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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酋长到球长-第4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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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玄某天来找陈健玩的时候,背着一个绿色的包,上面缀着红布的星星。

    某个陈健当初准备在圈内下手的女孩儿托人送了陈健一盆君子兰,上面还藏着一张写着情诗的纸条。

    看起来效果不错,很多人开始接受这种新出现的花朵,并被其中赋予的内涵所欺骗,似乎真的高贵起来了。

    其实高贵的是捐钱,但捐钱这种事毕竟要把钱从自己口袋里拿出,还是买花更简单,反正是为了让别人看。

    陈健又出去了玩耍了几次,顺带着摸清了如今闽城的形式,不得不开始考虑泡沫破碎之后的事。

    在完成了戏剧剧本的时候,陈健将自己圈子中的人画出了一个复杂的关系网,包括陈斯文的。

    除了要赚黑心钱获得第一桶金,陈健还要趁着将来泡沫破碎的时机获得官商勾结的机会。

    赶走讨厌的、扶植亲近的、祸害敌对的、害死仇恨的。

    除了官商勾结,还要考虑那些可能被害的倾家荡产的人,他们可能会售卖什么田产、作坊、矿场之类,这些都需要提前收集资料。

    还有如今外部市场没有打开,内部实体市场有些低糜,这种泡沫只能在闽城,不能波及到全国,否则的话要出大事,到时候就是他控制不住的了,需要在特定的时候自己捅破这泡沫,当然是在自己赚够了黑心钱之后。

    如今自己能够信得过的人,无非就是自小一块玩到大的张玄,父亲陈斯文,林曦根本不会参和到这里面。

    张玄和自己之间属于小时候的朋友,两个人如今还年轻,尚且没有被太多的利益左右。

    而且张玄是想要从政为官的,他身世清白,这一点可以利用,互相帮助。他出钱,张玄为官,用钱铺路,用将来计划的作坊帮忙,让他官声显赫,也让两个人关系更为亲密,甚至被钱黏合在一起。

    陈斯文是海军校官,有些事也可以帮忙,若是再想办法立些战功,从校官变为将官,那就最好了。

    除了这两个可以信任的人之外,陈健并没有太大的圈子,但是不妨碍将来会有。

    最多两年,这盆兰花所引发的泡沫就会变为狂热。在这之前,实体投资会锐减。

    既然嗅着芬芳的兰花就能把钱赚到,那为什么还要去经营作坊、核算贸易呢?

    也是同样,一旦泡沫破碎,几十万银币换了口袋,整个闽城都会大洗牌。

    这不仅仅是钱的问题,出了这么大的乱子,那些最后血本无归、卖掉田产作坊抵押的人肯定要闹,闹起来可以坑掉谁?祸害谁?

    忽然间大量的金钱都流入了投机市场,陈健再弄出一些工具导致大量的人失业,雇工生存困难,暴乱可以害死人?拉谁下水?

    一旦闹大,一旦流血了,整个闽城的官场就要乱了,人事变动必然会出现,怎么才能想办法让一些人上去让另一些人下去?想办法让一些人不要参与其中、想办法让一些人在最混乱的时候提出最有效的解决办法?

    处理不当,无能昏聩的名声就会扣到某些人的头上;一旦出现了暴力事件或是流血了,一些卷入其中的官员就要滚蛋了。

    流谁的血?害死谁?趁机把谁拉下水?趁机收购哪些可能血本无归的人的作坊?

    陈健在纸上写了几个名字,用墨汁画了几个黑圈,把这些人的名字囊括其中。

    治安官,和自己以及父亲都没有什么交集。但是陈健新结交的年轻人圈子中有个前途尚可的年轻人,如今还没有施展的机会,因为是外来为官的,在这里也没有什么根基,所以这个可以适当交往。

    那么或许想个办法把原本的治安官赶走,提前结好新认识的那个前途尚可的年轻人,交个朋友。

    到时候一旦泡沫破裂,想办法弄出更大的事,想办法煽动暴乱,最好雇人混在那些忽然间一无所有、要求毁约的人中,扔个土炸弹,造成混乱的镇压流血事件,让治安官滚蛋,让自己将要结交的朋友往上爬。

    或者泡沫完蛋的时候,造谣说司法官认为所有炒作花的收入均为不合法,干涉收回,那么七百盆花或许会牵扯到数千人甚至一万人的转手,一旦出了这个政策,自己适当煽动一下就是狂风暴雨,砸毁赶走那也有可能。

    一旦炒作到疯狂,泡沫到用作坊、田产抵押,那么这些抵押的田产作坊拍卖自己这边也必须要贿赂一些人,想办法得到内部消息。

    经济混乱,最底层肯定会受到波及,到时候人工价格可以压的极低,还得提前想出来一些干不了几年就会死的行当,趁着机会快速发展,吸纳那些廉价的人工变为钱。

    到时候就算死一批人,想必官员不但不会找麻烦,而且还会大力扶植,以求稳定,不然太多的人无事干那也不好。

    这一切可能出现,也可能不会出现,但如果不提前准备到时候再准备就来不及了。

    运气好,不但可以洗白,还可以成为善人,成为泡沫碎裂后的一股清流。

    大体上,闽城的上层们会觉得,让人无事可做以致暴乱,那是罪恶的;让人在死亡率极高的作坊劳作三年再死,那是善良的。

    带着种种黑暗的恶毒,陈健迎来了新年。

    欢天喜地的年尾的味道中,已有了鞭炮爆炸的声响和孩子们的欢笑。

    于是陈健觉得是时候去拜访一番孙湛了,得让他帮忙把更多的人坑进来。

第十八章 拜访() 
年关既近,古怪的年味在大街小巷散步着,时不时响起震耳欲聋的鞭炮声,浓厚的硝磺味在空气中弥散,总会飞起青色的苦烟遮住天空的太阳。

    路上行人摩肩接踵,陈健被裹挟在人流当中,带着厚厚的一叠纸张去拜访孙湛,偶尔抬起头看看小巷中的烟尘。

    这里算是被世界遗忘的角落,没有北方的强敌也没有强大的敌国,南边的荒漠也没有任何外界的消息。

    唯独只剩下一个小小的齐国尚在,但只是大海之争。耕地巨多、人们富足而又安乐,自然也就缺乏了那种大争之世的大争之心。

    迷雾之外,马上到来的一年将是西历十六世纪的最后一年。

    若以这个族群的视角去看世界,也是分为东西方的。

    马上到来的这一年。

    在东边,抗倭援朝战争刚刚落下帷幕,播州杨应龙却又按耐不住,三大征的最后一征也将开始。西征抗倭的加赋终于下诏豁免,但是底层百姓茫然无知仍旧缴纳,矿监税监们引动了各处的反抗和打砸,却没有注意到北边的通古斯人已经创造出了文字,开始展露野心。

    在西边,分裂的神罗还在忙着迫害新教徒,黑森林中的女巫烧死运动正值最高峰;爱尔兰人在狂热的天主教守护者西班牙的帮助下起义对抗英格兰已是第七个年头,西班牙新国王总算是服丧完毕正在组建新的无敌舰队,奈何爱尔兰人南望王师又一年,这一支新的无敌舰队最终还是跑去镇压尼德兰人去保护自己的利益了,北爱尔兰的祸根此时已经种下;法国人穷的又一次颁布了奢侈品禁制令,国王和王后都忙着搞破鞋,终于正式离婚;波斯人为了抵抗奥斯曼使团出使欧罗巴诸国,高跟鞋这种东西开始在男性当中流传,红色高跟鞋成为男性高贵地位的象征……

    而更多的地方,仍旧是被文明世界遗忘的角落。

    毛利人继续茹毛饮血,波利尼西亚人仍旧靠着独木舟寻找新的海岛,黑叔叔的酋长们熟练地使用着火绳枪把临近族群的人抓起来当货物换钱。

    遮罩在各个族群之间的迷雾总有一天会被巨大的白色的船帆冲散,各个族群也将不可避免地被卷入这动荡的时代,卷入可怕而又比之陈健所知的历史更为混乱的时代。

    这种混乱与糅杂在这个被迷雾包裹和被世界遗忘的地方早已发生。

    剃着长寿辫的小孩子们拿着香点燃着炮仗堵住耳朵;水手们讨厌虱子有人选择将头发剃个精光;坊市间的语调阴阳上去;重力锤做动力的钟鼓楼中发出铜钟的余寰;束发穿着右衽华服的商人们谈论着北边正在种植的新的彩色棉花,对色彩黯淡和纤维太短不易纺织的缺点嗤之以鼻;丢掉了政治地位但生活却富足的侯伯国贵族非嫡长公子们,骑着大马带着钱币和短枪,或是缺乏学习天赋,只好选择此时来看最为简单的博物学,考察各地的动植物和矿石,想要做个受人尊重的博物学家。

    各式各样的人组成了人群,人群就这样裹挟着看花了眼的陈健不断向前走着,直到孙湛家的门前。

    门上的户枢早已经变为了铁的合页,走入了书本。

    反射炉炒铁法和鼓风冶铁的过早普及、以及优质的铁矿和焦炭让这个族群的冶铁业发展的很快。但户枢并不是这个族群,也并不是用上了铁而不是曾经的户枢这个族群就变了。

    比如户枢没了,门槛还在,依旧很高。

    陈健敲门之后自有仆人开门,报上了名字迈过了那道其实一步就能跨过但其实很难跨过的门槛,来到了书房。

    书房中,孙湛正在埋头写着什么,周围堆着很多的书,旁边摆着一盆兰花。

    看到那盆兰花,陈健不自觉地笑了笑。

    见礼之后,陈健先是送上了一些新年的礼物,都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但是很合孙湛的心意。

    孙湛注意到陈健拿着一叠写满了字的纸,笑问道:“这就是你写的东西?拿来我看看。”

    陈健急忙双手递上去,堆笑道:“相对于现实,自己太小,只好把些东西用笔墨写出,舒展心意。只是我才疏学浅,年纪又小,见识又薄,又有年轻人爱冲动的毛病,上次在宴会上说了些大言不惭的话,还请义仍先生不要见怪。这些天仔细想了想,竟发现自己当时如此幼稚。”

    孙湛摆摆手,也笑道:“不冲动却血冷如泥,那叫年轻人吗?我年轻的时候,也做过这样的事,不算什么。你呀,知道错了,改了就好。”

    一边说着,一边去摸自己的眼镜,陈健急忙递过去,细细一看,发现这眼镜里面没有多少气泡,可比自己平日所见的那些昂贵的多。

    双手递过去,陈健又谄媚道:“义仍先生的眼睛不好,我倒是听了个法子,说是羊肝明目,义仍先生倒是可以试试。还有鱼肝最好,若是父亲出海遇到海鲨之类,我定要他留下送与义仍先生。”

    “看书多了,眼睛早就不好了,羊肝的办法我也听过,奈何我不喜欢吃这些脏腑。鱼肝之事,倒是头次听说。”

    他也没有立时去看那些文字,看了一眼陈健,又说道:“你若是真想学写戏剧,我是可以给你引荐一些人的。论起来你年纪还小,学识驳杂,有些想法异想天开,还是有这个天赋的。你很聪明,但是好冲动,而且读书虽多却杂乱无章,底子终究是差了些。不过你既爱钱,心境难免功利好急,不经磨砺也是难成大事的。”

    “义仍先生教训的是。”

    “上古君子,姬夏之治的时候,可有爱钱的?”

    “大约没有吧。”

    “你可听说前些天流传甚广的雷正兴之事?”

    “略有耳闻。”

    “哎……这便是我心中的君子啊,若是天下人人如此,哪里又会再有纷争呢?若有一人如此君子,又有治安天下之才,若是为王,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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