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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槿立马一脸紧张,对着镜子检查,扣子都扣好了,头发很好,衣服袜子鞋也都没错,“哪儿不对?你帮我看看身后有什么问题?”
她不顾木槿的焦虑,皱着眉头拉着她的胳膊,把她拽过来又拽过去,前后的看,“我发现了!颜色不对!校庆啊,怎么能穿白的呢?应该穿个喜庆的颜色,太素,气色不好!”
“我喜欢白的——”木槿嘘出一口气,没事也让她吓出一身汗。拿着粉饼,把脸凑到镜子前补妆。
“你上台离得远,不好看了就。你换那条水粉色绸缎的镶金边儿的吧,效果绝对不一样!在寝室吧,我去给你拿来。”笑笑像个账房先生似的,件件记得门儿清。不等木槿拒绝,一溜烟儿没影了。
金华是个民风古朴的江南小城,穿件旗袍没什么稀奇。到了B市以后,她们发现木槿带来半箱子的各色旗袍,面面相觑的样子才把她吓了一跳,再也不敢穿出来现眼。室友们好奇,争抢着穿在身上照相留念。
木槿到底换上笑笑取来的,镜子里的自己确实多了几分靓丽姿色。她五官不算精致,但面容平和,眉眼间自由一股淡淡的哀愁。眼睛又黑又大,像没有波澜的湖面,看起来懵懵懂懂的,其实另有一番钩心摄魄的韵味。面由心生,说这样的人,心生来是静的。但结果大都逆来顺受,受尽委屈。也不懂什么会带给自己伤害。
木槿那种美,是不带侵略性的,像娇嫩花朵,人怜花,花怜人。就算同性见了也难免有几分心动。
“小桃花儿!”笑笑上手捏她的脸。
木槿一撅嘴,煞是委屈。
“人面桃花相映红!木槿,江南的水甜吗?”
木槿一愣,“怎么了?”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江南出美女,一个个出水芙蓉似的,那水一定是甜的。”笑笑垂涎欲滴。
“你电视剧看多了吧,我们那儿也是自来水。”
“没情趣!难为你长得这么有气质。你就是摄影师说的从哪个角度拍都好看的那种。”笑笑鬼笑着说。
“您真大方!”木槿可笑不得,还没见过一个女孩子能这么坦诚的夸赞她的女伴。笑笑是北京女孩儿,大气坦荡。身上有北方女孩特有的潇洒仗义。
“我回去看表演了,好好发挥啊,等会儿我们请你吃饭!”她疯疯癫癫的跑出去,一下又折回来,“对了,你那个连体婴儿也来了,我把他扔我们寝室了。我们会对小五好的,放心!他还真是个人畜无害的精品。”说着笑笑把胳膊举过头顶,做了个“心”形。
张一鸣听说木槿她们学校校庆,翘课出来看演出。木槿无奈,开玩笑说:“照顾好我妹!”
木槿站在舞台一侧瞭望台下黑压压的一片。“加油!”纪雅礼经过她身旁时,抬手点了一下她肩膀,轻快的说。木槿吓得一激灵,她最害怕纪雅礼说话时那种轻飘飘的语气。渗得人骨头缝儿发凉。
导演最后一次调试设备,对木槿打了个OK的手势,校庆晚会进入倒计时。
“尊敬的各位领导,老师,B大的新老校友们——”第一个字吐出之后,情绪马上就被调动起来,激动代替了紧张。下面黑压压的一片,除了前几排零星能分得出谁是谁,后面根本看不出谁来。领导、老师她不怕,反而怕看见最熟悉、最亲近的人的表情。此刻笑笑他们要是对她做个鬼脸,木槿保准立马笑场、露怯。
各方人士发言的最后一位是老校友代表讲话,“下面有请93届学长,现中德酒业总经理,孙天青代表讲话!”
远见灯光下,气宇不凡,稳健迅猛的走来一个人,笔挺的西装下考究的黑衬衫,领带温莎结打的一丝不苟。他眉骨很高,眼窝深陷,目光炯炯有神。有棱有角的侧脸,瘦但坚毅。
木槿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故意磨蹭了一下。看清他的面貌那一刻,差点儿没把话筒扔地上!她满脸错愕的站那儿看他,竟已忘记了离开。
他也看木槿,微抿着嘴,目光深邃,眼角眉梢带着笑意。
怎么是他?他他他,他怎么能是校友!天啊!木槿完全陷入惊讶和不可思议之中,早已忘记自己还站在台上。
修(1。3)
【1。3】
他从木槿旁边擦身而过时,低声说了句:“好样儿的!”
木槿一惊,随即对他点头微笑,“您好,您请!”
他得体微笑回应,大步带风而过,带起一阵掺杂了丝丝烟草和清新香水的冰凉气息。
孙天青站在百年讲堂上,气定神闲。洋洋洒洒从感谢学校栽培,谈到校训对自己毕业之后人生路的影响,最后提出要回报母校,设立奖学金。台下响起一浪高过一浪雷鸣般的掌声,被他的魅力迷惑的成分,要比对他行为的赞许多得多。你不得不承认,他长得确实好看!不是简单意义上的俊朗帅气,是一个男人成熟之后,那自然而然散发出来的极具诱惑的自信。
木槿看着他的侧影居然不屑的笑了出来,心说:“人模狗样!”
讲话结束之后是文艺演出。木槿几次连番出场总能与他的目光相撞,孙天青非常专注的看着自己。她怀疑是错觉,尝试稍稍把头偏向一边,转回来时再看他,孙天青像在等着她一样,得意洋洋,目光笃定,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木槿的心像颗炸弹“砰”炸开,心跳加速,脸上燥热。为了避免自己说错台词,再不敢朝他那个方向看。
木槿最后还有个钦点的节目《苏三起解》。她算是票友,学校有点儿什么活动都让她出来唱一段。现在学戏的孩子少,木槿表演国粹,也算体现当代大学生的新人新貌。可这么大的场子,她还是第一次。
孙天青溜达到后台时她正在弄头发,以为是同学根本没抬眼。
“呦,这不刚才那‘张幼仪’吗?怎么成‘苏三’了,穿越啊?”
孙天青说话,一不讲礼貌,二不讲素质。木槿听出身后的声音是他,也特随便的打了声招呼:“叔叔好!”
“嘿嘿——”孙天青干笑一下,貌似对她这称呼不太情愿。
“为什么演张幼仪?”他毫无头绪的问。
这出舞台剧排的并不好,时间有限,对历史人物和时代背景学习得都不够,角色把握差强人意,难为他看得这么上心。“因为长得不漂亮,不敢演陆小曼。”她浅笑,略带不好意思的回答。
还好没问她为什么不演林徽因。木槿自知气质底蕴不够,底气心气都不足,撑不起林徽因那么亮眼,才华横溢的女子。
孙天青浅浅一笑透着神秘,盯着她问:“你喜欢张幼仪吗?”
木槿一惊,他是看出自己演得糟糕透了,脸一抹就上台的那种假。嘴上还是强词夺理的说:“我不喜欢徐志摩,所以比较同情张幼仪!”
“呵——!”他一声惊呼,心里哭笑不得。这丫头真倔!自己本意是试探她是否喜欢张幼仪强大甚至是彪悍的内心,没想到她却全力在捍卫自己演技。
“怎么了?我又不是中文系的,才疏学浅,只是个人喜好罢了。”女人都是感性动物,象牙塔里的木槿更是如此。她甚至把这种微妙的情绪转接到孙天青头上,话里带着厌恨。
孙天青的眼里流露出兴致盎然来,表示理解:“没,没怎么。我以为咱学校出来的姑娘,都喜欢,‘你是我心中的一片云,偶尔投影在我波心。’那一套呢。”他双手一摊。随又捡起不知谁丢在桌上的道具,几只桃花玩起来。像个风流成性的公子,摆弄着柳绿桃红的枝桠,口里念几句艳词,寻花问柳。
孙天青见她不说话,问她:“你嗓子怎么沙沙的,感冒了?”
“没,我一直就这样儿,鼻音重。不太好听是吧?”她很诧异他能听出声音的异样。
“挺好,像小孩儿感冒。”
她对他一笑,不再说什么。一时的安静彼此都有些不自在,“你,你还有节目?”
“恩,《苏三起解》。”
“呵,今儿成了你个人汇报演出了,多才多艺啊!”
“没,赶上了。”
“行,你好好准备吧,我洗耳恭听去。”他把手里的花枝放下,起身离开。
木槿今天真是有如神助,博得个满堂彩,上了年纪的老校友都很激动,频频点头、鼓掌,后生可畏。坐在旁边的院长得意洋洋,比划着手势跟孙天青说着什么,说得他频频点头。眼睛不离木槿,意味深长的笑着鼓掌。
木槿扮着装,只剩下一双溜圆的黑眼睛。她天生的一脸无辜相,微翘着嘴看着台下。好像一觉醒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鞠躬下台,到后台的时候,笑笑她们已经在等木槿。“木槿,你粉丝送给你的花!”她们指了指化妆台上的一束花。
“蒙我!是你们买的吧!”木槿捧起来,开心的闻了闻。
“真不是!”笑笑指了指花丛中夹的卡片:“你叔儿!”
木槿半信半疑的拿起来打开,上面是一行让她哭笑不得的字:吞梅嚼雪,不食人间烟火!——你叔儿
“看看,谁和我这么品位相投,我说什么来着,不食人间烟火吧!”笑笑凑过来嚷嚷。
木槿低头笑笑,伸手摸那娇嫩的花朵,“他是不着四六,你是信口胡诌。还不够我丢人的呢,再说我让你跟我一起断炊。”
这么一说就是却又其人,她们更好奇了,频频发问:“到底是谁呀?”
“哦,长辈!”木槿装作卸妆,低头搪塞过去。
修(1。4)
【1。4】
校庆之后,木槿的电话号码在校内广为流传,骚扰电话、短信没完没了。闹腾得她干脆关了手机,猫在寝室看书。至少寝室里不会有人像打量吉祥物似的盯着她没玩。
下午她们都去上网球课,木槿一遇见阴天腰就钻心的疼,请了假。她打开窗户,天空一片阴霾,瞬间一阵潮湿的水汽迎面扑了进来。寝室上课时间断电点不了灯,上不了网,索性加了件衣服去广播站写稿子。她负责一个栏目,每周要介绍一部电影。
不凑巧,走到半路就遇见几声滚雷,霹雳啪嗒的雨点落了下来。她没带伞,来去路程一样,索性小跑几步到广播站等雨停。
广播站不大,十几平的房间堆满了设备。一张老旧的写字台算是他们轮流的办公桌。木槿扭开写字台上的台灯,绿灯罩下白炽灯发出的黄光,屋里一团氤氲,感觉真像回到五六十年代。
她在写王家卫的《花样年华》。因为天提前黑下来,外面的路灯都提早亮了,在雨中散发着融融的光,灰蓝的天空像一块幕布,映衬着橙黄色路灯下,如丝的莹莹的小雨。这纠缠晦涩的雨,真像周慕云和苏丽珍各自内心难诉难休的挣扎。
那部电影木槿来来回回看了无数次,再熟悉不过。今天却写得极不顺畅,思绪总是从影片中跳出来,兀自发呆。她总得再一次迫使自己尽力进入情境,才能继续下去。几千字的影评,磕磕绊绊,不觉间写到天黑。
外面雨见小,木槿收拾好东西准备会寝室。快走到寝室楼下的时候,看见张一鸣垂头丧气的站在路灯下,他的头发都被雨淋湿了,滴答答的淌着水。
“一鸣?”木槿试探的叫他。
他抬起低垂的头,恍惚间看了木槿一眼。又把头低了下去。好像那头就是朝地下生长的一样。
“偷着出去喝酒了吧。”木槿很累勉强笑着打趣他。希望他把头抬起来。
上了大学之后男生瞬间就是另一幅嘴脸,态度不屑又不满,抽烟喝酒一夜就会,满口半生不熟的场面话。其实都是半成品,佯装一幅大人相。
“李木槿,我有话跟你说。”他声音沉闷闷的,像是生闷气。
“什么事?”小雨淅淅沥沥的,黏在身上有些湿冷。她把衣领又紧了紧。
“我喜欢你!”他突然说。
木槿不以为然的笑,“喝多了吧你,要不要我帮你给室友打电话来个人接你?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