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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稍安抚了下他的情绪,夏离才把手机扔到了一边,把鞋子蹭下来,夏离连晚饭都想先搁着直接睡一会的,隐约却像是听到了敲门声,钝钝的很轻,夏离闭上眼,想装作没听到,外面的敲门声却一波一波地响起,变得杂乱无章不慎粗暴,夏离很不满,难得地摆了张冷脸碰地拉开门——
只听得“扑通”一下,来人像是措手不及地整个身体都往里面倒,一股儿摊在了冰凉的地上,这倒是把夏离吓了一跳,满肚子的怨气也先被压了回去,待看清地上的脸孔时,更是被惊讶和愤怒取代,夏离深呼出一口气,冷声道,“起来!”
对方并没有反应,夏离蹲下来,立刻就被身下的人轻轻一拉,整个人顺势倒在了对方身上,浓重的酒味扑鼻而来,这一下,夏离的怒火更甚,丝毫不顾及力道,狠狠扯出了自己的手,直接压着对方的胸口站了起来,她知道对方是有意识的故意为之,站直了身体,毫不留情地一脚踢上来人的腿,“迟允,我知道你醒着,我数到三,你给我立刻起来,不然就给我滚出去!”
“一!”
倒真是有本事了喔,酗酒很英雄是吧!
“二!”
把我这当收容所吗,凭什么以为我不会置之不理,这是作践给谁看!
“三……”
我今天的心情真的很不好!
三字一开口,地上躺着的人真的晃晃悠悠爬了起来,抬眼望了一下夏离,突然就笑了,万般风情。
夏离愣了愣,忍不住想狠狠敲下自己的脑袋,风情?她是疯了才会想到这个词,手一甩,大门碰地被关上,夏离不管不顾,径自往旁边一坐,冷眼睨着一边的迟允,“你还想怎样?我以为我们已经没有再见面的立场了……”
“月夏离,你说过我们是朋友的吧,至少,我想我们还是朋友的吧。”
“朋友?”夏离轻轻念叨着,真的只是朋友吗?能做到吗?纠缠不清才是对他最大的伤害吧,“迟允,何必呢?”
“月夏离!”迟允急匆匆地打断她,不要说,他不想再听她说出那些话来,她要说的他已经不想再多听哪怕一次,抚着额头他痴痴地笑,“他们真的离婚了……”多年的感情只消今天一张薄薄的纸就此烟消云散,各自签上了名,从此两不相干。
“什……什么”,夏离怔了怔,随即意识到他口中的他们是指谁。
“你一定在心里特别的嫌恶我吧,或者又会觉得我是如此的无能懦弱……”
夏离不说话,只听得迟允的声音低低沉沉地继续传来,“可是,怎么办,月夏离,在你面前如此软弱的自己,怎么办呢?除了你,还可以告诉谁呢,还有谁可以听呢?”
迟允自嘲地勾起嘴角,慢慢地挪动脚步,颓然间膝盖着地,抬眼,夏离的脸就近在咫尺,他的手抬起,只许稍稍再一一点位置就能触碰到,却终是没有再靠近,他看着她的眼睛时,那是夏离从未触及的脆弱,他问她,“为什么我要他们离他们就真的离了呢?我不过是随口一句,怎么就都当了真……讨厌我也是可以的,继续厌恶我也可以的,可是月夏离,你可不可以抱抱我?”|公子肉·整理|
……
空气中突然涌入了悲伤的调料,沉默好像只是因为没有人忍心打破心房最后一片完整,夏离终是轻轻叹了一口气,抬手,握住了那双冰凉的手,其实,夏离的手或许来得比迟允要更为冰凉的多,“迟允,你要我说什么呢?如果是朋友,你要我说什么呢?看你一个男生此刻脆弱得像个小女生我该心痛万分的安慰你鼓励你请求你振作吗?可是我不会的”,只是瞬间,握紧的手被狠狠甩开,夏离的眼中重新回复一片冰凉,倘若细看,却是能发现其中努力压抑着的伤痛,“迟允,我命令你,振作起来,不管是谁,都不要露出你脆弱的模样,即使再累再狼狈也不要表现出来,即使真的难受的要死掉了也要假装自己很好,很坚强……没有人有权利也没有那个义务来抚平你的喜怒哀乐……”
“所以你现在也是装出来的吗……所以其实你难受得想要死掉了吗……所以,月夏离,我是不是可以抱抱你?”虽然用着询问的口气,迟允却并没有真的在等待夏离的答案,他的手臂张开来,就是宽厚的胸膛,就那样抱住了她,“我都看到了,今天在医院……其实,我看到你了……”
“你……你说什么?”夏离蓦地睁大眼睛,立即像是明白什么,开始挣扎起来,“你是故意的,你刚才都是故意的,什么悲伤,什么难过都是装出来的,其实根本没有离婚,所以你现在是看我笑话吗?是要看我笑话吗?”
“不是骗人的,是真的离婚了,也是真的难过的,可是看到你,却是更难过了”,怀里的人一个劲地瞎折腾,迟允却没有松开手,反而将夏离抱得更紧,那力道大的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子里去,“为什么不说呢……你明明也很难过吧,为什么什么都不说呢……趁机骂骂我打打我发泄发泄也是好的……”
“安慰一个人最好的方式是把自己的伤口摊出来给对方看,你痛我也痛,且比你更痛……有句话是不是这样说的?”
夏离不说话,整个人却安静了下来,任他抱紧自己,乖巧地把头搁在他肩膀上,“我从小就是和外公一起生活,我们的感情很深很深……”
“我知道,我都知道。”
“你不知道,你怎么会知道,我一点也不难过,外公又不是死了,他都没死,他只是病了,只是病了而已……”
那一刻,命运好像跟她开了一个很大的玩笑,她沾沾自喜着可以改变外公的命运,他的外公没有死,可是命运却用另一个方式剥夺了他的健康,接到电话夏离整个人是懵的,直接从考场打的去了医院,那时才知道外公在一个礼拜前就住院了,只是担心会影响她在考场的发挥,所以一直都让人瞒着她。
由肝硬化引发的肝性脑病,听到这个的时候,夏离真的是想放声大笑的,外公对酒的热衷那是有目共睹的,更多的时候,夏离是没想过要阻止的,那也只是外公唯一的嗜好了,甚至很多时候都是她陪在身边给他斟的酒,明明知道酒是个伤人的东西,很多病也是伴着它来的,只是世界上生病的人那么多,真正是身边的人却很少,老天似乎对她不薄,这次竟是一下就中彩了。
“小妹,你来了啊?”外公抓着夏离的手,有点神志不清,双手不停地颤抖。
“嗯啊,外公,是我”,夏离有点心酸,看着外公一直发颤的手,却也庆幸,还好还存在扑翼样震颤,还没有到那么严重的地步。
“考试好吗?”
“嗯,外公快点好起来,你盼了这么久,阿离真的要上大学了呢。”
“去哪里上大学,阿离不是升高中了么?”外公不解地望着夏离,声音沙沙地,却是笑了,“上大学好啊,上大学好,外公要出院了,外公出院。”
闻言,夏离愣了,外公的思维混乱了,很快又看着他坐起了身,拿着衣服却往腿上套,嘴里还喃喃道,“奇怪,这个真奇怪”,他仰起头,对夏离招招手,“小妹,来帮我,这,这怎么拉不上来?”
夏离愣了,捂住嘴,朝后退了几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这明明就是精神错乱的征兆,凭着之前所学的知识,夏离还是能辨别出来外公这是进入昏睡期的前兆了,虽然一开始就做好了准备,可是真正看到却又是另一回事,那是她深爱着的亲人啊,上辈子,这辈子,她在乎的也就这么几个人而已。
上前帮他把衣服取了下来,夏离把外公安置回床上,又把被子给他盖好,“外公再睡一会吧,我去看看舅舅他们是不是把出院手续办好了,一会儿我们再走,好不好?”
“好……那我再睡一会,睡一会……”说着就真的闭上了眼睛。
夏离的心被搅得难受异常,跑到外面,穿过走廊又很快把身子缩了回来,靠在拐弯的墙角,她朝外面侧了侧身,冷冷望着站在走廊上闹得有点混乱的人。
“行了,都别说了,我照顾,阿爸我来照顾,这下可以了吧,这下省心了吧,阿爸我带回去照顾,你们可以不要吵了吧!!!”漛一珍痛心又带着怒意的轻吼让本来吵作一团的人霎时安静了下来。
那一直都是个温柔的小女人,也一直都很好说话,像这样对着自己的姐弟大声说话真的还是第一次,却也真正暴露此刻她的心有多么的疼多么的冷。
夏离看着妈妈在自己眼前流着泪,无力地蹲下了身子,第一次有脾气地拍开了自己兄弟的搀扶,夏离慢慢走出去,带跟的凉鞋在走廊上踢踏踢踏地格外醒目。
“妈”,她轻轻叫了一声,慢慢蹲下来,抱住了她,空出只手擦拭着她的眼泪,沉沉道,“妈妈真傻,怎么就哭了呢?”
此刻的夏离身子骨都长得差不多了,站起来反是比漛一珍高上了不少,她紧紧握着妈妈冰冷的手,正眼都没瞧自家舅舅一眼,始终平静的双眸冷冷地扫过二姨,淡淡问道,“二姨呢?二姨就没有什么想法吗?外婆以前可是疼你疼到骨子里去了呢。”
“夏离,你也知道,阿姨真不容易,你瞧两个哥哥都……”
“我知道了”,夏离勾勾唇角,眼底却没有丝毫的暖意,从始至终无波无澜地像是个局外人,“阿离知道,二姨你是真的不容易!”说完夏离就拉着漛一珍往里走。
那是一早就知道的答案,只是夏离还是想听二姨亲口说出来,夏离就是想看清楚,这人,究竟可以无情到什么地步,想着外婆把一生都记念在了这个二女儿身上,连带着外公拼死拼活地赚钱让他们花,值吗?真的很不值,可是,他们永远不会知道了,也幸得永远不用知道了。
“三姐”,舅舅在后面不忍地叫了声,犹豫了半响,唯唯诺诺着说道,“阿爸这段时间的住院费我来出吧。”
漛一珍的身体明显颤了颤,夏离又怎么会察觉不到呢,同样,她也不会忽略舅舅话一出口舅妈狠狠踩上去的脚,夏离回头,望向对自己笑得很礼貌的舅妈,同样拉起嘴角,满是嘲讽,“不然呢,谁出?”
满意地见到舅妈霎时铁青的脸色,夏离的心里这才稍稍有点平衡,的确,也许舅舅是心有不忍的,很久以前,妈妈就常说他们小时候的事给夏离听,可是,到底只是小时候的事了,虽然这么说难免让人唏嘘,既然是曾经那就说明一切已成过往,很多时候,感情这东西也许还是存在的,只是做不了主的男人,被老婆牵着鼻子走的男人,夏离瞧不起他,让妈妈寒心的男人,夏离更是原谅不了他。
夏离有点恨自己,死命地扣住了掌心,怎么那么轻易就忘了当初的决心了呢,要让他们后悔,要高高在上,要让他们后悔的啊!可是为什么现在只在乎着自己微不足道的幸福把一切都给忘了呢?!怎么可以,怎么可以都忘了呢?!是要一起幸福的啊,不管怎样,是要让父母幸福的啊!
“离儿,你刚刚不该那样跟你二姨和舅舅说话的,他们是你长辈”,病房里外公正沉沉睡着,漛一珍收拾着东西,对夏离小声说道。
夏离望了眼漛一珍微红的双眼,撇过了脑袋,点点头,若换做从前,可能她会和妈妈一样忍气吞声,粉饰太平,可是无论是重生前还是重生后,他们留给她的印象始终是那般糟糕,夏离只是突然觉得,那样的亲戚有或者没有,不都是一样的么?反正死活都是靠不上他们的,只是这些话她是没办法和漛一珍说的,实在不忍心她伤心,有时候即使是夏离也不禁会为自己的现实感到寒心。
大姨是后来才来的医院,她帮着漛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