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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连路人都忍不住感叹,这严家是祖上烧了多少高香,这赏赐一个接一个地下来,大抵兴勇伯九泉有知也该欣慰了。
不过,这双满月唯独两家没来,其中一家是三王府,一家是公主府。
三王府是因为再过两日也要办喜事,根本抽不开身,所以早早就送礼致歉。而公主府嘛,据说公主和驸马正闹不愉快,如今谁都不待见谁。韶华比柔婉更乐于不相见,最好以后出门,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韶华从宫里失踪的事虽然多人耳闻口传,但具体原因大家都只是猜测,只觉得这兴勇侯夫人绝对是大富大贵之人,否则可经不起这么多折腾,还能生出连皇帝都赐名的儿子来。有了凌氏在旁边做解说,韶华就只需要抱着儿子,做温婉端庄的模样,对众人微笑颔首。
好不容易摆脱来了又一群贺喜的宾客,韶华忙不迭让人把房门关上,就说她需要更衣,让严夫人先替她顶住,等会再去主持宴席。
凌氏有些不悦,跟着进屋责训道:“你这丫头,怎么到现在还不长进,这是个多大的面子,你还不赶紧承着。”要知道,辛子萱生儿子的时候,可没有今日这种盛况,更别说绾华了。凌氏这一整天,笑得嘴巴都要裂到耳朵后。
韶华无力地趴在软墩上,怏怏地说:“阿娘,她们今日喷的口水,都快把我家院子那口水缸给装满了。”韶华的比喻把含香逗得频频发笑。“五娘子还是跟以前一样,喜欢说笑。”
“什么五娘子,来到这里就该叫侯夫人,去,你也到外面去帮忙招呼。”凌氏虎着脸把含香赶了出去。
韶华却无所谓地耸耸肩,见凌氏走过来,圈着她的手,蹭了上去“我倒挺喜欢的,感觉就跟没出嫁似的。”
凌氏正要训责,看她脸色的倦意和满足的笑容,只好叹气道:“都是当阿娘的人了,还这么小女儿性。”得意之余,她也有些心疼,特别是想到当初韶华生儿子竟然是在荒郊野外,她担心得半条命都要没了。
听凌氏这么一说,韶华更是耍赖地挨着她:“我本来就是阿娘的小女儿啊!”
凌氏被韶华这么一堵,一时也回不了话,严格说起来,倒也是如此,毕竟锦华不是她生的。大概是和凌氏同个想法,韶华转身看着正要给她披上比甲的凌氏,一脸严肃道:“阿娘,我一直没机会问您,七娘真的死了吗?”虽然她心里已经默认这个事实,但没从凌氏嘴里得到〖答〗案,她心里仍觉得不妥。
凌氏瞥了她一眼,根本不理她的严肃,帮她正了正衣裳,嘴上道:“无端端问这些做什么,反正李家都没这个人了。她是死是活都与我们无关,把脸丢到这个份上,就算活着也当是死了。”凌氏言下之意显然和韶华猜想的一样,她知道韶华定然要追问,只好道:“反正你记住,过好自己的日子,少再让人操心了。”
其实韶华也想好好过日子,不想搭理锦华的死活。可因为锦华的关系,牵连出一大堆事情,害她差点又死多一次。光是这一点韶华就一肚子怨气,而她又算彻底和柔婉闹翻了。如若锦华真的没事,那柔婉还会不会再拿锦华出来说事,她又该如何处理。
想到这么些揪心事,韶华就恨不得锦华真如李家所说,归乡半路得了急症,不治身亡。
“那她是不是真的和……”韶华正要开口,就听到幼菡在外面的急唤声。
韶华让她进来说话,却听幼菡神色慌忙地说:“夫人不好了,公主来了。”
“她不是不来了吗?”韶华往了凌氏一眼,心里暗道,说曹操曹操到。不是听说柔婉和徐子昂闹翻,准备回宫了吗,怎么忽然就来了。
还是凌氏淡定:“家里办喜事,谁来都一样,你先出去,我和你家夫人随后就到。”
幼菡却没有离去,反而为难起来“我瞧公主带了一个人来,模样看着跟七娘子一样。”
“什么?!”这下子,就是凌氏也吓了一跳“你当真!”
幼菡的样子显然也是被吓到,脸上的余惊未退,忙不迭点头“千真万确,就是那打扮都跟七娘子一模一样。”幼菡带着哭腔看着韶华“可是,七娘子明明已经不在了啊。”
韶华心里抖了一下,望了望凌氏的神色,心想她最担心的事情果然还是发生了。而且柔婉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是选在她儿子双满月的时候,该不会就是看准满京贵人都来贺喜,特意来给她难堪的吧。
“没事,有阿娘在。”凌氏明明自己也紧张得抓不住主意,但还是安慰地拍了拍韶华的手,这让韶华觉得很温馨。把心摆回肚子里,她站起身,对凌氏点点头,便跟着幼菡前去迎客。
不管如何,来者是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若是柔婉真要给她难堪,她也绝不会客气。
待她走出来,就看到被众妇人团团围住的柔婉,她身着一件金黄两sè流苏垂绦宫裙,上衬烟藕百蝶穿花衣,缀了一头金镶玉鸾凤的华盛,把众人的光芒都给压制住了。虽说柔婉贵为公主,这般打扮并不突兀,可通常赴宴贺喜的人都知道,再是华丽的服饰也不该盖过主人家,否则是极不礼貌的。
除非两人身份悬殊,或者辈分相差,那倒也情有可原。可是韶华虽未得诰命,许多人眼里,她要比许多诰命夫人都矜贵。然而另一个却是贺太后最心疼的公主,两人若是凑到一起,那绝对是一场好戏。
就在众人都好奇韶华会穿什么衣裳出来时,只见韶华一身蜜合色大朵簇锦团花芍药纹锦长裙款款出现,虽然衣布料刺绣都是极为华丽,可是在柔婉相衬之下,依旧显得单薄。
本以为韶华会翻脸,可看她笑容恬淡,矜持端方地朝柔婉走过去,众人不免有些失望。
“公主大驾光临,真是让妾身受宠若惊,快请上座。”韶华客套地给柔婉做了个大礼,礼数周到,举止优雅,好似先前京中的流言都是无中生有。
柔婉见韶华一见面就给她戴高帽,也笑着奉陪“表嫂这就太见外了,说得我都不好意思了。我自幼与兰芝一同长大,又多得姨母照顾,今日来给我侄子填个彩头,表嫂去给我搬出君臣礼仪,叫我怎生好。”柔婉这话听上去倒是漂亮,可是有点城府的人都要腹诽一句,既然是以亲戚身份过来,这么华丽贵重的妆扮分明就是让主人家难堪。
“这么说,倒是这个做嫂嫂的不是了。”韶华顺势应了下来了,让柔婉笑容僵了一半。
韶华这么一句不软不硬的回复,占了便宜,又退了一步,柔婉就是想不悦,也不好说出口。余光扫了四周,知道一定有人想看她出糗,她倨傲地哼了一声,硬着口气道:“上座就不必了,我只是来送个贺礼,就当是我这做姑姑的心意。”
柔婉说着,从身后走出一个少女,手捧一个大红描金海棠匣子。一身熟悉的妆扮让韶华暗暗憋着呼吸,偏她低着头,小碎地挪着步子,好似不大情愿。韶华不必侧目就知道众人在议论什么,她一双眼睛就这么看着少女慢慢地走过来,心也跟着紧张起来。
“也没什么贵重的,不过就是想给孩子填个彩头罢了。”柔婉笑着一脸娇媚,正说话间,不知有谁推了捧盒的少女一把。她一个站不稳,整个人捧着木匣朝韶华扑去。
随着众人一声惊呼,韶华眼明手快扶住了少女,看她惊慌抬头,映入眼帘的面孔让她心里还是漏了半拍。
“表嫂,你没事吧?”柔婉假装紧张地跟着众人围过去,问了一句,然后转身就踹了少女一脚“你这贱丫头,要是撞伤了侯夫人,我看你十条命都赔不上。”说着,好像替韶华出气,又踹了少女几下。
韶华本就没跌倒,只是被吓得退了两步,又要去扶她,反倒是被众人围得险些站不稳。
她正要跟柔婉说,不要怪罪丫鬟,不知谁一声惊呼:“这不是李七娘吗?”
顿时,众人一片哗然。
第二百七十章 满月风波(二)
这一声惊呼倒是提醒了众人,把焦点放到了柔婉身边的丫鬟身上,尽管她依旧低着头,可眼尖的人还是发现她和,前不久李家病逝的七娘锦华长得一模一样。
忽然间原本安静的院子变得喧闹起来,互相窃窃私语一番后,所有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望向韶华和凌氏。各自意味深长,若有所思的样子,让凌氏又气又急,偏又不敢叫嚣。
“怎么可能!我家七娘已经死了。”凌氏着急地向四周的人解释。
韶华不语,她不明白柔婉的用意,就这么看看跪在地上一声不吭的人,又看看柔婉得意的神色。
一听凌氏着急嚷嚷,其他人也不明其意地议论,柔婉慢条斯理地开口:“这不过是我丫鬟,怎么可能是李七娘。”说罢,柔婉抬腿踢了她一脚,“抬起头来,让大家看看,别是误会了。”
柔婉这么说,其他人议论得更凶了,看她这架势显然就是来找茬的,就算地上的人不是李七娘,想必也是和锦华长得相似的人。至于她为何要这么做,大家都不约而同地想到,前不久驸马养外室的事,据说那个外室长得极像李七娘。
所以这么说来,跪在地上的必然就是那个外室了。
在贵妇们心里,妾不算错,因为妾多也是正经地纳进门的,但是外室就罪大恶极了。通常是来路不明,或者身份卑贱的,要么是勾栏里那些从良的姬子,要么就是新丧寡妇、有夫之妇,而且个个生得狐媚妖娆。若是听说哪家娘子沦为外室,那边是祖上极大的蒙羞,捉住人都要活活打死的。
正巧驸马的外室和不久前病死的李七娘相似,其中是否有不为人知的秘密,顿时让这些终日在家闲极无聊的妇人们兴奋起来。
受了柔婉这么一脚,原本跪在地上的人,一个没稳住,整个就趴在地上。柔婉示意身边人上去,硬着把她的脸扳过来,冲着韶华她们。
看着少女脸上一闪而过的怨恨和狠毒,但随即又变得麻木呆滞的表情,韶华深吸了一口气。
“表嫂,你可看清楚了,这不是你家七娘吧。”柔婉故意问道。
韶华从她脸上收回目光,对柔婉轻轻一笑,“公主真是贵人多忘事,我阿娘刚刚都说了,七娘已经死了。一个死人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这传出去不是吓人吗?”被柔婉作贱成这样,韶华忽然很是佩服她的毅力,只是终究和她无关了。
“这倒也是,天底下这么大,长得相似的人也不是没有,只可惜李七娘不在了,否则正好让她过来对比一下,看看到底有几分相似。”柔婉幽幽地说。
“相似又何妨,公主,七娘已死,死者为大。今日是小儿满月宴,咱们别被这些扫兴的事干扰,来上座开席吧。”韶华轻巧地把话题转了回来,识趣地人也都热闹地四周招呼,把疑问放回肚子里。韶华热情地走到柔婉身边,笑得一脸亲切,“你过门也不少日子了,怎么肚子都没动静。听嫂嫂一声劝,其他事都是闲事,生个儿子才是正经的。”
对于出嫁的妇人来说,两个痛处不外乎就是丈夫的宠爱和是否有子。偏偏韶华两者都占着。而且韶华顺着婉柔的口气,自诩是长辈身份,所以对柔婉说这些话,倒是颇有几分妯娌味道。
哪知,柔婉立刻变了脸色,谁都知道她最近刚和驸马闹不愉快,本是今日要进宫小住的,临出门才改了主意。跟丈夫处不好的人,又谈何有孩子之说,这一脚狠狠地踩在柔婉的伤口,还让人看上去是在替她敷药。有些多事的人闻言,不禁想到,柔婉该不会是看韶华的受宠不顺眼,故意给韶华添堵的。
“你什么意思?”柔婉嫌弃地摔开韶华的手,愤怒地看着她。
韶华权当柔婉是恼羞成怒,于是笑道:“这有什么好害羞的,在座都是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