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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绑架你的人,那个人叫什么?”
蔡妈妈有些不敢相信她的耳朵。
“白马裕风!”
“风儿……”
蔡妈妈捂住了胸口,不会是那个风儿吧。
“妈,你认识他?”
蔡采看蔡妈妈那个惊讶的样子,有些疑惑。
“不……不认识……”
蔡妈妈连忙否认,这么可能,应该不是当年那个“风儿”。
“风儿”可是顶替蔡采进了少管所,在王家有人的少管所里,小小年纪的“风儿”怎么可能有机会长大,一定是错了。
如果真错了,那个人怎么跟“风儿”一个名字,白马这个复姓可是很少见的。如果真错了,那个人为什么偏偏找上采蔡。
当年两个孩子的童言约定,她还是有印象的,那时候蔡采和“风儿”,到她面前那么慎重地说,他们长大以后要结婚,她当时震惊之外,只是觉得很不可思议。这在封建、保守的老家,那个年代,这些话是那么前卫又可笑。她也只当是戏言,还很配合答应了他们。
不管怎么说,他们蔡家欠了“风儿”,难道这是在还债吗?
只是当年那么善良、可爱的“风儿”,怎么对蔡采做出这样的事情:绑架、强奸、囚禁、强迫生子……
“小向是怎么救出你的,你们杀死了那个人吗?”
索债的黑道教父 3
“小向是怎么救出你的,你们杀死了那个人吗?”
蔡妈妈小心翼翼地询问,虽然“风儿”对蔡采做了那样恶劣的事情,可是蔡家总归是亏欠他了,蔡妈妈不希望他死了,不希望他死了。
“没有,是他自己放了我。”
蔡采也说了实话,虽然向殃现在变得很厉害,但是如果裕风坚持不放手,向殃一定不是他的对手,那个人的手段她也是有耳闻的,只是他从没有把那一些东西用在她身上而已。
蔡妈妈没有说话,如果是那个人放了蔡采自由,蔡妈妈更加肯定,那个人就是“风儿”,当年蔡爸爸打工带回来的乞儿,她们供养了一年多的养子“白马裕风”。
“妈……”
蔡采哭了起来,她想到了开心,她的女儿。她也是一个母亲,看着蔡妈妈这么关心她,而她这个母亲,又能为开心做点什么。
“都过去了,别哭了。”
蔡妈妈擦着蔡采脸上的泪水,反过来安抚蔡采。
“妈,你不知道,我为那个人生了一个孩子,是一个漂亮的女孩子叫开心,快三岁了!呜呜……我舍不得她,舍不得。妈,你说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向殃也知道,虽然他没有说,但是没有一个男人能忍受这个。我可怜的开心……呜呜……我想养开心,可是向殃那么爱我,爱到可以接受被人糟蹋之后的我,我又怎么能不顾他的颜面。可是我想开心,那是我身上落下的肉。妈……呜呜……妈……我该怎么办?”
对开心的思念,随着与她分开的时间延长与日俱增。这些话蔡采也只能对蔡妈妈哭诉,一点一丝都不能在向殃面前流露。
“我去找那个人谈谈!”
那个人是她的“风儿”,这么多年都不知道他的生死,蔡妈妈决定去看看白马裕风,正好蔡采担心开心,她有名正言顺的理由。
“一般人哪里见得到他,他不会见你的。”
蔡采知道别墅的守卫有多么森严,估计蔡妈妈还没有靠近,就被请开了。
“我去应聘带孩子的保姆,一则可以帮你照顾开心,二则找机会跟那个人说说。”
蔡妈妈心里有了盘算,向蔡采要了地址,就匆匆离开了。
向殃买菜回家,发现家里就蔡采一个人。
“妈呢?”
“她走了。”
索债的黑道教父 4
蔡妈妈坐在出租车里,面色肃杀,是他们蔡家欠了白马裕风。
他们家只有蔡采一个女孩子,因为那时候计划生育抓得特别紧,上面没有关系,本人又老实巴交,再想生儿子,蔡老爹也老老实实在生下蔡采以后,去医院做了结扎。
在农村重男轻女的思想特别严重,因为没有儿子,一则那是要被别人耻笑,欺负的。二则没有主要劳动力,庄稼种不上没有收成就没有饭吃。三则,人老了丧失劳动力以后没有人供养,百年之后没有人守孝、送终、祭拜。
在这样的氛围中,不能自己生儿子的蔡老爹,外出打工捡回一个又黑又瘦男孩子。
那个男孩子9岁,不过长期饥不果腹,导致发育不良看上去比小他四岁的蔡采还要矮小。
蔡妈妈一向都比蔡老爹精明,看着这个半大的孩子,很有心计的问:
“你是哪里人?你自己父母呢?”
男孩有些腼腆地咬了一下嘴皮,老老实实地交代:
“我不知道,从我记事起,就没见过我父母。”
蔡妈妈有些不信地质问:
“那你是靠什么生活的?”
这么小的孩子,如果没有父母,他是怎么长到九岁,没有被饿死的。
蔡老爹吸了一口旱烟,看着审犯人一般的蔡妈妈,代替男孩子回答了。
“翻找垃圾,吃垃圾堆别人不要的食物。”
蔡妈妈心里有一种心疼,这可怜的孩子。如果他生活如此艰难,又没有父母的记忆,她好好养他、待他,这样的孩子以后对他们两老不会比亲生儿子差。
“孩子,你愿意当我们的儿子吗?”
男孩子也很聪明,感觉双膝跪下,朝蔡老爹、蔡妈妈喊道:
“爸……”
“妈……”
蔡妈妈赶紧扶起男孩子,这下她也有儿子了。
在外面玩耍的蔡采听别人说她老爹回来了,高兴地跑回家,因为在蔡采的记忆里,只有老爹回家,就有甜到心里的糖糖吃。
在家门外的田埂上,扎着两个羊角辫的女孩子,奔跑着大喊。
“爸爸……”
“幺儿回来了!”
蔡老爹熄灭了烟杆,也跑向蔡采,在院坝里抱起蔡采亲了又亲。
索债的黑道教父 5
“糖糖呢?”
相对于蔡老爹的热情,蔡采更关心她爸给她买糖没有。
蔡老爹从衣袋里抓了几颗糖,放在蔡采摊开的手心里。
“好吃嘴,给你。”
蔡采欣然把糖放到衣袋里,拿出一颗糖剥掉糖纸,喂进嘴里包着。
“他是谁?”
嘴里含着糖,蔡采在蔡老爹怀里,居高临下看着跟蔡妈妈站在一起的男孩子。
“白马裕风,今天以后就是你哥哥了。”
蔡老爹连忙给女儿介绍家里的新成员。
“哥哥?那他怎么不姓蔡?”
小小年纪的蔡采可聪明了,问出了□□问题。
“他是爸爸从城里带回来的,以后就是我们的养子,你的哥哥。”
明眸流转,蔡采有些轻视地看着白马裕风。
“矮冬瓜一个,我才不要叫他哥哥。”
蔡妈妈变了脸,口气严肃地斥责蔡采:
“没点家教,我们说是哥哥,你就得叫哥哥。”
蔡采脑袋一扭,很傲气地说:
“他又不姓蔡,又没有我高,才不要叫他哥哥。”
被讨论的主角白马裕风却站在一边,望着农村蔚蓝的天空发呆,这么蓝的天,还是他第一次看见。
蔡老爹打算再说教蔡采的时候,来了几个邻居,听说他回来了,都是来观望他的。
大人忙着聊天,也没再管蔡采对白马裕风的称呼。
开始好几天,蔡采对白马裕风都是很敌对,感觉家里突然来了一个陌生人,强占了她的家、分了她父母的爱。后来村里有些八卦的人,在蔡采耳边乱说话,说白马裕风,是蔡老爹给蔡采找的男人。
天真的蔡采根本不知道男人是什么意思,就傻傻地问:
“大婆婆,男人是什么?”
“男人呀,就是男人了,比如你爸爸就是你妈妈的男人。”
蔡采还是半懂非懂,不过她知道了如果白马裕风是她男人,那以后他就会跟爸爸一样进城里去打工,然后给她买好多糖糖吃。
杜撰出来的想法,让蔡采很轻易就接受了白马裕风,那之后她对白马裕风态度来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成天跟在白马裕风屁股后面,甜甜地喊“风哥哥”。
蔡采想法也简单,那时候她觉得只有她对白马裕风,白马裕风也会对她好,那就一定会给她买好多糖糖。
索债的黑道教父 6
蔡妈妈发现蔡采突然对白马裕风态度的转变,好奇的询问:
“幺儿,你现在怎么喜欢你哥哥呢?”
“以后他是我男人,我不喜欢他喜欢谁!”
蔡采很天真的回答了她脑袋里的当时的想法。
“死丫头,真不害臊。谁教你的?是谁说风儿是你男人。”
蔡妈妈对女儿小小年纪,说出如此早熟的话,怀疑一定有人在背后嚼舌根。
“很多人都说,风哥哥是爸爸给我养的男人。既然是我男人,我自然要跟他好好相处。”
蔡采也不觉得害羞,给蔡妈妈掏了心窝子。
“女孩子家家,以后不要动不动就把男人挂在嘴上,别人会以为你没有家教。”
不过这个八卦让蔡妈妈开始思考,如果真让白马裕风当了女婿,有这层关系,老了以后会更有保障。
蔡妈妈把这个想法告诉了蔡老爹,蔡老爹觉得不错,也乐观其成。
春节以后开学读书,蔡老爹并没有给白马裕风改姓蔡,还是让他姓白马。
那时候刚改革开放,农村家家户户还不是那么富裕,很多人家仍是吃不饱穿不暖。蔡家又多了一张嘴,自然更穷,蔡老爹还必须去外面打工。
又是一年春节将至,蔡老爹从外面打工回来,那时候市场不景色,也没挣多少钱,日子还是过得很苦。
蔡采他们不懂事,自然不知道生活的艰辛,还是照样很开心,成天跟其他小朋友玩耍。
过年的时候,很多走出农村,去城里混得比较好的人,也会带着孩子回来过年。
小朋友是不分城里、乡下很快就能玩到一起,蔡采他们跟城里来的李铭天天在一起玩耍。
城里的孩子是有零花钱的,李铭自然很受欢迎,他们经常去村上小卖部买糖吃。
村上小卖部修建在公路边,还要经过一座石桥。某一天,蔡采他们又跟李铭买糖吃,可惜人多糖少,必须几个孩子争抢一块糖。
李铭站到了桥栏杆上,居高临下扔出一颗糖,让其他农村的孩子一起抢,蔡采自然也在其中。蔡采算是很厉害得,抢到了糖,其他孩子自然不高兴,推了一把抢到糖的蔡采。这一推不要紧,蔡采碰到了站在桥栏杆上的李铭,李铭就从桥上掉下去了,蔡采被桥栏杆拦住了。
索债的黑道教父 7
桥下面是石坝子,从十几米高的桥上掉下来,李铭当场就被摔死,鲜血流了一滩。
孩子们发现出事,都大哭了起来,在河边放牛的白马裕风,听到哭声,赶了过来。
而后大人们也陆陆续续赶了过来,李铭的父母也来了,当看见自己宝贝的儿子被害死了,嚎啕大哭之后,他们说一定要找出害死他儿子的凶手。
在场的小朋友被逐个审问,不过其他小朋友都说,是蔡采把李铭推下去的,李妈妈听到这话,直接抓了蔡采的头发,就要把蔡采往桥下退。
还是蔡妈妈死死抱住李妈妈,蔡采才没有被推下去。
就在大家吵吵闹闹、现场混乱的时候,白马裕风站到了李爸爸面前,用很仇视的口气说:
“是我杀了你儿子,我恨城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