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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木听他们没了动静,收回始终注视着苍错山的目光,看向他们凝视着前方的微笑清澈的脸庞,翕动的睫毛下隐藏着看不清的神色。
“各位客官”,店小二端着壶茶神秘兮兮的靠近他们,众人转过头去,“再过几天就是月圆了,你们可千万不要出去。”
“为什么?”陆小凤手肘撑着桌子托下巴,懒散好奇的问道。
他小心胆怯地说,“月圆之夜,就是狼王现身的时候,若是被它看见你们,一个人都别想活”
“有这么离谱吗?”天香笑盈盈的看着他。
店小二眼珠子顿时值了,这还是生平第一次有这么迷人的姑娘冲他笑得这么灿烂,真的是,心肝都要跳出来了。
其实那一身月牙白衣衫的女子也是极美的,只是看头上盘的发髻,怕是已经嫁人了,而且,她看着人的时候,总有一种似曾相识,毛骨悚然的感觉。
陆小凤假咳了两声,他才缓过神来,打了结的舌头绕了绕,嬉笑着答道“许八前几次从山上抓回了几只小狼,他从山上下来到我们店里吃饭,我看到关在笼子里的那几个大家伙,那通体剔透玲珑的毛色啊,断了两条腿,趴在那里的神色,我当时吓得腿都软了”说到这里,他突然顿住了,一阵寒气从脚底冒出来。
他慢慢的扭过头,看向正注视着他的唐木,一个冷嗝打出来。手下一直扶着的茶壶倾倒在地上,一阵止不住的哆嗦,他终于想起,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是从何而来。
她的眼神,像极了当日见到的那两只狼。
他鼓足了勇气止住颤抖,低下头,拎着茶壶转身就想走,唐木喊住他,“你还没说完呢”。
陆小凤一直注视着他们,显然的已经看出不对劲,他随即看看花满楼,脸色如常,看不出什么波动。
陆小凤微微的笑着耸耸肩,“是啊,后来呢。”
小二害怕的飞速瞟了一眼唐木,壮起胆子再次对上她的眼睛。
这时再看,恍惚觉得可能方才是花了眼,墨深如玉,青翠黛峦,还有些许不食烟火的纯真和狡黠,但那一闪而过的狠厉,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方才的心悸慢慢的舒缓,只残存一点些微的恐惧,他深舒了口气,“你们是没有看过,那几只狼的神色,绝对和狼王脱不了干系。而且,那几天,我们彻夜的听见狼王在苍错山顶那种凄厉愤怒的哀嚎,传到耳朵里,别提多害怕了。那几夜,镇上没一个人敢睡的,幸好狼王从来没有下过山,听说这是他们千百年前就流传下来的诅咒,世代狼王都不得离开苍错山半步。不过,还是很胆颤心惊的就是了。”
陆小凤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酒杯,嘴里不知哼哼唧唧的在唱些什么,花满楼凝神静思片刻,转头问他,“许八抓的那些狼哪里去了?”
唐木的手一抖,低垂的头抬起,看向他温柔的侧脸,险险的镇定住了。
店小二挠挠头,左右看看,终究还是讷讷的说道,“这个小的就不清楚了,客官们有什么需要再喊我就行,我就先退下了。”
花满楼说,“这个许八应该不是一般的厉害,这里的人好像都很怕他。看来我们得从别的地方着手才行。”话中带着几分宽慰,不知是说给谁听。
天香一直自顾自得吃着小菜,看着外面的人群,边慢条斯理的听他们说话,此刻听到这句,疑惑的转过头来,“我们去自己的苍错山,找他做什么,难不成还要他带路吗?”
陆小凤扔几粒花生进嘴里,自顾自得嚼着香脆。
花满楼浅笑,“我想知道他将那些狼怎么处置的?”
唐木低着头,既不答话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二十年的生活,教会她的种种生活经验里,并没有人类单纯的信任,但她依稀觉得,心里有什么悄悄的变化着,这种感觉,是从没有过的。那些已经一别经年,幼年时模糊的记忆似乎正在一点点的回来。这是一种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作者有话要说:,补给大家。。哦也
猜你不猜
陆小凤手肘支在枕头上,翘着二郎腿,听着远处清幽绵长的笛声,在这寂静的深夜里,这笛声分外的撩人心醉。
待一曲将了,他一个轱辘翻起身,身影如何移动还未看见,人已经站在十里开外的山坡上,“如此良辰美景,兄台真是好兴致。”
花满楼放下长笛,笑笑,“陆小凤,你又学人家偷听墙角了。”
陆小凤已经站到他的身侧,“今日你可说错了,只因你的笛声太扰民,我是代表大家来警戒你的。”
他点点头,“有这么多知音,倒也难得。”
陆小凤拍拍他的肩,按捺住关心的语气,嬉笑着,“所以,你是为什么呢?难不成,被老婆踢下床了?”
花满楼抬头,一轮明月便清晰的在他的眼眸中荡起涟漪。“我在等她回来。”
陆小凤双手别在背后,“既如此担心,何不陪她去呢?”
花满楼没有答话,眼角微皱片刻,复又绽开,“她必定有许多难言之隐。”
陆小凤嗤笑,极严肃的眺望远方,“她也许有,但你莫非看不出她的性子极坚韧孤傲,既不肯受人威胁,并且亦不妥协吗?倘若她当真需要别人的帮助,只是拉不下面子,或者只是本能的不信任,而你却一厢情愿的用一种守护者的姿势,以为站在这里等她,这就是对她的好,”他叹一口气,“这般下去,岂不是越行越远了吗?”
他平时极少用这种话,更遑论这般正经的议论别人感情的事。花满楼一时有些怔住了。他想起他问起许八时唐木顿住的呼吸,还有她平时侧过脸来细细瞧他的样子。
那种温柔而细腻的呼吸曾经无数次的拂过他的脸颊,那时,他便静下来,用心的呵护并享受那一份好奇与瞩目。
夜风悄静,花满楼淡淡地说,“我真想看看她的样子。”
两人的呼吸慢慢的平淡均匀,突然间,一阵疾风从远处划过,两个人同时向右看去。
陆小凤止住了迈出的步子,看着前方花满楼已经不见的人影,山中的野花飘来一阵独有的芳香,他觉得自己似乎已经醉了。
花满楼越窗而入,感觉到屋内没有一点烛火的味道,只有床内传来一阵急促的喘息声。
花满楼松了口气,慢慢的往里面走去。
他忽然想起一件奇怪的事情,大婚那晚,唐木拿着烛火问自己为什么会看到,那么她自己又是怎么准确的找到屋子里的烛火,她对那里根本就不熟悉?
就像现在,她是怎样在漆黑的房间里,穿过帐幔珠帘,悄无声息的钻到被子里去的?
他没有什么时间细想,已经走到了床边,他微微的触了触她的被角和被子没有遮住的几缕秀发,温和的问,“受伤了吗?”
他听着被子里的呼吸声一点点的在恢复着平静,良久,唐木探出头来,突然笑起来,“你猜?”
花满楼一愣,笑开来,“你猜我猜不猜”
唐木从被窝里钻出来,“我猜你不猜。”
花满楼握住她还在滴血的手臂,转身去拿药箱,“我猜你猜不到我猜不猜”
唐木凝神看着他的眼睛和他熟练整洁的动作,轻轻的喊,“花满楼。”
这是她第一次喊他的名字,如同念一个远古的爱情魔咒,缱绻飘渺,极尽细腻和惶恐,带着一种血液中的虔诚,混合着真挚而深沉的情感。
花满楼手下的动作未停,小心的将她手臂上的口子用纱布缠绕起来,“下次去哪里,我都陪着你。”
唐木问他,“为什么?”
花满楼想了想,终是说不出太矫情的话,只道“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
唐木将这句话慢慢的咀嚼片刻,嘴角的笑容有一丝的苦涩,但她还是很快的笑起来,靠在花满楼的肩头问,“你知道刚刚的话是谁说的?”
花满楼摇摇头,将被角往上拉了拉,“是谁说的?”
她的眼睛晶亮剔透,在这样的深夜里,像极了一块地下潜藏的硕大水晶,在自己的天地固执的发着光,“是我小的时候,爹常和娘说的。那时我爹喜欢赌牌喝酒,每次去了回来的晚,就会和我娘撒娇耍赖,他常用这无赖的话去堵我娘。开始我娘还和他闹,一来二去当了真,后来几次对爹不闻不问,他便突然不再去了。今日我突然想起这些事,觉得真是好笑。”
花满楼揽她在怀,“那是岳母以退为进,索性随了他去。岳父必是爱极了岳母,这才会如此这般的在乎她的,若是岳母不闻不问,那他还对谁去撒娇耍赖呢?”
他听唐木半天没有声音,拂过她的发髻,“放心吧,我并没有什么恶习,倘若有朝一日不慎染上你不喜欢的习惯,你说一次,我自然会改的,决不让你着急上火。”
唐木仰头看他,“是我,还是唐木?”
花满楼略微怔忪,“什么?”
唐木飞快的摇摇头,“说笑的。”
花满楼道,“今天你的心情似乎格外的好,我这么多天都没听你说过这么多的话,况且平日说话总不利索,倒像个牙牙学语的孩子。”
唐木往他怀里钻了钻,“把那些狼放回去了,心情自然好。他们是苍错山的灵魂,从不随意伤人性命,便也没有人能随意剥夺他们的生命。”
她阖上颤动的睫毛,“我讲狼王的故事给你听,好不好?”
浅绿色的帐幔在微风中翩跹而动,舞得人心酥酥麻麻的舒适。两人在冷清的月色中相依相偎,周身被一种温暖的气息包裹。
唐木将那些传说娓娓道来,她的声音舒缓低沉,如同儿童幼年在温暖的阳光下,读诗时的熟稔与惬意。
很久以后,花满楼常常会想,若是时光真的可以停留,他希望时间可以停留在这一晚,这一刻,这一秒。
那么往后,便不会有那么多的心慌,还有那些漫无止境的等待,重复的找寻以及失望
小叫花
隔日清晨,掌柜看着不干活站在店门前发呆的小二,一脚踢上去,“被哪个女人勾的魂都没了,还不快去干活”
小二指指外面,掌柜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眼中是几骑白马青衫渐行渐远的身影。
清晨的的天色还十分的昏暗,大片大片的雾霭包裹着他们,如同魔王的黑爪,越来越近的盘旋在他们的周围,将他们引向未知的深渊。
掌柜的拎着他的衣领如同老鹰抓小鸡般轻松的往里走,边走边啧着嘴,“这些不要命的人,有什么好看的。又不是人人都能像许八那样对付那些狼崽子。狼王守着的只是苍错山下的人,别提如今正在气头上,看看他们谁能活着下来,真是一个个嫌命长。”
小二站直了身子,小跑跟着他,小声地问,“狼王生气,真的不会迁怒我们吗?”
掌柜睨他一眼,腆着大肚子往柜台晃去,自言自语道,“管他呢,有钱赚就行”
越接近苍错山,他们越能够感受到这座山被世人视做神物的独特魅力。
丰满俊秀的山中舒缓迷人的孕育出一轮金橙色的太阳,万丈阳光迎面洒下,山间清晨的灵动纯澈在大地上慢慢的舒展开来,恍然间如同隔世。
花满楼轻轻的说,“苍错奇山,不在于奇高,不在于奇险,只在于其傲物之精灵,于千载而传承。原来,竟是真的。”
唐木的眼中溢满了幸福和神圣的归属感,她轻笑,“这里距真正的山还有一段距离呢。”
陆小凤支着手臂,眯起眼看着光芒中的山色,花草树木最先感知到时间的变化,也总是比人醒得早些。
此刻的山中,模糊可辨大片大片紫色的满天星,甚至带着露珠的野葵花都已经朝向了太阳的方向,含羞带怯的摇曳着。
“走吧,不然等我们爬上去,天都黑了”天香没耐心的催促道。
“这样美的地方,即便找不到什么线索,我们也是不虚此行的。”花满楼如是道。
天香瞥他一眼“你又看不见,说的和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