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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怕。”许度下意识的应了声，觉得挺不合时宜的，于是又解释道，“都过去了，你看现在都是好好的。我也算没骗你。”
“我怕什么你知道么？”韦依声音低了下，“你让我别怕你知道我怕的是什么么”
许度想了会，眼睛里弯了些笑意低头摇了摇，低头嘟囔着，“反正我现在好好的……”
韦依听着许度嘀咕，脑门子没来由又冒了些火，只差没拎着他的耳朵吼几句，“你如果不是好好的呢？”
“没有如果。”许度抬头看了韦依有些挑起的眼角开始打颤，“姐，你这都是悖论……”
韦依先还只是想着自己怎么着和他争得体面又温和，还没想出个结果听到悖论俩字没来由就有些犯肝火，想着这些年眼前这位是长了些见识的，指不定再让他说几句还会扯出罗素。
眼见着韦依压了声音，许度想了下才道，“要是真有什么事，指不定也见不着你。你更不用担心。”话音刚落，许度有些后悔，并着脚压了压站起来岔道，“水凉了，我重去烧一壶……”
韦依看着他站起来时头压低了下，随即又立刻抬了起来。想着刚才的那语气知道许度是有些生气了，不过今天自己好好的也没怎么他，该是他自己心里不是特痛快。再一想他说那见不着的时候想都没想连目光都没闪，才意识到其实许度也是挺舍得的，放得下感情还放得下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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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依坐在里面听着外面啪嗒啪嗒打火的声音，顺了会思路，一条条数下来就发现这两天自己做的还真没多少对事，不过好在把两个人之间的僵局打破了一点。韦依也没指着许度就是个啥脾气都没有的，那样别说许度，估计自己也觉得不可能……
韦依就这么胡思乱想着，觉得肩上被什么碰了下思绪就被打乱了。一抬头，许度的脸恰好转了过去，嘴角抿着，少了平时的笑意。韦依心悬了悬，正要开口，见许度头转了些，“姐，我刚刚的话不是气你。就是一时没想好怎么说……”
“哼，还悖论？”韦依也被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弄得心里有些发痒，又不知道心窝里哪里在疼。
“也算，也不算。”许度真还低头想了会，“假设你是说谎者……”
“恩？”韦依嘴里应着心中腹诽我说啥谎了还莫名成了说谎者。
“你说：你要是真有事了怎么办？拿这个作为命题。”许度说着嘴角就抿了些笑。
“对！”韦依隐约觉得自己有些上钩。
“假设我有事，那我肯定不会再做现在的工作。”许度打开了话匣子倒让韦依有些意外，一边听着他略快的语速一边在脑子里搅着浆糊，“我就不会有机会到那个交流会，更不会给你们翻译，所以不会再碰到你。如果没有错，你根本不会把我再牵扯到你的世界中间……”
“假设我没事，那更不用担心，我就是好好的然后再碰到你了。就像现在这样，不是么？”许度说完这些，想了下又添了句，“反正我现在没事……”
“哦？”韦依眉毛一拧，“你跟我兜圈子？悖论？”韦依觉得自己这几年明显有反应迟钝的趋势，悖论一说兴许还是当时自己在上学的时候白话给许度听着，乍被他将了一军也不由有些发懵。
“没！”许度见韦依眉毛横了，不禁就笑的更厉害了，悖论一说倒还真算不上，他只是不那么聪明的挤开了话题。他知道他藏着的那些事被她知道了其实并不是事情的结果，却是开始……
“一个人回到了过去，在他祖母能遇到祖父之前就杀了他的祖父。这就意味着这个人的父母之中有一个不会出生；依次这个人自己也不会出生；这就意味着他没有机会进行时光旅游挥刀过去；这就意味着他的祖父依然还活着；这就意味着这个人能构思回到过去，并杀了自己的祖父。”韦依盯着许度说了一串，“我大三时候就和你说过的这个时间旅行者的悖论吧？”
“恩，你怎么还记得这么清楚？”许度侧头看了韦依不苟言笑的嘴角一眼，一边想着她不是个记性这么好的人怎么着这些鸡毛蒜皮的事倒是记得挺清楚的一边又顾着她的动作，唯恐一步她做出什么出乎意料的事情。
“不是我记得清楚不清楚！”她想了会低声道，“我知道我错过了你那段日子。但是无论如何，你不该拿这个作命题你明白么？”
【本章完】
第三十六章
“昨晚上我问过老同学了，他说你只要恢复的好不会有太多问题。”隔了挺久韦依出了声，“就是知道你不会有事才会想想就后怕……”
“真没事了。”许度习惯性的笑了下又觉得突兀，把头扭了过去，“这事都不是你我能掌控了的。再说本来也没打算让你担心，就是觉得……”
“觉得什么？”韦依心一下就拎到半空，“别说那些有的没的，我……”
“不会。”许度看着韦依拧成一撮的眉心有些笑得更开了起来，“那些我本来就不该瞒着你的，对不起。”
“别总说对不起，成习惯了不好。总想着犯错！”
许度顺着韦依的话点了点头，“我不该骗你。”说着转身看了看窗外，声音低了些“尤其是身体上的事……”
“怎么？”韦依嘴说着就觉得自己挺虚伪，她甚至比谁都清楚她和他在顾忌的其实是同件事，“对了，你常说背疼是那时候受伤的原因？”韦思忖着添了句，“后遗症？”
“不是。”许度头低了些，“应该是心理原因，和那些腿骨折了的病人痊愈之后还会有很长一段时间摆脱不了拐杖或者轮椅一样……”
韦依噤了声，她知道许度不告诉她的缘由是怕她担心，却没猜到他的心里，下意识的伸手拽住了许度的外套，“陪我坐会，别挡着光。”
许度怔了下又挨着韦依坐下了，想着自己其实可以找个挺冠冕堂皇的理由把这段搪塞过去，毕竟顺着韦依的话开口说句谎也不是什么难事。却转念间就把实话抛了出来。
“那年我毕业回家的时候，真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碰到你。”韦依看了看许度的脸，“我没想过多远的事。”
“我也以为见不到你。”许度把头撇开了些，低了下去。
许度的情绪也好猜的很，高兴的时候往往说着说着就笑了，眼睛也爱看着人，至于不高兴的时候却没见过他正经的哭过，还是小孩的时候没见过，这时候就更别提了。但是无论高兴还是不高兴，他的坐姿会很正，肩膀有些收紧，腿习惯的并拢。
韦依想着先前不知道哪里找来的文献里说过手势是肢体语言中最丰富、最有表现力的。当时下意识的就想到了许度。她记得许度的动作总不会很多，但还能记起来在他笑极了的时候，隔着衣服弄能感觉他肩上微微的颤着。再往多了想了会又沮丧下来，其实他紧张的时候也只是肩头微微动几下，不单单是高兴，紧张，愤怒，踌躇，不安，很多的情绪他都只是这样，再没了其他……
韦依想着又扯了些笑，“刚回来这阵子，我给自己规划的人生轨迹就是上班结婚生子。后来过了一阵子我发现给老同学打电话的时候话题变了，他们的谈话中心变成了我的老公或者我的孩子……”
许度总算是听明白了三两成，笑道：“你不喜欢这样？”
“不是。”韦依白了许度一眼，“我当时还算自由，不知道自己有了那一层关系会变成什么样。只想着不能成为别人的附属品。”
“姐！”许度声音很沉目光却很正式，“你不会是附属。”
韦依脸上一热，听出刚刚那句算是许度的试探，下意识的就给挡了回去，“没到那时候，谁都不能保证什么……”想了会笑道，“我这人挺自私的，想得到又不想付出。对不对？”
许度压了些笑意摇了摇头，眉眼弯了起来，“别这么说自己……”
韦依心里一软，脱口道，“对了，你小名什么？我下次喊你顺口些……”
“恩？”许度愣着想了下，低声道“多多……”
“什么？”韦依一时没听清，只听许度又重复了下，“多多？多少的多？”
“对。我本来的名字应该是许多，后来才改的。”许度想了会解释道，“也许是姓徐，那会还不认字……”
“父母给的？是钱财多多的意思吧？”
“不知道。”许度扭着头看了看韦依，“兴许是。”
“那我以后就这么叫？”韦依压着点笑，“多多！”
许度头拧正了，后背又不自觉的比先前捋直了点，隔了会韦依才听见喉间含糊他应了声，“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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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经说开之后，韦依渐渐就发现许度变得更多了。他的生活变得很规律，连带着一周两次的游泳在冬天也没有停下来。
做了一阵子的课题在周三的时候投了稿，韦依给自己放了两天假，约了许度一起去游泳了。
进了门换了衣服韦依才发现自己失策，摘了隐形之后自己五百五的眼睛看着外面一片模糊。韦依唯恐自己走错了方向，没先进去，探着头往男换衣室门前看了看。所幸这个季节来游泳的人并不多，前面走了两个矮壮的男子之后才见到后面一个略有些瘦削身影倾了倾，“姐，怎么不进去？”
“哦，等你。”韦依松了口气，顺道伸手环住了许度的腰，“走，带我进去。我忘带框架了……”
许度乍一惊，腰拧了下就要躲开，听着后半句又点了点头，“小心～”
韦依低头亦步亦趋跟着许度走了段路，正低头感慨地面湿滑胡思乱想着盲人生活不易的时候，许度停了步子，扭着胯顶了顶韦依，“姐，到了……”
韦依莫名的脸就腾的红了，抬头一看身前有个人影正歪着头在对着泡在游泳池的人说着什么，见许度到了忙对那人道，“就这样，你先游过去到我看看姿势对不对！”随即那人站了起来，伸手在自己的右肩摸索了几下解开了个什么东西。
韦依眯着眼睛看了几下也没看清楚，倒听许度贴在耳边轻声道，“姐，要不我也去装两只？”
韦依一愣，“两只啥？”
“手。”许度声音压得更低了些，耳根子也一下就热了起来，想着韦依说不定压根没看清方杰在解的是什么……
“手？”韦依一噎，声音也低了点，反应过来刚刚见着的是假肢，脱口道，“你装那玩意儿做啥？能搬砖？”
许度哦了一声，抬头看方杰正脱着腿的手指抖了下，随即又把腿挨着胳膊放好了。握拳抵在腰上揉了揉，站直了，“对了许度，你先下水帮忙看着我媳妇！她刚学的换气……”
韦依听着这人口气里带着的些指使气就有些不悦，眉头皱了皱又听那人道，“哎！韦姐，真不记得我了？”只见那人握着的拳头撑开在了腰间，还有几分妖娆的晃了晃，“我们见过吧？”
韦依被这几句听得一头黑线，眼前模模糊糊的也不知道这到底是哪位大神，嘟囔道，“哦？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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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许度有些狐疑着下了水，正看到远处一人头露在水面上往这边划着水，回头见方杰站在岸边指着那人点了点头，做了个就是她的口型。往前游了段悬在水里等了会才看见那人靠近了……
蒋恬游了一阵，想着方杰刚刚说的要领依然是含含糊糊的，过去的那段还凑活，勉强记得出水换气，往回游的时候就又忘到九霄云外，只能继续自己多年不变的抬头蛙。蒋恬心里也窝火过一阵子，别人交钱学了一个暑假蛙泳蝶泳自由泳都会了，凭什么自己认死了就没学会……
快到岸的时候，蒋恬停了下来，抬头看了一眼没见到方杰的影子，心里嘀咕着果然这大少爷没耐心教人东西，抹了把脸上的水运了运气正要找人，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