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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堂哗然。
京都哗然。
天下哗然。
百姓们除了茶钱饭后多了些唏嘘的谈资,他们更为木炭与粮食发愁。
沈府梧桐苑中,罗妈妈掀帘子进来,沈云初正坐在临床的木榻上,手中捏着薄薄的密报,另一只小手托着下巴沉思什么。
“娇娇,夫人遣人说让您过去汇报一下这段日子府中的账目以及要事。”罗妈妈小心翼翼地禀告着,直觉的自家娇娇好似并没有因为被夫人夺去掌家权而生气。
沈云初抬头,将手中的暖炉交给罗妈妈,关心道,“这天一下子就变冷了,外面不知多少人家要挨冻了。罗妈妈也要注意保暖,然后看看我们院子里都缺什么,与我写一张单子过来,我也好跟母亲张口要。”
“娇娇本就体寒,如今又骤然降温,这手炉子娇娇还是赶紧捂着吧,老奴再去张罗几个就是了。”罗妈妈接过她手中的暖炉,顿时觉得掌中暖了不少,赶紧又还给她,有些疑惑,“娇娇,您是说要跟夫人要东西么?”
沈云初点头,“不错,此时不要更待何时?如今掌家的是母亲,我自然要将缺的不缺的东西都给置办了,这才对得起太后娘娘的一番厚爱。”
罗妈妈办事很快,打理梧桐苑很是得力,所以没多久便写好了所需的东西,递给沈云初。
沈云初接过来,简单地浏览了一下,然后提笔在后面加了许多东西,大抵是室内摆设,甚至包括时季的鲜花。
罗妈妈咋舌,但是知道自家娇娇从来都是个沉稳的,她既然有把握,那便是有十分的把握。她见沈云初要出门,赶紧给她系了件厚重的披风,这披风是当日荀阳送过来的,上好的赤色狐,那毛色鲜亮又浓密,围在脖领处,既好看又保暖。
沈云初收拾好,接过罗妈妈新换的暖炉,刚要出门,忽然问道,“红烟与碧雾的伤势如何了?”
罗妈妈听娇娇问起那两个替娇娇受伤的奴,脸上一篇感激之色,“她们两人总算命大,当日马车刚进闹市便给翻了,所幸她们发现得早,又恰好被好心人给救了,所以伤的并不很重,这几日再养养,大抵就痊愈了。”
沈云初点头,“她们两个是个忠心的,若是伤好了,莫要错待了她们。”
罗妈妈自然懂得沈云初的意思,连忙点头道,“娇娇放心,奴知道该如何。”
沈云初边走边看着府中的景致,原本蓊蓊郁郁的草木都被这场持续两日的冻雨给冻死了,就连老夫人赏过的桃花也全部香消玉殒。
她忽的想起那日被太后召见进宫之前,红烟与碧雾发现,韦氏为她准备的那辆马车是有问题的。那马车的车轮子被人恶意损坏了,根本走不到皇宫就会坏在半路上。
根据红烟的推测,那马车被人精准地计算过,刚好到半路最荒芜的地方翻车,可谓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假如幸运之神降临,她没死,反而被人给救了,那她也会耽误了进宫的时辰,到时候太后降罪,她一样百口莫辩。沈云初禁不住冷笑,韦氏出手,从来都是如此狠辣不留余地。
然而她也不是吃素的,最喜欢的就是将计就计,索性让会功夫的红烟与碧雾乘马车,故意在闹事翻车。
那好心救下她们二人的并非别人,正是韦家最有权势的韦丞相,他不仅派人将红烟与碧雾给送了回来,还派人亲自察看了那马车翻车的原因,想来韦秀茹在自己这位颇愿意表现自己的正义感的大兄面前被骂得狗血淋头。
虽然她没能亲眼见那个场面,但是想想都足够振奋人心了。
翠竹园中的千竿竹在这场冻雨之后也失去了生气,沈云初还没过来,早有小丫鬟给掀开了帘子,沈云初暗自勾唇,看来韦氏是打算收起狐狸尾巴了,但是她倒是要看看韦氏的底线在哪里。
“女儿拜见母亲,给母亲请安。”沈云初依旧是那副温婉柔弱的模样,温润的唇角浅浅勾着,好像她见到韦氏很是欢喜。
“初娘快些近前来烤烤火,外面天儿冷,莫要冻坏了。”韦氏慈眉善目地招招手,好似之前跟她撕破脸要置她于死地的那人,并非一个人。
沈云初很自觉地配合着,“谢母亲关心,阿初穿的挺暖和的,听说母亲召见,这便赶紧过来了。”
“哼!”一个声音冷冷地响起。
沈云初抬眼去看,看到沈云虹正坐在火盆前的矮凳子上剥核桃,她默默挑眉道,“原来是三妹妹,我方才进来时候看到一位绿意姑娘勤勤恳恳地剥核桃,还以为是母亲身边新添的丫鬟呢,咦,三妹妹作甚坐在那里,不坐上来与母亲说会话?”
这话是讽刺沈云虹像个丫鬟似的没有存在感,还专门做丫鬟们才做的事情。
沈云虹被她说的脸一红,刚想反驳什么,看到韦氏警告的眼神,赶紧换了语气,“大姐姐好,妹妹的伤养得差不多了,心中挂念着母亲,所以赶紧过来看看母亲,没成想遇到大姐姐,大姐姐要不要吃核桃?”
沈云初没料到沈云虹竟然改了性子,心中不得不佩服韦氏的手段,她是怎么做到让嚣张跋扈的沈云虹忽然变得如此收敛,笑道,“如此多谢三妹妹,我最喜欢吃核桃了,记得小时候都是我剥好了给三妹妹,如今三妹妹长大了,竟也懂得剥给我吃,总算不负我当初对妹妹的照顾。”
韦氏之痛
更新时间:2013611 23:22:57 本章字数:2831
沈云虹眼见沈云初将她辛辛苦苦剥好的吃进嘴里,她笑的比哭还难看,“姐姐客气了。”
沈云初欣赏着沈云虹明明怒极了偏偏要挤出笑脸的表情,心中舒畅极了。
韦氏深深地呼气,笑的越发慈眉善目,“本来早就想找初娘过来坐坐,只是这一场冻雨下了许久,初娘体寒畏冷,我便硬生生忍住了,如今见冻雨停了,天气已然要转暖,这才将初娘叫过来。”
这话说得真是好听,这是体谅她身体不好,所以才拖延了处理账目的事情,沈云初顺着她的话道,“还是母亲思虑周全,那日从宫中回来,本想着有太后的懿旨,女儿该谨遵懿旨,赶紧将库房的钥匙与府中的账目都送过来的,可又怕淋了雨生病反而拖累母亲,所以才拖到如今。今日本想着用完晚膳就给母亲送过来的,恰巧母亲也遣人去唤女儿,女儿连饭都不曾吃,赶紧匆匆赶过来了,这是这段时日的账目,请母亲过目。”
这是说,韦氏可不是她自己所说的那般心疼体贴她,否则不会赶在晚膳之前便找她过来。
聪明人过招,无形交锋,已然分出胜负。且沈云初说这番话时始终面带微笑,大方得体,标准的大家闺秀。
韦氏将账目接过去,心中嫉妒地扭曲,再看旁边的扶不上墙的沈云虹,韦氏胸膛剧烈起伏,却假装听不出沈云初话中的嘲讽责备之意,耐着性子好脾气道,“如此可是怪母亲心急了?”
沈云初笑,递给韦氏一把钥匙,轻声道,“母亲说的哪里话,女儿本就该来看看母亲,刚好将账目交接一下,只是之前库房的锁子丢了钥匙,女儿又等着响应太后娘娘的号召纳粮缴赋,所以便命人将那锁子给撬开了,如今这是新配的那把锁上面的钥匙,这便一并交给母亲了。”
韦氏接过那把钥匙,眼角狠狠地跳了几下,也就是沈云初这贱蹄子才有胆子敢撬开她私人库房的钥匙,她当时听说以后险些将银牙咬碎,总想着若是她再掌家,必然不会轻饶了她!
可是如今她终于通过太后将沈府的掌家权要了回来,却不能将这贱蹄子如何。
沈云初见韦氏僵硬到极致的小脸,甜甜地笑了笑,故作羞涩道,“对了,母亲,女儿尚有一事相求,那日太后教导女儿要孝顺母亲,有什么需要尽管与母亲说,若是母亲不满足女儿,便可以向她老人家讨要,女儿这里有张单子,是梧桐苑急缺的东西,希望母亲看看。”
韦氏将那张单子接过来,简单地扫了一眼,便看到各种盆景摆设以及琐碎的小玩意,她不信这是沈云初急缺的,这是故意给她添堵的吧,但是那日太后的警告历历在耳,她必须压下心中的火气,尽量做出慈眉善目的模样,“初娘客气了,缺什么只管说,这样最好不过了。”
然后吩咐人直接进库房帮沈云初搬东西。
沈云初也不客气,当即又掏出另一张单子,“我院中那两位奴仆在大街上翻了马车,这里是大夫开出来的药方,有几味很是难买,女儿记得母亲的小仓库里面刚好就有,女儿便想着请母亲看在女儿的面子上赏给这两位奴吧。”
韦氏的脸顿时铁青,想起那两个天杀的贱婢好巧不巧地将马车翻在闹事上,又恰好有好事者发现那马车轮子被人做过手脚,顿时有人说是沈府当家主母想害庶女,本来就有这种不好的传言,如此竟然愈演愈烈。更要紧的是,当时她那做宰相的大兄韦伯尧刚好路过,追到大明宫中将她闷头骂了一通。
韦氏想起来就满腹怨言!
那日大明宫中,沈云初走后没多久,韦庄好好哄了太后一番便也走了,太后本来被韦庄哄得很开心,刚好韦伯尧来了,将大街上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诉了太后,太后勃然大怒,将手中的茶盏掷向她!
想她在太后跟前长大,自小也算是被众人捧在手心中长大的,竟然被沈云初这个黄毛丫头算计,被太后用茶盏打,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太后气得脸色发青,急急地喘了很久,才怒声道,“纵使那孩子的娘亲招了你的恨,她不过是个无辜的孩子,你却三番四次的算计她,你若是有本事不动声色地将她算计死也就作罢了,偏偏你总被她反将一局,你听听京都的老百姓都是怎么传你的,又是怎么评价哀家对你的教导的,你如此不长进,你是要气死哀家啊?”
其实韦氏很久没有见到太后如此发脾气了,自从不再垂帘听政,太后表现出来的都是慈祥仁善的面目,如今骤然发怒,她端的被吓到了。
可她满腔哀怨啊!
她当时就给太后磕头了,眼中噙了泪水,“姑母,您忘了侄当年所受的屈辱了吗?侄女辛辛苦苦等了沈光庭五年,少女最珍贵的五年啊,从十五岁的单纯少女等到二十岁待嫁的老姑娘,侄女忍受了多少白眼,忍受了多少嘲讽,可是侄女始终不曾后悔,可是他呢?”“
他却在云州娶妻生子,娶个卑贱的贱民,还怀了沈云初那个贱种!侄女不甘心,侄女的一腔情意都错付了吗?侍女那些白眼与嘲讽都白受了吗?所以侄女才用了蓝玉草,好不容易得偿夙愿嫁给自己心上的夫君,好不容易有个圆满的结局,可是沈云初那个贱蹄子却偏偏生病了。”
“她天生就是侄女的克星,沈光庭惦记他的爱女,所以新婚不久就奔赴云州,此后很少踏入家门,侄女日日夜夜都是等待,在漫长的等待中,侄女的心都被他的薄情给冻冷了!但是侄女自问做的很好,替她孝敬母亲,替他纳妾,替他养女儿,可是侄女始终无法原谅沈云初这个贱种!侄女兢兢业业这许多年,到最后竟然落了个苛待庶女的下场,侄女不甘心,那个贱种早该死了!侄女——”
“啪”一个耳光,打断了她发疯。
改变策略
更新时间:2013612 0:13:32 本章字数:2860
韦太后冷冷地看着她,厉声问,“你疯够了没?”
韦氏被她冰冷的目光一词,心往下沉了沉,她幼时母亲早逝,所以太后待她堪比亲生,如今竟然为了沈云初打她,她捂住脸哀怨地看着韦太后,“姑母竟然为了那个贱蹄子打侄女?”
太后气得浑身发抖,“枉哀家一直以为你是个知进退的,你如今做出这等糊涂事竟然毫无悔改之意,有些话也是可以随口说出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