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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她便回房换了身男装,从后门出了客栈。
清晨的街市已经热闹非凡,她一身朴素的男装,很快就隐没在了人群中,让人不知其去向。
从隐门进了袁府,大院中尽是车辆马匹,其中有个装饰华美的马车,想必是给她和袁利准备的。
她曾告诉袁利,不引人注意就最好不要暴露自己会武功,区区一介商贩是不会骑马射箭的。
她由下人引着进了一间房,迅速换上了华服,扑好胭脂水粉,铜镜中映出的,是一个巧笑倩兮的小家碧玉。秦筠对这个造型很是满意,因为她也必须装作一个深闺中备受宠爱的女子。
待一切弄罢,出了门便遇见了守候多时的袁利,他先是一愣,而后牵了她的手,便上了马车。
“出发。”一声气势如虹,马蹄声和车轴声交替着。
她们踏上了前往西域的未知旅途……
第十八章
马车缓缓地行驶出了桑取城,秦筠和李源廷为了营造出一个宠爱姬妾的富商的形象,不得不共乘一车。
直到出城门,秦筠都有些尴尬地低头看着衣服绣花的边,一旁的李源廷也不知从何开口而僵在一旁。
“昨夜……”忽然两人一同开口,不经意眼神就对在了一起,又是一阵慌乱。
“袁公子请先讲。”秦筠将眼神移开,不知为何脸上烧得厉害。
一旁的李源廷定了定,开口道,“昨夜秦姑娘要我教授功夫?”
秦筠转头看了看李源廷,说道,“若是公子不方便……”
“我当然乐意,”李源廷急忙说道,“只是姑娘已错过习武的最好年龄,若是如今学习,也只能学个防身,若是遇上了真正的高手,怕还是不行的。”
“秦筠知道。”秦筠抓住衣角的手紧了紧,“我只是……不怎么想依靠别人的保护。”略略地有了些咬牙的意味。
“我明白了。”李源廷侧头看了看帘子外,“待今日晚间歇下,我便先教与你口诀背好吧。”
“谢过公子。”秦筠恭敬地答道。
“对了,”李源廷将自己的视线移到秦筠身上,“既然我们要伪装,这称呼就必须得改,车上这么称呼也可。只是,这下了车入了店,秦姑娘最好还是称呼我为‘夫君’为好。”
秦筠脸上又是一热,这话说得在情在理,却让她不自觉地有些羞怯,只得迷迷糊糊地应下了。
车队出了城,四周属于城镇的噪音就被清脆地山间的鸟叫声,树叶的沙沙声给取代了,让人心旷神怡。
自打知道了袁利是太子李源廷后,秦筠就再也没深入地和他谈天过,曾经在琼天客栈的包间里乱侃的日子也一去不返了。
秦筠有些畏惧地开口问着,“袁公子,昨夜为何来了秦筠这?”
李源廷有了些许窘迫,转过头,说道,“有些心事,睡不着。出门走走,发现的时候,就走到客栈的后院了,看见你开着窗户,所以……”
秦筠轻笑一声,“袁公子散步散得可真是巧。”
“秦姑娘也是个寂寞的人。”李源廷轻声说道,拦截下了秦筠的笑声。
“也?”秦筠微笑,“我除了洛姚便没有能够称为亲人的人,我若不尽力,就保护不了想要保护的人。”秦筠神情掠过一丝悲伤,“站在前面挡住狂风暴雨的人,总是有些话只能埋葬在心里的吧。”
“想保护的人?”李源廷别过头去,“我从小到大都只明白自己要守住父皇留下的江山社稷,只能在所不惜。”
“那么,敢问公子,这是对权力的期望呢?还是出于本能呢?”秦筠轻声地问道对面这个迟早要君临天下带着威严的公子,“有时候,野心太过外露,反而对自己是种伤害。”
“我只是,想改变这个充满了腐朽和不堪的国家。”李源廷似乎认为秦筠误会了他一样,“若说是本能,不如说是一种责任,身在皇家,即使不是身在高位,一样要对子民负责。”
“那么……请公子不要忘记自己的心意。”秦筠看着李源廷,“还请公子下车的时候收敛些这身君王的外壳,避免让他人看出端倪。”
“你……其实可以不用对我使用那些敬畏的称呼。”李源廷有些羞涩地说。
“那……夫君,可好?”秦筠原本严肃的脸上带了些戏谑的笑容,像潺潺的流水,又像一阵温暖的风,让人心一惊,却难以忘怀。
李源廷笑出声,“秦姑娘你真不适合做这玩笑的表情。”
“那么夫君又何必说些让人误会的话呢?”秦筠扯过袖子遮住了嘴巴,“这样子的秦筠,才像一个闺秀吧?”
“那……为夫为了表示诚心,叫娘子筠儿可好?”李源廷笑着,本来的威严之气一下被一扫而空,此时笑闹的他,仿佛就是一个天真的男孩子。
那声“筠儿”让秦筠心下一痛,这么叫过她的,除却母亲,就只有陈臻竹。
眼泪有些止不住,拥挤着从眼睛里跑了出来。
见秦筠有些迟疑,李源廷心中竟生出了一丝负罪感,面前的这个女子自己背负了很多不愿意背负的东西吧。这么想着,他有些想要安慰她的意图,想要伸出手,将她揽到怀里,告诉她,已经没事了。
这个念头很快便被他的理智给制止了,她是个聪明的女子,是个可以成为他谋士的女子,是一个能用来当幌子的女子,当断则断,事情在萌芽的时候掐断是最为妥当的方法。
李源廷在一旁,默不作声地等待着。
“谢谢……”秦筠埋起来的头抬了起来,脸上的泪痕还闪着晶莹的光,目光却是坚定。
天色渐晚,车队一行在一个驿站一般的地方停下,她在李源廷的搀扶下下了车。
李源廷眼里尽是一片宠溺,而秦筠则是一脸娇怯地回望,这出郎情妾意的戏码演的真正是羡煞旁人。
一行人进了店中,那掌柜见来了这么多人,想必是大财主,立马上前讨好地询问。
那小小的客栈几乎全被包了下来,秦筠则不可避免的要与李源廷共处一室,心中有些不自在,却毫无办法。
晚膳李源廷让小二送上了房,只留秦筠和李源廷两人单独在房中食用。
秦筠坐在桌旁,看着满桌的好菜,又看了看坐在对面笑的憨厚的李源廷,叹了叹气说道,“夫君如此奢华,叫妾身如何是好。”
李源廷手拿了筷子,夹了块香酥排骨进秦筠的碗里,“筠儿还是好生吃饭,饿坏了为夫会心疼的。”
秦筠动了动碗里的肉,用嘴型询问着,那人走了没?
李源廷摇了摇头,嘴上说道,“娘子这样为夫就放心了,为夫还指着娘子给袁家续下香火,可不能怠慢了自己。”
“谢谢夫君关心。”秦筠做出了娇羞的声音,酥麻得让她自己都受不了。
两人一直这样闲话着家常,窗外的人也许是听得毫无疑点,过了一会儿,李源廷开口说道,“好了,他走了。”
秦筠大大地送了口气,刚才她紧张得食不知味,第一次做这种在人前演戏的行径,真真有些累人。
“辛苦你了。”李源廷有些怜惜地说道,“快些吃饭吧,菜冷了。”
“是陈府的人?”秦筠问道,手中依然在夹着剩下的菜。
“我猜是,他们已经猜到我躲在桑取,所以对桑取出来的人都特别小心。”李源廷说道,“虽说我不曾让他们见过我的面貌,但不妨碍他们怀疑到我们,只要我们不露出马脚,他们就不会轻举妄动。毕竟陈家的商贸也需要我的扶持。”
秦筠沉默,她不想再牵涉出那些血腥地回忆,也不想告诉李源廷他在桑取的消息,是她亲自逼问出来的。
回忆太残酷,珍惜现在未必不是种逃避的方法。
吃过饭,李源廷让小二打了水,让秦筠好好地洗了个澡。而后便拿来了纸笔,写上了防身术的口诀。
秦筠接过那张纸,一边看一边心中默念,时不时地眉头一皱,而后又舒展,就像是在脑袋里模拟着他书写下来的动作一样。
李源廷见秦筠如此认真的表情,不知不觉脸上露出了微笑,眼前这个聪慧玲珑的女子,由内而外的温婉和坚强,让人有些欲罢不能。
秦筠不过一会儿就将这接近千字的口诀记下,速度快得让李源廷有些咋舌,却暗暗地佩服。
“天色不早了,我们歇息吧。”李源廷犹豫再三,还是说出了这句话。
秦筠有些脸红,“公子请睡上床吧,秦筠还是在地上……”
“怎么能让你在地上睡呢?会着凉的。”李源廷想伸手拍拍秦筠的头,手伸出两寸却被理智收回,只得尴尬地放下。
“不……”秦筠想要辩解,却被李源廷截下。
“就这么定了,是命令,不得违抗。”他不容置喙地说道,秦筠只得答应,合了衣服,乖乖地上了床。
床下的李源廷睡在了棉被铺成的被窝里,却如何也睡不着,虽说他已过弱冠,家中也有皇上赐下的妻妾,但这与女子同住一室的紧张感,前所未有地让他绷紧了脑袋里的弦。
床上的秦筠翻了个身,床板嘎吱地响了一会儿,又恢复了平静。
她怕是也没睡着吧,李源廷想着,正打算开口,却不想秦筠先说起了话,“公子睡着了吗?”
“嗯……没有。”李源廷闭上眼,缓缓地回答。
“我们还要这样在一起多久?”秦筠仿佛是用被子遮住了头,声音有些嗡嗡地问道。
“大约半年吧。”李源廷回答道,“委屈秦姑娘了。”
“不会……”秦筠幽幽地说,“要尽快习惯才行呐……”似是对自己自言自语。
她竟是这样逼着自己习惯身边的一切的吗?李源廷想着,一般的女孩子,都会闹着自己待字闺中,嫁不出去的吧。她竟想着要先习惯。这种逆来顺受的性格,和她的聪慧,是否又是必然的呢?
夜幕下,两人各怀心思地睡着了。
第十九章
第二日的旭日还没升起,秦筠就起身,开始梳妆。此时的李源廷还在睡梦中,时不时地啧啧嘴,跟小孩子一般。秦筠看着,嘴角不禁向上弯。
兴许是听到了秦筠在地板上走来走去的声音,李源廷长长地吸了一口气,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对不起,吵醒你了。”正在按唇红的秦筠见李源廷醒了,连忙说道。
“嗯……”李源廷慵懒地嗯了一声,“不会,这个时辰该起来了。”
秦筠没说话,继续画眉梳妆。心中越有一些荡漾。毕竟,她也从未同一个男子一间房,本应当是睡不着的,却不知如何,心放下了,一夜无梦。
待梳妆完毕,用过早膳过后,车队又整装着出发。
一路上,秦筠和李源廷都不怎么说话,除开有时候李源廷会问些无关紧要的问题,秦筠都闭口不言。
心中的这个感觉她曾经有过,所以她要在萌芽的时候松土,断去营养,以免它来势汹涌,一发不可收拾。更何况对方是她想也不能想的人,是会坐上帝位的人,她就如此做着他的谋士,事成之后,带着洛姚归隐山间,就是最好的结果了。
所以,她告诫自己,不能再犯浑。
如此过了两日,她们便到了去西域必经的各式必需品补给点——贾城。
秦筠知道此行重返贾城是不可避免的,在路上也不断地做着思想准备,可一到了贾城城门,当她看见那熟悉的城门,熟悉的声音,熟悉的道路,还是不避免地会想到那曾每日带着笑容,拥有着狭长的凤眼的翩翩公子。
她咬住了下嘴唇,双手紧握,脸色微微有些发白。
她在强忍着不流泪。
过了好一会儿,似乎是缓和过来了,她睁开了眼睛,瞥见对面的李源廷一脸担忧地看着自己,勉强地笑了笑,“谢公子关心,秦筠没事。”
秦筠讨厌自己还对陈臻竹念念想想,自己明明决定要恨他,恨之入骨。但却忘不了那些过去。
她第一次觉得自己很没用很丢脸。
车队在贾城最大的一家客栈停下,店中的小二连忙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