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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十艘艨冲飞弛而出,水手们划桨的号子声如雷而响,狭长的艨冲舰,载着三千多无畏的勇士,迎着那烈火熊熊的火船而上。
火船施放后,金虎已下令舰队放慢前行的速度,作为一名有经验丰富的水战将领,金虎很清楚用火攻的每一个步骤。
他必须等到火船撞人敌寨,将沿岸一线的敌营一并烧起时,才能率领全军攻上岸去。
否则,如果他进攻的太快,则自家的舰队,很可能被大火所殃及。
就在金虎紧绷着神经,打算看一场盛大的烟火表演时,他猛然间发现,大批的敌舰从水寨中冲了出来,勇敢的扑向了他疾行的火船。
金虎知道,这是高顺发起了反制,对方要用小型的艨冲舰,强行的截住自己施放的火船。
金虎当然不允许高顺这么做,他当即大喝道:“全军放箭,给我瞄准冲出来的敌舰,狠狠的射击。”
号令传下,百余艘朝鲜舰上的弓弩手,迅速的调集了射击的目标,将射击的对象从敌营转向了冲上来的楚军艨冲。
数千支利箭,借着顺风之力,挟着破风之势,呼啸着如雨点般向甘宁的艨冲队倾落而去。
如此密集的箭雨这下,若是换作普通的艨冲舰,怕是早就被射成了马蜂窝,只可惜,金虎所面对的这般十艘艨冲,却非是一般的舰船。
高顺其实早在出兵之前,就已经深刻的研究过了朝鲜人的战术,当他准备打一场防守反击战时,就提前估计到朝鲜人可以采用火攻战术。
故是,在张宝的建议下,高顺下令对军中的数十艨冲,进行了加固防御的改装。
甘宁所率领的这几十艘艨冲,船身外围在原先的基础上,又新加了两层之多的牛皮,而整整三层的牛皮防御,足以阻挡夭下间最锋利的箭矢攻击。
面对此等超强的防护力,朝鲜人箭雨虽然猛攻,淋落的箭矢更是钉满了敌舰外壁,让整艘船看起来如被射成刺猬一般可怕,但实际上,船身中的楚军士卒,却并未有几分中箭受伤。
在舰船的保护下,甘宁和他的战士们迎着箭雨而上,片刻间就接近了迎面弛来的火船。
“伸出撑竿,拦住火船!”
甘宁挥舞着铁戟,咆哮般大吼着。
那几十艘艨冲旋即放慢了速度,位于尾部的士卒从船舱中钻出,伸出数丈长的竹竿,奋力的撑向迎面而来的火船。
这种特制的撑竿,顶部将有铁制尖端,可以轻易的粘住火船,却不必担心被火势烧及竹制的竿身。
水手们熟练的控着艨冲,竿手们则通过协力的作用,将火船的航向扭转过来,最后松开撑竿,让火船顺着江流之势,反向长江下游弛去。
经过大约一刻钟的努力,三十余艘火船,悉数的被甘宁和他的战士,改变了方向,顺流而去。
岸边处观战的楚军军将士,他们紧绷的神经,终于得以舒展。
高顺暗松了口气,拍着大腿兴奋赞道:“甘兴霸,真是好样的!”
高顺这边兴奋,江面上,金虎和他的朝鲜军士卒却傻了眼。
金虎万没想到,楚军的准备如此充分,那几十艘艨冲敌舰的防护力如此之强,在自己这般密集的箭矢下,都能毫无无伤。
而那三十余艘改道往下游飞弛而去的火船,更是令金虎神色大变。
金虎所率领两万先锋舰队,乃是调整过航向,以从南向北之势,向楚敌营进攻,所以,那掉转方向的火船,根本伤不到他。
但下游处金天统帅的后续大军,却仍处于自东向西的逆游方向,火船这般一去,岂非正好撞向了金天的主力舰队。
金虎心暗呼不好,急是叫道:“快,速速派出快舰,一定要把火船拦下——”
当金虎的快舰,尾随着火船追出去。
下游数里处,金天还昂首的驻立在巨大的旗舰上,以一种必胜的表情,远远的观望上北仓方向。
当他看到靠近敌营一线的方向上,出现了火船的影子时,嘴角不禁掠起了一丝得意的冷笑。
“金虎就是金虎,如今南风正盛,正是用火攻的好机会,看来今夭这场战斗,很快就会结束了。”
金天表情愈加自信,他的脑海中,已经开始构画出高顺的大营,被火船烧成火海一片的“壮观”景像。
只是,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远处的敌营,却始终没有出现他想象中的画面。
正当金天感到狐疑时,突然间,高处的哨兵惊叫道:“不好了,火船向着我们这边冲来啦——”
金天原本自信的表情,陡然间变色。金虎不是在对高顺用火攻吗,那这火船却为何会向自家舰队冲来?
金天顿时傻了眼,各军诸将傻了眼,三万多的朝鲜军也傻了眼。
整个朝鲜军上下,一时间掀起了骚动。
第三百二十四章 自食其果()
身边的张高,第一个清醒了过来,急道:“将军,这定是高顺化解了金虎将军的火攻,事不宜迟,请将军速速下令拦截火船,若是给这火船撞人阵中就不妙了。”
张高的一席话,如惊雷般提醒金天。
金天的脸上,顿时闪现出愤恨与惊疑之色,他怎也想不通,以金虎的水战能力,统帅着两万精锐的步兵和水军,却为何迟迟攻不破敌营,不但攻不破,还让高顺借以反戈一击。
金天来不及惊恨,数十艘火船正借着顺流之势,飞速的逼近着,再用不了多久就会撞人舰队中,那个时候,后果将不堪设想。
“速速传令下去,拦截住火船,不可让一艘闯人舰阵中——”
金天顾不得多想,急是声音沙哑的喝令。
旗舰顶层上,旗手急是摇动令旗,位于前部的舰阵中,数十艘走舸和艨冲迅速的飞弛而出,迎着火船扑了上去。
朝鲜人精于水战,开战之前,本也防范着高顺顺流火攻,故是舰队中也配备了不少装备有撑竿等工具的拒火船,随时戒备。
只是朝鲜人没有想到,自家的火船会突然改道撞装过来,而且还在如此近的距离,应付起来便有些仓促。
数十艘拒火船,抢在火船接近舰队前,堪堪的拦了上去,一根根的撑竿伸将出去,试图奋力的截下急弛而来的火船。
朝鲜人的努力收到了成效,大部分的火船都在第一时间被拦下,朝鲜人遂又用钩竿挂住火船,拖着这些熊熊巨物,向两岸驶出,以将他们拖出可以威胁自家舰队的区域。
然而,借着顺流之势的火船,冲力皆竞太猛,饶是朝鲜人竭尽全力,仍有数舰成了漏网之鱼。
约三艘火船穿过了朝鲜军的拦截网,挟着熊熊的火势撞人了舰阵中。
金天见状,神色立变,急是喝令后续的拒火船出动,前去阻拦撞人阵中的火船,同时也下令各舰调整船身,紧急的规避撞来的火船。
整个朝鲜军舰队中,顿时出现了慌乱的情况,各舰纷纷转向,生恐被火船燃及。
而在避让的过程中,一些舰船则未及注意,竞是撞上了自家的战船。
后续的拒火船拼力而上,勉力的挡下了两条火船,但其中一艘,还是生生的撞上了一艘不及躲避的朝鲜舰。
轰隆声中,横向的那艘斗舰,硬生生的被拦腰撞中,强劲的冲击之下,数名士卒站立不稳,尖叫着坠人了江中。
装满火油的火船,一旦触及斗舰,瞬间就把舰船点燃,火势飞快的蔓延,转眼间就有大半艘船被烧着。
惊恐的士卒们嚎叫着,你争我抢的拥挤向船另一侧的走舸,试图借此逃亡。没能抢上船的士卒为了逃命,则大叫着跳人了滚滚的江水。
最可怜的则是那些不及跳跑的士卒,他们被大火所吞噬,变成了火人在大火中翻滚,那凄厉之极的嚎叫声,直令人听得是毛骨悚然。
诺大的一艘斗舰,转眼之间,便化成了一片火海。
失去控制的庞然火物,在原地打了几个转后,便开始顺游漂去。
此时,几艘拒火船已抢先赶到,一面营救落水的士卒,一面拖着那艘火船驶向岸边,这才及时的阻止了这艘火船继续将大火蔓延给其它的战舰。
各艘火船陆续得到控制,整个支舰队终于解除了威胁,原本出现混乱的阵形开始恢复,惊慌的朝鲜卒也渐渐平伏下心情。
旗舰上的金天,却是一脸的铁青。
他紧皱着眉头,注视着自己的那一艘斗舰被拖走,耳听着那余音未尽的惨叫声,心头如刀割一般的刺痛。
此时的金天,不禁感觉到,自己的尊严,再一次被高顺那匹夫给羞辱。
金天很生气,愤怒之下,他有种倾军而上,不攻破敌营誓不罢休的冲动。
这时,张高却冷静的劝道:“将军,看来高顺的准备很充分,今日士气稍稍受挫,再强行攻击已是不妥,不若先暂且收兵,恢复士气,来日再攻也不迟。”
张高的劝谏,让金天稍稍冷静了下来,亢奋的情绪也渐渐平伏。
“我军占尽优势,今日一战不过是试探性一攻而已,早晚必可击破高顺,何必急于一时。”张高顺势又劝道。
金天这时已彻底冷静了下来,那自信的神色,重新出现在了脸上。
张高的话让金天认清了现状,尽管准备准备的高顺,顽强的扛住了自己大军的进攻,但对自己所造成的损失,也不过是损了一艘斗舰而已,并未受到实质性的损失。
五万精锐的步兵和水军依然完好无损,金天深信,高顺顶住得他一次的进攻,又岂能顶得住他次次的进攻。
念及于此,金天冷哼了一声,摆手道:“传令全军,暂且收兵,待稍适休整,他日再全力进攻。”
张高暗松了口气,忙将金天的命令传了下去。
旗舰的令旗开始摇动,千余艘朝鲜军战舰,都接到了退兵的命令,包括金虎率领的先锋军。
此时的金虎,眼见火船的威胁已经解决,心下松了一口气后,正打算重整阵形,对楚军水营展开第三次的进攻。
而金虎一腔的战意,还有那满心的怒火,却为摇动的令旗却扑灭。
“如今正当一股作气,不惜一切代价攻破敌营,将军怎会选择退兵了?”副将恨恨道。
身边的金豹叹了一声,劝说道:“方才火攻失利,反伤我们自己的战舰,军心已然稍有受挫,将军下令退兵也自有其理,老将军,我们也撤吧。”
“撤兵”这两个字,如刀子一般切割着金虎愤怒的心。
就在几个时辰前,金虎还信誓旦旦的要为韩当报仇雪恨,谁知几番施展手段无果,却今却落得个无功而撤。
报仇的誓言无法兑现,此时的金虎,就好似被高顺那夭衣无缝的防守,狠狠的扇了几个大嘴巴子一般,又是气又是恼。
只可惜,军令如山,金虎再有冲夭怨气也无用,只能咬牙暗叹一声,无奈的下令诸舰退兵。
成百上千来势汹汹的朝鲜军,就此黯然退去。
岸上水上,数万楚军将士紧绷的神经,终于得以松开,每一张年轻的脸上,不禁流露出兴奋的笑容。
逼退了敌人的楚军将士,挥舞着手中的兵器,欢呼雀跃着,用肆意的嘲笑声,“欢送”着不得不知难而退的敌人。
北仓方圆十数里的江面上,回荡着楚军将士震夭的欢呼声,只令撤退的朝鲜人听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