说话也有了底气,便叫众人先不急着挖矿,只去山中伐木,砍了些藤条树皮,又带着这群人悄悄摸摸地做好了爬犁藏好,这才正式地开采。
他也不让众人背土筐到河边,只是在山上挖掘,背到修好的道路旁堆积起来。
从山上到路旁,只有短短百十步,将十队分成两组,一组挖一组背,三日一换。
借着把持着食物分配的权利,每天挖的最多和背的最多的那一队,吃饭的时候多些油水,以作奖励。
其余山头比姬云这边早挖了将近一个月,可是距离河边有七八里远,一天也就背个五六趟人便累的不行。
每天挖的人不多,背的人多,积攒了一个月虽然达到了这个月的计划,可也没有多出多少。
而姬云这边挖的人和背的人差不多,三五天内,堆积在路口的就已经和其余山头堆积在河边的差不多了。
他也不急,继续叫人挖掘选取堆积,也有些矿工见他待自己不错,便提醒他要不要背到河边,他谢了人家给了些自己买的酒肉,却不去做。(未完待续。)
第九十七章 矿山升职记(四)()
此时已是十一月初,天一天天地冷起来,连着几天的朔风之后,榆城又来了艘船,送来了冬天的宽大衣衫,里面可以絮上干草以抵御严寒。
这些衣衫都是麻布的,和以往的不一样,每一件都长得差不多,样式更是几乎一样,甚至连束腰的麻绳尺寸都一样,袖口肘口这些容易磨损的地方还加了厚,里面有夹层可以往里面絮草。
这是矿工的衣衫,每人一套,不分大小,虽然有人穿着不合适,但总比没有强。
夏城的看守和官员发的是皮子,每人一件,据说这些是榆城的染纺作坊做出来的,里面是羊毛挤压成的毡子,硬邦邦的,不过很暖和。
和那些麻布衣衫一样,每件皮子都差不多大,仿佛是一个人做出来的,哪里有结、哪里有贝扣全都一样。
除了这些衣服,还有一些平日的生活用品,按照人数算计的清清楚楚。从洗头的皂、零食的糖、包饺子用的白面、熬水喝的姜或草药,甚至女人月事用的灰布袋子、背孩子用的背带都是如此,恰好够用。
但无论是皂还是灰布袋,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样子,再不是之前夏城那种形状不一的时候了。
姬云发的皮子有些宽松,女人便拿着骨针将一些地方紧了紧,一忙起来话便有些多,唠叨道:“还有两个月就过年了,年前的定量可是要到河边算的,你这些石头全堆在这,我看明天就让他们背过去吧。你看看人家那四家,都弄过去多少了?要我说,你看看咱家还剩多少陶贝,换些酒肉,奖励下大家,快些干才是正事。”
姬云掏掏耳朵笑道:“你怎么不心疼那些陶贝铜贝了?”
“死人,还不是为了你?你若做的不好,姬夏又要斥责你。我既嫁了你,难不成不为你想着?”
白了男人一眼,咬断了线递过去道:“试试看,哪里还要改?要我说染纺司这些人太笨,做的什么玩意这么难看,白瞎这些皮子了。”
“还一个,就说这背带吧,好是好,我背着孩子也能干活了,问题是坏了不能用了,得向上面申请,谁知道什么时候能发下来新的?”
姬云接过去试了下,笑骂道:“你懂什么,我听说染纺司一天能做很多衣衫,哪是原来能比的?你从纺线、剥皮、硝皮、裁剪、踩毡……这一套弄成衣服要多久?人家染纺司才用多久?再说了,背带刚发下来,离坏了还早着呢。”
女人反驳道:“坏是早着呢,万一做饭的时候烧了呢?坏了要报给信使,信使再拿着坏的报给计划统计司,计划统计司批复了,再发木简到染纺司,染纺司要是有现成的还行,要是没有就要轮到明年的计划。等发下来,孩子都要上学堂了!”
姬云嘿嘿笑了声,也不管女人的唠叨,穿上皮衣要出门,临走前嘱咐道:“矿山这边的事你别管,我又不傻,你等着看就是了。”
女人轻点了他一下,心中虽然不知道自家男人到底要怎么做,可是在夏城的时候也是做了许多自己不解的事,当初变卖了土地房屋买了武器奴隶,自己也不同意,可不曾想不到半年,换回的陶贝竟比变卖的土地房屋还多。
在这之后,女人也不再管这些事,地位陡降,竟是有些言听计从的意思。
风一日日冷起来,堆积在路口的石头越发的多,姬云自从来到这里又没和旁边山头来往,其余人只当他傻了,也不管问,偷着做好爬犁的事竟是无人知晓。
及至某天晚上,女人出去解手,回来后便抱怨说外面下雪了,柴禾还没盖上,让姬云赶紧起来把引火的桦皮和干草盖好,免得湿了不好引火。
喝了些酒的姬云躺在热烘烘的炕上,迷迷糊糊地要睡着了,听了女人的抱怨,嗖的一下跳了起来,衣衫也没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