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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月无边-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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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对上卢萦的目光时,他腾地一下脸红过颈,整个人晃得更厉害了。
这少年是住在隔壁的邻居,卢萦每天傍晚与卢云回家时,都会遇到他。每次对上她,这少年都会一张脸涨得通红通红的,目光游移不定就是不敢看她。没有想到这一次他爬墙看她,却被她逮了个正着。
见卢萦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自己,刚刚长成的少女有一种说不出的风韵。那少年更慌乱了。只见他摇来晃去一阵,突然整个人向下一倒,紧接着,只听得隔壁“砰”的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以及一个人忍痛的闷哼声传来。
看来是摔着了,卢萦有点想笑,她摇了摇头转身向房中走去。就在这时,一个妇人有点尖酸的声音传来,“淳儿,你又爬墙了?母亲不是跟你说过吗?那隔壁的就是个父母也不在的破落户。”
那妇人的声音过后,少年的声音响起。母子俩在一阵含糊不清的争持后,卢萦听到那妇人又道:“你要是实在放不下,我会跟她提一提。不过以我们家的声望地位,她断断不能做你的妻室……”
就在这妇人的声音落下时,那少年陡然声音一提,尖声叫道:“不,她很好,我要娶她!”
听到这里,卢萦微微一怔。
自从关于她的婚约一事谣言纷纷后,卢萦便发现,关注自己的少年郎多了起来。那些隐藏着喜悦和渴望的目光,让青春少艾的卢萦感觉到,原来自己还是有人喜爱的。
卢萦却不知道,这一切的变化都出现在她受伤突变后。现在的她,有一种仿佛久经世事,洞察沧桑的沉静,这种近乎睿智的沉静从容,夹在青春少女娇嫩的美丽中,便如那碧绿的深谭,陡然看去清彻无比,越是细看却越是耐人寻味,直是风情无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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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和今天地加起来,还欠大伙二更。我在抓紧补上。


第三十四章 阴淳
更新时间2013221 14:57:30  字数:2271

 卢萦翻了一会书,很快便把那少年忘到了脑后。
读读写写,一直忙到日渐西斜,想到弟弟不久就要放学了,卢萦连忙提着篮子,想到市集中购一些菜。
她低着头走在巷子中,走着走着,感觉到有一束目光锁在她的身上。
卢萦停下脚步,慢慢回头。
这一回头,她又看到了那隔壁的少年。年方十五六岁,正值发育期的少年,身着一袭青衫。青衫只是时下最普通的儒裳,可穿在他的身上,却有一种说不出的严谨和文雅。
少年虽然腰身挺拔,不过身姿却是瘦长瘦长的,白皙的肌肤还不莹润,喉结处甚至还有一个不小的痘痘。
这些不是重点,卢萦还是第一次发现,这少年光是站在那里,便有一种疏离中带着清冽的美。
特别是那双眼睛,竟是如水墨画勾勒出来的,层层渲染,仿佛总有那么一层烟雾隔着,仿佛这世人万千,能入他眼的,却是绝无仅有。
这样的少年,真的无法想象他在不久前,还爬过她家的墙头,甚至还那么狼狈的从墙头摔下来!
刚刚想到这里,卢萦不由暗笑道:我想什么呢?他长得再冷傲,那也还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郎呢。
此刻,这眉目如画的少年正用那双笼罩在长长睫毛下的美丽眼睛盯着卢萦。在卢萦望来时,他抿了抿唇,似是想要转头,最后却还是更坚定地盯着卢萦。只是耳朵尖上,渐渐渲染出一抹红色。
这少年,竟是眉目如画般精致而冷傲。这种浑身上下流露出的,拒人于千里之外却又让人无法自制地想要靠近的气息,卢萦还是第一次看到。望着他,她突然明白了去年无意中路过平氏五房时,听到的一句话,“我知他恨我!可就是不知怎地,看到他衣冠整齐,面无表情地盯着我,我就想狠狠撕破他的衣裳,让他跪在我的面前雌伏,求饶!”
四目对视了一会,少年哑声道:“我叫阴淳。”阴淳?这个名字有点熟悉,似乎在哪里听过。卢萦寻思了一会也不得其果,便点了点头。
少年的耳朵更红了,只是那眼神,却比刚才更专注。
他专注地等着卢萦,似在等着她回答。
她能回答什么?卢萦低下头,轻轻地“恩”了一声,转身便走。
见她如此,少年急唤道:“等等,阿萦……”
他上前几步,走到卢萦身后,声音有点干涩地说道:“我今年十六岁,还,还没有定亲,我家刚搬到汉阳城四个月。”
……
他在干什么?介绍自己么?
不知怎地,卢萦的脸也有点红了,她唇动了动,又轻轻的“恩”了一声,脚步加速。
见卢萦要走,少年急急追上,他一手扯着卢萦的篮子,生硬地说道:“我帮你提。”
“不用。”
“……我听说,你退了婚,我,我也没有定亲,无妨的。”
听到少年用清冽的声音结结巴巴地说着这样的话,卢萦有点想笑。难道她和他都没有定婚,便可以这般大模大样地走到一块么?
“这样不好。”卢萦回头看向少年,果不其然,在她的目光看去时,少年马上侧过头去,只是耳尖上的红色,已渗透到了脸颊。
少年不看她,却也紧抓着篮子不放,卢萦也有点不知如何是好了。她抿了抿唇,低声道:“这样不好。”
说罢,她左手轻轻拂开他的手。十指相触时,少年的手猛然一颤,松了开来。直到卢萦走了好远,他还低着头看着自己那只被卢萦拂过的手。
正在这时,一个妇人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淳儿,淳儿?”
那妇人叫了几声,吱呀打开侧门,一眼看到沉默不语的少年,她朝巷子另一头的卢萦家瞟了一眼,很不高兴地唤道:“淳儿,舅母昨天的话你没有听到吗?那一家不过是个破落户,那小姑子也只是个寻常村姑,真说起来,还是个被退了婚,诽谤加身的村姑。你以后迟早要回到洛阳去的。这种小地方的姑子,根本不配站在你身边。”
见少年表情冷漠,妇人叹道:“淳儿,今时不同往日,出洛阳时你奶奶不是说过吗?这几年,你都不能议亲。孩子,现在还是前程要紧。”
听到少年,少年抬起头来,他看了一眼二十五六岁,打扮得得体而贵气的少妇,低声道:“她也不小了……”他的声音太小,少妇没有听清,少年也不想让她听清,转眼他抬起头来,面无表情地朝家中走去。
现正是万物葱郁之时,集市中的野菜青菜处处可见。卢萦称了二斤猪肉和五大块猪骨头,又提了一篮子的野地菜,这才向家中走回。
当她返回巷子时,刚才少年所站的地方空空如也。朝那里看了一眼,卢萦笑了笑,提步回到自己家中。
她才与曾郎解去婚约,心还处于一种说不出的疲惫之时,似乎,天下的男人都不可信,也似乎,便是自己一个人过也挺好。闲着无事时,她甚至想着,从平因那里得来的钱财,她可以到成都去购一间小小的房子。等弟弟以后成了亲,自己又被闲言闲语逼得无处藏身时,便以寡妇之名住在成都去。
便这么一辈子不嫁人,虽然清净了些,却也胜得自在。
胡思乱想中,卢萦生起灶火,在灶中堆上几块硬柴,再添上一满锅的水后,她把骨头放下二块。做完这些,卢萦把篮子清干,提着写好的竹简,提步朝弟弟所在的学堂走去。
今天卢萦来得晚了些,她刚刚抵达学堂门口,一阵少年的嘻闹声便传了过来,原来是学子们下学了。
与好些朝这里眺望着的少年一样,卢萦一看到众学子,便昂着头寻找起来。不一会,她看到卢云脸蛋红红地朝她跑来,少年俊秀的眼睛中满是笑意和欢愉。
“姐!”
“跑这么快干嘛?”卢萦嗔怪一声,掏出手帕帮他拭去额上的汗水。
“姐,今天先生夸奖我了。”与卢萦一样的,瞳仁特别乌黑的卢云睫毛扑闪着,他压着声音兴奋地说道:“今天先生讲解中庸,说到“天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修道之谓教。”时,要我释义,听到我的释义后,先生说我甚会读书,将来或可中个秀才。”
这时的中秀才,是指学子凭着自己出类拔萃的文才得到长者推举。它与举孝廉殊途同归,是朝庭的另一种纳才之道。
听到这句话,卢萦也由衷的兴奋起来,她欢喜叫道:“真的?太好了。”想到自己这阵子苦读中庸,时不时还跟弟弟讨论两句。也正是这样,才使得弟弟刚一接触圣人经典,便养成反复推思的习惯。卢萦开怀地想到:以后我可以与弟弟多多讨论一下圣人经典呢。



第三十五章 渐变的人心
更新时间2013221 22:54:55  字数:2093

 在卢萦欢喜得双眼都眯成了月牙儿时,姐弟俩的旁边,已围了一群少年郎。
远远地看着那个被众少年围在中间,笑意盈盈的身影,曾郎的脸上如同挂了一层寒霜。
平因坐在自己的驴车上,见爱郎瞬也不瞬地看着卢萦,她咬了咬唇,娇美的脸上闪过一抹恼怒。
令驭夫再靠近一些后,平因低声唤道:“长志……”
平因唤他时,那声音中有着刻意加上的娇嗔,平素里,她每每这样唤上一声,曾长志便会温柔地看向她,眼神中有笑意,也在鼓励和喜爱。
现在,曾长志也回过头了,不过他眉头微蹙,不耐烦地盯了平因一眼后,他压低声音没好气地说道:“你怎么也来了?”他用了两天,才鼓起勇气来见过卢萦。没有想到刚刚出门,便被平因跟上了。他以前怎么没有发现,这个阿因如此缠人?
看到曾郎的不悦,平因眼圈一红。她也不想跟着的,可是,可是,她的曾郎便是她从卢萦的手上硬生生抢来的,这强抢来的人,总无法给她带来安全感。总让她觉得,自己既然能够抢到他,那么别人一使劲,也一样可以把他抢走……如今自己名声败坏,走到哪里都有人抛白眼,还有好些人指着她的肚子指指点点,她真不知道,如果曾郎不要自己了,自己可怎么办?
而且,以往卢萦与曾郎定了婚时,她还觉得卢氏不过是个长得清丽些的村姑。可现在看她,平因却是怎么看,都觉得卢萦怎么越来越美。她看起来,好象与所有汉阳城的姑子都不同。对上她那乌黑乌黑的眸子,还有那挺得笔直的细腰时,平因甚至会生出一种自形惭秽的感觉。
看着曾郎,平因难受地想道:他肯定是与那个贱婢解了婚约后,又舍不得她了……稳叔不是说过吗?他一直是两个都想要的。稳叔还说过,他看中的只是我家的钱财,可能他在意卢氏更甚于在意我。
这人啊,就是这样,还没有得到时,一门心思只是想得到。可真正到了手,却又胡思乱想了,那些昔日刻意忽视的细节,便会在脑海中一遍一遍地出现,一遍又一遍地折磨着自己。
曾长志见自己只是一句话,平因便红了眼眶,不由又有点不耐。
他这次出门来见卢萦,纵然有自己的意愿,也是因为他父亲地提点。
那一日,父亲拿着婚书上平府退婚时,曾长志只觉得心中慌乱慌乱的堵得紧。那种慌乱和不舒服,让他都没有心思计较被卢萦甩下的两个耳光。
他发现自己,是真的舍不得卢萦。
可是他又没有办法,父亲当时震怒,他说他养那么大的儿子,自己都没有甩得碰过,怎么能被一个妇人打了?父亲震怒时是很可怕的,他想说些什么又不敢了。最后只能眼巴巴地看着父亲拿着那婚书出了门。
在父亲离去后,他整个人难受到了极点。不但脑袋一阵阵痛得慌,胸口处,似乎也有什么被挖空。这种难受,令得他跌坐在房中,只是抱着头一动不动地呼吸不过来。
后来,父亲回来了,父亲回来时,神情很复杂。感觉到父亲很不高兴,曾郎竟有种隐约的兴奋。也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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