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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当此时,堂外一人匆匆而入,口中叫道:“父亲,大事不好了!”
刘璋抬头看去,步入堂中者,正是其子刘循。
此时刘璋酒宴正欢,被刘循这么一叫嚷,扫了几分兴致,便不悦道:“大呼小叫,成何体统,发生了何事令你如此慌张。”
“父亲,巴郡太守严颜急报,那聂泽风背信弃约,数日前袭取了白帝城,大军溯江西进,长驱直入,前锋已攻到江州以东的阳关,严老将军飞马派人前来向父亲求救!”
“什么!”刘璋大吃一惊,那错愕的表情,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在场的王累等益州文武,同样是满面惊诧。
刘循忙将严颜的告急书呈上,刘璋颤抖着双手捧起,细细看了数遍,那春风得意的脸庞,转眼已变得僵化成冰。
无尽的恐怖,无尽的愤怒,在那一张看似敦厚的脸上涌动。
蓦然间,刘璋猛然间抬起头来,愤怒幽怨的目光,狠狠的瞪向了张松。
刘璋那眼神,分明是在质问:好你个张松,当初不是你信誓旦旦的保证,聂泽风绝无歹心的吗,如今这突生的异变,又当怎么解释!
这时,旁边的王累,急道:“主公,张永年两度出使荆州,他必是已暗中投靠聂泽风,故才卖主求荣,引聂泽风使诈侵我益州。”
张松性格傲慢,为人不羁,虽地处高位,但却和法正一样,得罪了不少人。
生性刚直古板的王累,自然便是其中之一。
今异变一生,心中早有存有怀疑的王累,立时便将矛头指向了张松。
刘璋身形微微一震,看向张松的眼神中,似乎也生了疑心。
这时,张松却冷笑道:“王从事,你的想象力可真是丰富,我若是想串通聂泽风,谋献益州,今日还可能蠢到留在此间,等着被你诬陷,等着人头落地吗?”
一语反问,呛得王累哑口无言,更是打消了刘璋的疑惑。
“永年,本府相信你的忠诚,只是你一力保证聂泽风别无异心,可他为何又要攻打我军,如今还打到了江州。”刘璋不怀疑张松,怀疑的是聂泽风的动机。
张松凝起眉头,苦思半晌,方道:“属下相信,楚王马忽然举兵进攻,这其中必有什么误会,属下愿再去面见楚王,请他还我们一个公道。”
刘璋生性暗弱,手下虽有兵将十万,但却不敢跟聂泽风全面开战,心中仍是存有几分侥幸,思来想去,便是允了张松所请。
“主公,属下愿同张永年一同出使,彼此间也好有个照应。”王累忙也请命。
虽然刘璋深信张松,但王累却怀有深深猜忌,故要同行监视。
刘璋也没想这么深,当即便一口答应。
于是,当天,这二人便奉了刘璋之命,飞马前往江州一线去见聂泽风。
与此同时,刘璋也做出了后手准备,一面叫严颜坚守阳关,一面叫葭萌关的张任暂缓对南蛮的进攻,同时下令成都的诸军做好准备,随时准备去援救江州。
……江州,阳关以东十里。
连绵数里的楚军,择险而立,无尽的旗帜漫山遍野。
第三百七十八章 故弄玄虚()
中军大帐内,聂泽风正与诸将商议着破关之计。
“阳关依山而建,易守而难攻,那老将严颜又颇有些统兵之能,我军若然强攻,只怕不易得手。依末将之见,可另寻小路,绕过阳关,直取其背后的江州城。”
高顺主张抄敌之后,而法正则主张硬取关城,一时之间,难以达成共识。
作为主将,聂泽风的心情这时候也有稍稍有点着急。
尽管从白帝城进兵以来,一路畅通无阻,但他也清楚这主要是因为蜀军毫无防备的原因。
而这一路过来,他才见识到了所谓“蜀道难,难于上青天”,当真不是浪得虚名。而沿途所过那些兵力空虚的诸城,只要驻扎个几千兵马,便将成为极难攻陷的坚城。
今在这江州,终于碰上了严颜这块硬骨头,聂泽风势如破竹的攻势,自然就此被挡住。
聂泽风就在想,倘若益州之主不似刘璋这般庸碌暗弱,哪怕换成刘表这类人物,凭着十万之众,再加上蜀道之险,无论是刘备还是他聂泽风,都要被挡在蜀川之外不可。
“蜀地险关重重,这一次的战争,孤以为还当用智为主,用力为辅,毕竟,咱们真正的大敌,乃是拿下汉中之后的曹操,把兵力都消耗在攻城拔寨上,并非明智之举啊。”
话音方落之时,帐外周仓来报,言是刘璋的使者张松以及王累,自成都赶来相见。
听得张松前来,聂泽风不禁精神一振。
先前他还在担心,自己撕破脸皮,向刘璋发难后,张松会因此受到牵连受害。
今张松能以使者的名义前来,聂泽风便想这必是他的脱身之计,心中自是松了口气。
但这个王累也跟着前来,却让人有点意外。
便在这时,一直沉默的庞统,嘴角掠起了一丝诡笑,“主公,此真天助我也,破阳关,取江州之计,统已想到了。”
此言一出,大帐之中,众人精神皆为一振。
聂泽风就知道,此番伐蜀他带庞统随军,绝没有错,今坚城当前,庞统果然已有妙计。
当下聂泽风便怀兴奋,忙问庞统有何妙计。
庞统便将他的计策,诿诿的道理,在场众人听之,无不感叹庞智谋,纵使是法正,也连连点头。
而此时的聂泽风,更是大为兴奋,冷笑道:“军师此计,当真妙极。很好,就传那王累与永年进来相见,咱们就给他演一出好戏。”
中军大帐内,聂泽风肃坐于上,面色冷峻,鹰目之中闪烁着凶光。
大帐两翼,刀斧手环伺两侧,个个凶神恶煞。
军帐中,肃杀的气息,正疯狂的流转。
须臾,帐帘掀起,张松和另一文士步入了帐中,那人想来便是王累。
一入帐中,二人便感觉到了肃杀的气氛,张松向聂泽风暗使眼色,聂泽风却视若无睹。
正自狐疑时,聂泽风已喝道:“帐前来者何人?”
张松一愣,心中狐疑顿生。
他向刘璋求得出使的差使,本是使得脱身之计,原想一进帐中,就当着王累的面,自曝身份的,但聂泽风这一声肃厉的喝问,却改变了他的念头。
“主公如此态度,想来必有其用意,我不妨暂且配合一下。”
念及此于,张松便拱手道:“松等二人,乃是奉了我主之命,特来面见大王,请求大王对背盟弃约,侵我州土之事,做一个解释。”
啪!
聂泽风猛一拍案,怒气喷涌而出。
“好个刘璋,本王还没派人去向他兴师问罪,他倒先派人来质问于本王,当真是无耻之极。”
聂泽风的这一番质问,一下子把案前那二人问懵了。
张松心中在琢磨着聂泽风到底是何用意,一时便不知该怎么配合。
那王累却正色道:“我主与大王共约伐灭南蛮,今我主不但送兵送钱粮给大王,还借道给大王北攻南蛮,已是极尽诚意,大王却无端攻我城池,杀我将士,怎还反倒怪起我主来了,下官实是想不通这其中的道理。”
这王累倒是慷慨激昂,半点没有惧色。
多少使者在聂泽风面前,都不得不低头,聂泽风已经很久没有碰上这么一个敢公然责备自己的使者。
聂泽风倒也不觉意外,他知历史上的王累,为了劝刘璋拒绝请刘备入川,甚至不惜从城门下跳下自杀以阻止,可见此人完全就是个不怕死的主。
“士元军师,孤不想与他废话,告诉他孤为何要发兵进攻?”聂泽风拂袖转身。
这时,旁边的庞统板着脸道:“事实是这样的,我主抵达巴东未久,本欲举兵北攻南蛮,岂料你们的巴东太守黄权,却疑心我主要攻他的白帝城,竟然夜中率军偷袭我大营,结果却为我军所败。”
听得此言,王累神色微微一变,那原本义正严辞的气势,也不禁收敛了几分。
王累并不知道,黄权乃是中了法正的计,才会偷袭楚军,但王累却知道,黄权确实是先动手失利,才会为聂泽风所请,最终兵败不说,还失了白帝城。
而王累也知道,黄权素来疑心聂泽风,便想黄权若是发现聂泽风有歹心,以其性格,抢先发动进攻也是有可能。
只是无凭无据的,谁能证明人家聂泽风有歹心,而你黄权先动手偷袭,却是明摆在那里。
如此一来,王累顿时便觉理亏了几分。
“我主一心想助你家刘使君攻取张鲁,谁想一番好心,却遭你们如此背信弃义的对待,故我主盛怒之下,才会发兵攻入蜀地,为的就是杀到成都,找那刘璋讨一个公道!”
背身而立的聂泽风,此时此刻,心中不禁在感叹,庞统不仅智谋绝世,这口才也不是盖地。
洋洋洒洒一番话,庞统便把己方酝酿已久的“伐蜀阴谋”,变成了向刘璋讨说法的大义凛然之举。
王累这下就被问住了,尴尬在那里,一时不知如何以应。
本欲来兴师问罪的王累,这时竟憋屈的发现,损兵失地的己方,反倒成了责任的那一方。
而且,更让王累憋屈的是,他竟然无法反驳,谁让黄权确实是先出手偷袭人家大营的呢。
而此时,张松的嘴角却掠过一丝诡笑,他已然猜到了聂泽风的七八分意图。
念及于此,张松忙道:“大王息怒,看来这完全是一场误会,说实话,黄公衡这个人,素来对大王是抱有几分敌意,他这次自作主张的偷袭,完全是他个人的所为,我主根本就不曾知晓,还请大王胸怀大量才是。”
背身而立的聂泽风,嘴角也掠过一丝笑意,心想这张松到底是聪明人,不用事先串通,就已经领悟到了自己的用意。
猛然转身,聂泽风已是一脸肃厉。
他瞪着案前那二人,厉声道:“尔等说得倒是轻巧,孤纵横天下,谁人敢不畏惧,今却给你益州人无故欺凌,孤若不荡平益州,岂非叫天下人笑孤无能。”
那肃杀之气,只令尴尬的王累心中大恐,嘴拙的他忙是看向张松。
张松却一脸无奈,表现得不知所措。
“主公,今听永年这么一解释,看来此事全是那黄权一人之罪,与刘使君并无关系,主公胸怀四海,既是如此,不妨就此原谅了刘使君吧。”
这时,庞统黑脸变红脸,又开始帮着王累劝说起了聂泽风。
聂泽风却冷哼了一声:“你说得到容易,孤这四万大军,无故被他们拖累在此,不知要耗费多少钱粮,这些损失,又有谁来偿还。”
张松忙道:“大王言之有理,这样吧,只要大王能息怒,与我主重修旧好,退兵而去,我益州愿双倍补偿这些日来所耗钱粮,以作为向大王道歉之礼。”
聂泽风就不说话了,讨价还价之事,自用不着他来开口。
庞统便算了一算,说道:“这样吧,只要你们补偿我方二十万斛粮草,我主就考虑息兵退军,与你们重归于好。”
二十万斛粮草,对于富到流油的刘璋来说,简直是九牛一毛,以这点粮食免除一场迫在眉睫的战争,简直再划算不过。
“没问题,二十万斛就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