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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梦一生
作者:墨书子
第一章
那是在李氏王朝边境的一个小镇上,深夜时分,仅剩一户人家依稀亮着烛光,透过挂满冰柱的简陋窗户可以简单地看到房内的情形……
“娘……”少女趴在床边轻轻地啜泣着。
“筠儿……娘……娘对不起你……”床上的病妇颤悠悠地抬起手抚摸着少女埋在手臂间的脸庞,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娘……从来没给过你什么……没有爹……没有钱……对不起”
“娘……娘不要说了,筠儿什么都不要,筠儿只有娘一个亲人……”少女泣不成声。“对了娘,我去端药,对的,娘吃了药就会好……”那个少女恍然大悟地用袖子擦擦眼泪,站起身晃了晃,对着病床上的娘笑笑……
“不用了……筠儿……娘知道娘不行了……”床上的女人流着泪微微笑地看着自己女儿,在烛光下呈现着一种病态的美。“娘希望你……按自己的想法过下去……不要……再被谁……拖住你的脚步了……”。
少女走到门口,声音故作轻快地说“娘在说什么呢,我不是还要陪娘回京城的么,怎么会死呢,娘真是的。”
“咳咳……”一阵剧烈的咳嗽仿佛死神的降临,等一切重归寂静的时候,空气是如同死亡般安静。
“娘……”少女终于转过身,坐在地上泣不成声……
门外是一片白茫,寂静无声……
“喂喂,听说了么?葬礼上那孩子都没掉一滴眼泪呢!”早起赶集市的大婶貌似很小声其实很大声地在议论着。
“真的吗?那家人可就她们娘俩呢,怎么会不哭,那孩子还挺聪明的啊,上次我家烧饼铺让她帮忙看看,就挣回一天的钱了呢!”烧饼铺的老板娘哆嗦着把手放进袖子里。
“是吗?……”
秦筠听着那些大婶们的一言一语,默默地背起自己的布包。她决定离开这个地方,就像当初母亲走到这里决定留下一样果断。
她们本不是属于这里的人,外乡人在哪都会受到歧视。即使表面上是很欢迎的,一旦出什么事,就会打着外地人都是坏蛋的旗帜把人赶出去。
可是,母亲喜欢这个地方。
她听说母亲就是在这样一个四季都偏冷的地方与自己的父亲相遇的。那年的冬天和往常一样寒冷,但当时纯朴的母亲却爱上了随着军队行军的父亲。奋不顾身地跟随军队跑过了四季,直到她悄悄地有了孩子。
于是她留下,他离开。
等待消磨了这个女人所有的青春和对爱情的热情,她带着对爱情的执着,带着她们的女儿,开始了旅途。
最后,也是一个她们遇见的冬天。她住在了边境上的一个小镇,彼时战乱已毕,她病倒了,女儿长大了。
最后的最后,她留在了那里,女儿离开了。
秦筠慢慢走出了那个回忆最多的小镇,向东边走去,她知道东边有个大型的商贸城市,她想好好逛逛这个国家,停止了战乱后统一的地方。秦筠走了大约2个时辰,准备停下喝喝水,刚把水袋拿出来,便瞥见前面好像有个人躺在地上
第二章
秦筠轻身上前,小心地打量着那个躺在地上的男子。
那男子仿佛晕了过去,嘴唇在寒风的侵蚀下干裂得连血液流不出。
看这样子,怕是已经冻僵了。秦筠想到,蹲下身将那男子架起来放在她用衣服做垫的临时卧榻上。再用衣服将那男子裹好,从自己的包裹里摸出一个小药箱。这是她母亲留下的,各种药品因有尽有,据说是当年偷偷跟着秦筠的生父四处征战时用的,也有许多军中必须的药物。母亲是医家出身,父亲是个远近小有名气的郎中,由于家中只有一女,于是父亲便倾囊相授。而这些医术,母亲也全部教与秦筠。
秦筠从药箱里拿出一个大瓷罐,里面是从酒里蒸馏而来的酒精。她拿出一块干净的棉布,将酒精倒在上面,开始给那男子擦手臂,以及脸,再往下,就不符合女儿家的礼数了。
渐渐的,那男子有了些许动静,开始轻轻地呻吟,似乎是哪里在痛的样子,秦筠将酒精和棉布收好,将那男子裹得严严实实,喂了水,自己坐在一旁吃着干粮,然后摸出一本医术开始看了起来。
虽说母亲的医术也不是很高明,但能将就应付着日常的小疼小痛。而秦筠继承而来的,也只是那不算高明的医术,以及母亲那医者父母心的淳淳教诲。
“嗯……”那男子长吟一声,仿佛从深深的睡梦中转醒,迷迷糊糊地张开了眼。仿若有点惊异地看着秦筠:“姑娘,这是……”
“这位公子你在路上受了寒,我只是顺手救了你而已。”秦筠头也没抬地一边回答他一边读着书,“公子现在感觉如何?”
那男子坐了起来,打量着自己周身的衣物,回道:“多谢姑娘相救,在下已经好多了。”
“那劳烦公子将衣物收好,小女子要准备上路了,这地方虽在离贾(gu,三声哟)城不远处,可这边境地方……”秦筠合上了书,一副你知道的的表情。
那男子脸一红,也忘记了问自己身上浓郁的酒味,慌忙起来助着秦筠一同收拾。
“敢问姑娘能否捎上在下一同去贾城?”那男子问道。
“好。”秦筠快速地收拾好衣物,将她的小布包背上,只冷淡地吐出一个字,便向贾城方向前进。那男子慌忙跟上。
“在下姓陈,陈臻竹。敢问姑娘姓名?”那男子见秦筠冷冷淡淡地不苟言笑,便小心翼翼地问道。
“小女子秦筠。”秦筠回望了一下陈臻竹,第一次看清了那男子的面容,一双若妖般的凤眼嵌在棱角分明的脸上,高挺的鼻子向下微微弯着,薄唇正带着微微的笑意,不禁让秦筠呼吸一紧。
“劳烦公子加快步伐,这天色已经不早。”秦筠脸红着回过头,希望那男子没看出来。
第三章
两人到达贾城时,天色恰好地暗了下来。
那男子,哦,应该是陈臻竹,一路上问了秦筠很多关于她家世的问题,秦筠都一一作答,也并没多说什么。
两人刚入了城,许多商家,特别是酒肆,就派着小二出来掌灯。全城一副华灯初上的景象。
秦筠转过头,看着陈臻竹问道:“陈公子家是否就在这贾城里?”
陈臻竹一愣,点了点头,“陈某还是先送姑娘回住处吧。”
秦筠本想就此与他分别,却没想到面前之人这么说,生生地把打好腹稿的告别话咽在了肚子里。
她抬步就进了面前不远的一家客栈,陈臻竹匆匆忙忙地跟了上去。
“哟,这位姑娘,住店还是打尖啊?”店小二一脸职业性笑容地迎了上来。
“这位小哥,请问住店的价钱是多少?”秦筠问道。
“姑娘,我们这可是这贾城最舒适的客栈了,又干净。我们这的地字号房是500文一晚,天字号房是1两银子一晚。”小二一边搓手一边回答她。
秦筠没有说话,手捂上了缝在腰间的暗袋,里面是她和去世的娘亲所有的积蓄,以及将房子卖出的钱,一共也就5两银子多一些。
似乎没有料到贾城的物价竟如此之高,秦筠一句“谢过小哥了。”就转身走出了这家客栈。
陈臻竹若有所思地跟上秦筠,疑惑地问:“姑娘怎么不住?”
“小女子出身穷苦之家,本无多少积蓄,这客栈,可不是我们平民住得起的。穷苦之家一年的开销也就1两银子。这客栈不是为我们开的。”秦筠苦笑道。
陈臻竹思量了一下,笑着对秦筠说:“不如,姑娘来我府上住着,也算陈某报答姑娘的救命之恩了。”
“这……”秦筠正犹豫着,虽说去他那住,于情是很合理,并且可省下许多银两,但,于理,似乎又有那么点不和礼数。
“来,走吧,陈某知道姑娘不是坏人,也请姑娘相信陈某并无奇怪的居心。“陈臻竹挑着凤眼笑着看着秦筠,似是一脸真诚。
秦筠思考了一下,应下了。
一路上跟陈臻竹东扯西拉地讲了很多东西,道了自己是个半吊子的医家出身,也知道了陈臻竹原来是贾城的城主,陈猛的独子。
至于他为何躺在路上,是否遭了袭击。两人都闭口不谈。
很快便到了陈府的大宅院,两个大大的灯笼悬在门口,还有几位家丁站岗。
陈臻竹的出现很快掀起了一阵波澜,家丁们争相着去通报说少爷回来了。
“竹儿……”一个身形壮实的汉子穿着锦服走出门来,国字脸上一脸的惊诧。看样子,陈臻竹大体上因该是随了他母亲吧。
“我的竹儿……”一个美妇人磕磕绊绊地从府中跑了出来,娇俏的鹅蛋脸上挂满了泪水,冲上来一把抱住了陈臻竹,“娘就知道你没死,你绝对不会出事的……”
这一幕父子母子重逢的戏让秦筠看得心酸。自己的母亲已经过世,而父亲更是连一面都没见过。
等他们双方都哭够了,准备进府时,终于陈夫人发现了在一旁的秦筠,一双和陈臻竹一模一样的凤眸上下打量着秦筠,“竹儿,这位是……”
“母亲,”陈臻竹一把拉过秦筠,秦筠不由得眉头一皱,她从未跟男子如此亲近过。“这位是儿子的救命恩人,秦姑娘。秦姑娘想要游遍四方增长阅历,是她在路上将儿子救起,儿子想让秦姑娘在府上住上一段时日,望父亲母亲准许。”
陈夫人的凤眼转笑,回过头去看着自己的夫君。
“这也未尝不可,秦姑娘既是小儿的救命恩人,也就是我全府的恩人,切莫不可怠慢。“那张英武的脸上带着笑意,”来人,摆家宴,今日要迎接竹儿回家,还有答谢秦姑娘。”
第四章
陈府的饭厅装饰得豪华之极,大圆桌下是如同云一般的桌脚,蜿蜒地漫至脚下。而家仆侍女则掌着灯分布在房间各处,使这偌大的厅子如同白昼般明亮。
大富人家果然大手笔,秦筠暗暗赞叹道,她从小到大都不怎么见过如此豪华之地,这里真不愧是商贸之城的贾城城主家。
贾城深在内陆,再越过,便是西域,而这率先上桌的,竟是光明虾炙。这道菜用生虾制成,做成灯笼形状,内用罩升起一团小火,从虾中透出的光晶莹剔透,仿若仙境。而接着而来的巨胜奴则充满了中原气息,是蜜汁与羊肉炸成的肉块,金黄香酥,未见此盘,凭借香味都可以吃下一顿饭。
而接连不断上桌的菜更是秦筠这个出身于贫民之家的女孩子想也想不到的菜。
秦筠心中诧异,但没在脸上表现出来。随着陈猛一起动着筷子。
“秦姑娘如何,这些菜可还合姑娘的胃口?”陈猛问道。
“回城主,小女子出身贫家,从未见识过如此上等的菜色。今日所见,果然不是我等平民可想的。还多拜城主所赐。”秦筠谦虚着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
“哈哈哈……姑娘果然异于常人,说话如此直爽。”陈猛大笑,“敢问姑娘因何一个女儿家出门远行,家中父母呢?”
秦筠脸色一黯,说:“小女子从小便没父亲,由多病的母亲抚养至今,而母亲在前些时日去世了,只留下小女子一人。”
厅中的气氛一下子冷了下来。
“原来如此……”陈猛只淡淡地说出了这句话,便没了下文。
过了一会儿,陈夫人仿佛是想缓解一下这个气氛,开了自己的樱桃小口:“既然如此,秦姑娘可会什么手艺?我见你这姑娘讲话得体,也很诚实。既然没了去处,不如留在我们府上。姑娘家的,若常出去招摇,以后可是嫁不出去的。”
秦筠愣了愣,觉得自己带着这5两银子也不知道去哪,既然有留在这里的机会,不如在这里停留些时日再说。
“谢夫人抬爱,秦筠就恭敬不如从命了。”秦筠谢过陈夫人,“小女子从母亲那习得一些医术,要说手艺,恐怕就只有这个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