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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某一处。”
凤箫正欲说些什么,却被他神色淡然的握住了手腕。但听他又道:“好了,无需纠缠这许多了。时候不早了,莫让兄弟等着急了。”
遥遥望去,眼前情形实在震撼。
原本色泽暗淡的宫阙已被装饰的辉煌华美,可谓是皓皓旰旰,丹彩煌煌。屋牙之上处处是夜明宝珠,画栋上的赤龙仿佛升腾在空一般神采飞扬,衣着暴露的魔族女子身着薄纱,吟唱着魅惑人心的乐曲,形态各异的各色魔魇嬉笑怒骂,神色鲜明。好不热闹!
凤箫第一次见到这番情景,不由得脚步放缓,内心深处竟会生出几分怯意。
安吏居宽慰的一笑,握紧了她纤细修长的手。
她定了定心神,昂起头来。高高盘起的发髻,简洁而不失明艳的发饰使得她显得高贵大方,端庄大气;略有些宽大的领口使得她的颈部和肩部的线条看上去如此优美纤长;腰间的珊瑚美玉,绣鞋上的金色凤凰,更为她增添了几许美丽。她和此间的魔界女子不同,她的美,美在落落大方,娟好静秀。
身侧,安吏居一袭银甲,长发如瀑流泻,风韵遒上,不怒自威,赫然有王者之风。
众魔直直的看向这一双璧人,皆觉得是再般配不过。
看了许久,才有一魔反应过来,高声呼道:“叩见我皇!”
众魔连忙重复道:“叩见我皇!”随即俯首而跪,神色肃整。
安吏居笑道:“今日是庆祝之日,无需这些繁文缛节。难不成你们也要效仿凡间的儒家子弟,搞些什么‘克己复礼’的吗?”
众魔闻言,嬉笑着站起身来。气氛再度活跃起来。
欢歌,热舞,击剑,滚烫的吻,暧昧的调笑。一场魔鬼的夜宴。
凤箫难得的竟有了几分醉意。她也不顾及众魔的眼光,拿起宝剑来肆意而舞,美丽的容颜在灼目的光芒的映衬下显得极为娇媚。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大抵如此。
安吏居凝视着她,眼眸之中亮的如星子一般。
他遽然起身,抢了一个喝醉了的魔魇的宝剑,与凤箫对舞起来。一龙一凤,以剑相合,即如合璧连珠,耿耀长汉。
然而,就在凤箫兴起之时,耳畔却忽地传来一个熟悉而悲伤的声音——
“凤箫……”
是狄燧!
凤箫立刻清醒。清醒至极,如近冷冰,寒气凛然。
是啊,她怎能沉湎于这样的欢乐之中?她还有事情要做……
她骤然回首,向那声音发出之处溯去,却只看见韩寿阳独自饮酒,冲着她意味深长的笑着。
玖月忽地凑上前来,“姑娘,喝一杯吧。这可是天下最最可口的酒了。”她呈着黄金制成的托盘,笑的干净清爽,让人无法怀疑。
韩寿阳冲着凤箫微微颔首。灯火明亮,而他眼神晦暗。
凤箫的心迅猛地跳着,好像就要跳出胸膛来一般,那么激烈,那么痛苦。
“怎么了?不舒服?”安吏居静静地看着她。如果她能够安下心来细细的看一看他的话,她便会发现,他的眼神已比方才黯淡了许多。
“没有。”凤箫迅速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这是她在宫中学会的拿手好戏。然而此时此刻此地,她这高超的本领却难以施展自如。
凤箫手有些颤抖的端起酒杯,微笑着向着安吏居道:“我敬你一杯。”
安吏居静静地看着她,却不伸手去接。
凤箫大骇,被他的目光逼的低下头来,口中却重复道:“凤箫敬你一杯。”
安吏居忽地笑开,道:“你可还记得,在将军府的时候,你承诺过我,会为我做三件事。”
凤箫点首。
“好。那……喝酒当然可以,心爱的美人所敬之酒岂有不喝之理?”他凑近她,轻轻的说话,就好像是在她耳边吹气一般,吹得她酥酥麻麻,好不尴尬,“但是,我要和你喝交杯酒。这是我要你做的第一件事。”
为了狄燧……
凤箫一咬牙,又从旁边桌上顺手拿了杯酒,“好。我们来喝交杯酒。”
他笑盈盈的和她拉开距离。两臂相错,看似深情缱绻,可谁知人心诡谲难测;杯盏相击,听似琅琅清脆,可谁知有人肝肠寸断。
“你是我的娘子了。”他低声笑道。
凤箫目光沉痛的看着他,却不作声。
“我确实是累了。也该是好好睡一睡的时候了。”他神情慵懒。
凤箫咬唇,泪水难以自遏的下淌。
“……你还不走?等着被抓吗?”他倏地说道,故作诧异,“鸩杀魔皇,可不是小罪名。”
凤箫大震,立时觉得手脚冰凉,呼吸艰难。
她开口,声音干涩,“你……”
在她背后,喧哗依旧,欢乐依旧,没有谁注意到这里有一场生死离别。
“我接下来说的话,你必须牢记在心,一刻也不许遗忘。”安吏居却闭上了双眼,眼角处似有微不可察的一点晶莹,“之前那个狄燧是韩寿阳冒充的,韩寿阳狼子野心,切不可信。在曼珠殿侧的林子里,狄衮衮和一个叫柳贞的女人在等你,他们值得你信赖。在你寻找狄燧的路上,记得提防一个叫清平的女人,她可谓居心叵测,阴险狠毒。至于我……我实在是太累了,暂时不能陪你了。不过,俞凤箫,你别想就这样甩掉我这个恶魔!我深爱着金盏,但她已永远的离我而去,所以,我要定你了。快走!”
凤箫一一记在心里,割断心中不舍,果断转身。
韩寿阳面露诡色,骤然起身,向着她的方向而来。
一个魔魇忽地拔剑,向着韩寿阳刺去。
韩寿阳眉头深锁,抵挡不及,肩上受伤,鲜血淋漓。
殿内瞬时混乱。
她忍着眼泪,逆着人群的方向,向着殿外逃去。
殿外,依旧幽翳沉沉,天色昏暗,一成也未曾改变。没有月亮,没有光明,只有飘渺的云烟,忘川河上摆渡的使人,舟楫之上无声的亡灵。
红莲依旧在忘川的尽头闪着幽蓝的光;银粉色的蝶儿幽幽然的飞舞着,不慌不忙;不知谁家娘子仍在窄窄的奈何桥上翘首以待,日夜相思企盼;千万座光色黯淡的楼台宫阙默默伫立,好似等待着旧主归来。
俞凤箫提着裙子迅疾奔着,向着林子的方向。
原来他什么都知道,原来竟是如此。她心中暗念,眼中泪落。
作者有话要说:唉。看到这里会不会喜欢起安魔王来?反正老宋我很喜欢啊……
、亡命之途
(四)亡命之途
“凤箫!”
她正在迷惘之时,忽地听闻一个欣喜的声音。是狄衮衮!
凤箫惊喜回头。但见暗色天光之下,阴翳林木之间,隐隐可见得两个看不大真切的影子。她急忙快走上前。
待近了,她方才看清楚。立在左边的正是一脸喜色的狄衮衮,只见他容颜依旧,只是多了几分憔悴,下巴上亦已长出了些微胡须,全然不似是从前那个爱笑爱闹的少年。立在右边的则是一位陌生女子,显然是安吏居所说的“柳贞”。她面色冷峻,棱角分明,五官十分美丽,然而却比普通女子要多出许多英气,看上去正义凛然,使人不敢生出侵犯之意。
凤箫微笑道:“衮衮,见你没事,我总算是安下心来。”
狄衮衮笑嘻嘻的摇摇头,“我被那个大魔王踹下河之后,性命堪忧,幸好这位美貌绝伦的柳姑娘将我救下。”
凤箫目光直视柳贞,又问:“不知柳姑娘是何来历?”
柳贞声音平稳地说道:“在下柳贞,本为北冥神君手下十殿阎罗之一,掌管西北方向生死之事。魔界占领冥界之后,因柳贞是女子之身,且平时处事不甚引人注意,故逃过了魔界的清理,得以蒙混入宫,做宫中宫女,因此有了机会救下狄衮衮。然而,不久我的身份便被安吏居所发现……”
凤箫闻此,低声道:“他该不是放过了你,还让你来此助我吧……”
柳贞点头,“确如姑娘所猜测的一般,他不但放过了我,还赠我武器,嘱托我护送姑娘寻找狄燧。”
凤箫心中不由得对安吏居感激不已。顿了顿,她又问:“狄燧到底是生是死?如果果真死了,他的灵魄又在何处?”
柳贞眸光一暗,面色严肃道:“北冥神君确是已死。他生前因曾与四神之一的西江神母清平曾作过交易,故死后灵魂未入冥界,而是堕入冥界深处。”顿了顿,她似是怕身为凡人的凤箫不解,又解释道,“姑娘有所不知,在这三界之中,无论是玉皇大帝还是东西王母,哪怕是更厉害的,都只称得上是‘仙’。而唯有四神,有神的血统,是神的后裔。神,比仙不知高出多少,法力之深奥难以测知。北冥神君亦是四神之一。然而因北冥神君是一位上神与一介凡人之后裔,故其神力只有一半。四神之中,尤属南阶神女金盏实力最盛。但如今金盏仍身处轮回之中,故北冥神君只能与西江神母做交换来换取更多的神力。但是,四神独立于三界之外,与神做交易,被认定是逆天之事,故凡交易者都会有一定的惩戒,不得转生即是其中一条。”
狄衮衮疑惑道:“诶?天界出了这么大的乱子,那个什么什么神母为什么不来保卫天界的安宁?”
柳贞道:“我已说过,她独立于三界之外,即使不管天界的事,也无可厚非。”
凤箫忖度一番后,又问道:“那所谓的冥界深处,到底是什么地方?又该如何到达?”
柳贞闻言,不禁黯然,皱眉道:“冥界的深处一直是个未知之地,被人视作禁忌,少有人会提起。我只知道,只有犯了逆天之类的滔天大罪之人,才会被罚至那里。那里的天气变化万端,有时阴雨不绝,有时却又风雪绵延,总之没有春夏两季,着实是个难熬的地方。还有一点,说来也真是神奇,虽然如今姑娘和狄兄弟都已是鬼身,但一入冥界深处,便会又有了肉身。最后一点,尤需小心……若身死在冥界深处,据说会灰飞烟灭,化作黄尘。”
凤箫一想到狄燧身处那种可怕的地方,遭受着不知怎样严酷的惩罚,心中便是一痛。
柳贞续道:“至于如何到达那里……”
她话说到这里,忽听得阴翳树林之中传来一个清爽娇媚的声音——
“可是凤箫姐姐?”
这是……
凤箫又惊又喜,往昔的回忆立时如潮水般来袭。这说话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那深情如斯,可爱如许的花犯!凤箫只知道她遭得情劫之后便升上了天,未曾想到竟能在这暗无天日的冥界重遇。
花犯从树木中缓缓走出,依旧是武丽人的模样,眉眼靓丽,身段婉然。但见她衣带翩翩,神色素然,足下更是踏着彩云,显见已然成仙。
花犯凝望着凤箫,眸光似是有些异样,“凤箫姐姐,花犯是特地来此指引姐姐的。我知你们仍不知如何去往冥界深处,因此特来相助。我这里有一种神物,看上去是普通的金叶子,然而只要你们将它握于手中,不消多时,你们便会进入冥界深处。冥界深处天气变化迅疾,其中之人亦非良善之徒,甚至还有许多妖魔鬼怪肆虐横行,还请姐姐小心。”
她说的是指引的话,眸中亦是带着恳切的笑意,然而不知为何,却总让熟悉过去的她的凤箫感到有几分怪异。
然而此时,她也不好说出,只是接过了那金叶子,口中不断道谢。
狄衮衮惊讶道:“为何竟有五片金叶子?”
花犯掩口一笑,“因为……且稍等片刻,还有两个人将会前来,助你们一臂之力。”说罢,她又道:“花犯还有要务在身,不得多留,只能与姐姐就此别过了。他日若有重见之时,再叙前情。”
他日若有重见之时,再叙前情。这话似颇有深意,然而众人皆未听出。
花犯离去之后,凤箫三人又在这林子里候了一阵。凤箫又向着柳贞打听了一些情况,心中暗暗思忖。不多时,果真来了两个人。
其中一个人对于凤箫而言是颇为熟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