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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当她目光终于定格时,她脸颊上当即浮现出悚神神色。双手似突然不受控制地抖了一下,长刀立刻被她摔落在地上。
●︶3︶●
许瞳迎着章真瞳两道死死钉在自己脸上、饱含惊悚的视线,笑意晏晏、悠然自得的,一步一步走出人群,走近蛋糕,走到章女面前。
看到她出现,钱如云立刻踏上前来一步,站定在女儿身边,一副戒备姿态,仿佛随时准备着要与对方浴血战斗一样。
章康年站在原地没有动;他看向许瞳的目光里,有浓浓的惊、隐隐的喜、和些许的期待。
记不清他已经多久没有见过这大女儿,不知不觉间她居然已经出落得这样亭亭玉立。想不到今天她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她是不是来这里叫他一声爸爸?
许瞳目光越过钱如云母女,直直射向章康年。
她望着他,忽然绽放开灿烂微笑,娇柔婉转地袅袅开口:“我妈跟你早就没有关系了,你怎么可以随随便便想要动她老人家的墓地呢?我来是想对你说一句话:别打那块墓地的主意,就算你买得通所有人能收购到那块地,可想要动那里之前是不是该问一问墓地里沉睡着的人,她自己究竟愿意不愿意搬家呢?她生前你已经不够尊重她,难道她去世以后你还要继续践踏她的尊严吗?呵!我不会答应的!你该知道,妈妈最不喜欢搬家了,所以,你要是随随便便去动她的墓地,我保证什么坏事我都做得出,此后你们一家子就别想着会再有消停安稳的日子过!”
她说话的狠绝内容与她娇俏婉转的语调实在大相径庭。每个人都要怔怔品味好一会儿,才能明白她刚刚究竟在说什么。
只有顾辰除外。
他早已经太熟悉这狡猾女孩的千面万貌,她这副表里不一的奸诈样子,他已经隔了很久不曾见,眼下还真让人有了那么一点怀念感觉。
章康年立刻脸色一变,章真瞳抢在前边出声呵斥许瞳:“许瞳我拜托你顾些自己的脸面好吗?这里这么多人,你冲进来捣乱,也不觉得丢人么?还有,你怎么跟爸爸说话呢!他是你的长辈你知道不知道!你怎么会这样没有气质没有教养?你妈妈都不教你人前要懂礼貌的吗……啊!你干什么!许瞳你是不是疯了!!!”
开始时许瞳还任由章真瞳一副正气凛然的样子喋喋不休着;说到后边,当听到对方提起妈妈来谩侮自己,许瞳当下怒火中烧耐心全失,极快伸出手端起一杯酒,毫不犹豫地对着章真瞳脸上狠狠泼下去。
章真瞳跳脚尖叫,所谓气质教养顷刻间通通化为虚有。她看起来实在狼狈不堪,猩红酒液淌了满脸,从此再不像个骄傲的公主,倒像个暴跳的落汤鸡。
许瞳看着她甜腻腻的笑,“章真瞳我告诉你,今天晚上,到底谁丢人谁不丢人,在场每个人心里自会有一番评断的;行得正坐得端,心里没有鬼,何惧人前会现到眼?”忽然她语调一转,甜腻不再,声音冷冷,凌厉警告章真瞳:“我让你少提我妈的,真是不长记性!别觉得委屈,这一点小教训是你应受的!我告诉你,我妈教我教得很好!她教给我知道什么是礼义廉耻,让我懂得自爱的女人断然不会对自己姐妹恩将仇报昧着良心去抢夺人家老公!更教会我做人不可以小气的!不像你,心眼儿就像小米粒那样大,之前只用二十万就想打发掉自己姐姐,威胁利诱不许她见你爸爸、不许问你爸爸那里收一分一毛钱,哈!章真瞳,相信在场所有人都会因为这个数字如此‘庞大’而替你感到寒碜的!”
章真瞳手忙脚乱,一边慌张地擦着头发和面颊,一边用眼神溜溜的望向自己父亲。
钱如云本来愤怒得像恨不得要提刀砍人,此刻脸上却也一下变得讪讪的,连忙走回章康年身边,似想要澄清解释什么。
章康年看着许瞳,面颊上浮现出几许痛苦神色。
见父亲似乎并没打算责怪自己,章真瞳立刻又变得嚣张起来,对着许瞳跳脚大叫:“许瞳你真是给章家丢脸!你简直就是个女流氓!”
许瞳一扬手,把手里的杯子往一旁桌上随意一丢,浑不在意的咯咯娇笑着:“别跟我提什么章家的脸不脸的,我姓许不姓章,脸什么的,只和姓许的有关系;再说论起丢脸这种事,你一向比我更擅长得多啊,何必非要把它歪到我身上来呢?呵呵!丢脸?别说我做得比你好,就算我真的不如你,你算哪一位、你有什么资格和立场来说我丢脸?女流氓又怎么样?就算我是女流氓,那也是因为我有爹生没爹养少人管教啊!”
听完许瞳这番话,章康年脸上的痛苦,瞬间又增加许多。
章真瞳气得浑身哆嗦,挥舞双手大喊大叫:“来人啊!快啊!把这女流氓给我轰出去!快!我们这里不欢迎没教养的下等人!”
许瞳双眼一眯,软哝哝开口:“我倒真想看看,有没有人敢碰我一下;章真瞳你记得,我有好多流氓弟兄;除非你以后别出门,否则今天在这里,你让人碰我几下,我就招呼我的弟兄们陪玩你几次!花残柳败什么的,这一套动作实施起来,流氓们最拿手不过了呢!哦对了,你爸爸有都是钱可以请保镖是吗?我告诉你,保镖什么的在明我们流氓在暗,说起玩阴的,我想你应该知道,你的流氓姐姐最在行了!所以,你千万要当心啊!”
她语气阴绵,一字字说着话时,脸上虽笑,声音却冷,慑人的气势令章真瞳忍不住又是哆嗦又是打寒战。
“许瞳你真卑鄙无耻!”她凄厉厉的叫,似有满腹辛酸委屈,“你们母女为什么这样可怕?!为什么就不肯给我们好日子过?!是你们自己不讨人喜欢好不好,为什么非要把一切结果推到我和妈妈身上呢?为什么要和我们这样百般过不去!”
许瞳迅速一扬手,在章真瞳脸上又快又狠甩下清脆一耳光。
“不长记性的东西!”她沉着脸冷声叱骂章真瞳,“拿我的警告当耳边风是吗?你给我听清楚,再敢提一次我妈,”她把脸凑上前,眯着眼,小声的,阴谲的,狠厉的对章真瞳放下四个字:“我杀了你!”
●︶3︶●
章真瞳怔一怔后,终于感觉到屈辱。她竟然在众目睽睽下被人打了一耳光!
她气急败坏扬起手,想要对许瞳打回去;却在途中被许瞳一把拦住。
许瞳捏紧章真瞳的手腕,忽地暗暗一收力,章真瞳立刻痛得尖叫。
许瞳不屑的笑,“这么草包,还想打我?做梦!”她松开手,将章真瞳手臂随便一甩,两手互相扫拂轻拍,仿佛手上沾了什么脏的东西,她要把它们抖落干净。
章真瞳满腹委屈地转头望向顾辰,“顾辰,她打我!”她对他痛哭泣诉。
许瞳实在觉得这叫屈一幕被章真瞳演绎得太过丢人现眼——她那副没有出息的窝囊样子,假如她是她未婚夫,一定会恨不得休掉她才好。
抬眼向顾辰看了看,他倚在窗旁,抿着嘴唇,仿佛若有所思一样。
许瞳心中微微一动。担心他下一刻会真的站出来,不禁抢在他开口前对他说:“今晚的事,是我们的家事,顾先生您还只是订婚者的身份,并不算是章家真正的女婿,所以这件事您还是不要插手的好!”
应着她的话,顾辰微微一笑,对她举举手里的酒杯,“恩,你说的对!这的确是你们的家事,所以——”他转头看向章康年,“章老,我看我确实不要插手比较好!”
章康年木着脸对他微一点头。许瞳终于松下胸前一口气。
钱如云见自己女儿居然遭到未来女婿的拒绝,不禁有些气急败坏起来,万分心疼走到章真瞳身边,心肝宝贝似的紧紧搂住她,恶狠狠的盯着许瞳说:“真真有句话的确说得没有错!许瞳你就是个没有教养的野孩子!”
许瞳呵呵笑起来,拍着手掌一派天真的叫着:“不错不错!我的确是野孩子,因为我那父亲受小三勾引,抛妻弃女,对我不管不问;从小没有父亲管教,钱秘书你说我怎么可能不野呢?说到这我真诚地想问上一句:钱秘书,当年你勾引章总的时候,就没想过人家是有家有老婆有孩子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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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多年前,民风尚纯朴,许瞳妈妈许燕又是个要强的女人,再加上后来章康年把家搬去海外多年,所以章康年这一段负心的风流韵事倒也鲜为人知。如今这件事被许瞳当众直直白白地说出来,直叫章钱两人臊得几乎要恼羞成怒起来。
有人在窃窃私语,有人在啧啧称奇。有人在暗暗唏嘘着,想不到看起来光鲜亮丽雍容华贵的章夫人,她的身份背后竟然隐藏了一段如此肮脏的真实内幕。
许多人的目光里,开始浮现出丝丝鄙夷。
钱如云羞愤交加,失去平日理智,手指用力戳向许瞳尖叫起来,“许瞳你这没教养的人,胡说八道些什么!我真是好奇,你小小年纪,可为什么会心黑成这样,专要挑你妹妹生日这一天过来闹事!你凭什么说我是小三?我和你父亲是真心相爱!难道相爱是有罪的吗?凭什么拥有真爱的两个人不可以厮守在一起?……”
钱如云喋喋不休的讲述着她自己的光明道理。许瞳听着她那些歪话,手臂激起一层又一层的鸡皮疙瘩。她觉得所认识的人里,再也没有谁会比眼前这人更加囧囧有神。
眼前这女人,对付男人的手段倒是又多又辣,可对付起女人来,想不到竟完全是蠢蛋一个。当年要不是妈妈太过要强,不想将就一个负心的丈夫,就凭她钱如云这副脑残资质,又怎么可能登堂入室做得成章太太。
此时此刻,她真心同情章康年。
看,他当年竟是为这样一个寒碜丢人的女子抛妻弃女、为人唾弃;真不知这算不算叫做恶有恶报、坏人自有坏人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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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如云完全意识不到自己正在出丑,自顾自地喋喋不休着。
最后时,还是再觉丢不起更多人的章康年一声断喝喝止了她,“闭嘴!想说到什么时候?还不够丢人吗!”
钱如云立刻瑟缩噤声。
许瞳桀桀娇笑,“钱秘书,你应该知道这样一个道理:脸,别人给你的时候,你就好好收下,这样大家皆大欢喜;可如果别人给你脸你不只不要,还把它给丢掉,那就是你自己不要脸和非要丢脸了!”
章康年终于再也沉不住气,对许瞳也吼了起来,“你也给我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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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康年一声断喝,全场陷入一片安宁。一瞬间,竟静得没有一丝声响;一瞬后,许瞳咯咯轻笑出声。
她随手抹下一朵蛋糕上绽放着的小红花,送到嘴里,吮去手指上的奶油后,抬起眼,看向章康年,轻轻问:“记得吗?小时候你说,以后每年我过生日,都会买蛋糕给我吃。”顿一下,舌尖拂过嘴唇,仿佛流连回味着奶油的甜蜜味道,“可你从来没有做到那件事。我想你一定不会记得,今天也是我的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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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瞳把目光转向章真瞳,呵呵笑着,“我知道,你无论什么事情都爱学我,我只过阴历生日,于是你也只过阴历的;可是怎么今年突然就改成过阳历了呢?哦,我猜到了!一定是被你发现,今年你的阳历生日正好就是我的阴历生日呢!哈!真是讽刺,所有人里,能知道今天是我生日的,居然是你!”
似被人当众拆穿心事,章真瞳面颊上浮现出气急败坏的神色。
许瞳知道章女此刻一定恨不能扑过来撕烂自己的嘴,于是她笑得更加甜美;说起话来,语调更加宛转悠扬,“章真瞳,说起来我们身上不是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