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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风十二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在混乱之中已被人带出了丞相府,四下看了一圈,只见一人立於自己不远处的树旁,下意识地以为是柳无常,却想到柳无常中了毒,这会儿定是在柳府疗毒。不待风十二询问,对方倒是先开了口。
「你可真是个直愣子,无常那般劝阻你,你就是不听,这会儿好了,成了代罪羔羊了吧。」
对方一开口就是风十二完全听不懂的话,风十二抬起脸,一脸疑惑。
「我听不懂兄台之言是为何意。」
对方耻笑了声,道:「呵,我就做回好人,说与你听。」
被陌生人一路提点,风十二终於大致了解事情的前因後果,竟是真如柳无常所说那般,这一场戏不过就是两个人之间闹的别扭,只不过无缘无故牵扯了些无辜之人进去,比如段家的那位小姐,有如风家的十二郎。
风十二活了十多年了,还没有被人玩到这分上,心下顿时怒气上升,纵是对方是一国之主贵为九五之尊,但要他因此自认倒楣,那是万万不可能之事。
豁然站起身,风十二就要往那京城而去,被人拉住,一阵耻笑又进了耳间。
「你该庆幸柳无常事先送了信,让在下赶在你被那昏君逮住之前救你出丞相府,否则,这会儿,你应该已经被送入刑部大牢了。」
在丞相府明目张胆刺杀丞相府公子的未婚妻,这罪可全看皇上和丞相如何发落。
风十二自认不是蛮不讲理一味自顾自行事的主,所以对方所说的话中之意他也是再明白不过,可这会儿……
事情是办成了,但他接下来也不知该如何了。
想替自己洗清冤屈,找昏君报栽赃之仇,但是此事风头未过,此时的京城必定到处都是在找他这个罪人,他若回去,那等於是自投罗网。
他若不回京城,而是回江南风家,虽说风家要保他一人还是勉强能保得住的,但是他不能回去,好汉做事好汉当,他闯的祸,没道理让风家去承担。
风十二踟蹰间,不知该做何决定时,站在那观察了他许多的人忽然出声。
「暂且去京城外三十里地的景风客栈避避吧,那里你大可放心,都是自己人,不会出卖你的。」
风十二当然是很感激这个时候还有人能帮他,但是这感激的前提当然是不知道这个人原来是骗了他,什麽送他入刑部大牢,什麽代罪羔羊,全都是那王八蛋杜撰出来的。而事实真相,是风十二窝囊地在景风客栈蹲了十天,等柳无常找到他的时候,才晓得的。
其实那日的情况,那位救风十二的陌生人也并未说错,当时确实是他将他救出,丞相府乃至全京城的人也确实在找他,他确实已经很无辜地被牵扯进去了。
不过如果他被逮住的话,并非是进那刑部大牢,而是进丞相府为补偿段家小姐特意设下的洞房——那昏君居然在之後下了旨意,将段红许配与风十二,以和风段两家之间的恩怨,这日子嘛……就定在逮到风十二的日子。
风十二当场气得直接挥掌劈了景风客栈的一棵大树,这比背上杀人的罪名做个逃犯还要难受上百倍!
他风十二何时受过别人的摆布,何时受过别人的玩弄,更别提被人玩弄了自个儿还完全是後知後觉,於是当场立下誓言。
今生若是不暴揍一顿那昏君,他就不姓风!
当然风十二风风火火地愤怒了整整三天之後,还是考虑到今後何去何从。
去京城,那不可能,京城的洞房还等著他自动跳进去,风十二自认在昏君的地盘上是斗不过人家的,於是好汉不吃眼前亏,他暂时就忍了!
回江南,那也不成,十三要是知道段家小姐被指给了自己,不跟自己一哭二闹三上吊才怪。
可他……能去哪?
坐在客栈外头的桌椅上,柳无常看著自顾自郁闷的风十二,笑嘻嘻地上前,搭上风十二的肩,在收到风十二回头一记杀人的眼光昭示著他风十二此时心情不好莫要惹他的讯息之後,手是收回了,人却比之前靠近了许多。
「美人呐,介不介意让在下跟你一起去江南?」
柳无常不期然蹦出的话,倒是让风十二一时没反应过来。
「去江南干嘛?」暂不论他还没有决定要去哪,就算是定下了,他为何要带个危险人物跑路?
「去游山玩水,风花雪月啊。」柳无常边说著边漾出一脸的陶醉状,「那麽多年没去江南了,难得有机会可以和美人一起逛苏州游西湖……」
柳无常的话还没说完,风十二一口回绝了他的「好意」。不用脑子想就知道这王八蛋满脑子都不是什麽正经事,逛苏州游西湖?他还嫌那昏君还没将他拎进洞房,所以不甘心决定亲自来?
「要去你自己去,我可没你那麽好心情。」闷闷地喝了口酒,风十二真有些怀念过去肆意潇洒的日子。
柳无常站在风十二身後,沉默了下,良久,忽然开口。
「美人怕什麽,在下可做美人的铜墙铁壁啊,绝对保美人万无一失。」
这个绝对……风十二斜眼看著柳无常,嗤笑了声,他只知道世上无绝对。
「那好啊,你若是去京城杀了昏君,我就信你,跟你一同南下。」
柳无常顿了一下,敛上脸上的笑,一脸认真地靠近风十二。
「美人,此话当真?」
风十二点头,他说出的话从来都不会收回。
风十二的头刚点下,柳无常忽然叉腰狂笑,疯子似朝景风客栈里头吼了一声。
「里头喝酒的,听到没?」
四周一片寂静,风十二拿起酒罈子灌了一口,正打算无视掉这疯子的疯言疯语,猛然从里面飙出了一阵河东狮吼。
「听到了,无常兄弟的事情就是咱景风客栈的事情。」声音低沉,且中气十足,蕴含内力,只凭这声音,便能猜测出对方应该是江湖上一等一的好手。
风十二诧异地回头朝里看。在景风客栈住的日子虽说不长,但该见过的人都见过了,在他印象中,从未曾见过内力如此深厚之人。
正思量著,从里头走出一位儒雅的中年男子,带著一脸温和的微笑,他的手上端著个盘子,上面放著一罈女儿红和几碟小菜。
风十二知道这个人,他就是景风客栈的掌柜,姓武,大家都称他武掌柜。他知道景风客栈里藏龙卧虎,之前那位「救」了他的恩人,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但是……他还是很难把这位看上去无害的温文尔雅的男子和刚才那个低沉、内力强劲的声音相融合。
武掌柜把下酒菜和女儿红放在三人面前的石桌子上,抬头看到风十二一脸发愣地看著他,微微扯了下嘴角,在风十二的对面坐下。
「对我好奇?」
四个字将神游太虚的风十二拉了回来。
「啊?哦,没什麽。」
开在这离京城三十里外的荒郊野岭的客栈,门可罗雀,别说是客人了,有人路过就不错了,再加上这客栈中不管房客还是小二都是深藏不露的好家伙,是人都会对这个客栈的掌柜好奇。
武掌柜笑笑。
「原本不想惊扰了二位的,不过无常兄弟好似不太希望我只是閒閒在一旁听你们说话,来,喝酒吃菜。」殷勤地招呼著柳无常和风十二动手,还亲手替两人满上酒。
柳无常倒是很乐意地接受了武掌柜的好意,一口灌下那女儿红,道:「掌柜从来不做亏本生意,想必早就想好了让无常为您做些什麽了吧。」
武掌柜悠閒夹了粒花生米丢进嘴里,依旧是一脸微笑。
「无常兄弟快人快语,您看,我这麽大个客栈,几个夥计都要领工钱的,这荒郊野岭的生意也不太好,没办法啊。」
「可掌柜也知道,我与我家美人出门都未带多少银子。」
柳无常这麽一说,风十二才恍然想起来,自己在这里这麽多天了,确实是白吃白住,分文未付。
长那麽大,他什麽时候这麽窘迫过,顿时脸色僵了僵,想开口说些什麽。
「无常兄弟说笑了,你与风兄弟对景风客栈来说可不是一般人,当然银子这类世俗东西武某也不会在意。」
风十二一愣,即是不要他们的银子,却也不做亏本的生意,那麽……
「武掌柜想要什麽?」
武掌柜抬起眼,双眼晶亮地看向风十二。「风家兄弟,这次武某可能要拜托您跑一趟江南了。」
武掌柜所要的东西,便是江南段家的家传之宝红玉蝉。
一说到红玉蝉,风十二顿时黑了脸,冷言道:「请武掌柜另请高明,风某不跑这趟。」
对面的武掌柜还没出声,坐在风十二身边的柳无常倒是抢先开了口。
「武掌柜,您也知道我家美人和段家有些过节,让我家美人去取,不太妥当吧。」
武掌柜笑笑,道:「是吗?我以为这取玉之人,非风兄弟莫属了呢。」
一派风轻云淡地勾出别人心底最不痛快之事,风十二总算是看清楚景风客栈上上下下所有人都是一副德行。就爱挖别人的痛处。
风十二站起身,也不管别人怎麽想,径直走进了客栈。
柳无常见状,急忙站起身想跟上去,刚跨出一步,又停住脚侧了个身。
「武掌柜,不能是别的?」
武掌柜一口喝下自己给自己斟的酒,笑道:「非红玉蝉莫属。」
柳无常顿了下,颔首道:「知道了。」便匆匆往里走。
风十二最痛恨的是什麽,是别人欺骗他的感情,骗他的信任,骗得他团团转,最後还反咬他一口。他风十二不是被骗了伤了还能装作若无其事的主,别人骗他一分,他必定要别人偿还他十倍,别人伤了他一毫,他要让人生不如死。
一年前那场深刻的偶遇,足以让他铭记那位叫段风的男人一辈子!让那男人只断了双腿,留那男人一条狗命,是他给了段家面子!
「吱呀」一声,风十二睁著一双赤红的眼抬头,看到推门进来的柳无常。
「怎麽了?」
很明显的担心,风十二别过脸,现在的他不想看到任何人,只想自己一个人静一下。
「滚!」特别不想看到柳无常。
柳无常走进来,在门口朝外头张望了两眼,然後才合上门。
「现在这左右都没人,说吧,怎麽了。」他轻手轻脚在风十二面前三步处的方桌旁边拉了张凳子跨坐著,看著风十二。
风十二现在心情极度恶劣,没心情跟他打哈哈,脸一沉,直接横了柳无常一眼。
「叫你滚没听到吗?」
「没听到。」柳无常索性用手指将耳朵堵上,摇了摇头。
风十二狠瞪著他,心一横,抡起拳头本想揍过去,却在抬起的时候又放了下来……
没心情……
看不顺眼柳无常那死皮赖脸的德行,风十二索性爬上床,拉了被子往头上一蒙。
屋内里安静了好一会儿,就在风十二以为柳无常终於识相滚出去了之後,柳无常半带疑惑的声音传了过来。
「难道真杀了武尚,美人才会相信无常吗?」
事实上对风十二来说,杀武尚只不过是戏言,他对武尚有仇,但不深,只不过是因为这昏君把他耍得团团转,最後还摆了他一道,让他在面子上过不去。
这世上若真有人让他起了恨意,欲除之而後快的,只有一个人,可偏偏……他自己却对这个人束手无策。
「不,你若能杀了段风,我就信你。」
听到风十二低低的声音从被子里头传出来的时候,柳无常愣了好一会儿,在柳无常印象中,他的风家十二郎永远都是一副天地万物兴衰都与他无关,只要自己肆意玩乐哪管别人死活的没心没肺样。
柳无常从凳子上起身,坐到风十二的床边,心底思量著,这麽多年未见,他是不是错过了什麽?
「发生了什麽事吗?」
被子里头的人动了动,没有回应,柳无常抬起手,想去拉开盖在风十二头上的被子,想问清楚到底发生了什麽事。
就在手触到被面的时候,被子下面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