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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儿深知此事事关重大,自当不会感情用事。”齐璟脸上的笑容褪去了不少,他也只有在齐恒的前面,才会露出如此谦卑、严谨的神态。
“希望你能说到做到。”齐恒仍旧一脸阴沉,整张嘴都黑了。
“请父王放心。”说完齐璟便转身离去。
“等等。”就在齐璟即将跨出锦葵堂的时候,齐恒突然开口叫住了他。
齐璟停了下来却并未回头,只是在原地等待着,可齐恒却没了下文。变在齐璟以为他不会再说话的时候,齐恒却是无奈地叹了口气,道:“尽力就好。”
齐璟一怔,旋即又笑了,像是应了他的心情,原本有些阴沉的天空顷刻间阳光普照,齐璟离去的脚步也轻快了许多。
齐恒在齐璟离去之后不断地叹息,始终还是无法对他残忍呢!就算是一定非要勉强他,但还是会于心不忍,还是会担心!
齐璟来到宰相府,看着火红的灯笼以及高挂的红绸,以前门人那极为严肃的表情,觉得十分可笑,宰相的千金大婚,宰相府却是死气沉沉的一片。不知这会何林见到他会是怎样的表情?想必会对他感激涕零吧。
齐璟站在门外,等待着门人的通报。少顷,那个身宽体胖的门人,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带着他向大厅走去。离大厅还有些许距离,齐璟便看到在那里焦急等待着的何林,齐璟加深了笑意,步履轻盈,看上去一副云淡风清的样子。
何林见到齐璟,好像见到了救命恩人一样,便二话不说拉着齐璟就向何晓芸的闺房走去,此刻他也顾不得什么礼仪,能解决眼前的燃眉之急最为重要,他可不想被治个欺君罔上之罪。
何林拉着齐璟风风火火地向后园急行,然而刚走到何晓芸所住的云苑时,便见到几名丫鬟慌慌张张地跑出来,其中一个因太过慌乱而撞到了齐璟怀里。
何林原想斥责那丫鬟几句,但齐璟却先一步表示并不介意,那丫鬟万分感激的道了谢,一溜烟地跑掉了。
见此,何林又叹了口气,最近他叹气的次数比呼吸的次数还多。看着一脸笑容的齐璟,何林连忙解释道:“最近她一直都是这样,动不动就发脾气,府里的下人们都被她吓得惶恐不可终日,我们也都拿她没了辙。”
齐璟抬起头,正巧看着几只惊鸟自其头上掠过。齐璟的心底更加笃定,看来这件事对她的打击越大,对他就越是有利。心里虽然对何晓芸有愧,但为了他的计划,他必须牺牲她,只能对不起她了。
齐璟相信齐珏很爱何晓芸,成亲之后也一定会对她很好,能嫁给齐珏,也算是她的幸运。
齐理没有想到,再次见到何晓芸时,她虽然是一身的凌乱,清秀的娇颜也瘦了一圈。回想前几日在素王府中她还是神彩奕奕,这才短短几天时间,她的变化怎会如此之大?
何晓芸在无意中见到了齐璟,刚刚还很火爆的她,颓废地站在原地,没有任何反应。
何林很识趣地遣退所有的下人,独留他二人相处。他希望齐璟可以说服她嫁过去,不然他就真的要为自己准备后事了。
第二十八章 痴心错付
“你……怎么来了,我……现在一定……很丑吧?”说着何晓芸便转过身去背对着齐璟,强忍着泪水不让它滑落。
齐璟缓步上前,站在何晓芸的身后,柔声道:“想哭就哭出来吧。”
像是被施了咒术,何晓芸转身紧紧抱住齐璟,放肆地哭了出来,哭得那般凄凉、那般绝望。
“为什么老天要这样对我!我根本不想嫁给他,我不想!不想!不想……”何晓芸一连说了数个不想,可见这件事对她的打击有多重,她宁愿一辈子独守空闺,也不想嫁给除齐璟以外的人。
“这都是命,是无法选择的。”齐璟平淡地道。
他的态度很平淡,他的神情也是很平淡,他用那双平淡的眸子,静静地看着天空,像是在沉思又似是观望。
“命吗?”何晓芸闻一惊,她不并想过齐璟竟会说出这样的话,她诧异的停止了哭泣,茫然地问着。
“这是你的命,亦是我的命,生在帝皇家的我无权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同样的,你也不能逃脱这命运,成为政治斗争下的牺牲品,是你的不幸。纵然无辜,却又无力反抗。如今事已至此,更是别无选择。”齐璟依旧望着天空痴语,然这神情却让何晓芸感觉到一股莫名的心痛。
“别无选择吗?”何晓芸喃喃自语,反复揣摩着他的话,倏地眼前一亮,又很快暗淡下去:“政治斗争下的牺牲品?难道这件婚事是别有目的的?可是,我又有什么样的利用价值呢?”
“皇上一直对素王府存有芥蒂,向来对素王府之事不闻不问,有时甚至还会刻意刁难。而今,皇上却突然关心起我大哥的婚事,这不是很奇怪吗?而且还是将你嫁给我大哥,这一切都像是刻意安排的。”齐璟提醒着某些她忽略的事实。
看着何晓芸痛苦的神情,齐璟有些唏嘘,凝视着何晓芸,看着她的眼前一片氤氲。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了与她初识时的情景。那时的她纯真可爱,他一直都希望她是他的妹妹,可是如今他却对自己的妹妹动起了脑筋。他不禁喃喃自问:真的要将她送到齐珏手上吗?面对一个自己不爱的人,她要如何面对未来的人生?可是,他还能有别的选择吗?
事到如今他没有选择的余地,他现在只能想办法来保护自己和李璎,不让事情变得更糟糕,不让何晓芸嫁过去以后,增添更多不必要的麻烦。
“我该怎么办?”何晓芸无助地问道。
“除了嫁,已别无他法。”齐璟硬是说出了让何晓芸痛不欲生的话。
“嫁……”何晓芸再说不出一个字,如果是这样她宁愿死。
“还有其他的办法吗?出家?还是……死?到时,你纵然可以解脱,但你将你的父母、兄弟姐妹置于何地?他们会被牵连,甚至是满门抄斩。如果这些你都不在乎,那么我该如何自处?如果不是我,你又怎会陷入如此绝境!”
齐璟的情绪变得很激动,而何晓芸心都碎了。
“我……”她表情木讷,好像已经失去了独立思考的能力。
何晓芸觉得齐璟今日格外陌生,为何今日他会这般奇怪?但她又说不出他到底是哪里不对,因为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是事实!但心中疼痛的感觉,为何如此难以忍受?
齐璟狠着心肠继续逼迫何晓芸,他不能让自己心软,同时利用何晓芸对他的爱,将所有的矛头指向齐玉龙和齐珏,他要让他们不得安宁。
“晓芸……是我害了你……如果不是我代娶,我们也不会如此。”齐璟表情痛苦的看着她,可心里却有了另一番打算,“如果当初不是我心软,禁不住大哥的请求,也就不会有今日之事的发生,是我……”
“你……”何晓芸惊恐地将双眼瞪得老大。
回答她的是齐璟的沉默,何晓芸像是掉进了无底的黑洞,她的心一直往下沉,脸上更是半点血色也没有了。
“你不要说了,什么都不要说了,我求求你!”沉默许久的何晓芸突然爆发,她的眼睛闪动着绝望的火焰。
“对不起,这一切都是我的错,你可以恨我,但你一定不能悔婚,那样会害死很多人。”齐璟故作愧疚地道。
他表现的越是深明大义,何晓芸便越是痛恨他。
“你……”何晓芸第一次想要狠狠打他一巴掌,她这样想着,也这样做了。当手落下的那一刻,她才反应过来自己究竟做了什么。
何晓芸心痛的看着他脸上那鲜红的指印,懊恼地诅咒着自己。
倏地,她怔怔地看着齐璟,骤然醒悟,道:“是他,这不关你的事,是他,是你大哥的错!是皇上的错!还有是太子……对,一定是太子!他一直都在针对你,此次让我嫁给你大哥,也一定是他的主意。他一定是希望我嫁给你大哥,然后,让你痛苦。是这样吗?”
“他不会如此简单的,他会利用你对我的爱,利用你对付李璎,他想让素王府家无宁日。”齐璟深知何晓芸秉性,单纯如她,定是会按照他的意思去做。
“你也是这么看我的吗?认为我会做出伤害你的事?”看着齐璟的脸上闪过一丝怀疑,何晓芸立即吼道,“你不能这么想我,你是了解我的,我绝对不会那么做,绝对不会的……”
看着何晓芸如此痛苦,齐璟倍感自责,但事实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他别无选择。
何晓芸见他眉头紧蹙,以为他在为自己打他的事而生气,一时也冷静下来,她沉默良久,终于说出了自己心中所想:“我知道你一直都当我是妹妹,我知道这一切都是我的一厢情愿,但我真的很爱你,我控制不住自己。我知道我不能拒绝这门亲事,我也知道你的担心,所以我才会对你发脾气,我知道你不会生我的气。你放心,我不会逃婚,我会嫁。只是……我求你不要刻意地躲着我。”
“傻丫头。”齐璟第一次主动抱住了何晓芸,算是给她的补偿。
何晓芸趴在齐璟怀里,却止不住心酸的泪。只是他们都没有发现,就在何府大院的一棵槐树上,有一双眼睛一直在盯着他们。那个,正是齐珏。
第二十九章 客栈危机
齐珏原本是想来看望何晓芸,却因为新婚之前不得相见的原因,而只能偷偷跑来看她一眼,却不想他第一次来就看到了这样不堪的一幕。齐珏在心里发誓,他绝对不会放过齐璟。绝对!
忽闻一阵嘈杂地脚步声传来,齐璟立即推开何晓芸,与其保持数步的距离,正色道:“何姑娘,在下告辞了。”
见他突然变得陌生,何晓芸一时无法反应,愣愣地看着他,直到接收到他使的眼色,这才恍悟,连连附和道:“不送了。”
“我走了。”齐璟的神情复杂,眼里满是忧郁,心中更是五味杂全,今后他要如何处理两人之间的关系?
“你不用担心我,我会让自己过的很好的。”何晓芸想要安慰齐璟,却不知齐璟想要的并非是她的安慰,因为这一切都是他有意安排的。
他也曾问过自己是否后悔,可是他的答案永远都会只有一个绝不后悔。无论要他付出多大的代价,他都不会放弃这片江山。
但他却从未想过江山将会给他带来什么?当他尝尽人间冷暖,看尽世人丑恶的嘴脸时,还有什么能够动摇他的决心?他永远不会忘记,十年前的那个夜晚所带给他的是什么……
当齐璟走出宰相府的时候已经华灯初上,原本何林还想留他在府中用膳,但他真的不想再去面对何晓芸那张愁苦的脸,这对他都是种折磨。
齐璟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他并不想过早回到素王府,杂乱的思绪搅得他心神不宁,突然他好想去尝试一下何为一醉方休。
穿过几条街,似是走累了,齐璟停下脚步寻找可以歇脚的地方,却在抬眼时,发现了一家足够好的客栈。不是说这家客栈有多好,而是这家客栈的店名便叫够好客栈。
自外面看来,这家客栈不过是一般的普通客栈,并无出奇之处,非但如此,还有些破旧。而客栈里面却是另一番景象,豪华的装修、崭新的桌椅餐具,真是应了这家客栈的名号够好。
齐璟刚进入客栈,便被热情的小二拉到了二楼,一路走在小二身后,放眼望去一楼已是客满,而二楼也是座无虚席。
“客官,是否要去雅间?”小二献媚地道。
“不用,靠窗的位置便成。”齐璟虚应着,双目依然心不在焉地四处张望。
眼尖的小二立即发现了一桌客人正在结账,便立即跑过去将位置收拾了干净,并招呼着齐璟快点过来,免得此处被别人占了去,看着小二如此尽心,齐璟却是觉得可笑。
“客官,实在对不住,今日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