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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说得好生悠然。
贵人静静地看向卢萦。
被太阳晒黑了许多的小姑子,双眼亮得惊人,便如那山林间的野物,天生便带着一种野性,一种不知天高地hòu的莽撞,一种聪明到了极点的警觉,还有,独立!
她不想依附任何人。
她对自己的人生有明确的规则。
她只想索求她想要的。
她不在意他—
看着看着,他低低笑了起来。
磁沉的笑声中,贵人拿起一盅酒,信手间,他把那酒盅朝地上一扔。
“叭”的一声脆响,那酒盅给摔了个粉碎,盅中的酒水也溅了一地。
众人齐刷刷打了一个寒颤,不约而同地把脸贴在了地面上,连呼吸声也给强行屏住。
在一阵极致的安静中,贵人低沉地笑道:“阿萦。”
“阿萦在。”
“你还是不了解我啊,,,在我的字眼中,从来没有放手,也没有过仁慈,只有从还是不从这两种选择。”
他走到她面前,微微倾身,食指抬起她的下巴,贵人盯着她清丽过人的眉眼,温柔地说道:“阿萦,你以为你现在拥有了一切?弟弟拜得名师,你又有着一家酒楼,无论是富贵还是名利,似乎唾手可得,是不是?”他哧地一笑,吐出的温热气息扑在卢萦的脸上,说出的话,也温柔得掬得出水来,“阿萦还是天真啊,你想想,如果你从来不曾遇到我,从来不曾得到我的青睐,你还有什么?”
他慢腾腾地直起腰来。这般负手而立,静静地低着头看着卢萦的身影,在阳光下显得高大而俊美,神秘而狠戾。他温柔地含着笑看着卢萦,只是那笑容中,没有半点温度。
便这般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贵人淡淡说道:“阿萦,我等着你来求我……不过我从来不给逆我者第二次机会,你再来时,我不会给你任何名份!”
说罢,他长袖一扬,转身离去。
而贵人一走,四下伏在地上的众人齐刷刷爬起,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
再无一个朝卢萦看那么一眼。
卢萦笑了笑,转身朝门口走去。
执六犹豫了一下,还是送她出了门,来到大门口时,他苦笑道:“我跟你说了,主公正是高兴之时,千万不能让他失望,你承受不起让他失望的这个后果。”
转眼他又叹道:“真是可惜,好不容易洛阳那里来了好消息,令得主公开怀一笑,却不料被你这个小姑子全给破坏了。”
卢萦没窄回答,她只是朝他福了福后,便安静地回到家。
才进家门不到一个时辰,门外便响起了卢云的喊叫声,“姐,姐!”他的声音有点急,有点哑。
“吱呀”一声,卢萦打开了房门。
对上姐姐,卢云哇地一声哭了起来,仙哽咽道:“姐,先生不要我了……,明明一切都好好的……”
卢云还在捂着脸流泪,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却是阳婶子满头大汗地跑来,妯朝卢萦嘶声叫道:“阿萦,阿萦,不好了不好了,酒楼被人烧了……,”
话音丹落,巷子的尽头走来一队官兵,当头的走到卢萦面前,冷声问道:“可是卢氏娘子?”
“我是。”
“售给你这院子的楼氏,当日是通过不当手段强得的房子,现在苦主找来了,你与我回衙门一趟吧。”
这人的声音才落下,阳婶在一侧己叫道:“这怎么可以?我家姑子还是个黄花闺女呢,怎地可以上衙门?”
卢萦制冇止阳婶的尖叫,向那当头的苦笑着问道:“还回这间房子,我可以得到多少赔偿?”
那人显然没有想到卢萦如此冷静,看了她一眼后,同情地说道:“可得此屋的十分之一,三十金许。”
“那好,给金我吧。”
卢萦转过身,她微笑着看向阳婶,道:“婶子跟我来。”
阳婶呆呆地跟着她入了房,小心地问道:“阿萦,你是不是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卢萦笑了笑,没有回答,而是指着那一屋的书本说道:“我在汉阳有间房子,婶子是知道的。这样吧,我给婶子一些钱,婶子把我这些书带回汉阳。以后,你与罗子便住在我那房子里。做为照看书简和房子的费用,我再给你们十两金,干不干?”汉阳的那套房子,是她破了邱公案后,得了富户们的感谢后买的。这其中不曾借过贵人的势,完全属她所有。
阳婶其实从离开汉阳后,一直在后悔。听卢萦这样一说,她马上应道:“好,好,我干。”说到这里,她又关怀地问道:“阿萦,那你们去哪里?”
卢萦浅笑,“总有去处的。”
官府的动作很快,不出三天,卢萦这处才住了几个月的房子便成了别人的了,而卢萦则得了三十金。
这里得的三十两金子,再加上买酒楼后还剩下的五十两金子,以及一大堆子最近制的华贵裳服,便成了卢萦姐弟俩最后的财产。
把书简装上驴车,再拿出十五两金,一做路费二做照看费用送给阳婶后,卢萦带着剩下的六十五两金,以及一些包袱,便与卢云一道离开了这个生活多时的地方。
坐在雇来的驴车中,卢云担忧地看向姐姐,握着她的手问道:“姐,是不是出了大事?”
卢萦回头。此刻夕阳正好,金灿灿的光芒中,她眼神明亮,笑容温暖而轻松,“阿云,我得罪那人了。”
“那人?”陡然记起,卢云睁大双眼,他倒抽了一口气后,马上握紧卢萦的手,认真说道:“姐,你别怕,只要你我还好好的,就什么也不用怕。”
她的弟弟呵。
卢萦心中一暖,她伸手搂住卢云,轻声道:“阿云,我没有怕,只是让你中断了学业,失望了吧?”
“我只要姐姐好好的。”卢云喃喃说道:“以往父亲母亲过逝时,我们什么也没有,不一样过得快快乐乐的?”
卢萦应道:“是啊,以往不也过得快快乐乐的?”那时,她身上还只有二十几枚五铢钱呢,不像现在,都有这么多金了。
在驴车的急驰中,卢云突然说道:“姐,那玉佩?”
“玉佩是我赢回来的。”卢萦浅浅一笑,淡淡说道:“我会收着它。”只是,再也不能用了。除非她做好了回到他身边的准备,否则,无论遇到什么困境,她都不能使用它!
第一百三十三章 乘船上路
—个半时辰后,载着姐弟俩的驴车来到了码头旁。
看着川流不息的长江,看着奔涌的大河上不时出现的大船,还有停靠在码头上密密麻麻的商船客船,卢云砸了砸舌,叫道:“我都没有来过这里呢,真热闹。”
卢萦转头看向弟弟,想道,有所谓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是不是也可以趁这个机会四处游历一番?不行!他们的钱财不够,阿云的知识累积也不够,还是再过两年吧。
她还在琢磨时,一辆马车突然在她身边停下,同时,一个熟悉的男子声音唤道:“卢氏娘子。”
卢萦回头。
她对上了一袭青衣,笑容淡淡的执六。
没有想到会这么快就见到他,卢萦一怔。
执六瞟了卢云一眼,转向卢萦微笑道:“卢氏娘子,我此次前来,是想提醒娘子前往江州安顿。”他笑了笑,又道:“卢氏娘子是聪明人,自然知道这个要求最好不要拒绝。”
卢萦看着他。
执六也看着卢萦。
他没有解释。便是没有解释,卢萦也知道他的意思。他不就是怕自家主公对她还有兴致,怕她彻底脱了掌握让他们无法交待,因此给她划定一个范围?让她在那个划定的范围中,老老实实地呆到他家主公完全忘记她为止么?
当下,卢萦也笑了笑,她点头爽快地应道:“行,便有一年为期,一年后,我们离开江州。”执六没有反驳。
他没有反驳,那就是认可了,卢萦转身牵着卢云就走。见执六还在瞅着自己,卢萦挑眉笑道:“怎么,执护卫也想一起?”
执六一笑,他眼神有点儿复杂,盯着卢萦,他叹道:“我真没有见过阿萦这样的姑子。”这世间,有很多人可以从容地应对别人的为难,可是,能够在大起大落间还保持从容平和的,断断没有几个!
点了点头,执六道:“姑子保重。”马车掉头离去。
姐弟俩在码头旁的客栈中住了一晚后,第二天中午,通往江州的客船抵达了。
顺利的上了船,姐弟俩来到定好的舱房※中。
卢云没有到过长江,他趴在舱房的窗口上,兴致勃勃地看着奔涌的河流。十四岁的少年郎,已然放下了心中的不安,高高兴兴地享受起这个难得的旅程来。
反正,对他来说,有姐姐的地方便是家。只要姐姐在,一切的苦难都无所谓苦难。
卢云高高兴兴地欣赏江景时,卢萦则在整理包袱。
整理了一会,她说道:“阿云,家中竹简太重,我只带了五本儒家经典。上次在萧府时,我听人说起,洛阳有些世家累族只读一本经书,也只精通一本经书。以后,咱们重点专读这五本经书吧。”
卢云“恩”了一声。
想了想,他转头问道:“姐,我们真到江州去?”
卢萦点头,解释道:“我之所以离开成都,实是在成都一地,我得罪了冇很多人,也为太多人所注意。江州没人识得我们,正可重新开始。”
说到这里,她抬头盯向卢云,认真地说道:“阿云,以后我就叫卢文,你不再有姐姐,只有兄长。”
卢云呆了呆,点头道:“好的。”
天色渐晚。
天空明月高照,河水中月影破碎,远处黑暗中的山峰仿佛潜伏在那里,不经意间,还可以听到两侧高山处传来的鸟鸣猿啼,虎啸狼嚎。
这些,对于卢云来说,都是新奇的经验。他与卢萦来到船头,倚着船舷,他如痴如醉地看着这一幕。
这e只客船,比上次卢萦乘坐的还要巨大,上面的乘客足有百数。
不远处,一群少年围在几个穿金戴银,满头珠翠的美丽少女在一起说笑着,卢云转头看向他们,双眼亮晶晶的。
,他转过头来,对上迎江遥望的卢萦,他轻唤道:“姐,,,,”才唤了一个字,他马上又改口道:“大哥。”唤出后,卢云蹙起眉头,嘀咕道:“挺不顺口的。”
卢萦回头,她冲着弟弟一笑,扬唇道:“多叫几次就顺口了。”
卢云嘀咕了一声,朝她比了一下,奇道:“姐,啊不,大哥,你还是比我高一些哦。我这阵子长了很多呢。”
卢萦低笑,“也许上天也觉得我当男子更好,所以阿云长得快,你大哥我也在忙着长高呢。”
她这般言笑晏晏,一点也没有被打击到的样子,令得卢云心头一阵快活。他笑道:“姐,你这声大哥是越说越顺溜了。对了,我去那边说说话儿?”
卢萦刚要应下,便笑道:“有人过来了。”
果然,有两个做儒生打扮的少年朝他们走了过来。靠近过后,两少年朝他们一揖,一个说道:“两位兄台,相逢便是有缘,何不一起聚聚?”另一个少年则是打量着卢萦姐弟,好一会叹道:“两位真是人中俊彦。”特别是这个身材略颀长的,整个气质清华皎秀,自然而便能吸引众人的视线。
他们诚心相邀,卢萦自是不会拒绝,她让弟弟随他们先去后,就着河风看了一会景,才慢慢踱了过去。
当她走近时,众少们正说笑得欢。刚一靠近,卢萦便听到一个少女得意地说道:“这你就不懂了,我族伯家现在可是江州得势的世家之一了。我跟你说啊,我那族伯家里共建了四座花园,那假山用的石头,是特意从杭州运来的。还有还有,他们一顿饭就会吃掉十两黄金,入夜了,屋里还燃了蜡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