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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拉氏又接着说:“这件事情到底对皇帝的名声不好,所以皇帝和我就大力的隐瞒了下来。现在你知道了,也帮着瞒着,如果有谁不知趣,你就敲打敲打。”
皇后低低的应了一声“是”。
那拉氏又说:“不过,小燕子是不会嫁到蒙古去了。皇帝和我已经决定让晴儿嫁过去。”
又叹气道:“只怕小燕子和永琪的事情,是瞒不了多久的。这真真是糟心啊!不过你别管了,皇帝自己有主意,到时候你只要按着皇帝的主意行事就好了,切不可自作主张。”
过了一会儿又说:“小燕子不知为何会知道自己要嫁到蒙古去的事情。这中间只怕有人搞鬼,若皇帝清查起来,你也要防着,有人栽赃嫁祸。”
最后一席话说的皇后沉思起来,过了一会儿才说:“您说的是,那边的?”
皇后伸了三个手指头出来。
那拉氏却说:“或许吧。总之,你注意着点。”
那边纯贵妃快快的将那两个宫女改头换面的送出了宫,放到永璋福晋的陪嫁庄子上去,正在侥幸事情进行的如此顺利,那面已经传来了小燕子在养心殿大喊大叫的消息,可是最终这件事情却没有她预想中的闹大。纯贵妃狠狠的拍了一下几案,拍的指甲都断了,还不觉得疼。后面又听说皇太后去了,永琪被抬着出了养心殿,纯贵妃才慢慢的舒了一口气。虽然说没有闹得当面没脸,但是皇上只怕已经知道了,而且还把永琪打了。
纯贵妃本来想着进一步仔细打探一下,可是又怕动作太大以免引火烧身,因而悻悻的让人不要有动作,自己也不敢去皇太后那里探口风,只在永寿宫等着进一步的消息。
延禧宫的令妃听了同样的消息以后,立即吓的魂飞魄散!没想到这个小燕子这么大胆!虽然令妃高兴小燕子上次在养心殿大喊让尔康做了额驸,可是这一次大闹对令妃来说却一点好处也没有。但虽然如此,令妃还是一边遣人去探望皇帝,一边又遣人去景阳宫探望五阿哥。只是没有想到的是,两拨人都被皇帝的人拒绝了,令妃又得了一个“在延禧宫安心静养”的旨意。令妃顿时心生恐惧,自从上次忻嫔流产事件以后,皇帝就不太来延禧宫了,这段时间靠着五阿哥的帮忙,总算皇帝还记得她这个人,可是如今又有这样的话,令妃顿时吓住了。只是摸着自己的肚子给自己鼓劲,希望能够再次一举得男。
而紫薇在皇后离开慈宁宫以后就立刻到了那拉氏那里,没办法,紫薇在宫里几乎没有人脉,所以得到消息的速度自然慢了很多,她能得到消息还是因为令妃派出去的两方人马被拒以后,才让令妃想起这条可救国的曲线来。
紫薇先去了漱芳斋,当然同样的被拒之门外了。
所以没有办法的紫薇,只好来到了慈宁宫。
紫薇还没有开口呢,那拉氏已经发话了:“紫薇,你老老实实告诉我,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小燕子和永琪的事情了?”
紫薇一听这话,立即意识到自己这一趟来错了。可是来都已经来了,紫薇只好打起精神来。
因此,紫薇就跪下了,那拉氏厌恶的看着她,又来了,姿态放的低到地下去。
不过,你要跪着就让你跪着吧。
紫薇跪着,抬起了她的雪白小脸,可怜的说道:“是。小燕子喜欢永琪,永琪也喜欢小燕子。”
那拉氏又问:“这是什么时候有的事情?”
紫薇就说:“我也不知道。我知道的时候,他们已经彼此喜欢了。”
那拉氏就大声的说道:“你可知他们是什么关系?他们一个是皇帝的儿子,一个是皇帝而女儿,他们是兄妹!他们这样做,让皇帝情何以堪!你既然知道了,为什么不早早的来说,好让我们早早的防范!不然如今也不会出了这样的事情,皇帝也不会气的病了!”
紫薇带了哭腔说:“紫薇,紫薇,紫薇实在没有想到会出这样的事情。紫薇想着小燕子并不是皇阿玛的亲生女儿,所以,所以,他们两个相爱并没有什么不对。”
那拉氏恨声道:“哼!皇帝的脸面、尊严都让他们两丢光了!世人最看重名声。你想你额娘当初受的苦!现在皇帝也要受这样的苦了。可怜皇帝一向英明神武,如今却因为这样的事情导致名声受损。皇帝平日里如何爱你们,你们就这样回报皇帝?”
那拉氏知道皇帝在紫薇心中的重要性仅次于她的爱情,所以一贯用皇帝来压着紫薇。
果然,紫薇哭道:“皇祖母,我实在不知这事情会这样让皇阿玛生气。如果,如果我知道,我一定会制止的。”
那拉氏不说话,紫薇又哭道:“我平时见永琪也是足智多谋、精明能干,想着他一定会把这事情圆圆满满的解决,到时候就可以皆大欢喜。永琪和小燕子两个人相亲相爱,我多了一个聪明活泼的嫂子,皇阿玛多了一个能逗他欢心的媳妇,皇祖母多了一个孝顺人的孙媳妇。”
那拉氏听了这话,不由的重重的“哼”了一声,紫薇果然住了嘴。
那拉氏就说道:“小燕子这样也配做皇帝的媳妇!别人不知道小燕子的来历也就罢了,你还不知道吗?小燕子这样的人,就是做宫里最下等的奴才也是抬举了她。大字不识,二话不懂,没规没矩,就是女子最常说的贞静端方,她都做不到!紫薇,我看你是混了头了,你看看已故的大阿哥的福晋,看看现在的三阿哥的福晋,小燕子这样子,当真可以做永琪的福晋?”
那拉氏一席话又勾起紫薇对门第、出身等等正统观念的认知来,她理智上知道小燕子的出身,小燕子的血统,小燕子的一切一切,都是配不上永琪的。可是,爱情,一向是紫薇内心深处的最高范畴,它凌驾于紫薇的所有认知之上。
所以,紫薇仍然为小燕子和永琪说话:“可是,小燕子和永琪两个人彼此相爱,难道那些出身、血统就那么重要吗?我们就不能抛开这些,让它们让位给爱情,让两个相爱的人永远在一起吗?皇祖母,您一向仁慈善良,您都可以接受我,为什么就不能接受小燕子呢?紫薇求您,您就用您伟大的胸怀接受小燕子吧,小燕子肯定会在您的感召下成为让您满意的合格的皇家媳妇的。皇阿玛最听您的话了,您去劝劝皇阿玛吧。紫薇求您了。”
那拉氏尽力忍住心里的一切不满,结果还是冷笑了一下,她目光炯炯的对紫薇说:“紫薇,你的爱情是重要。可是如果你没有明珠格格这个身份,你能保柱你的爱情吗?只怕如今你还被福家养在外面,做没有名份的贱妾呢。”
紫薇一下子就惨白了起来,那拉氏看着心里一阵痛快。
那拉氏继续冷笑着说:“紫薇,想必你也明白身份的重要性了。你是皇帝的女儿,即使福尔康以后不爱你了,你还是可以独占的这个人。或者你相信你们之间的爱情永远不变,可是你睁大眼睛看看,这世间有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丫头通房一大堆。”
那拉氏继续说:“紫薇,你一直和你娘相依为命,你娘的苦楚想必是一清二楚。但是你看看你皇阿玛,他何尝缺了女人?难道你要自己骗自己说这些女人都是别人塞给他的?或者你要骗自己说这些女人皇帝个个都不爱?紫薇,你年纪已经不小了,如果连这样的事情都想不明白,只怕你以后……”
紫薇现在不只是脸色惨白,泪水涟涟,就是身体也已经是摇摇欲坠了。
那拉氏又道:“你还是回公主所吧,这几天哪里也不要去,就是福尔康,你也不要见了。”
那拉氏撇下紫薇,去内室舒服去了。
紫薇跪了半天,只觉得头疼欲裂,胃部翻江倒海,想站起来,却又怎么也站不起来,最后还是两个嬷嬷一边一个扶着她出去了。
塞雅说:“紫薇你做公主的时间短,不明白公主的生活。”
塞雅说:“只要我们永远是公主,他们就永远爱我们!”
塞雅说:“至于爱情,只要我们想要,它随时都在。”
皇太后说:“你是皇帝的女儿,即使福尔康以后不爱你了,你还是可以独占的这个人。”
皇太后说:“你看看你皇阿玛,他何尝缺了女人?”
种种都在紫薇的脑袋里,一一呈现,来回播放。
紫薇一回到公主所就倒下了。她慢慢的想着,慢慢的回忆着。是了,是了,那个等了十八年的人是她的娘,不是她的皇阿玛,皇阿玛在宫里有着一个又一个的女人,生了一个又一个孩子。是了,是了,那个苦苦守候一份爱情的人是她的娘,不是她的皇阿玛,皇阿玛在宫里有着敬重的孝贤皇后,有着他最宠爱的慧贤皇贵妃,还有现在的皇后,令妃,庆妃等等等等。
紫薇内里天人交战,因此就病倒了。
紫薇这一病就病了十几天,因此在小燕子和永琪的这个事件中就没有办法去出力,所以那拉氏看着皇帝按着正常的章程行事,觉得非常满意。因此,现在小燕子一直被禁在漱芳斋,但是服侍的人已经减少到了只有彩霞明月和小桌子了。永琪也一直被禁在景阳宫内养伤,连过年的宴席都没有出来。因此,这次的宴席中三阿哥和四阿哥作为皇帝的儿子,突然就被众人重视了起来。
等到年过完了,晴儿做了皇上的女儿,赐了婚,准备在八月行围结束以后就嫁到蒙古去。这一道圣旨自然震的晴儿目瞪口呆,但是她很快明白过来,自己是做了小燕子的替罪羊。可是她人小力薄竟没有丝毫能力反抗,只是闷着被子哭了几场。白日里还要到皇太后、皇后那里谢恩,应酬各色人等。但是,这件事情到底在晴儿心里种下了祸根,此是后话。
那拉氏自然进行了一番厚厚的赏赐,皇后也比照那拉氏赏了东西,其他人也按例赏了东西,不提。
兄弟
紫薇也听到了晴儿被指婚的事情,心里又是一惊,刚刚好转的病势又反复起来,因此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有点病歪歪的,只是还是日日勤勉的到慈宁宫问安。
紫薇在病中的时候,福尔康自然想尽办法求着一见,无奈却始终没有见到,只是靠着金锁递过一些东西。
病好了以后,紫薇觉得自己好像明白了,又觉得自己好像更糊涂了,看着尔康送来的东西,心里还勉强有一丝高兴,但是到底不比以前了。
而永琪总算也养好了伤,又对着皇帝苦苦认错,皇帝看着平日里神风俊朗的儿子,如今如此瘦弱不堪,心中也悲痛不已。到底永琪还是皇帝心中长久以来排位第一的儿子,皇帝经不住永琪三番两次的哀求,就原谅了他,虽然仍然命他在景阳宫好好静养,但是还是允许了他出入自由。
那拉氏不用查也知道,永琪必去漱芳斋,必去福家,必去延禧宫,不用想也知道,他们准备干什么事情。所以,对永琪就没有花什么心思。反而一心扑在了刚刚去了尚书房读书的永璟身上,日日里担心这个孩子会太劳神,伤着了身体的根本。这样过了一个月以后,看着永璟的小脸虽然肉少了一点,但是身条却蹭蹭的抽了上去,才放下心来。
永璟自去了尚书房读书以后,赞誉之声就渐渐的传了起来,皇帝自然欣喜异常,就是皇后也万分高兴,只有那拉氏一人却忧心忡忡。
终于有一天,那拉氏对着皇后旧事重提。
皇后面对着那拉氏提出的问题,左手拿起放下,过了一会儿又右手拿起放下,却始终说不出一句话来。
终于,皇后说道:“皇额娘,永璂为长,自然事事当先。永璟为幼,必会敬重兄长。而且永璂这个孩子胸怀宽阔,温柔敦厚,他肯定会护着永璟的。”
说了这一番话以后,皇后就跪倒在地,哀求道:“皇额娘,我并没有这么大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