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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蒂每日都来帮洛姚打理着行李,然后收拾着准备搬去夜明的府上。夜明在京城有一座不大不小的宅院,平时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工作,但暗中却是李源廷的暗卫中的一员。
而由于此次向洛姚提亲,秦筠去找了几次李源廷。她希望让洛姚过上安稳的日子,而不是整天提心吊胆地担心自己夫君会不会丢掉性命。李源廷沉思一会儿,也许是出于对秦筠的亏欠,他答应给夜明一个肥差,不再让他涉足危险的任务。
洛姚婚礼的前一夜,她悄悄地跑来秦筠的房里,爬上了秦筠的床,和她一起入眠。
“姐姐,洛晴她,也会看到的吧?”洛姚躺在秦筠身旁,颇有些忧伤地说道。
“嗯,洛晴也会为你开心的。”秦筠轻轻握住了洛姚的手,“我们洛姚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归宿,换谁都会开心的。”
“姐姐,今后洛姚就不能和姐姐每日在一起了,不能为姐姐打理衣食住行,不能每天看到姐姐过得好不好,不能在你伤心难过的时候和你谈天。”洛姚说着说着,话语间带上了哭腔,“姐姐,洛姚忽然觉得自己很坏,洛姚有了夫君,但是姐姐却只能一个人啊。”
秦筠侧身面对洛姚,伸手擦去她脸上的泪,“洛姚,我没关系的。你幸福就好。”
窗外月光洒了进来,为房间镀上一蹭银色的光。
“洛姚,你一定要过得好。”秦筠轻声说道,“若是有什么不顺心的事情,姐姐一定会为你撑腰的。”
洛姚哭得更凶,泪水将被子的一个小角浸湿。秦筠无言地轻轻拍着洛姚的后背,直到她哭得困倦了沉沉睡去。
秦筠为她掖好被子,轻轻下床披着衣服出了房间。乘着夜色,走到后院的凉亭中。
二月的夜晚还是带着寒气,秦筠却丝毫也不在意。明日便是洛姚出嫁的日子,秦筠知道自己应该带着笑容将洛姚风风光光地嫁出去,但却免不了自己将要孤家寡人的痛苦。
这种感觉似乎又是被人抛下了一般难受。
秦筠蜷缩在凉亭的角落里,任由风吹着身体,带来冰冷的触感。她想哭,却又哭不出来。她不是一个那么软弱的人,但是她的内心深处又在渴望一个归宿,一个不只是她一个人的归宿。
她曾经以为,她一直拼命至此是为了洛姚,但是如今,洛姚却找到了自己的家,找到了自己的爱人,找到了自己的容身之所。秦筠有些迷失了自己的目标,她长期以来的梦想便被洛姚的幸福给深深地打碎了。但她却不得不再继续在这条不归的路上走下去,知道最后的结果是孤家寡人,是孤独终老,却还有些义无反顾。仿佛若是失去了这个仅存的目的,她便找不到自己的存在似的。
人生而于世,便是期望着别人认同自己的存在,无论是做着什么事情,只要有人能够关注你,就够了。
秦筠将自己抛进权力斗争的漩涡之中,想要给洛姚平静地生活,但是当洛姚真正获得了那样平静的生活的时候,秦筠却和她所在的地方背道而驰。
有光的地方就有影,光辉灿烂的背后,总是由阴暗来支撑。
秦筠抱紧自己的双膝。这个时候,她眼前浮现了一个人的脸庞,不是那个被她珍视的洛姚,也不是亦远亦近的李源廷,而是那个伤害了她现在却又给了她温暖的归属感的陈臻竹。
她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这个样子,陈臻竹给予了她最初的爱和恨,如今却给了她浓重的归属感。她的字迹,她绾起的发髻,她的记忆,直到现在都依旧被他影响着。他就是侵入自己生命最久的人,也是自己最在乎的人吧。
最在乎的人呢。秦筠双手放在嘴巴前面轻呵一口气,白色的雾气缭绕,缠上指尖,却不留下任何痕迹,只有那还算温润的触感,湿湿润润地直达心间。
最在乎的人,便是最能牵动自己内心的人吧。秦筠自嘲地想到,明明自己也不愿意再去触碰那个用情至深的秦筠,将她深埋在了自己内心。但是却被陈臻竹的一举一动给牵了出来。她以为自己是爱李源廷的,但她不过是贪恋了李源廷的温柔,可以让她在陈臻竹留下的伤痕还没愈合的时候将她揽入怀抱的人。但是自己却远远没有他的地位,他的身份重要,秦筠甚至连站在他身边的资格也没有。这是她最恨的地方,所以她选择离开,若是她一直留在李源廷的身边,那就是随时在提醒她的自尊,她自己有多卑微。
秦筠想要的是一个怀抱,和一个能让她自由发展的天空,而不是囚禁她一辈子的华丽牢笼。
她起身,披好自己的衣服,向房间走去。她想她需要些睡眠来让自己更加清醒。
明日是洛姚出嫁的日子,是她重要的妹妹出嫁的日子。也是她必须再一个人变坚强,不再向洛姚撒娇的日子。
秦筠慢慢走回房间,关好了门,看着床上熟睡的洛姚,露出了笑容。
窗外的月光依旧照耀着大地,清冷地。
府里装饰着喜悦的大红绸布,门厅,前院,后院,四处都可以感受到这种喜悦的气息。
秦筠和洛姚很早就起身,开始梳妆打扮。坐在铜镜面前的洛姚一脸少女情窦初开的羞涩之情,笑着任由秦筠为她上妆,带上收拾。
女儿家的胭脂水粉,不止是让人维持青春的工具,更是让一个女孩子能突显自己美丽的魔法。
洛姚本就是一个秀气的女孩子,略施粉黛又就是一个拥有着娇俏面容的大家闺秀。
女人的美丽,与出身无关,与长相无关,而是在于那对于自身的修养和由内而外散发的气质。
“我们洛姚真是美丽。”莱蒂在一旁惊异地说道,“这样想来,嫁给那小子有些便宜他了。”
洛姚轻笑,头上的步摇首饰一阵窸窣的响动,“莱蒂你可真贫嘴。”
“如今大喜的日子,我们可就算你的娘家人。怎么着,挑剔一下姑爷你都得替人说话?”莱蒂眉毛一挑,调侃着说道。
一旁的达雅没说话,只上前帮着秦筠替洛姚上妆。达雅细腻的手轻拭开洛姚脸上的淡粉,使之与皮肤更加契合。这些日子来,达雅每日都给了洛姚一些用于包养自己皮肤的药膏,让洛姚有些受宠若惊。
达雅的温柔,不在表面,而是细细流淌着的。
时值正午,迎亲的队伍欢天喜地地到了府门口。夜明英挺地骑着一匹棕色的骏马,胸前系着一朵大大的红花,幸福地看着从房间里被簇拥而出的带着喜帕的洛姚坐上花轿。
夜明笑着向秦筠点点头,然后转身骑马出了府,向京城中自己的府邸慢慢行进。
迎亲的队伍一走,府中便安静了下来。
“走吧,收拾行李准备走了。”达雅说道。
秦筠点点头,她知道,她能送洛姚的步伐,到此为止了。现在,她就得出发,这是李源廷临时下的命令。陈猛等人已经蠢蠢欲动,急不可耐了。
一旁的陈臻竹还在看着远去的队伍,他也已经被告知要和秦筠一起去战火连天的前线。他不害怕,他似乎天生就不知道什么是害怕,他唯一的目的,便是去保护秦筠。
达雅和拉姆提也得尽快回契鄂去复命,只留莱蒂一人再跟着秦筠她们继续自己的任务。莱蒂正急于证明自己,这样的机会对她来说自然是求之不得。倒是拉姆提忧色忡忡地有些担心。
达雅心知莱蒂如今有些焦躁,也暗中警告过她,但她不确保自己和拉姆提若是离开,她内心那头小狮子会不会就挣脱牢笼出来寻找食物。
秦筠转身回自己的房间,拿出了在衣柜夹板下早就收好的包裹,里面带着她唯一能保身的细针,和自己能替换的衣服,还有那只陈臻竹送给她的头饰。
除了房门,是拿好了行李的陈臻竹,和正在和拉姆提谈话的莱蒂。
陈臻竹见她,虽神色镇定,眼神却不自觉地停留在她身上,有些炽热,却不至于会灼伤人,只留淡淡的温暖。
后院门外,早已停了李源廷派来的马车。但秦筠出了门才发现,那坐在前面充当马夫的人,就是杨思广杨将军的长子,杨绍荣。
秦筠礼貌地冲杨绍荣笑笑,身后的陈臻竹向他一抱拳,抢先上了马车,做了人肉托手,将秦筠和莱蒂拉上马车。
“等等,”达雅冷冰冰地声音叫住了秦筠,然后上前一步,在秦筠手里塞了一包药粉,“你知道该怎么用,别让自己后悔。”达雅眼神一凛,然后推开了弯下身的秦筠,转身进了屋。
收到信号的杨绍荣手下一鞭敲上马臀,拉车的骏马低吼一声,就开始缓缓地跑了起来。
第三十七章
贾城陈府,装饰细致的亭台楼阁中站着一位衣着华贵的女子。那女子五官深邃,不似中原的人,有着精致的美貌和曼妙的身姿,她的肚子微微隆起。正神色恬淡地坐在小亭子中赏花。
“若纳,怎么在这,不怕凉了身子?”一旁走来一个身着藏青色长袍的男子,脸色略略有些担心地看着若纳兰德。
“夫君,不碍事的。”若纳脸上笑容满满地,“我要是整日闷在房间里,才算是会闷坏了身子。”说罢俏皮地拉了拉那男子的手,“夫君陪我坐坐好吗?”
那人应声,在若纳身旁坐下,一双凤眼半眯,将若纳揽进自己怀里,“我明日便去前线,父亲催得紧迫,若纳你要好好呆在这里,可不许给我出岔子。”
“夫君……”怀中的若纳羞红了自己的脸,“夫君,你不去可以吗?战争可是个蔑视生灵的地方,若是出了什么事情,若纳就……若纳就……”说着若纳带上了一些哭腔。
“你得相信我,若纳。”那“陈臻竹”安抚着若纳,轻拍着她的背,说道,“不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回来见你,就算是爬,也会爬回来见你。”
若纳觉得自己眼中被一些水雾给笼罩着,迷了眼睛,笑着低下头,“夫君不许说这些丧气话,若纳相信你。”说罢抬头吻上面前温柔的男子。
自从秦筠不告而别后,陈臻竹在她面前虽从不表露什么,但也看得出他的心情中有懊悔,有狠辣,却在后来去了一趟西域之后统统不见了。若纳起初觉得奇怪,但是陈臻竹却对她越来越宠爱有加。而陈猛对他的夸赞也是日益繁多。
大约是去西域的时候,遇见了什么让他有所改变了吧。若纳想着,也没去在意。两个月前,她被发现有了身孕。这是一个足以让她忘记所有烦恼的消息。她无比地迷恋现在的这个陈臻竹,温柔,又有些,在眼里总能看到他对自己的怜惜。她贪恋这一股温柔,陈臻竹是那个抛弃她们母女的契鄂王所赐给她的最美好最珍贵的礼物。
“陈臻竹”将若纳小心翼翼地搀回房间,将她安顿好,然后自己走出了房间。
去京城探查消息的彩蝶已经很久没有回来了,应当是被殿下他们除掉了吧,那男子想着,想陈猛的房间走去。
目前驻守在前线的,就是那个叫做顾疯子的人,那人是陈猛的老相识,有着一双似是会看透人的双眼,让人非常地不舒服。但他却是非常地有才能,他想到,有些圈套,连他都不得不自己钻进去。但是,他眉头一皱,顾疯子嗜杀俘虏,用陈猛的话来说,就是一个为了战争而生存的人。和平的年代,他这样的人也许会一无所长地沦落到街边混吃等死,但是只要一有战事发生,他就会变成一个恶魔,而给予这个恶魔的唯一奖励,便是鲜血。
一个让人恶心的人,那个人想到,走进了陈猛的房间。陈猛正威严地坐在那里看着从前线来的线报。见他进门,抬了抬头,示意他坐下。明日出发,陈猛不会动身,他只会狡猾得如同狐狸一般躲在自己的窝里,只待外面的人都被除光,他才会不失姿态地出来。
“你来了。”陈猛说道,声音有些沉。
“父亲。”那人抱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