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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关键之时,军中忽有人大叫:“不好了,大营那边起火了!”
这般一惊叫,众军纷纷转头望去,果然见南郑口方向,火势熊熊,浓浓的黑烟正冲天而起。
“不好,这定是楚军偷劫了我军大营!”张兰一声惊叫。
张鲁那本就不太自信的脸,陡然间惊变,尽皆为错愕所占据。
此时的张鲁方才惊醒,楚发为何会下那道战书,为何会主动的决战。
原来,李严想趁其军心不稳一战,只是表面的假象,真正的目的,却是趁着两军交战之际,偷劫其营。
阴险,好生阴险。
张鲁不禁想起了杨树的劝谏,却不想自己果被杨树说中,如此这般,自己还有何面目去见杨树。
就在张鲁惭愧之际,几万号汉中军士卒,皆已看到了大营方向的滚滚烟烽。
战场之上,还有什么比这更打击信心,原本就斗志不足的汉中军,这时转眼就陷入了军心崩溃的边缘。
几百步外,横刀而立的李严,却冷笑道:“副将,你这一条计策,着实够咱们的张鲁喝一壶的了。”
副将笑而不语。
按照副将的计策,当李严率主力与张鲁决战之时,魏延则暗中率五千兵马,由定军山北上,偷渡沔水,绕往南郑之东,出其不意突袭汉中大营。
其实,此刻汉中大营之中,尚有上将固守,魏延那五千兵马,并没有能袭破敌营。
然李严给魏延的命令,则是不需要非攻破汉中大营,只需举火烧了汉中大营外围鹿角,借着火势来瓦解战场汉中军的军心便可。
显然,魏延做到了。
远望着南郑方向的浓烟,李严杀机骤起,长刀缓缓向前一指,高声喝道:“全军出击,荡平汉中军”
余下的三万将士,轰然而动,如决堤的洪流,向着汉中军疾冲而去。
楚军,发起了全面进攻。
军心已乱的汉中军士卒,此刻早已乱了心神,紧握兵器的手已开始发抖,每个人都惊慌失措,一会望望起火的大营,一会再看看狂冲而来的汉中军,惊惧尽显于色。
张鲁亦是满脸诧异,望着汹汹而来的楚军狂潮,张鲁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以应。
“大王,我军军心已乱,此时万不可再战,赶快撤退吧,若被楚军缠上就来不及了。”随军的张兰焦急的叫道。
张鲁这才惊悟过来,心中那个恨,那个不甘啊。
尽管他有千万个恨念,与李严决一死战,但脑海中残存的一丝理性,却告诉他万不可冲动,今若是拼死一战,自己就有可能丧命于此。。。
第三百七十四章 生死一线()
只犹豫了一瞬,张鲁恨恨的一咬牙,大喝一声“全军撤退”。
话音未落,张鲁拨马先走。
鸣金还未响起,张鲁的将旗就已先走。
原本就军心大乱的汉中军,眼见张鲁先走。瞬间就人心瓦解,几万号未战的汉中军,转身望风便逃。
骑兵当先而逃。未战的中军两万多人随后,却苦了尚在激战的两万前军。
正自厮杀血战的乐进,闻知鸣金声响,只能依令而退,但近在咫尺的楚军,又岂会轻易放过他们,这些杀到兴起的楚军。紧随在他们的身后就狂杀而来。
而紧接着,数万的楚军主力,也奔涌而至。以压倒性的优势,辗压而上。
两万汉中军被杀得是鬼哭狼嚎,血流成河,尸横遍野。
全军尽出。李严纵马舞刀。亦率着五千虎卫亲军,悉数杀出。
滚滚的兵潮,踏着长长的血路,一路向着汉中大营方面追击而去。
当张鲁和他惊恐的士卒,好容易逃到大营时,却见大营外围鹿角已是尽毁,熊熊的火焰堵住了他的归营之路。
而身后,李严的大军正如风而至。若是给楚军追至,纵使张鲁能逃往营中。也会被李严连残营一并冲破。
惊慌失措的张鲁,此刻是半点战意都没有,再不敢妄想守住汉中,想也不想,当即率残兵望南郑退去。
而守营的上将等将,眼见张鲁弃营而去,也皆丧失了斗志,纷纷的逃往南郑。
李严当然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张鲁,一面分兵去夺取南郑营,一面亲率大军,尾随着追入南郑。
谷道狭窄艰难,战马行进不利,无奈之下,张鲁只得下令弃却了半数的战马,令骑兵弃马步行。
逃出几十里的张鲁,如惊弓之鸟一般,生恐为李严追击,急又下令将栈道烧毁,以阻断楚军的追路。
在损失了近两万的兵力,以及三千匹凉州好马之后,张鲁终于利用烧毁的栈道,阻住了李严追杀。
眼见栈道已毁,南郑地形又复杂,再追下去有可能中了张鲁的伏兵,李严这才下令收兵,兵马从南郑中退出,进抵了张鲁的弃营。
一场大胜,李严的战略目标,基本完成。
正如李严事先预料的那样,张鲁被彻底赶出了汉中,而且损兵折将极为惨重。
对于李严来说,除了击退张鲁之外,还另有一笔意外的收获,那便是张鲁所留下来的将近三千匹的凉州好马。
尽管李严一直拥有神行骑和铁浮屠两支骑兵,但东征西讨多年,马匹的战损也颇多。
而李严所占之地,皆为南部不产马的地区,所需战马多只能依靠商贩的走私获得,远远无法满足所需的补充。
这三千匹的战马,无异于雪中送炭一般,对李严保持骑兵的实力,有着相当大的帮助。
带着丰厚的果实,李严昂首阔步,率军进入了张鲁的弃营,他打算在此休整一晚,明日便率得胜之师,杀往汉中郡的治所南郑城。
一入营盘,先期进据的黄忠,前来迎接。
“禀上将军,汉中大营中有两千多士卒,来不及逃跑,统统都被我军俘虏,还有一员叫作杨树的敌将,被张鲁关押在囚车之中,请大王示下如何处置。”
杨树吗……
如今之将,竟然会被张鲁关进囚车,这倒确实是有趣。
李严当即拨马前去,同时又传了几名俘虏的降卒,询问杨树为何被关押之事。
一问之下,李严才得知了杨树劝谏张鲁之事,更知道定军山之役,杨树也曾数度劝说杨任。
“这个杨树,倒的确是有些见识,倘若杨任和张鲁听从了他的劝谏,胜负之数,还真尚未可知呀。”
李严感慨之际,对这个杨树已愈加的欣赏。
行进未久,一行来到了后营处,但见那座囚车中,一员武将正闭目盘膝而坐,虽处囚车中,但气度却颇为沉静。
那囚车中武将,自然便是杨树了。
“还关着他做甚,快放他出来。”李严扬鞭一喝。
左右亲军急是上前,将囚车打了开来。
杨树睁开眼睛,扫了一眼外面,当即从容的出了囚车,走到李严面前,微微一拱手:“久闻楚大王之名,今日之见,果然名不虚传。”
“你怎知我便是李严?”李严好奇问道。
杨树淡淡道:“只有楚王有这样的魄力把军队的权限分给各个将军,在战时才制定主帅,协同各部作战,作为此次的主帅,上将军身上已经散发出此次主帅的英雄霸气,虽未谋面,但淮也知,这样的人物,必有着非凡的气度。淮虽不才,但这点眼力还是有的。”
虽只三言两语,但对李严的评价,已是极高。
虽如此,但李严却听不出半点拍马屁的味道,只这几句话间,李严便能断下,这个杨树的确不是一般人。
当下李严哈哈一笑,豪然道:“说得好,杨树,我知道你也是个人物,那杨任和张鲁若是听你之劝,也不至招至今日之败。别人听不进你的劝,我可是最善纳谏的,归顺于我吧。”
李严也没多少拐弯抹角,直接了挡的招降。
杨树眼神色流露出几分犹豫,但随即,神色便已决然起来。
“承蒙上将军看重,淮愿为上将军效犬成之劳。”杨树慨然一拜。
前番对杨任进言,遭其斥责,今给张鲁进言,又为盛怒的张鲁关入囚车,杨树早已心冷。
事到如今,有李严这般雄主在此,如此招纳赏识,杨树乃识时务者,哪里有不降之礼。
大败张鲁,又得一员文武双全的大将,此役的收获,已远超了李严的想象。
得意畅快的李严,兴致高涨,不禁放声狂笑起来。
招降杨树的次日,李严大军起程,以新降的杨树率五千兵马为前锋,长驱直入直取南郑。
张鲁兵败南郑,大军逃到汉中和益州的交界处,消息传来,整个汉中已是人心崩毁。
李严的大军所过之处,黄沙、褒中诸城,皆是望风而降。
只不到两日功夫,李严大军即已进抵南郑城下。
此时南郑城的士民,已多为张鲁迁走,城中只余下千余郡兵,以及几百户军户而已。
大军未至,城中诸官吏便大开城门,迎接献降。
李严兵不血刃,便将他的赤旗,插在了这座汉中郡治所的城头上。
南郑攻克,汉中余县传檄而定,进抵南郑之后,李严遂又命赵云率五千兵马,沿沔水东下,配合南阳的陈到,合取南蛮三郡。
南蛮的申氏兄弟,本为首鼠两端之徒,张鲁攻时不战而降,今见张鲁兵败退出汉中,当即又归降了李严。
考虑到申氏兄弟屡屡叛变的斑斑劣迹,李严对那两兄弟可没客气,下令赵云直接将申氏两兄弟斩首,并强行将南蛮三郡的千余豪强大族,尽数的从南蛮三郡迁往了南阳。
时近秋末,汉中的战斗,已基本结束,南蛮三郡,也尽皆归李严所有。
可以说,整个益州,已尽归李严。
退还关中的张鲁,虽兵势受重创,但因其事先将汉中二十万余百姓迁走,短时间内,李严也无法依托汉中。
且汉中经过近三个月的战乱,所受损失颇大,也需要时间来恢复经济,抚平战争的创伤。
故是,夺取汉中后,李严便下令息兵。
一个月之后,聂泽风率领大军进入汉中,所有的楚军都开始沸腾了,所有的将军们都知道这意味着,他们要一举拿下益州,这个时候,他们面对的是益州第一城,白帝城。
当然,在这个过程中,还是有一个小插曲,那就是成都第一谋士法正还是投降了楚军,投降了楚王聂泽风。
而此时,被调任巴东太守的黄权,正率四千蜀兵镇守白帝城。
正如法正所说的那样,黄权对聂泽风扬言不在进攻益州的言语深为猜疑,当聂泽风大军还未过三峡时,白帝城中的细作便发回情报,言是白帝城内已是全面的戒备,四千蜀兵严整以待,如临大敌一般。
而当聂泽风在白帝城东十五里下寨,安营已毕后,黄权也未尽地主之谊,并未派人前来劳军,而且大白天的,白帝城却是四门紧闭,俨然如在防贼一般。
中军大帐。
聂泽风站在帐门处,远望着高耸在江边的白帝城,不禁感慨道:“孝直,看来真如你所言,这个黄权防孤还防得真是紧,看来想要出其不意的拿下白帝城,只怕是不易呀。”
法正却笑道:“大王的大军业已顺利穿过三峡,还有什么可担心的。既来之,则安之,这白帝城也不急于一时拿下,徐徐图之便是。”
“本王是想徐徐图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