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严恺之看着攸宁,轻轻笑道:“我不会辜负韶华的。”
他不会让韶华成为第二个辛子墨。
第一百五十九章 举家出京
冬至过不久,大雪一场接着一场,几乎要把整个京城都给埋进去了。好不容易风雪一停,忽然就有大批的外地人蜂拥进京,若不注意,还以为是雪大雪成灾,流民逃亡。只是这进京的人比起往年都要多上两三倍,多得让人起疑,而且显然都是冲着大皇子府去的。
兴许是风雪冲淡了新年的喜庆,原本该张灯结彩的大街上显得安静而冷清,连平日最爱玩雪的孩童也都闭门不出。
也不知怎么地,李良勋神色慌张地到泰和园找李阁老,一炷香后,李勋卓也被喊进去。紧接着,李斯晋、李斯年兄弟的到来让泰和园的气氛变得严肃紧张起来。直到夜深,其他三个园都派人前去提醒自家主子归家,可是泰和园的大门紧闭,所有人碰了一鼻子灰,只好回去跟自家夫人禀报。这让各园的女主人们更加坐立不安了,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至于让他们祖孙几个这么神秘地关门讨论。
而祖孙五人足足谈了一个晚上,李勋卓拖着疲惫的身子回熹园时,凌氏已经在软榻上睡了一觉。她一个惊醒,急忙迎上去问其究竟,李勋卓只摇了摇头,说了句:“天亮后,带着孩子们收拾东西,咱们得回闾阳一趟。”
凌氏被说得莫名其妙,可还没等她再问,李勋卓已经累得倒头就睡。
直到他醒来,都快日中了,走起和凌氏叮嘱几句后,东西都没吃就出门了。凌氏想了想,立刻让人叫来韶华三姐弟,吩咐他们各自回屋收拾东西,后天启程回闾阳。
韶华觉得十分困惑,这大过年的,外头又是风雪漫天,一般人都躲在家里不出门,哪有人拖家带口还跑出去了。韶华抱怨了一句,立刻遭到凌氏的白眼,锦华和斯陌都识趣地回去收拾行礼,就韶华不依不饶地缠着凌氏问话。
“阿娘,这近年关的,无端端干嘛要回闾阳。”韶华坐在椅子上,看凌氏指挥含香和莲香满屋子地翻找东西,仿佛这一去是要十年八载。
凌氏正忙得焦头烂额,回头一看韶华还懒懒地赖在火炉前取暖,不肯动身。她叉腰怒瞪一眼,把韶华的披风丢过来,开口就把她往外赶:“别问那么多,赶紧回去收东西就是,别带太多没用的,闾阳啥都有。”
韶华扁着嘴,抱着披风,嘀咕了一句:“那什么才叫有用的?”
凌氏看都不看她一眼,直接把初荷喊进来,“初荷,把你家娘子领回去,别放这里惹人心烦。”不帮忙就算了,还在这里耍赖。
初荷趁着凌氏没发火,连哄带骗地帮韶华系好披风,陪她回碧梧轩。
韶华不情不愿地起身走出门,掀开布帘的那一刻,被一阵寒风吹得直达冷战。若不是凌氏在身后哼声,她差点就缩脚回屋。“阿娘真是的,问一问都要数叨人。这种天气,我连出被窝都觉得需要勇气,出什么门。”
今年的冬天显得异常的冷,似乎是要冷彻心扉,连续三年大旱,两年大雪,民间怨声四起。
“五娘子,咱们有话回去再说,您没瞧夫人正忙着呢。”初荷看着穿成圆球一样,还不住喊冷的韶华,于是提议道:“要不,咱们回去问问幼菡,她打听事情最快了。”韶华点点头,她觉得好像这场大雪断绝了她对外面所有的消息似的。
果然,等她们回屋,一问起幼菡,她显得兴致勃勃,眉飞色舞,立刻就拍跟她们开讲。“你们还真问对人了。我干娘听二门上的齐妈妈说的,齐妈妈就是……”
幼菡的开场白总是特别长,就连初荷都忍不住学了韶华的口头禅。
“说重点!”
幼菡看着主仆二人异口同声,撇了撇嘴,正色道:“虽然最近风雪特别大,一般人家都不愿出门。可是听说今年京里要比往年都要热闹。这场大雪刚停,就来了许多外地人,如今到处客栈都被住满了。有人说都是以前汪家人,看架势是要搬回京里住的,原来汪家被抄的房产如今都被人收回去。”
“汪家还有很多人吗?”韶华捧着初荷端来的一杯热茶,轻轻呵气,满脸暖意。
初荷趁着韶华和幼菡说话的空当,跑去收拾行李,而幼菡则认真地说起:“听说都是些旁支,说不定就是娘姨娘的亲戚,反正充了汪家人的名号就进京了。”
韶华蹙眉,“冒充汪家人有什么好处?”
这十年来,汪家人可是一个的字眼,听说有些无关人士,因为受不住被人怀疑指责,索性搬离京城。十年才刚过,皇帝什么话都还没说,这汪家人倒是迫不及待地都跑回来了。
幼菡瞪大了眼睛,神秘兮兮地凑过去,说:“据说只要是汪家人,到大皇子府上就可以领个差事,如果没差事的,留个名字还能当替补呢。”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大皇子府可不是想进就进的,现在只要打着汪家的名号就可以混进去,还能得个差事。反正汪家本家也没多少,其他的都是些旁支,随便报个名字也不会被发觉。
只是韶华有些纳闷,弘文无端地要这么多人干嘛,就算是扶持娘家人东山再起,也不是这么个扶持法。当年抄的抄,散的散,若都是一些毫无能力的草根庶民,那就算找回来对他也没什么作用,反而还要受拖累。
幼菡没在意韶华的沉默,犹自兴奋地说:“正月二十五就是端明皇后的祭日了,往年大皇子都是一个人去祭拜皇后娘娘的。可是先前万岁爷答应过大皇子,到时要给端明皇后做一场法事,还会亲自到皇陵前悼念。”
因为这件事,朝中舆论才又有人打着端明皇后的旗号,再求立弘文,差点又闹出事。
大皇子府无端地来了不少人,正月二十五又要祭拜端明皇后,两者之间似乎有些微妙的联系,但又说不出具体是什么。
就在韶华觉得纳闷的时候,初荷已经神速地帮她收拾好行礼。由于凌氏要求一切从简,韶华正感慨出初荷收拾得一点都不简单时,等到出发的时候,才发现初荷已经算从简了。锦华几乎要把整个屋子都搬空了,她认为闾阳天高地远,定然没有京城那么多东西。而且苏氏也被遣送到闾阳,正好她趁这个机会,给她多捎带些首饰银两,说不定回来时还可以把苏氏给带回来。
有了这个念头,锦华的心情显得有些雀跃,并不像韶华那般不舍和懒散。
本来以为只有李勋卓一家回去,等她们坐上马车时,才发现竟然连刘氏婆媳三人,还有庞氏婆媳二人都跟着出来。韶华这下子就更困惑了,怎么连辛子萱这孕妇也跟着出门,这天寒地冻,要是路上有个三长两短可怎么办。
韶华还没机会开口,车队已经缓缓行动,李家门口的雪地上留下一堆 的脚印。
“咦?怎么三个嫂嫂都跟着我们走?”韶华放下车帘,缩回身子,懒懒地抱着暖手炉,看着与她正对面的锦华。从京城出发到闾阳,若是天气好的话,少说也要走六天的路程。想着这六天要待着马车上,韶华整个精神就怏怏起来。
锦华已经开始期待见到苏氏后,要怎么让李勋卓去和她见面了。“不是说大伯祖父身子不好,要替祖父回去探望他吗?”李家对外的一致口径就是,李家族长,也就是李阁老的亲大哥病重,恐怕时日不长。李阁老因为自己的关系无法亲自前去,所以让李勋卓带着一家大小回去代为探望。
其实若不是因为李族长和李阁老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这么举家赶回去,确实是有心了。
“可是大嫂都有身子了,还能跟我们这么舟车颠簸吗?”韶华担心的是,辛子萱怀相本就不好,现在还要跟着他们坐六天的舟车,整个人不知得折腾什么样。
他们一家子回去已经是心意了,怎么连其他两房女眷都跟出来,而且辛子萱正怀着身子,李斯晋却没有陪同。给人感觉不像是回家探亲,更像是举家逃亡。
韶华心中忽然像是明白了什么事,整个人显得有些不安。
锦华心中想着能见到苏氏,根本没在意其他,“谁知道,反正她跟着就跟着,五姐姐好像舍不得走,难道是因为世子爷的关系?”见韶华坐直了身子,神色不对,凉凉地开口,语气里尽是酸味。“那倒也是,五姐姐如今可是京里的大红人了,连王府都上门提亲,说不定明年回来五姐姐就成世子妃了,妹妹我也好沾沾五姐姐的福气。”
“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我根本不打算嫁给世子,若是世子肯赏脸,要不你嫁。”韶华对她翻了个白眼。
“难道五姐姐还惦记着那兴勇伯府的郎君吗?一个爵位都没有的郎君,怎么比得上世子。”锦华故意做出惊讶的表情。“五姐姐莫非不知道,这大皇子若是继位,世子爷可就更风光了。这是多少人想赶都赶不上的好事。”
“谁跟你说大皇子继位的事?”韶华捉住她的手腕,厉声问道。
第一百六十章 平洲三将
锦华被她的严厉吓了,抿了抿唇,不情愿地回答:“刚刚听母亲和爹爹说的。”
在韶华的再三催促吓,锦华把她听到的关于汪家东山再起,皇帝命在旦夕,大皇子唯恐在端明皇后十年大祭上逼皇帝退位。而世子跟李家提亲实际上是为了替大皇子巩固权力,所以李家一旦和王府结亲,很大程度上就是把那一派游离的势力拉到大皇子党。
虽然李家并不会因为一个孙女而花那么大的本,去成为弘文的党羽,可不代表别人不会冲着这一点向着弘文去。
当初有人说李家是墙头草,风吹两边倒,李阁老硬着脊椎顶下着骂名,结果得到皇帝的重用,而骂李家的那个人反而被贬往西南,使得李家在朝廷中威信显赫。再加上李家现在有李斯晋、李斯年两个后起之秀,不管谁上位,他们都是未来的重臣。若是现在扳倒他们,只会把李家推往对方阵营,拉拢不得,也只能借势。
王储之争已经从三年前开始,甚至更早一点,从端明皇后病逝那一年就拉开了。但是皇帝身健如虎,又不沉迷酒色,治国有道,深得百姓爱戴。若是等到皇帝年老力衰再退位,恐怕连皇孙都得青华俊貌年纪。或许年轻的皇子尚未有雄心,可是后宫的主子们却不得不早早替儿子打点前程。
端明皇后的死给了皇贵妃和弘弋莫大的机会,可也有人不愿皇贵妃党上位。或许是对手,或许只是不希望重蹈汪国舅的忠臣,所以自愿结缔成大皇子党,来制约日渐强大的皇贵妃党。
皇帝对底下臣子的动作不是不知情,只是自己春秋正盛,手中紧握兵权,根本就不担心儿子们会反扑。在他眼里,两派持衡,相互制约,皇权才能更加稳固。直到去年,一次急症险些夺走了他的性命,皇帝才谨慎起来,对权位也握得更紧。
多罗的频繁 分走了他不少心神,他早知道自己中的毒来自多罗,却不知这毒性在体内潜伏甚久。若是平心静气,十年八年甚至更久都不会发作,可是情绪一激,越费脑力毒性就越猖狂。多罗二王子的觐见朝拜,再三表示川北之乱是大王子一人所为,并非多罗王本意。而且大王子以及被多罗王派人追捕,待捉捕归案,再亲自押送进京谢罪。
可皇帝心中清楚如果不是多罗王默许,这支大军没那么容易就攻向川北,他的假意笑纳只是因为他还没做好决定,到底要战,还是要忍。若是他的身体并没发现中毒,他绝对是誓战不休,可现在他不行,他任何一个过激的举动都会让他随时丧命。
皇帝有些心寒,他并不知自己的毒到底是谁下的,但想必是他信任的人。
一旦他丧命,这皇位落到谁手上,这个国家还能不能百年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