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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硬攻,就只能智取,不过面对如此险关,想要智取也非易事。”
庞统也眉头暗锁。
大帐之中,陷入了沉寂,诸将绝顶的谋士,皆在苦思着破敌之策。
而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李严,嘴角却泛起一丝诡秘的冷笑,口中喃喃道:“尔等也不用费脑子了,我这里倒有一计,必可破了那杨任。
众人听闻李严有计,顿时精神一振,皆是竖起了耳朵,洗耳恭听。
“拿地图来。”李严欣然一喝。
左右亲军,忙将诺大的地图铺陈开来,将之铺在帐中的空地上。
李严索性赤足上阵,以剑作笔,在那地图的山川间指点江山。
“这阳平关乃天下第一险关,杨任那厮又极是善守,想要凭强攻破关是万万不成,唯一的可行之策,就是诱敌分兵,出关一战,我军才好从中巧施奇策。”
李严指着地图道。
副将微微点头:“上将军言之甚是,不过从近月以来的战事来看,杨任宁肯杨昂等偏军被围,也不肯出兵相救,想来是笃定了心思死守阳平关,想要诱他分兵出战,只怕殊为不易。”
“哼,只要攻敌之必救,我就不信杨任还能一直当缩头乌龟。”
李严冷笑一声。
攻敌之必救?
庞统与副将对视一眼,眼眸中闪烁着几分狐疑,一时未解李严言下之意。
李严手中之剑,往阳平关之东一指,“这阳平关的地势西矮而东高,如果从东面攻打的话,自然要比现在容易得多,咱们便可以从这一点上来做文章。”
庞统二人的目光,随着剑锋所指,扫向了阳平关之东,二人的眼眸中,渐渐泛起了几分领悟之色。
只是,李严只是起了个引子,他二人片刻间又如何能参渗。
副将半信半疑道:“上将军的意识。应该是想派一支兵马,沿山间小路,翻越崇山峻岭。然后再从东面攻打阳平关。可是无论是北面的秦岭,还是南面的米仓山,都险峻万分,就算有小道也极难行走,人就算能勉强走过去,攻城的器械也难以运过去,若无攻城之器。单凭人力,只怕依然无法破关。”
副将领悟李严前面的意思,却未能尽解其意。
李严诡秘一笑道:“谁说我要从东面强攻了。我的意思是,假从东攻,其实只是为诱杨任出战而已。”
庞统沉吟不语,副将疑色愈重。二人依然无法领悟李严的全盘计划。
关子已经卖够。李严也不再拐弯抹角,决定向他们点明自己意图。
“尔等且看,这阳平关东南一侧,有一座名为定军山的山峰,此山乃南面米仓山小道通往南郑的必经之处,此山虽不如阳平关重要,但若占据此山,则东可威胁南郑。西可威胁阳平关侧后,亦是一处极重要的要害。”
第三百六十七章 寻找战机()
二人的目光。刷的就集中了“定军山”三个字上,神色间涌动着几分惊异。
“我先前曾派人沿小道去定军山查过,此地仅有不足千余汉中军守备,我军若南渡沔水,经米仓山小道,出其不意的抢占定军山,必会对阳平关之敌造成极大的震慑,介时杨任畏我军攻其之后,必会分兵前来争夺定军山,那时,岂非正是我军用计之时。”
李严用自信沉着言语,道出了他击破杨任的计策。
其实早在李严出兵汉中前,就已在考虑过如何在定军山用兵,所以进抵阳平关之后,李严就一直暗派细作,潜入定军山一带侦察。
至于先前对阳平关的几番进攻,那些,都只不过李严的佯攻罢了。
听得李严对定军山的地形,如此了如指掌,不禁是面露惊奇之色。
尤其是副将,他这个本土将军,对此间的地形应该是最了解不过,却不想,李严的地形的了解,竟是胜于了他。
惊叹之余,副将又道:“上将军此计,虽可占了定军山,透使杨任分兵,但该山附近的地形也颇为狭窄,不利于进攻。倘若杨任只是据寨自守,依旧不肯出战,而我军攻又不克,粮草运输又艰难,只怕早晚也得弃守撤退,到时候岂不还是徒劳无功。”
副将的顾虑不无道理,这也是此前李严担心之事,但这种担心,在他斥候们带回定军山的详细情报后,李严早已打消。
“多虑了,这定军山的地形,我可是侦察的很清楚,此间的地势,可算得上是上天专赐给我们的一块用兵宝地。”李严自信的说道。
用兵宝地?
副将就糊涂了,心道如今我众敌寡,以多胜少,最好的就是选择开阔之地,似定军山那般不利于优势兵力展开的地方,又如何能成为用兵的宝地?
“这定军山虽也属于米仓山脉,但其山北侧地势却有下沉,因此在山前形成了一片开阔的平地,不但适合屯兵,更适合作为战场。而定军山主峰之后,还有一块大洼地,当地人称之为天洼,据斥候回报,那天洼中至少可屯上万兵马。”
顿了一顿,李严继续道:“再说这定军山与平地之距,最多不超过三百步,如此一个高差,既不太高,也不太低,最适合山上的伏兵快速冲下加入战场。如此一块宝地,难道不是天赐给我们的用谋之地吗!”
一番洋洋洒洒之词,已将定军山的奥妙分析到不能再透。
副将、庞统,两位绝顶的谋士,这个时候,听得已是惊怔在了那里,一脸的不可思议。
他们似乎不敢相信,李严这个从千里之外而来的“外人”,竟然能对这一座不知名的定军山,熟知到如此程度。
李严这般对地利的洞察,已是达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
面对着副将二人的惊叹,李严却淡淡而笑,一脸闲然淡定。
李严才广派斥候,把整个定军山一带的地形摸了个透,再结合阳平关一带的地形,苦思许久,方才明白了其中原由。
此番分析之后,庞统与副将终是恍然大悟,二人再在地图上细观一番,越看精神越兴奋。
“用兵者,必知地利,上将军对地势的利用,已是到了这般神乎其神的地步,实是叫我们叹服不已,正以为,此计可行也。”副将赞服之余,自是举双手赞成。
庞统更无异议,却只道:“上将军之计自是妙极,不过还得选一名勇武之将,来担此重任。”
“我打算把这件功劳留给一个老将军,他可是天下人都不佩服,只输给两个人而已,不知你们以为如何。”李严毫不犹豫的说道。
所有的茫然了…………
“黄忠和副将你吧!”
副将欣然道:“上将军既是如此信任,正愿随黄老将军一同前去攻取定军山。”
副将毫不推辞,欣然领命。
李严便修书一封给黄忠,由副将送信到黄忠大营之中,当然这一命令也是聂泽风在长安发出的命令,黄忠许久未战,当然求战心切,看完之后,便率领一万之众,轻装南渡沔水,偷偷的翻越米仓山,绕到阳平关东南面,向着定军山迈进。
……
阳平关,护军府。
酒气弥漫,肉香四溢,府堂中,杨任正自豪饮。
饮得痛快,饮得解气,饮得豪气干天。
接连有五六日,杨任击退了李严数次对阳平关的进攻,杀伤敌军竟有数千之众,杀敌虽不多,但这却是自西汉水大败以来,难得的挫敌锐气。
身为汉中军主帅的杨任,积聚心底愤恨,仿佛也因此宣泄了不少,心情好,胃口自然也好。
脚步声响起,侄女杨娟步入了堂中。
旁边的副将劝解道:“楚军攻关受挫,早晚必将无功而退,不好好庆祝一下怎行。”
杨任哈哈大笑,豪气之中,暗含着几分得意。
突然一个小兵进门便禀报道:“启禀将军,大事不好,斥候方才急报,楚军偷袭沔水,几个时辰前已攻取了定军山!”
“定军山失守!”
杨任大吃一惊,身形一震,手中那刚刚端起的一杯酒,险些从杯中晃将出来。
半醉的酒气,丝丝的得意,霎时间,就给副将这一道噩报击碎。
“怎么回事,再说一遍?”杨任将酒杯砸在了案上,惊异变为了愤怒。
小兵默默道:“禀将军,敌将黄忠,率一万兵马绕过阳平关,偷袭了定军山。”
此时的杨任,才是恍然惊醒,怪不得李严明明攻关不利,这几日间,却依然在做徒劳之功,不断的向阳平关发动进攻。
原来,人家李严根本不是在做无用功,而是在为偷袭定军山做掩护。
惊恼之下,恼羞成怒,腾的跳了起来,怒叫道:“楚军欺人太甚,传本将之令,速速点起兵马,本将要去亲手宰了黄忠那个老匹夫。
恼羞成怒的杨任,一怒之下,便要分兵去夺还定军山。
这时,副将却忙道:“将军,末将以为,这个时候万不可去分兵夺定军山。”
“你这话什么意思?”杨任眉头一皱。
副将道:“阳平关险要难攻,李严定然是久攻不利,才会出此诡计,其目的自然是想诱使我军分,倘若将军今分兵去夺定军山,那便正中了李严下怀呀。”
副将的劝谏,不是没有道理,只是,此时的杨任,已被定军山的失守彻底的激怒,哪里还听得进入劝。
、“你不过一区区军司马,懂得些什么,今楚军据了定军山,向西可威胁阳平侧后,向东可危及南郑,本将岂能坐视不顾。”杨任沉声道。
副将也不假思索,忙道:“阳平关、南郑,以及汉中诸城,皆位于沔水北岸。今若楚军有所异动,将军只需遣一支兵马沿南北跟随,待楚军半渡之时,趁势击之便是。再则,米仓山小道极难行走,楚军这一支兵马即使偷袭了定军山,其粮草必也难以维持。所以末将以为,咱们只需坚守阳平关,固守不战,定军山的楚军过不多久,自然不战自退。”
副将一番分析,似有道理,杨任微微陷入了沉吟。
而这时,杨树却道:“司马你这只是肤浅之见了,主公给我们的命令,乃是不得令楚军一兵一卒踏入汉中一步,今楚军袭取了定军山,咱们已是有违主公的叮嘱。且楚军夺了定军山,必会使汉中入心造成震动,倘我军不尽快夺还,军心士气必将日渐消靡,那个时候,所造成的恶果,又岂只是单单失了一座山头那么简单。”
原本还有犹豫的杨任,听得杨树这一番话后,表情陡然肃厉,决然已尽显于色。
他猛一拍案,决然道:“本将心意已定,无论如何,一定要拔掉黄忠老匹夫这根钉子,谁敢再多言半句,本将必军法处置。”
杨任怒下决心,副将自不敢再劝半句,只好闭口不言。
当下,杨任便做出布署,留杨树率一万兵马继续守阳平关,杨任自己,则率副将、杨树二将,领一万兵马去夺定军山。
率军赶赴定军山一线的杨任,侦知黄忠在定军山前,下了东西两寨,杨任便同样也设下两寨,堵住黄忠军东西两面进兵的路线,以形成对峙这势,牢牢的盯住定军山的楚军。
……定军山。
阳平关的动向,早有斥候在第一时间,将情报送抵黄忠手上。
“一切都与楚王和李严预料的一样,杨任果真是上当了,接下来该我出手了吧。”黄忠摩拳擦掌,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