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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她不是一只宠物。
就在雨洛以为他绝对不会答应她离开夜宅的时候，头顶却响起他低沉的声音。
“一个小时，让莫司跟着你。”
雨洛的眼睛很大很漂亮，此刻里面闪耀着熠熠的光辉，让夜修宸的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不过是一个小时的奖励，就把她高兴成这样，看来，他应该试着去了解她内心的想法，这样，才能更加贴近她。
“好了，我去公司了，你想出去的时候，随时可以叫莫司。”
“谢谢你，哥。”
久违的称呼，让夜修宸脚步一滞，继而打开门，走了出去。
雨洛松了一口气，她知道，没有他的允许，她是无法离开夜宅的，离不开夜宅，她就无法去医院检查到底是不是怀孕了。
如今，虽然只有一个小时，但应该也够了。
下午的时候，雨洛找到了莫司，提出要出去一趟，他大概早得到了夜修宸的命令，没有说什么，径自替她备好了车。
“小姐，想去哪里？”
“去佰利广场吧。”
佰利广场是国际上一家大型的连锁百货广场，如果她没记错的话，佰利广场的附近，就有一家医院。
车子的速度很快，下了山，很快就到了佰利广场。
雨洛下了车，莫司并没有将车子开进地下车库，而是随意停在原本不允许停车的路边，旁边的保安看了一眼车牌号，便没有上前阻拦。
她原本是打算趁莫司去停车的时候离开的，现在，莫司却一直跟在她身后，不远不近的三米距离，看来，是暂时躲不掉了。
没有办法，雨洛只好随意在佰利广场逛着，视线时不时看一眼广场中央柱子上的古老挂钟，很快，时间距离从夜宅出来，已经半个小时过去了，再不抓紧时间，今天，就无法完成她想要做的事情。
越是慌张便越是想不出办法，雨洛脑子有点乱，她停下脚步，在一旁的长木椅上坐了下来。
莫司没有跟上来，而是站在触目可见的地方。
雨洛冲他招了招手。
“小姐，有什么吩咐？”
“坐下来休息一下吧。”
雨洛笑了笑，示意他可以在她旁边的位置上坐下来。
莫司脸部表情紧绷，犹豫了几秒，缓缓坐了下来，但并没有太靠近雨洛。
正逢周末，佰利广场上的人来来往往，不少小孩子手里拿着冰激凌，互相追逐嬉戏。
“我记得小姐以前，很喜欢吃冰激凌。”
“是吗？”
雨洛记得，她刚来夜宅的时候，莫司就跟在夜修宸身边了，那时候的他，也不过是个孩子，跟现在一样，不爱说话。
“嗯。”莫司点了点头，眸光有些悠远，似乎回忆起了一些许多年前的事情。
不远处，两个双胞胎的小女孩在为了一只冰激凌而争吵，他们的妈妈立刻蹲下身哄她们，从小贩的手里接过另一只冰激凌，递给没有的那个女孩，两个女孩都有了冰激凌，立刻微笑着和好了。
看着这样的画面，雨洛的脑海中，一个念头突然一闪而过。
“莫司。”
“小姐？”
莫司疑惑地看向她，雨洛对他笑了笑，指着不远处售卖冰激凌的小贩。
“我有点想吃冰激凌了。”
莫司看了一眼那小贩面前长长的队伍，神情有些犹豫，片刻后，起身，点了点头。
“请小姐在这里等我。”
雨洛的神经立刻变得紧绷起来，莫司往小贩那边走去，时不时会回过头看向她这边。
这时，长木椅的旁边，几个广场上的员工正在搬运货物，高大的箱子被几人举在肩上，雨洛目测了一下箱子的高度，最后看了一眼不远处，等到莫司刚刚转过身，她立刻站了起来，闪身消失在那几个搬运工人的后面。
箱子挡住了莫司的视线，雨洛一秒也不敢停留，头也不回地往前跑去。
很快，有脚步声传来，雨洛心里一惊，脚下加快了速度，前面是一个拐角处，她转了弯，躲了进去。
莫司果然追了上来，敏锐的视线四处查看着，面无表情的脸上此刻也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慌。
雨洛藏在不起眼的角落里，连呼吸都不敢大声，等到莫司终于离开，她才松了一口气。
然而，刚一回头，便看到了一张熟悉的侧脸。
面前，是一间西餐厅，靠窗的位置，夜修宸坐在那里，对面，是打扮得很性感的，苏允儿。
隔着一方隔音良好的玻璃，雨洛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她只看得到苏允儿脸上高兴的笑容。
手下意识纠紧了胸口的衣服，如果不是今天看到夜修宸和苏允儿在一起，她几乎快要忘记了，允儿她，是他的女朋友。
不知道为什么，呼吸变得困难起来，雨洛觉得脑子一阵晕眩，眼前的人影变得模糊，身体控制不住往后倒去……
“苏小姐，我想我不只说过一次，我不会跟你订婚的。”
苏允儿表情一僵，但很快恢复了讨好的笑容。
“夜，你应该知道，目前跟我结婚，是最好的选择。”
夜修宸冷冷一笑：“如果你是指的夜门最近发生的事情，那么，我可以告诉你，区区一个黑手党，我并不放在眼里。”
说着，男人起身，往外走去。
“夜！”苏允儿也跟着站了起来，“我知道你不会把黑手党放在眼里，但是，你别忘了，现在，他们的目标，是她。”
夜修宸脚步一滞：“苏允儿，别怪我没有警告你。”
苏允儿看着他眼里萌发的杀机，不惧反笑。
“夜，我不会动她，相反，我是想帮你。如果这时候你跟我订婚，宣告我们的关系，我想，他们的注意力也许会改变。”
夜修宸挑了挑眉：“你想把他们的注意力转移到自己的身上，就为了，跟我订婚？”
苏允儿眼里荡漾着深情：“夜，只要能跟你在一起，其他的，我都不在乎。”
“呵。”男人嘲讽的笑声响起，“可惜，我不想跟你在一起。”
转身，毫无留恋。苏允儿气得脸色发白，难道，她宁愿将自己置于危险的境地，都换不来他多看她一眼吗？
夜修宸，我一定会让你答应订婚的！
医院。
雨洛的脑袋昏昏沉沉，意识刚刚恢复，就听见有人在说话。
“你是怎么当人家男朋友的？都怀孕了还不知道吗？这样晕倒，是很危险的！”
雨洛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掀开面前的帘子，聂少堂的脸，就这么撞进她的眼帘。
“是你……”
医生看了过来，板着一张脸。
“这位小姐，怀孕了就要有怀孕的常识，要注意休息，注意补充营养，你本来就贫血，再这样下去，胎儿迟早会死在腹中。”
“医生，你说什么？我怀孕了？”
医生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对雨洛的问题很是不可思议。末了，状似无奈地摇了摇头，低下头开药方，嘴里念念有词。
“连自己怀孕了都不知道。”
雨洛张了张唇，发不出一点声音，手颤抖着抚上仍旧平坦的小腹，那里面，真的，有一个小生命，在被孕育着吗？
第一百五十九章
医生开了药方，对着聂少堂又是一顿训斥，雨洛想要开口解释，却被他阻止了。
出了医生的办公室，她跟在聂少堂身后，他去前台帮她拿药，背影看上去有些落寞。
走廊的长凳上，雨洛呆呆地坐在那里，这层楼是妇产科，坐在长凳上等待诊断的人，大多数都是怀孕的，有的肚子已经很明显了，而有的，跟她一样，平坦依旧。
“小姐，你也是来检查的吗？几个月了啊？”
身边坐的是一位年轻的女孩，脸上带着兴奋的笑容，身后站着的应该是她的老公，两个人都很年轻。
“我，十五天了。”
雨洛茫然地报着医生说的时间，这样算来，在李叔老家的那一夜，就怀孕了。
“哇！”那女孩惊叹一声，视线落在雨洛的小腹上，“才十五天啊，那一定才这么丁点儿大。”
她眯着眼睛用拇指和食指做了一个动作，示意十五天的胚胎有多么小，一边比划还一边转过头去征求自己老公的意见，后者宠溺地对她点了点头。
十五天的宝宝，有多大呢？不，还不成称之为宝宝吧，一定，比一个细胞大不了多少的。
雨洛突然觉得好神奇，一个人的生命还未结束，另一个人的生命就在她身体里延续，好微妙的联系，却又，好紧密。
“小姐，你的丈夫呢？没有陪你来吗？”
丈夫？
雨洛的眼神有些恍惚，这个字眼对她来说无疑是陌生的。孩子是夜修宸的，可是，他却不是，她的丈夫。
她和夜修宸到底是怎样的关系，她想不通，也不想去思考。
大概是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那女孩吐了吐舌头，有些尴尬。
“小雨洛，好点了吗？”
一直干燥的大掌贴上了她冰凉的额头，雨洛抬起头，走廊尽头，阳光透进来，面前站立着的男人，脸上的笑意，越发让人觉得温暖。
胳膊被人撞了一下，那女孩望着聂少堂，双眼发光。
“你老公，好帅！”
雨洛直觉想要说些什么，却看到聂少堂对那女孩礼貌地笑了笑。
“你也很漂亮。”
那女孩立刻倒吸一口凉气，引来她身后自家老公的不满，恰好护士叫到了她的号，于是她吃醋了的老公强行拉着她走掉了。
聂少堂在她旁边坐了下来，递给她不知道什么时候买来的面包和牛奶。
雨洛接了过来，低下头，声音有些哽咽。
“谢谢你，聂少堂。”
聂少堂眼里划过一丝苦涩：“小雨洛，我们之间，不需要说这三个字，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我自愿的，你不用有什么负担。”
“对不起。”
除了谢谢你和对不起，雨洛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手中的面包被她捏得变形，有太多太多的事情不在她的预料之中，她也曾想过要和聂少堂生活一辈子，可是，如今，她的肚子里，却孕育着夜修宸的孩子。
聂少堂没有说什么，两个人静静地坐在医院的走廊，前来检查的夫妇来来往往，偶尔还有几声新生儿的哭泣传来。
良久，雨洛听到身边的男人开口。
“他，知道吗？”
雨洛一怔，继而摇了摇头，就连她，也是今天才知道的。
聂少堂看向她：“打算什么时候，告诉他？”
“我，不知道。”
她是真的不知道，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不是没有想过会没有吃避孕药的后果，只是，没想到事情来得这么突然，突然到让她措手不及。
她和夜修宸之间的关系太复杂，这个时候有了宝宝，她不知道，是不是一件不该发生的事情。
“小雨洛。”聂少堂掰过她的双肩，让她抬起头看着他，“你，爱他吗？”
雨洛身体一僵，不可思议地看着聂少堂，他的脸上，带着前所未有的认真。
这个问题，犹如晴天霹雳，对于雨洛来说，她紧紧抿着唇，久久没有回答。
“走！”
聂少堂突然起身，拉起她的手，往来时的医生办公室走去。
“你要带我去哪？”
他头也不回，冰冷的字眼传入她的耳朵。
“把孩子拿掉！”
“不！”雨洛瞳孔一缩，猛地挣扎，将手从他的大掌中挣脱出来。
聂少堂望着她苍白惊恐的小脸，被她甩掉的手僵硬在半空中，心里，像是被针扎了一样。
“雨洛，既然不爱他，为什么还要留下他的孩子？”
雨洛的身体一晃，脚下站立不稳，往后退了几步，他想要上前扶她，被她躲了开来。
既然不爱他，为什么，还要留下他的孩子……
是啊，为什么……
雨洛的思绪一片混乱，她不断问自己，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