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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若不是,那徐家、贺家,还有太后,难不成和平洲大动土木有关?韶华倒抽了一口气,如果徐心如说的是真话,那么平洲一定是隐藏着什么重大的秘密。而且这个秘密是皇帝想知道却不得而知的,徐家知道,贺家知道,也许贺太后也知道,所以才会拿她去威胁严恺之。
韶华闭上眼睛,再把之前听来的事联系起来,隐约觉得严夫人或许也是一知半解的,否则怎么会和贺太后提到江山易姓的事。
徐贺两家背着皇帝在平洲做什么动作,竟然会让皇帝如此不安,又让太后如此包庇。
又想到严恺之和弘弋之间的感情,定然是同心同忧。韶华抿紧了唇瓣,眉头犹如挂上了千斤秤砣,整个往下坠,心乱如麻,沉重如砣。难道真得堵上一把,把严恺之推出去,才能知道平洲的秘密。
她倒想自私地把这件事瞒下来,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反正以严恺之的能力,或许自有其他办法解决。可是看他这几日,虽然人陪在她身边,可是总是有意无意地走神。韶华知道他一定还在挂心平洲的事,当时弘弋让他去得那么急,想必事情绝对不简单。
韶华心里清楚,她深爱着的男人绝不是一个甘愿做富贵闲人,他的心,他的灵魂,都应该属于那片辽阔的天地。她曾经不下三次从他无意中提起的川北陵京白山漠河时,眼神中绽放出熠熠夺目的光彩,她和他一样,都是适合在马背上驰骋的人,却都不得不拘禁这四方院子里。
如果有一日,徐贺阴谋得逞,严恺之得知她曾放弃这个机会,会不会怨她。
可笑她并不介意当妒妇,现在却连机会都没有,还要学着大度把枕边人推出去。
幼菡说到口干舌燥,却发现身边的人根本没注意她的话,她苦下脸,小声抱怨道:“夫人、夫人!您到底有没有在听。”
被幼菡连喊了几声,韶华猛地回过神,茫然地望着她“你刚刚说什么了?”
幼菡狠狠地吐出一口气,耷拉着脸,哀怨道:“欸,我白劝夫人这么久了。”她苦口婆心说了那么多,结果却是三斗米倒不进一颗。
韶华勉强地笑了笑,对她说道:“你再说一次,我这回认真听。”
生怕她不信,还特意坐正了身子,眨巴着眼睛看着她。
既然自家主子都说到这个地步,幼菡也只好重复了一遍:“奴婢是说夫人不可以被姨娘迷惑,我刚刚瞧着姨娘从屋里走出去时,那高傲得意的模样,真是让人心里不舒服。就算她娘家人怎么厉害,她不也自甘进来当妾了,妾就有妾的规矩,就算她有孩子那也不会正经的主子。”
她和韶华绝对是统一战线的,在她看来,自家侯爷最好是连个妾都不要,一心一意对夫人好就够了。光是想想夫人为他付出了那么多,这就足够她家侯爷用一辈子来真心对待。
这回韶华没走神,她眉头一拧,打断了幼菡的话“等等,你再说一遍。”
幼菡半句话卡在喉咙,想了一下,重复了最后一句“呃……我是说她就算有孩子也不可以这么嚣张。”
韶华脸色有些难看,莫不是徐心如到处乱传谣言“谁跟你说她有孩子。”
幼菡心里嘀咕一句,怎么才回神就变脸。她小心翼翼地回答:“没人跟我说,我只是打个比方,哪有那么容易怀上。”
一次就中奖的事可不是随便人都可以碰上的,再说了,自家侯爷的心都放在夫人身上。在幼菡看来,徐心如完全是痴人说梦。
可是韶华却听出了不对劲,她脸色一沉,厉声问道:“幼菡,你是不是瞒了我什么事?”
幼菡被她的样子吓了一跳,立刻举手发誓“没有啊,夫人,天地可鉴,我对您可是掏心剖腹的忠心。”她这辈子认准的主子就她一个了,就连自家侯爷都是附带的,怎么可能对她隐瞒。
韶华收了收气势,心情却异常的沉重,隐约好像她被遗漏了什么事“我不在府上这段日子,可有发生什么事了吗?”见幼菡一脸委屈迷惑,韶华换了个方式提问“是不是侯爷到她院里歇息了?”
这么一问幼菡心里总算有谱了,她再三跟韶华保证“没有啊,侯爷连我们都不肯近身,全部由英九英罗照顾他的起居。只不过……”
听着前面的话,韶华才想自嘲敏感过头,可是一个“只不过”又把她的心钓到嗓眼去。
“只不过什么。”该不会是她最害怕的事情发生了吧。
孤男寡女同处一屋檐下,就算严恺之对她再宠爱,到底也是血气方刚的男子。而且另一个女子不是别人,真是他名义上的妾shì,别说歇息,就是和她生孩子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
一想到自己刚刚还为这种事烦恼了半天,而他们或许早就背着她好上了,韶华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忽然间心里是又气又恼又难过,还有些被欺瞒的怒意。她深吸了一口气,内心说服自己,先冷静下来,把事情弄清楚再说,别无端端地给自己找烦恼。
幼菡看着韶华变幻莫测的神情,不敢再隐瞒,把所有的事情都跟韶华说了一遍“听说侯爷去见过徐姨娘一次,回来后据说是酒醺醺的,倒头就睡。就这么一次,我保证!”
幼菡肯定的口气和坚决的眼神让韶华心里好受一些,然而她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法做到自己认为的大度。只是这么一想都足够让她暴跳如雷,万一严恺之真的和徐心如发生关系,她不得拿刀杀了她。这么得不偿失的事情,她又何必还委屈自己。
“侯爷回来了。”不知谁在外喊了一声,幼菡如释重负,激动地对韶华说道:“夫人,侯爷回来,要不您亲自问问他吧。”冤有头债有主,他们夫妻间的事还是自己解决好了。
看到严恺之神采飞扬,如沐春风,可以猜得到必然是皇帝免了他的责罚。幼菡几乎是扑过去给严恺之行礼,然后迫不及待地退下,给他们一家三口腾出空间。
“幼菡怎么了,你骂她了?”严恺之回头看着幼菡落荒而逃的样子,活像见到鬼一样。
“坐下,我有事问你。”韶华抱着孩子走到严恺之面前,不由分说就把儿子放到他怀里。有了上一次的惊吓,严恺之本来就很敏感和儿子太亲近,可韶华就这么把孩子塞过来,他潜意识地伸手接住,哪知她就这么走开了。
“你等等,快把儿子抱走。”严恺之紧张得脸色都变了。
韶华自然是捉到严恺之这个弱点,才不会把儿子抱开,她心里不痛快,哪里容得了他独自一个人开心。
“你老实回答我几个问题,我就把儿子抱走,你要是骗我,以后就带着吧。”韶华的话让严恺之顿时变了脸色。
“你这是怎么了?”让他以后带儿子?那还不如把他丢出关外去带兵。
“第一个问题”韶华根本不容他拒绝,背着手,走到他面前,看着他的双眼,认真地问道:“你是不是在徐心如屋子里歇息了?”
严恺之一愣,看到她紧皱的眉头,眼睛似乎隐约有泪花,他这才明白,原来他家夫人吃醋了。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没有,我每夜都守着你,哪有机会去她那里。”虽说他的夫人为他吃醋这件事让他心里很愉快,可是把儿子这么丢给他当惩罚,未免也太残忍了点。
“那要是有机会呢?比如我不在府里的时候。”亲口听到他的否认,韶华心里的大石才安稳地落下,可是嘴上还不肯放过他。
严恺之双目一瞪,不悦地道:“我光是担心你都已经把自己折腾疯了,哪有心情找她。”
韶华心里一阵甜腻,嘴角都不自觉地往上扬“可幼菡说你去找过她,回来以后就倒头大睡,难道不是累坏的?”想了一下,她又忍不住酸起来“其实夫君要是真抬举她,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她本来就是你的妾。”
严恺之对她强扣下来的罪名感到咬牙切齿,奈何手上还有儿子,脑子一转,他忽然坏笑了一下:“夫人的意思是批准我今夜到徐氏屋里歇息了?”
韶华立刻怒视他“你扭曲我的意思!”
严恺之挑了挑眉“那你不也扭曲我的意思。”
看来宋煜的忠告还是有用的,千万不要在女人气头上点火,那绝对是作死。
第二百六十四章 妒妇不好惹(二)
不知道是母子连心,还是严恺之抱孩子的方式让小粉团不满,原本朦胧松醒的他忽然扯开喉咙嚎啕大哭起来。而且双手双脚还费力挣扎,好像想要拜托严恺之,回到母亲温暖安全的怀里。
严恺之被儿子的哭声闹得神经紧张,托着他立刻往前一松,僵硬了脊梁,说话都有些带颤:“你快看看儿子是不是又尿了。”上一次的阴影实在让他头大,虽然他并没有洁癖,可是让儿子这么一泡尿浇得,他要骂也不行怒也不行。而且这消息还传到严夫人耳朵里,以至于每次他过去请安,都会被她嘲笑一番。
“我的问题还没问完呢。”韶华被他紧张得如坐针毡的样子逗笑,故意说道。
严恺之瞥了她一眼“你就这么忍心让儿子哭吗?”
韶华升起眉,不屑地看他说道:“从来没哄过儿子的人没资格说这句话,有本事你就把他哄乖了,我就不问了。”
其实她家粉团并不是个爱哭的孩子,相反地,他安静得太过头,有时候连她都担心孩子长大以后会不会成为哑巴。但这嘹亮的啼哭似乎又在安慰她,那个想法是个无稽之谈。
让百万士兵安静下来,他就有办法,让一个满月大的孩子安静下来,严恺之就这么干瞪着眼,活像见到怪物似的。
“韶华,我错了,我刚刚不该和你乱开玩笑。”严恺之终于无奈地长叹一声,垂下眼,可怜兮兮地看着她“还是先把儿子哄安静再说吧,我保证我绝对不会乱说话了。”
韶华再忍不住噗呲一笑,她没想到严恺之居然会视自己的儿子如同大敌,连主动道歉都说了。
她走上去,伸手去接儿子,严恺之像是摆脱烫手山芋一样急切地递过去,看得韶华连连摇头。不过说来也怪,小粉团一到韶华手上,眼泪立刻收干,连哄都不用一声,带着眼角的泪花就这么安静入睡了。仿佛刚刚只是一场梦,他们听到的都是幻觉,就连韶华都大感吃惊。
严恺之一肚子不满地瞪着在韶华怀里酣睡的儿子,更加笃定这个儿子是天生来跟他做对的。
“改天得去算算,你们父子是不是八字不合,怎么他一遇到你就反常。”韶华小声道。
却被严恺之听到耳朵里,他咬牙狠狠地说:“他绝对是故意的。”
韶华对他的不满感到莫名其妙,好笑道:“他一个满月大的孩子,能懂什么叫故意,说不定是你上辈子欠他的,这辈子来和你讨债了。”
严恺之却哼哼两声,心里更确定,下一胎还是生个女儿好,贴心又可爱。至于这个儿子,等他长大一些,他自有办法修理他。
也不知道是不是感应到严恺之的心声,小粉团在韶华怀里不安地挣扎,韶华哄了好几声,他才安静下来。
等到儿子熟睡,韶华怕自己不小心高声又吵醒儿子,便叫人把小粉团抱去奶娘屋里。而严恺之正儿八百地坐在椅子上,悠闲地喝着茶,好像刚刚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韶华大步走过去,一手压在他的扶手上,一手挪开他的茶杯,把脸凑近他面前,看得严恺之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她这才得意地站直身子“好了,我问你第二个问题,要是徐心如句引你,你会不会答应。”
严恺之一愣“你知道了?”韶华表情错愕,一时没反应过来,严恺之已经恢复平静。“她确实句引过我,不过被我拒绝了。那时她说她有你的消息,我心一急,也没想那么多就过去了。没想到她居然敢给我下药,还好我走得快。”回想起来,严恺之对自己的不慎懊恼了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