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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木智没有说话,素思笑道:“就这么定了,玛依娜十六了,求亲的人都快踏破门槛,事不宜迟……”
禾木智叫一声母后打断素思:“亲事暂缓,母后,就这么,定了。”
说完转身走了,留素思怔怔发愣,儿子从来都和颜悦色,今日似乎有些不快?难道,他果真看上兰芷了,那姑娘确实不错,可是,绝不能成为王后。
禾木智回到宫中,桌上又添两个锦盒,打开来看又是画像,命人都扔了去,沐浴睡下了。
第二日一早醒来,窗外枝头喜鹊渣渣叫着,用过早膳,禾绍元回来了,这几个月无事,禾绍元奏请去各处体察民情,其实是悄悄查看王上有无兴建兵营,可疑之处一一看过,无有动静,心中疑惑道,许是眼下局势平稳,他就放松了警惕?
禾木智一见二哥,大笑着起身迎接:“可算回来了,天气炎热,生怕二哥身子不适。”
禾绍元摇头笑道:“四处走走,身子轻快许多,竟比以前强健了。”
禾木智扶禾绍元坐下说话,禾绍元笑道:“其余的都好,只是参商部有些异动,由葵压不住大哥,要许配女儿拉拢,估计很快就要上奏,你若点头,二人就要联手了。”
禾木智一笑:“由葵的女儿,叫做清溪,小时候见过,大哥倒是有福,他有了妻儿,是不是能添几分人性?”
禾绍元压下心头不解:“大哥正大肆招募兵勇,又从峨眉山请来一位道士……”
这时侍从又捧两个锦盒进来,禾木智瞧见锦盒脸色一沉,捏着下巴道:“还真是烦心,又是锦盒……二哥,大哥请了道士?峨眉山的道士?”
禾绍元点点头,禾木智哈哈笑道:“二哥回来的正是时候,帮我坐镇王宫,我也出去走走。”
作者有话要说:六月十九日:观世音菩萨成道——此日放生、念佛,功德殊胜
、初生疑
五月二十日一早,禾木智牵马侯在国师府门外,辰时大门打开,国师只挽了一个简单的包袱出来,看到禾木智就是一愣,禾木智笑道:“从未见过佛教盛事,那日听国师提起,心中奇痒,正巧昨日襄王回来,有人打理事务,想与国师同行,国师可准许吗?”
姽婳皱了皱眉头,禾木智笑道:“国师若不允,我也会跟在身后。”
姽婳隔着面纱瞧瞧他:“我着急上路,没空和你啰嗦,随你。”
到马厩前牵马出来,翻身上马而去。
禾木智看国师身手矫捷,心下叹服,不愧是受人尊崇的国师,这般年纪如此利落,多少年轻姑娘,都没有这等身手。
摇头一笑跟了上去,行至青衣河,身后有人娇呼等等,回头一看,是兰芷随着和禾渥基跑了来,禾木智只好下马,兰芷跑到他面前,从衣袖中掏出一个平安结,红着眼圈为他挂在腰间,声音柔和千叮咛万嘱咐,禾木智耐着性子答应着。
国师倒是没有走远,稳稳端坐马上置身事外,侧头看着青衣河流水汤汤。
禾木智总算上了马,没走几步兰芷又跑了回来,扬着红扑扑的脸蛋笑对和木智道:“王上,记得带些土仪,渥基和我都喜欢。”
禾木智笑着答应,兰芷依然不动,低头道:“我看着王上走,看不到背影了,我再回去。”
禾渥基忙说道:“哥哥放心,有我陪着兰芷姐姐。”
禾木智点点头,再一看国师已骑马走远,忙打马飞奔,姽婳正自责为何对这兰芷姑娘生了好奇之心,应该趁着她纠缠禾木智,策马甩下他才是。
她是爽直简单的性情,一颗心在禾木智身上,他爱喝茶,就煮最好的给他,他喜爱安静,国师府就静谧怡然,他有难处,就竭尽全力帮他,在她看来,如此而已,想不明白兰芷为何凄凄婉婉,也不知何谓折柳送君的情肠。
禾木智追上来时,姽婳正低低自语:“奇怪了,为何这姑娘和王上竟是生离死别一般。”
和木智一笑接话道:“小丫头挺磨人的,天天煮汤,不忍让她失望,只好硬着头皮喝下去。”
姽婳不由失笑,声音嘶哑低嘎,自己听着难受,刚捂上嘴,和木智身子侧过来,关切问道:“国师这嗓子,是不是被烟熏坏的?”
姽婳心头一阵警觉,声音刻意低哑:“年纪大了。”
和木智摇摇头:“国师和母后差不多年纪,母后兴致来时唱歌,依然悦耳动听,不应是年纪之故,若是受过伤,中原名医甚多,可为国师寻医问药。”
姽婳没答话,和木智忙笑道:“以为国师不会骑马,不想骑术如此精湛。”
姽婳不理他,初到国师府时,远远看着他纵马疾驰的英姿,才兴起学骑马的念头,也没有人教,师父给的零用钱,省吃俭用一年多,买了一匹小马,琢磨着练习,没少吃苦头,好在学会了。
和木智看着青山绿水,心中畅快,从道旁摘一片树叶,放在唇边吹起来,一曲“若音波”欢快明朗流淌在耳边,姽婳抿唇专注倾听。
一曲罢了,姽婳好奇道:“没想到树叶也能吹出歌曲。”
和木智笑道:“流浪的时候跟人学来的,不老不嫩的樟树叶子最好吹了,国师,要不要试试?”
姽婳摇摇头,和木智又吹起一曲“酒歌”来,姽婳心头一阵轻快,抖缰扬鞭道:“比赛吧。”
和木智愣神间,姽婳的马已冲出去很远,忙纵马疾奔去追。
姽婳对自己的骑术十足自信,乘风驭马快行,想要将禾木智甩在身后,谁知禾木智一直跟在身后不远,日头渐高暑气更炽,姽婳全身已被汗水浸透,马儿也疲惫不堪,只得在林荫下放马缓行,禾智也跟着慢了下来。
蝉鸣声中,禾木智刚要说话,就见道口尘烟飞扬,耳边马蹄声急促杂沓,一队人马从二人身旁飞快掠过。
和木智皱了皱眉,胡图部的人,为何来到中原?
思忖之际,姽婳已纵马追了上去,大声呵斥道:“把抢来的人留下再走。”
和木智一愣,抢来的人?
那些人催马更快,和木智怕国师吃亏,一声唿哨胯下良驹猛然发力,超越过那队人马,横过马身拦住众人去路。
那些人只得勒马停下,一个头领模样的人恶狠狠说道:“休要多管闲事。”
和木智此时已看清此人身后马上横放着一个布袋,里面的人正用力挣扎。
他一笑尚未说话,国师的鞭子已刷一下抽了过来,狠狠打在头领的肩上,口中斥到:“狸奴
,多年过去,还在为萨苏渔色。”
狸奴抽一口气,刚回头鞭子又至,脸上绽开一道血痕,捂住脸大喊道:“都是死人吗?”
众人醒过神来,纷纷抽出武器,朝姽婳包抄过去,禾木智见状长身掠起,将狸奴揪到马下,闪电般出手,紧紧扼住狸奴的脖子,咬牙喝道:“都住手,否则我捏死他。”
众人悚然住手,看着头领的脸涨得猪肝一般,两眼不停上翻,和木智随手一指:“你,过来说话。”
被指到的人忙跳下马,和木智问道:“胡图部的人,为何擅违王命,私入中原?”
那人看一眼狸奴,狸奴的脚拼命朝他一踢,他会意说道:“头人近来年喜好汉人女子……”
禾木智手下用力,只听咔嚓一声,狸奴的脖子已断。禾木智将他的尸体抛下马,冷声笑道:“回去告诉萨苏,再敢有此恶行,跟狸奴一般下场。”
众人诺诺应声,带了狸奴尸身,牵马而去。
禾木智跳下马,去解布袋口的绳结,里面的人听到动静,大力挣扎着,禾木智随手拍了一下说道:“这样乱动,可解不开绳结。”
里面的人闻听立马乖乖不动,禾木智见绳子结成死结,抽出腰刀刚要割下去,里面的人见没有动静,又乱动起来,禾木智又一拍道:“老实点。”
绳子割开,禾木智随手一抖,里面的人滚落出来,两手两脚都被绑着,嘴里塞一块布,禾木智帮她解开来,仔细一瞧,是一位眉清目秀修身细腰的姑娘,那姑娘活动了活动手脚,两只灵动的大眼睛咕噜噜转了几转,抱拳道:“见过大侠。”
又跑到姽婳面前,拉着她手说道:“见过姐姐。”
姽婳没有说话,那个姑娘又叫了几声姐姐,姽婳只僵立不动,那姑娘盯着她仔细观瞧,诧异道:“姐姐,你哭了吗?面纱都湿了。”
禾木智闻听忙跑过去叫了声国师,国师依然不理,禾木智想了想,用力拍一下额头说道:“刚刚一时气愤,当着国师的面,取了狸奴性命,国师慈悲心肠,定是于心不忍,都怪我,想得不周全。”
“国师?羌国的国师?”那姑娘叫了起来。
禾木智顾不上理她,又向国师说道:“这狸奴为萨苏抢了许多民女,为虎作伥,实在该死,国师放心,我绝不会滥杀无辜,更不会……”
姽婳好不容易平稳了心绪,吸吸鼻子说道:“狸奴,该杀,杀得好。”
禾木智这才放下心来,那姑娘看姽婳终于说话了,笑嘻嘻道:“国师姐姐,我叫做李沅湘,庐州人氏,我要到峨眉山拜佛出家,路上碰上那些坏人。”
姽婳不喜与人如此亲近,抽回手笑道:“去峨眉山是同路,就一起走吧。”
李沅湘高兴得眉开眼笑:“多谢国师姐姐。”
禾木智在旁笑道:“这姑娘无礼,一口一个姐姐乱叫,国师可是跟我们母亲年纪相当的老人家。”
李沅湘指指他哈哈一笑:“老人家?笨蛋,国师虽带了面纱着了宽袍,任谁一看,都是妙龄女子,年纪跟我差不了多少。”
禾木智笑道:“就别套近乎了,想跟着我们,跟着就是。”
李沅湘不服气了,指着姽婳道:“你仔细瞧瞧,老人家,老人家能有这么细的腰身吗?老人家能有这么……这么挺的……再看这双手,又细又嫩,老人家再会保养,能有这般……”
姽婳看禾木智随着李沅湘指点看了过来,心里一窘,冷了声音喝道:“放肆。”
李沅湘对禾木智做个鬼脸:“说你呢,不该看的,不要瞎看。”
禾木智没有说话,双眼只盯着国师,想着母后素思的腰身和双手,国师怎么看都和母后大不相同,反倒是和这李沅湘有些相似,对了,国师究竟如何模样,还真是没有见过;还有,国师刚刚为何要哭?国师为何说杀得好?国师,有何秘密……
姽婳看他目光不知躲避,咬了唇上马疾驰而去。
禾木智在马嘶声中醒过神来,也上马去追,李沅湘爬上狸奴的马,在禾木智身后喊道:“对了,刚刚我在袋子中时,你为何拍我?还拍了两下,我这会儿还在头疼……哎呀,你们倒是慢些呀,我骑术不太好……”
作者有话要说:到这章,应该人都到齐了,到齐了吧?哦,对了,是指文里的人,老朋友新朋友们多捧场哦,喜欢就收藏哦,若是再给评的话,俺就能动力十足,向码字机器的标准看齐,九十度鞠躬!
、她是谁
李沅湘骑马追啊追,无奈越追越远,心里不住安慰自己,国师她们也是去峨眉山,到夜半总能追上吧,眼看天色黑透,又累又饿的时候,终于望见道旁一盏迎客的灯笼。
提足最后一口气策马过去,下了马时有人懒懒说道:“总算来了,以为要等一夜,你这是骑马吗?还不如走着快些。”
李沅湘气不打一处来,两手叉腰冲禾木智吼道:“我也想快些啊,可这骑术是一朝一夕能练成的吗?再说了,你就不能慢些,等等我?”
禾木智哭笑不得:“无理抢三分的蛮横丫头,要不是国师吩咐,才懒得管你。”
李沅湘鼻子里哼了一声:“我还懒得理你呢,我是冲着国师来的…。。”
提到国师,她一脸向往:“你知道吗?我在娘胎里就信佛,我的志向就是做人间最大的佛,我原以为师太就是最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