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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一出,整座北平城的百姓无不游走相告,人心惶恐,仿似已经看到南军破城,北军偃旗倒戈之惨状。
隆福宫,西偏殿内。她独自立于轩窗内,对着中庭发呆。
自从他回师,已逾数日,他还未踏足此处。
云萝宫人,早早服侍她洗漱完毕,却不见她歇下,又不敢深劝。再等了许久,见案上时漏已过了亥时四刻,终,忍不住在身后低道:“姑娘,还是先安置吧。”
见她不应,遂,低低再道:“奴婢先前刚打发人去问过了,燕王跟前还有许多人在回话,奴婢想——”似还有后话,终是不忍再讲。
燕王,即便去了军务,这宫城内,除却暂拘于兴圣宫内的那一位,各殿尚有数位主子。即便没有这些人,还有徐王妃所出的小世子、二王子以及王氏刚出的三王子。燕王,即便想来,也未必能有分身前来。
罗敷见她欲言又止,只一笑,却并不追问。她虽是他的心腹,只忠其事,但相处日久,彼此的心性俱已习谙,云萝对她,已渐渐状若昔日云英。
殿内,已经叫她息了多处烛火,只留几支细烛,越发显得幽暗僻静。
方才,她之所以让云萝着人去求见,并非,她不懂得进退。只是,这一去永平,再相见,怕不知又待几时。
一旦,北平城破,或许此生……再无相见之机。
故,她要在临行之前,再见他一次,哪怕只有须臾也好。
她轻道:“你让他们都先下去吧。”
“是。”
云萝欠身应承,转过身,才示意殿内诸人暂且退下,得令的宫人们刚走至门廊下,忽又齐齐低呼,应声拜倒。
云萝登时松了一口气,随着众人一起屈膝而跪。
身后的人儿听了,即刻回转身,拎起裙裾,飞也似地奔向殿门处。
一身素色罗衣,双髻低挽,小脸上,尽是毫不掩饰的喜色。
飞檐之下,高挑的绮丽宫灯,映照着他高大的身影,一袭蓝色袍衫,如斯俊颜,看着面前数步之外期期驻足的小小身子,含笑,默然。
只,略略挥下衣袖,云萝与殿内众人见了,俱躬身屏息退去。
一时间,整座西偏殿内,只剩下他与她。
距离白沟河营前一别,距今不过二十日,于她,却仿似隔了永年。
她抬着小脸,仰望着自个面前的心上人,一张小脸,渐渐布出红云。因为,他的眼眸含笑,竟比那夜的星子还要明亮。
负手立于彼处,既不近前,也不叫她趋近。
她已经历过人事,他眸内的促狭与深意,她岂会不懂。她却不畏,提着裙裾,一双如水的杏目直看入他眼内,小脸上,明明似火烧,却笔直走至他跟前。
他,终是大笑出声,俯下身,长臂再一用力,即将她打横抱起,一路行至内殿寝室。
身子,刚及榻,她即松了他的衣襟处,往床榻之内退了数寸,轻声问道:“燕王,果真要弃走北平么?”
北平,乃他的根本,一城在,百万雄兵未必能即刻破之。但,如若他果真将大部往援永平,则后果或者真会像传言那样堪虞。
她并非不信他,却,忍不下心内的痛楚。
寝室内,只余几支夜烛而已。
幽暗的烛焰之下,他的眸光愈发深了下去,长身玉立于榻前,笑道:“秦罗敷,尔,想知道什么?”
她咬着唇瓣,强道:“罗敷,并不真的痴罔。”
他看一眼身后寂寂的殿门和重重落下的帷幔,正色道:“尔,真想知道本王为什么弃北平而往永平?”
她点头应承。
他俯下身,一只大掌轻抚过她的脸侧,低道:“本王只有半个时辰可以消磨,你是想听本王为你解说战事呢,还是想要另一桩?你只能选一样。”
她登时睁大眼睫,一颗心,在罗衣之下,宛如鹿撞。他的语意虽隐晦,却是再露骨不过。
她愣了有片刻,忽然间,伸出一只小手,揪住他的衣襟。
蓝色的袍衫下,隐隐透出里面素白的中衣,其下,是男儿坚硬轩昂的精壮铁躯。
她眨下眼睫,苍白着一张小脸,不羞不惧地与之目接,反问道:“若,敷儿想要二者兼得呢?”
他低头望着她,衣袖间,有淡淡的麝之香气传出,直袭入人的肺腑深处。眼中的兴味渐浓,低低道:“敷儿还想要兼得?”
“是。”
他笑:“可是本王只能做一样。”语气,分明是在逗她。
她吸一口气,借着他的衣衫之力,从榻上起身。一副小小的身躯贴至他近前,仰头望向他,软声道出:“敷儿今夜,就想要鱼和熊掌……兼得。”
“敷儿想要的,自会去为,燕王,可不许反悔?”
他似有些不能置信,眸光炯炯,俱是掩不住的笑意和柔意,点头应道:“本王,自是不悔!”
她得了许,未等他话音落下,不期然矮下身子,小手,掀开他的襟袍,兀自仰着一张小脸向他道:“燕王,此刻,可以告诉敷儿为何要弃城了么?”
说完,竟半跪于他身前,双手,直奔男儿的腿间而去。脸颊,红得赛过五月的榴花,指尖,微微颤栗,轻解了他襟袍下的束缚。
他一个踉跄,几要失足,随之,是温热柔细的唇舌始接。
天下间,怕再没有一个女儿敢如她这般放诞,他随着她的小舌,自腹腔内喟然而叹,再深吸一口气息,长臂猛地用力,将她的身子掉转个方向。
他半坐于榻前,她跪于他的腿间。
他只教过她一次,奈何她是他的夙宿,虽,出身诗礼世家,却有着如此一副骇俗至绝世的性子。
娇媚的女儿,何其平常,却没有她这种样子的。
强忍着下^腹的煎熬,嘶声道:“李景隆,乃本王表侄,其父李文忠,为洪武朝……骁将曹国公,其智谋……伐勇,少有人及。”
他猛地扯落了她的发髻,乌发如倾斜的云朵一般,散落至她的腰间。
细细的贝齿,轻噬着他的巨大昂^扬,他强抑着,忍了半刻,才自喉内闷声再道:“本王,自幼与其一同长大,对他的为人秉性……自是……了如指掌。虽有虎父,却为……犬子。”
李景隆,小字九江。其人智疏而谋寡,色厉而中馁,骄矜而少威,忌克而自用。未尝习兵,不见大战,朱允炆以五十万付之,是自坑之也。
如果他固守北平不出,李景隆必不敢至,今往援永平,彼探知他一出,则必来攻城。再回师击之,坚城在前,大军在后,则竖子(意:小子)必成擒矣。
之前,在大明殿内,诸将皆不解,俱问他:“永平城完粮足,可以无忧,今宜保守根本,恐出非利。”
只有他知道,他如今所率之部,虽有二十万众,但守城之众,以战则不足,御贼则有余。若军在城,只自示弱,一旦李九江一意攻城,则无复他顾,甚非良策。出兵于城外,奇变随用,内外犄角,贼方必破矣。
以李景隆的头脑,绝无可能窥得他往出的深意。而,永平来敌吴高、耿瓛勇谋皆不足,他只需用小计即可退之。彼时,他率师再赴东北,直趋大宁。待拿下宁王的朵颜三卫铁骑,北平之围,指日可解。
他自认谋略惊世,当然深知此计之凶险,但,以他现时的兵力,以二十万不足应敌五十万之众,只能于险中求完胜。自他举兵起,他每行一步,直接关乎他与整个燕军的生死存亡。只要他有一步行差踏错,所失,非兵败可以解也。
无如燕王,他当然知道天下男儿虽众,无如燕王。但,这一刻,他身下的人儿,却仿似欲要了他的命,夺了他所有的自持与心力。
她忽然又松了他,支起身子,伏于他胸前,一双小手,则直探入他的衣襟内。指腹所触,尽是男儿重鼓般的心跳之音,沿着滚烫坚硬的肌肤,再一路往下,衣衫之内,俱是新渗出的汗意。
她似犹疑了片刻,遂横下一条心,贴近他心口处,就着那玉色的肌肤,密密咬下,喘^息着呓语道:“然则?”
他再也忍无可忍,铁臂重重钳过她的身子,扣至自己身前,哑声道:“然则,吾出,非为永平,不过引李九江来就擒耳!”
话音未落,大掌已扯开她的罗裙,手指自其下而入。
她随之一声“嘤咛”,齿间,因着情动竟真的深深咬入,他的心口处,旋即传出一阵尖利之痛。
他借着臂力上榻,将伊人紧紧箍于身下,低头望着怀内人,哑声道:“秦罗敷,尔,还想知道什么?!”
这一朵小小的缠枝海棠,偏偏能缚住他的手脚,心念刚起,心口处又随之一痛。他猛一发力,丝帛,应声而裂。身下的长^物已是无法再等,长身一挺,直接攻入她身内。
随着他的挺入,她半弓起身子,咬紧唇瓣,似在强忍着痛楚。
他低吼道:“秦罗敷,尔给我听好,这一生,尔若敢辜负了本王,本王定将你五马分尸再凌迟!”话音未落,即重重侵入,一发不可收,似要夺了她的命去。
应着他的驰骋,她喉间溢出一声一声呜咽,似不能胜,奈何他再也止不住,抱紧她,薄唇,再覆住伊人的唇舌,不许她出声。
只是恣意掠夺,仿若疯^狂。
她是他的,须是他一个人的。
身内的苦楚,终至极致,她开始击打他,因着窒息,一张小脸更涨得如紫茄。他心内终不忍,遂稍缓了力道,将腹内的气息再缓缓哺入她喉间。
第五卷 鼙鼓 第二章 古来兄弟不相容 (1)
更新时间:20101015 10:35:55 本章字数:3340
九月十九,卯时。燕王率师往援永平,只留谋士道衍与真定新降老将顾成守城(北平)。
二十万的步骑,迤逦自丽正门而出,全速东进。甲映寒光,旗蔽日月,经永定河,往吴高、耿瓛来犯方向挥师。
铁蹄,踏过卢沟石桥,两旁的石狮,数之辄不尽。桥下,是业已结冰的河谷,掩去了昔日里汹涌的波澜,此刻,触目皆是凄凉之色。
朱棣的坐骑向来在前列,刚过一半桥身,忽见几名将领掉转马头,疾步趋至他近前。其中一个翻身下马,执了马鞭,跪地回道:“禀燕王,末将有奏!”
正是他的麾下大将之一谭渊。
朱棣勒紧缰绳,和颜道:“讲。”
谭渊闻言,忙抱拳接道:“末将以为,此卢沟桥,乃渡河必经之路,若我军在此设下埋伏,阻止李景隆过河,则其必不能攻至北平城下。”
所言,也极在理。
李景隆所率大军五十万,毕竟不是儿戏。北平城内驻军不足万人,再是坚城,奈何李贼强攻。
届时,如果燕军主力不能按时回援,则后果不堪设想。
假如能够于此处扼敌之冲,防患于未然,好过让李九江长驱直入,直捣王城。
一言既出,燕王身后诸人皆面露急色,不用看,俱是暗自响应之意。
朱棣看一眼不远处的河谷,淡然一笑,沉声道:“天寒水冻,随处可渡,守一桥何能拒贼?兵法所谓利而诱之者也,如今,我军舍此不守,以骄贼心,方能使其深入,受困于坚城之下。”
谭渊抬起面孔,仰视着自己的统帅,半晌,未再开言。
朱棣含笑看着他,谭渊终是咧嘴笑了出来,朗声应道:“是!”言下之意,虽不十分信此计,但,他与眼前诸位将领们一样,自跟随他起,生死都已交付,自是只需追随即可。
遂,不再坚持,牵过自己的坐骑,纵身上马。再等了片刻,一扬马鞭,插入队列之中,紧随而去。
头顶,是漫天的阴霾。极目望去,燕军的队阵绵延有数十里,在这初冬的萧索中,在崎岖的山野道路之上,宛如漆黑的蚁阵,不断绝。
距离永平尚有一里,先锋即来报,吴高、杨文竟然未经一战,即退守山海关内。所携辎重,尽弃。
朱棣于马上纵声大笑,扬声道:“谭渊,张玉!”
马上二人即刻在身后应道:“末将在!”
朱棣笑道:“你二人率三千轻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