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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句话莫小绯第一反应是谷天璿你吃拧了吧，第二反应是下次果然应该找个食品安全有保障的地方否则吃坏了脑子没处赔去。
很多年后莫小绯偶尔还会想起当年有这么一个谷天璿，蹲在背阴小巷私房菜馆油腻腻的桌子边，两手空空跟她求婚时的情形。
但那时候莫小绯脱口而出的是：“你开玩笑的吧？！”
谷天璿很无辜很受伤地表示他哪里不正式了。
莫小绯说：“没算错的话过了今天你就满二十八岁了好么？这么大个人了蹲在这儿恶意卖萌这算个怎么回事。”左右看看幸好附近一个人都没有，否则谷天璿自己没压力她都替这人觉得尴尬。
听她这么说了，谷天璿也没站起来，两手扒拉着桌子说：“干嘛，嫌我老啊？”
二十八岁相对谷天璿的成就而言实在是个年轻得不能再年轻的年纪，谷天璿自我解嘲莫小绯在心里哼哼着想你这话鬼信啊，不过嘴里说出来的却是看在你已然这么老了的份儿上，我就勉勉强强勉为其难收了你吧。说到最后几个字，突然反应过来这样一讲就相当于自己答应了，于是音调渐渐低下去。
谷天璿都没想到莫小绯能这么从善如流，愣了一下说：“不反悔吧？”
莫小绯说你当这抢答题么，还是你想叫我打电话问问我爹妈？反正莫家爸妈早就认定谷天璿将会并且必然会是自家女婿了，说和不说也就是个时间早晚的区别。
谷天璿拉过莫小绯的手，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一枚戒指。花纹样式莫小绯看着挺眼熟的，再一看不就是谷天璿说要订婚的时候拿出的那对其中之一么
见被她发现了，谷天璿很认真地竖起食指晃了晃说：“这事不能怪我小气啊，我妈统共就给我留了这两个戒指，多了没有。”
莫小绯看了看戒指说：“我还以为你扔了。”
谷天璿说：“那天气急了还真扔了。”
莫小绯问那你是怎么把它捡回来的。
谷天璿想了想说：“也……不算捡的吧。我那天跑回旧家冲上楼然后把这俩戒指对着窗子扔进去了。后来回去找找就找到了。”
莫小绯醒悟，敢情那天谷天璿回到那个荒到可以闹鬼的房子里，就为了找这个。
谷天璿帮她把戒指戴上。和上回一模一样的动作，只不过上次是中指，这次是无名指。
莫小绯端详着戒指，问：“这是你爸妈的……？”说到这儿就意识到不太对了，何修跟谷澄心两个人的故事已然悲催到了可以树典型的地步，谷天璿对何修记恨到这种地步，除非脑袋被门夹了才会拿他爸妈的定情信物。
果不其然，谷天璿摇摇头说：“不是。这是我妈家里传下来，后来谷家败落了，也只剩这对戒指还在。”
莫小绯摸摸鼻子。那我就这么空手套白狼地拿人家这么贵重的东西多不好意思啊……当然这话她没敢说出来。
谷天璿看到她表情就基本猜到她心里怎么想，笑了笑说：“你想多了，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你也知道的，我人生前十来年最记挂的人就是我妈，那天我回旧家翻这东西的时候找死都找不着，于是就在心里跟我妈说，我之后的人生需要换个人关心关心了，您同意了就让我把戒指找着吧。”
结果当然不用多说了，莫小绯摸着戒指想，所以这个世界上或许冥冥中真有那么点怪力乱神存在。
把另一枚戒指套在谷天璿手上之后往谷天璿嘴里塞了一筷子牛肉，莫小绯说：“你可以考虑站起来了吧，老蹲着腿不酸么。”
谷天璿起身的同时往后趔趄了一下，莫小绯伸手一把拽住他，结果用力过猛，谷天璿还没站稳呢人一下子就扑过来。其实他这时候腿上用点力重心就正常了，可他故意没这么干，往莫小绯脸上一凑，找准嘴的位置吻上去。
莫小绯猛然瞪大了眼睛，眼神有些失焦，忍着没有潜意识下一口咬回去，渐渐被谷天璿带动，紧紧扯着谷天璿衣服的手指渐渐放松。后颈仰着有点酸，但并不算难受。其实，习惯这个动作之后也不是那么难接受嘛。
悠长难解难分的一个吻，带着那么点……思考人生的意蕴。两人终于分开的时候莫小绯表示你下次亲我也就罢了能提前说一句别搞得这么惊悚么。谷天璿特别正直地说我刚刚求婚成功难道不该亲你一下表达内心的激动喜悦之情么。
莫小绯很无语地说你这叫做亲一下么，还有啊这还是别人的地方，万一菜馆老板来上菜你怎么办。
谷天璿说你担心这个啊，我早跟店老板打好招呼了。
莫小绯说：“是不是如果我不答应你们就商量好了拿吃来威逼利诱我？”
谷天璿意犹未尽地舔舔嘴角。莫小绯说，你不说算默认了吧。谷天璿说：“如果我真出那一招，你怎么办？”
莫小绯想了想，她还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谷天璿要真想做什么事，别人也只有乖乖被他算计的份儿。
谷天璿说：“所以对你，我只敢用最真最没把握的办法。”
莫小绯说你这算是变相损我么。
谷天璿说：“怎么会，夸你呢。”
“……谷大少爷你夸人的方式真……独特。”莫小绯揉揉额头，刚才谷天璿扑过来的时候额头正好跟他撞在一块儿，咚地一下当时不觉得现在想想还真有点疼。
谷天璿笑笑说：“那就让我再亲你下？”
莫小绯脸上一点热，一摔筷子说：“吃你的饭！再肆无忌惮地小心店老板扔你出去！”别忘了今天是光棍节这种好日子，万一被哪个死死团成员堵上了还不知道怎么死的呢。
“据我所知这家店老板最喜欢到婚宴上帮忙了。”谷天璿摊摊手表示他一点压力都没有。
第77章 于是嫁了（2）
对答应嫁谷天璿这事，莫小绯的概念一直是“答应了”而已，至于这婚哪天能结他们根本没有纳入讨论议程。反正嫁了就嫁了吧，莫小绯对待感情从来不随便，似乎从同意和谷天璿在一起之后就觉着会有这么一天。毛主席说得好，一切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都是耍流氓，莫小绯从这点上就彻底证明了她不是个流氓。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最惊讶的人是左涵。
——“我现在思维还停留在你们两个闹崩了那会儿呢结果你就说你要嫁了你叫我怎么接受！”
“这……很难接受？”莫小绯搞不懂，她都接受了怎么左涵这个明明一天到晚规劝她该对谷天璿主动点的人反倒不淡定了。
“废话，你好歹说句为什么吧，我不是说Merak大不够好，我是怕你脑子一热就答应了。他是在吃饭的时候求婚的吧？”
“……你怎么知道？”
左涵翻翻白眼：“就你这样，我用鼠标想想都知道好么。”
莫小绯歪在她电脑旁边剥开一颗锡皮纸包裹的巧克力豆，心想我有这么糟糕么，想了想说：“大概……是他陪我刷了两个月的自习吧……”
左涵一把把剥好的巧克力抢过来塞进嘴里，下了大力气嘎吱嘎吱地啃巧克力里的花生。
“你就编吧你，姐姐我前前后后陪你刷了七八年自习了怎么没见你以身相许呢！”
莫小绯拿鼠标在她电脑中的绘画软件上拿鼠标随意点了几下，“好像每次去图书馆只有我在自习吧……？你在旁边不是看电影就是是做字幕。”想到这里又愤然了，“你就这样专八还能考优秀我勒个去。”
左涵推推她：“爪子拿开。”
莫小绯抽筋似地一缩手，可鼠标还是点上了，coral painter的画布上，左涵刚画好的人物脸上被她拖了一道黑漆漆的划痕。
左涵把莫小绯踹下椅子自己面对电脑坐下去：“喂，我拖了人家四个月的稿子终于画好了你不欣赏也就罢了能不能不要一上手就搞破坏啊！”
莫小绯说你按个control＋Z不就回去了么，左涵很鄙视地说你根本不能理解一个画手对待画稿应当像春风般温暖的热忱。
莫小绯说敢情你接下来是不是打算拿秋风扫落叶的态度对待我啊。
左涵说那还不至于，不过说到画手我昨天刚看到《石城谣》又恢复连载了。
莫小绯托着脑袋说：“看来谷天璿这货最近蛮闲的。”
左涵拿手指弹了弹下巴，说：“不见得吧……”莫小绯问这话何解，左涵说：“他更了一话然后直接完结了……”
“……”
左涵说：“如果不是看在他是你家那谁的份儿上肯定会代表广大读者去声讨他的……”
莫小绯说他不是我家那个谁，就算他是我也支持你去声讨他。有句话莫小绯一直搁在心里没承认，那就是谷天璿连载的漫画她也一直在追看来着。
想想也是，《石城谣》的本质就是个闲到浑身疼的作者为了消磨时间折腾出来的产物，在作者自己被抓回去当牛做马之后，当然就此寿终正寝。
这天左涵要回家，莫小绯陪她出了校门正准备往地铁站走，迎面看到一个人，顿时一拽左涵就往旁边小路拐。左涵嘴里还嘟囔着“喂喂喂你干吗”，莫小绯一步慢下来对面的人就已经走近了。
“何雨欣……？”何氏重整还不够忙得，她大老远跑来干什么？
左涵稍微听过一点莫小绯在杭州跳水救人的事迹，小声问：“这是谷天璿……他妹？”
莫小绯点点头，不知怎地就想起沈南风那句气冲丹田的“谷天璿你妹！”
“何大小姐，难道你每天都不用上课的吗……”莫小绯很无力的将头痛的感觉化作一声叹息。
何大小姐何雨欣一脸鄙夷地看看她：“我上大学了。”
“不是上了大学就可以随便逃课的啊姑娘。”
莫小绯哭笑不得地看看她。何雨欣是比之前在杭州见到的时候样子成熟了不少，至少她还分得清重点，没在逃不逃课的问题上跟莫小绯继续纠结，一弹手指，对着学校外面一家咖啡馆扬了扬眉：“有空去喝一杯？”
莫小绯想起在杭州时谷天璿为了跟何氏赌气硬是把自己灌到人事不知，就有点心有余悸。
偏生何雨欣把手往衣兜里一插，说：“你怕我？”
莫小绯心想我怕你个鬼你妈那个等级的来堵在学校门口了都没法奈我何，“有什么事不能这里说，非要喝咖啡？”
一辆卡车从路边开过带起一阵风，何雨欣掩住抠逼：“大路边上尘土飞扬的，我不想说话。”
“不好意思，跟你何大小姐，我做不出喝咖啡这么有情调的事。”
何雨欣一指身上挎着的单肩包：“跟谷天璿有关系，想知道是什么，就跟我走。”
莫小绯看看左涵，左涵很仗义地说要不我在外面等你？
莫小绯拍拍她手背，说：“不用了，光天化日之下能怎么样。晚上看见我Q没上线你帮我报警就成了。”
左涵从上到下从左到右打量了几眼何雨欣，重重地点了一下头。
在咖啡馆里坐下，何雨欣抿了一口红茶，首先挑剔了一下茶叶的新鲜程度。莫小绯扶着脑袋心想何大小姐你跟我说这个没用啊，这茶叶又不是我种的你至于跟我扯这个么。
莫小绯咬着蔓越莓酸奶冰的习惯说：“再不说我就走人了啊。”
何雨欣打开挎包，从中翻出一个文件袋。
莫小绯打开来看看，里面整整齐齐地叠着谷天璿的病例和诊断报告。
何雨欣极其地冷漠一笑，“何氏说到做到，谷天璿回何氏我们就替他联系了外国专家来看病。不过他后来对何氏做出的事……算了，不提也罢。其实我想把这些都烧了，可爸爸说一定要我送过来。谷天璿当时没怎么好好治疗，不过你应该也发现了吧，他最近已经好转不少了。这里面有专家建议的药方和注意事项，严格遵守的话即便不能根除也基本不会再发病了。我知道我给他他肯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