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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李卫东立刻呆住,身上的汗毛霎时立正。夏若芸没有道理撒谎,可是如果她说的是真的,那就只能说明一件事:今晚除了她以外,还有另外一个狙击手!
这人是谁?!
很显然,这绝不会是夏若芸的人,可是在别墅中,恰恰是那几颗关键的狙击子弹才让他顺利的完成了任务。这个潜伏在暗中的神秘人,究竟是什么来路,是敌是友?如果是朋友,为什么又不现身出来;如果是敌人,为什么没有直接将李卫东狙杀?这个人的目的究竟是什么,难道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可是又不像,玛瑙手串已经到手,而刚才在河滩上两个人争执纠缠,就是对方下手的最好机会,可是那个神秘的狙击手,却根本没有动手的企图……
不知为什么,李卫东突然想到了一颗子弹,那次在广州珠宝展上,二叔侯万风拿出来的那颗银色子弹,猩红的弹头,仿佛滴血。当时正是这一颗神秘的子弹,吓退了方震南,而且乖乖的叫人送他们离开。今晚这个神秘的狙击手,会不会跟那颗子弹有什么关系?……
李卫东眉头皱成一团,看了夏若芸一眼,欲言又止。夏若芸看了他一眼,说:“你是不是还想问我关于我父亲的事?”
“你会告诉我吗?”李卫东耸耸肩,抽出一颗烟点燃。现在这件事傻子都能看得出来有阴谋,如果不是因为刚才跟大小姐发生的那一码子事心里有愧,以李卫东的脾气,肯定要问个水落石出,甚至当场翻脸也是有可能的,反正一开始说好了的,答应帮忙只是去偷东西而已,现在玛瑙手串已经顺利到手,就算他甩手不干了相信夏若芸也说不出什么。但是现在,这话却有些说不出口。
夏若芸靠在椅背上沉思着,直到后面有两辆货车轰隆隆的驶过才蓦然惊醒,发动了汽车,飞快的朝东京市区驶去。李卫东看了下表,已经是凌晨两点多,至多还有两个小时天就要亮了,就算他神灵附体、战神转世也没有可能凭着一人之力跑去把方震南、塚本那一票人全部干掉,并且夏若芸需要的不是杀人,而是最后一件东西路易王冠,能否顺利拿到东西才是关键。看了眼表情冷的像冰山似的夏若芸,犹豫着说:“我们现在就去塚本家么?芥川家出事的消息,我猜方震南很快就能收到,而且我们既没有踩点也没有草图,完全没有准备,这时候去不是等于自投罗网么?”
夏若芸冷冷的说:“用不着你操心,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啊?”李卫东一怔,脱口说:“那个翡翠书简,你不要了吗?”
夏若芸眉头一皱,不耐烦的说:“你哪那么多话,不该问的给我闭嘴!”
这里距离市区也并不算远,一个小时不到,车子在一家酒店门前停了下来。夏若芸也不拿枪,带着李卫东径直走入酒店,用日语跟吧台小姐说了两句,对方马上恭恭敬敬的递上一张房卡。随后两人来到二十一楼,来到左手尽头的房间前,夏若芸拿着房卡却并不开门,而是在门上两长两短轻轻的敲了四下。门立刻拉开了,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迎了出来,低声说:“大小姐,您没事吧?”
“二叔,我靠!”夏若芸没等说话,李卫东先叫了出来,说:“你怎么来了,你不是留在中海照看二小姐跟我老婆的吗?TMD为了你们的事,我跟方家的仇算是彻底结下了,你该不会是想卸磨杀驴,甩手不管了吧!”
夏若芸狠狠瞪了李卫东一眼,没好气的说:“喊什么,进去说!”
进了房间,李卫东才看到除了侯万风,还有七八个人,其中一个中年女人倒是面熟,他一眼就认了出来,正是在学校后街摊煎饼果子、用小刀在生鸡蛋上面雕花的那个。他早就知道这女的跟夏家有关系,当然并不意外,还冲那女的友好的笑了一下,可是那女的根本连鸟他的意思都没有,只是冲大小姐鞠了个躬,接着就靠在窗边继续把玩她的小刀。
剩下的几个人,除了两个穿黑西装的家伙一看就是傻了吧唧的保镖,其余的全都穿着便装,但是李卫东却明显从他们身上感觉到一些异样的东西。不过这些事都与他无关,现在他只惦记着薇薇她们三个的安全,可是侯万风却没空搭理他,只说了一句“放心她们都没事”,然后捧出一个赭红色的木盒,对夏若芸说:“大小姐,东西拿到了。”
夏若芸打开木盒,取出一件东西,正是路易王冠。李卫东不禁叫了声靠,脱口说:“难道芥川和喜那个王八蛋,临死还敢晃点我?”
夏若芸皱眉看了他一眼,说:“他没有说谎,东西确实在塚本家,这本来就是方震南布好的圈套。二叔,事情办的顺利吗,方震南现在在哪里?”
侯万风点点头说:“一切顺利,照你的吩咐,放跑了方震南,现在他正在赶去澳门的航班上,那边我已经安排好了人手。可惜的是没能找到岳天雄,这家伙比我们想的要狡猾,闻到味儿不对,先溜了。”
夏若芸冷笑一声,说:“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这才只是刚刚开始而已。公司那边的事情,准备的怎么样了?”
“大小姐放心,一切都在按计划走。”侯万风犹豫了一下,低声说:“高桥家的人来了,您看……”
“高桥?”夏若芸眉头一挑,说:“我最恨的就是出卖我的人!既然有胆子出卖我,他就应该想到会是什么下场!”
侯万风连忙说:“是,大小姐,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明早回中海的机票已经订好,大小姐还有什么吩咐?”
“没有了。时候不早了,大家休息吧。”夏若芸把路易王冠递给李卫东,又很是狐疑的上下打量了一眼,说:“三件东西你都能放得下吗?”
李卫东还没有说话,旁边的一个眼镜男倒是皱着眉说了一句:“大小姐,这三件东西太重要了,放在一个毛头小子那里,似乎不妥吧?”
靠,你当老子吃饱了撑的啊?你丫不放心,老子还懒得帮忙呢!李卫东正想讽刺他几句,夏若芸淡淡的说:“没什么不妥,从现在开始,东子做我的贴身保镖。”
“啊?!”包括李卫东和那个眼镜男,甚至是侯万风在内,一屋子人全都愣住了。
二百二十章 对不起,我不打工
“贴身保镖?等等,我说你开玩笑呢吧,我什么时候说过给你做保镖了?!”
李卫东一头雾水,还没搞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夏若芸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说:“怎么,你有意见?”
“大小姐,我反对!”没等李卫东说话,眼镜男先站了出来,说:“眼下正是多事之秋,岳家、方家的事都还没摆平,这次集团出事,已经引起了黑白两道的不少流言蜚语,不知有多少人正对夏家虎视眈眈,这个时候贸然找一个完全不知底细的外人来做你的贴身保镖,太草率了,人心隔肚皮,万一出了事怎么办?再说了,这小子一看就是乳臭未干,毛还没长全,能有什么真本事?”
这厮说的前几句话,李卫东十分的赞成,连连称是,但是听了最后两句,勃然大怒,TMD什么叫毛还没长全,老子长的比你爹都全,要不要给你看看?刚想反唇相讥,夏若芸一皱眉,沉声说:“杨轩,你知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我怎么安排,轮得到你来教我吗?没规矩!”
杨轩激昂的神情立刻收敛了不少,躬身说:“对不起大小姐,是我失态,只是这件事非同儿戏,还希望大小姐三思而行。我杨轩自幼便是孤儿,是夏叔把我抚养长大,在我心里他就像我父亲一样,夏家的事,就是我杨轩的事。大小姐,夏家现在正处在风口浪尖上,无论内外都是危机四伏,这件事我想夏叔如果还在世,他老人家也肯定不会赞同……”
“放肆!”夏若芸一挥手,抓起一只水晶杯啪一声摔的粉碎,指着杨轩一字一顿的说:“早跟你说过,别拿我父亲来压我!他当初收留你,是看你可怜,不是让你站在这里对我指手画脚!”
杨轩肩膀一颤,连忙后退两步,低声说:“不敢,不敢!”
夏若芸脸色发白,本来就扭曲难看的五官此时跟鬼差不多,冷厉的目光在屋子里这些人身上缓缓扫过,说:“你们都不说话,是不是也跟杨轩一样的想法?”
除了那两个穿西装的保镖男不明就里,慌忙站到夏若芸身后,剩下的三个男的,全都低头默不作声。在窗口把玩小刀的那个女人扭头看了李卫东一眼,似乎想说什么,看看大家都保持沉默,犹豫了一下还是低下头。反倒是那个杨轩,本来是躬着身的,这时反倒不自觉的把腰挺起来几分,脸上略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之色。
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沉闷,侯万风咳嗽两声,咧嘴笑着说:“这个,也不是的,大家都只是替大小姐担心而已。……但是大小姐既然这么决定,自然有您的道理,恩,这个,这个……”干笑了几声,看众人都不说话,只好讪讪的闭了嘴。
好一会儿,夏若芸缓缓说:“现在站在这里的几位,都是当年跟着我父亲一路拼杀过来的,也是我最信任的人。夏家能走到今天,大家都立下了汗马功劳。但是既然我父亲临终的时候把我推上了这个位子,我想他希望的是大家能给我支持,而不是质疑!既然刚才杨轩说起来,那么我倒想问问你们:如果现在站在这的不是我而是我父亲,你们是不是也敢说出刚才的话?”
众人默然。夏若芸点点头,回身从一个保镖腋下抽出一支手枪,啪的放到桌子上,说:“都不说话,好,那这件事就这么决定了,今后谁敢再提半句,就是故意跟我过不去,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杨轩几个脸色明显变了变,互相看了看,就都低下头去。李卫东忍不住叫了起来:“靠,什么叫决定了,你们好像还没问我答应不答应呢吧!这次我来日本只是答应帮忙而已,现在东西到手,我的任务就算完成了,谁说过要给你当保镖来着?”
夏若芸眉头一挑,瞪着李卫东说:“我说的,怎么着不行吗?”
“废话,把那个吗字去掉,当然不行!”李卫东背过手唰唰唰把戒指里的翡翠书简和玛瑙手串都取了出来,连同装着路易王冠的木盒子一并丢在桌子上,大声说:“我一个人过的好好的,凭啥给你打工,给你当保镖啊?东西都在这里,我该做的都已经做完了,从现在开始,你们夏家的事爱怎样怎样,跟我没有任何的关系。”
夏若芸看了杨轩几个人一眼,说:“你们先出去。”杨轩、侯万风几个跟保镖都退出房间去。经过李卫东身边的时候,杨轩故意用肩膀撞了李卫东一下,又扭头恶狠狠的盯了他一眼,李卫东也不知道自己上辈子是勾搭他媳妇了还是抱他儿子跳井了,竟然让他有这么深的敌意,莫名其妙!
侯万风最后一个退出去,回手带上了房间门。夏若芸这才深深的喘了口气,坐到沙发上,用手轻轻揉着太阳穴,看上去很疲惫的样子。李卫东见她不说话,忍不住说:“喂,我刚才说的话你听到没有,你们夏家有钱有势,什么样的保镖找不着,别打我的主意,告诉你门儿都没有。”
夏若芸瞥了他一眼,说:“为什么,你不是很喜欢钱的吗?给我当保镖,想要多少钱你只管开口就是了,我又不会亏待你,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李卫东伸出食指摇了摇说:“NO,大小姐同志,我提醒你搞清楚,我喜不喜欢钱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你有钱,那也是你自己的事,别以为只要有钱就可以强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