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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儿,这样的人,真的值得你爱?”凌月低语,自然再无人能听得到,“我,能杀他吗?”
凌云走回府里时,太子妃白素馨正在后院里。
太子府的后院有株梨花树,是太子童年的时候,从江南游玩回来后便种上的,到了如今,一直悉心照料,已经成了一株颇见规模的大树了。
如今是初冬,树上并没有什么赏心悦目的青翠,树叶早已全都落光,倒是点点积雪,点缀在树枝上,像是朵朵绽开的梨花。在冬日里能见到如此情景,倒也煞是可爱。
白素馨端坐在梨花树下的石凳上,石桌上放着一面用上好的桐木制成的古琴。
只见她微微侧过头,双眸微合,指若行云,抚出的弦音,渺渺婷婷,时而似若清泉,泠泠作响,时而似同黄钟,隆隆长鸣。偶尔轻颤,也如惊弓之鸟,一点即失,看似瑕疵,又如为一首平平无奇,前千番人弹奏过的曲调平添了几分空灵。
如雪的长衫素裹,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虽然庭院无花,却似有淡淡的花香飘来。不,庭院有花,是她——白素馨。
佳人抚琴,犹如画中仙子,跃然而出。
琴音戛然而止,白素馨一张眸,就见凌云正在不远处笑脸盈盈地望着自己,以为身边无人的她骇了下,只是很快脸色就通红得如火烧。
“太子……素馨弹得不好……”白素馨低着眉,轻轻地语儿柔柔地飘过他的耳畔。
凌云走上前来,为她拂过额前一缕不羁飘散开的发丝,似是看到那抹倔强的身影,娇弱的面庞,温柔地回了她一句,“挺好。”
只这两字,却能让眼前这娇媚的可人心花怒放。
她性子娇蛮,淘脱,本不适合玩这古琴这般出尘飘逸的东西。今日不过是她偶然有了兴趣,才趁着太子不在府里,偷偷在后院玩这把琴。
没想到,她吐了吐丁香似的小舌,被抓了个正着。
凌云牵过白素馨的柔荑,冰冰凉凉的。
他坐下,神色一改之前的温和,正经起来,一股威势不发而生。
“素馨,你去跟皇后说,放了秋梦雨。”
白素馨心底涌起一种不好的预感,嘟起嘴儿,不甘地问,“为什么?”
“为了老六。”凌云冷冷答道。
“为了安王,多好的借口!”白素馨在心底咕哝,只不过这般话时怎么也不敢说出口的,只道,“皇后最恨偷窃,她偷了宫里的东西,三天后的午时,就被斩首啦,你还念着她做什么!”
凌云闻言一惊,急问,“什么时候的事?”
“方才你出去不久的时候。”白素馨见到凌云脸色突变,倒是有点畏缩地道,“秋梦雨连侧妃都算不上,属于宫中女眷,皇后下旨处置是不用通过皇上的。”
凌云斜眼鄙夷地望着白素馨,“你是提醒我你的日子过得太安逸了?”凌云哪里还有前番温柔情景,当真翻脸如同翻书。
白素馨吓得再也不敢言语,目送着凌云离开,眼角,泪水滑落。
终于,细细的雪花纷纷飘坠,似玉碎。
“凌云,你如此对我,总有一天要后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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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梦雨斜坐在牢房的床上,虽然她犯的是死罪,但毕竟曾经也算是皇亲了,宗人府的待遇自然不比外面,人家能有稻草铺地就不错了,她却是能有轻纱帐床,书案琴室,哪里像是坐牢的样子?
秋梦雨看着这些,只能无奈的苦笑,嘴角扯了扯,竟是笑不出来,叹了口气,“这待遇,也不必我江南的家里差了。”
“这地方,哪好?”闻言抬眸,那白皙细腻犹如凝脂的肌肤,那如剑刻般的脸庞和五官,那满脸英气的勃发,那黑珍珠似的双瞳。
哪一样,不是她日日思愁,夜夜念想的?
“凌云……”她想要开口唤他的名,最终却是止住了。
“你来了?”她问,声音尽量地不颤抖,表情尽量地平静,脚步,却在悄悄地靠近他,想要触碰到他,想要贪婪地再一次感受下他的气息。
“如果你想活着出来,用纸笔写出那些东西和所在,明天我亲自来取。”凌云没有发现她的激动,只是冷漠地说完,就要转身离开。
在他看来,这不过是个贪慕虚荣的女人而已,而且还是眼见搭不上自己的船,就向安王投怀送抱的下贱女人而已。
“等等!”她喊,她始终想要知道,他是否记得当年的自己,是否还有所爱恋。
凌云停下脚步,回头,问,“何事?”
“你还记得……”秋梦雨刚想脱口说出的话,在看到凌云如坠冰澈的眼神后,硬生生地吞了回去,只是直直地望着他,眼角迷蒙起来。
“如果问出口,如果他便知道了会,会不会从此待我不同?”她在心底如此念想,“如果问出了口,他从此爱我,那么他爱的到底是童年那可爱的人儿,还是现在的自己?”
“没事,我走了。”凌云不耐烦地说道。
秋梦雨没有动作,口中呢喃,“原来一切,都不一样了。”
凌云见到秋梦雨怔怔地发呆,眼神失去了焦点,也没有再去理会她,转身就走。
他只知道她的用途,如今只要将她救出宗人府,将她亲手送给凌月,就足够了。
“你说过,我欠你的,你可还记得。”秋梦雨喃喃低语,双腿瘫软跌坐在地上,口中的话语却尚未停歇。
“我说我不想欠任何人的,你就让我十年后来找你,然后嫁给你,你可还记得?”
“你只留下了名,我却找到了你,只是如今,你却不记得我了。”
“在凌月送我回江南的马车上,你说过你爱我的,是真的吗?”
“你说过,你是爱我的。”
“凌云,你还记得,当年为我摇下的那一树梨花吗?”
秋梦雨的语音越说越轻,越说越软,就如她人一样,最终瘫软在地上。
只是这些话,再也无人听到罢了。
“从今日起,我可不可以不再欠你的,可不可以不再爱你?”
默默在心底念叨,模糊中,有人扶住了自己,将自己拥入怀中。
“很温暖……”秋梦雨无力地窝在温暖里,再也不想动弹哪怕一下。
很久,很久,似乎沧海桑田,也似乎,如果能够永远如此,那便好了……
凌月看着在怀里不停耸动的娇嫩细肩,连叹气都不敢都不舍了。
如果惊动了她,这短暂的瞬间也将失去了吧?
如果这一刻不放手,就能是永远,那生命从此就不一般了……
第九章 皇后的交易
第二日。
秋梦雨醒来时,牢房里又只剩下她自己一个人。她清楚地记得,昨日的她,一直在哭,哭累了就睡,醒了继续哭。
为逝去,应该说是从不曾存在的爱情哭泣。
依稀记得,在她最脆弱的时候,有一个结实且温暖的怀抱一直在包容着她,安慰着她。
只是梦醒来,一切都已逝去。
“写好了吗?”循声望去,那高傲的人,不是凌云是谁?
“我为什么要写?”决定放弃之后,她也终于敢在十年后的今日,第一次直视凌云!
“你这女人,不想活了么?”凌云挥拳锤了一下牢室的栏杆,他没想到,这贪慕虚荣的女人竟然会有活路不走。
“如何?”秋梦雨抬头望向凌云,勉强挤出的笑,惨然,苍白,双瞳里的绝望透彻而出。
“为何?”凌云凝眉,他不解,更不容许他预料之外的事情出现。
“梨花,不开了。”秋梦雨转身,强行忍住不再看凌云的眉眼,她很清楚,她就要动摇了,再看着他,若是一再软弱,自己好不容易下定的决心,只怕如今的情景,还得再来一次!
“你说什么?”凌云眉头此刻已经紧紧拧成了一个川字,只是秋梦雨不再言语,隔着一道栏杆,他也无法。
转身离去,肚子里氤氲着的那股怒火,无处可发。
没人能看得见,秋梦雨转身的瞬间,那如雨一般的泪水,洒落满地!
凌云回到太子府里时,管家说,太子妃白素馨回宫了。
凌云自然是没有心情理她,随便整理了下,就坐上马车进了宫。
既然那个女人不配合,但是又不能不救她,那么,只能亲自见见当今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了。
“母后,”走进御花园不久,就听到白素馨那甜甜地,黏黏的声音,凌云刚想淡笑,就又听白素馨继续道,“太子成天迷恋那个平民女子,如今她偷运了宫里的东西,太子还天天到宗人府里去,母后,您要为儿臣做主啊!”
移了几步,就见湖心亭子里,一张华丽的贵妃卧榻,上面铺了一层厚厚的貂毛毯子,再上面,是一个穿着大红色袍子的中年女子。袍子上绣这许多只金色的小凤凰,而长袍尾部,则是一只用翡翠等名贵珠宝拼出的凤凰,微风吹动,裙摆随风轻轻摇曳,那只风采绚丽的凤凰就似飞出长袍一般,扇动着羽翼。
那女子,尾指带着一只长长的景泰蓝指甲套,上面镶嵌着诸多红玛瑙,雕刻着一只冲天火凤,也正象征着她的身份——当今皇后!
她的身边依偎着一个穿着白色袍子的女子,年龄大约十**左右,咋一远看,还依偎是只大型的小白兔。可爱,可怜。脸上梨花带雨,不用说,就是白素馨。
“云儿,你许久没来看哀家了。”那女子张口,懒懒的声音就这么懒洋洋地飘来,虽然不及白素馨时而娇媚,时而活跃的轻灵,也不及秋梦雨的那般哀怨,温柔,但她的声音传入耳中,有一种说不出的舒适感。
懒散,略带沙哑。若是语言,也只能这般形容这样的声音,可这却是真真正正地成了亵渎。只因听着这声音,就似被感染了般,什么都不想做了,只想守候在声音的主人身边,听她靡靡道来。
“母后,儿臣国事繁忙,还请母后多多原谅。”凌云对着皇后行了一礼,若是可以,他是万万不想见到这个女子的。她并非自己这个太子的生母,自然也就没有了什么袒护的情意,而这女子,能在无后的情况下登上了皇后的位置,再加之皇上的抱负和性格,说她是以那在后宫中平平无奇的相貌和这等诱人的声音等上的后位,打死他也不信!
“好了,若不是知道你国事繁忙,哀家又怎会轻易饶了你?”皇后朱唇轻张,一口吞下了宫女递到嘴前的荔枝肉。这大冷天的,能够吃上荔枝这般在京城的稀罕物,也就只有宫里才有这般奢侈了。
“只是……”皇后允去了荔枝肉的汁液,张口吐出了剩下的肉渣,“秋梦雨是怎么回事?”
凌云低头应道,“母后,这事另有隐情。”
“有没有隐情不管,本宫最恨行苟且之事的人,”皇后凤眼一瞪凌云,“这女子,也不是皇族的人吧?”这句话看似询问,实际上她的语气,是陈述。
“不是。”凌云回答。
“你竟为这等女子欺负我干女儿?”皇后偏头,斜眼鄙夷了一眼凌云,“以后,莫要再有这等事情发生。”说完竟是轻轻挥了下手,算是“送客”了。那手白皙圆润,竟不似她这般年龄的手,若只看手,只怕跟白素馨不相上下了。
“母后,此事还请思量。”凌云低头道,这事,容不得他退缩半点。皇后懿旨杀秋梦雨,若非她亲自收回,想要救秋梦雨那也是麻烦之极。
而且,凌月要的,是真真正正地救她,而不是什么劫法场,劫狱一类的偏门!
凌云悄悄瞪了一眼白素馨,示意她说些好话。白素馨从小生在宫里,皇后又无子嗣女儿,见着白素馨可爱娇人,自然是宠爱万分的。有白素馨在她面前说上些好话,也许,她心情好了,这旨意也就收回了。
白素馨见着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