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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层建筑?”孙静冷笑,“敢问谭老板您那基础都是谁打的。我是管你借钱,没说要钱,您把心放回肚子里好好活着,等我把钱还给你。”
“你——”谭伟被憋得没话,瞪起眼睛。
孙静身子向后靠了靠,与他拉开距离,厉声问:“当初你创业的时候,市场,人脉,都是谁给你的?我哥现在这样了,也没吐过一回苦水,松口说让谁帮他一把。谭伟,做人要知恩图报,积德你懂吗?否则要遭报应的——”人都说,发财立品。孙静看着眼前的谭伟对钱财锱铢必较,守财奴的劲儿,就气不打一处来。
“你哥,你哥,他一个没名没姓的——”谭伟气量狭小,最怕被揭短儿。
“谭伟!”孙静几乎是尖叫着提醒他,这话已经到了她的底线。
“行,孙静你好自为之,别以为我不清楚你心里那点小算盘是怎么打的。”
“嘭”的一声摔门,木槿被震得浑身一颤,她还以为是谭伟走了,出去找孙静。哪知推开孙静那屋的门一看,谭伟斜靠在沙发椅上,喝着酒。而摔门出去的却是孙静。
木槿的嘴张了张,终没出声,低头关门准备出去。和这种无情无义的重利之人,有什么可说。第一次见谭伟就觉得他别扭,每次抬眼看她的时候,都感觉浑身发冷。谭伟的眼神阴鸷,往人脸上一扫,是商人的犀利。用孙天青的话说,“这人看着就不是站着挣钱的主儿。”
木槿回到自己房里,早已没那闲暇和精神再生这口恶气。孙静的话让她如履薄冰,步步荆棘的路途上又加了一旦重负。一百万,大公司里打个滚儿就回来的钱,如今算天文数字,要她怎么还!
门外突然响起了有节奏的敲门声,不急不缓,却平直冗长得叫人心烦意乱。
(9。5)
门根本没锁,谭伟那鼓点式的敲门动作也颇为做作,“请进!”木槿蹙眉,不得不说。
门缝里挤进一张红光满面,滚圆的脸,讪笑着说:“木槿啊,哥带你出去吃饭。听小静说你病了,走走,咱出去补补。”
木槿气煞,小静什么时候说她病了,木槿板着脸,回的干脆:“我挺好的,不饿。你还是等小静姐回来和她一起吃吧。”
“她啊——”他提溜转的眼睛扫过木槿的脸。看她紧绷着的表情,谭伟和气起来,“她上班去了,夜班,不会来!”
木槿心里咯噔一下,因为谭伟说这话时,表情起了明显的变化。眼神儿直往她衣服领子里钻。木槿故作镇定,“哦,那我一会要出去,跟同学说好的。我这就走。”说完欲要关门,进屋拿包。
谭伟好像没听见,自顾自挺身朝她房里挤。在离她几步远的地方坐下来,做作的语重深长,“谭哥就是想和你说说话——”他皱起眉头,苦大仇深的说:“你可能也知道,小静那个丫头不懂事。闹得我心情很苦闷。”他说着,摇摇头。
木槿还没说什么,他又加了一句:“哎,这世上的女人要都像你这般温柔、善良就好了。”
“木槿,这名字起得真好!花儿一样的女人啊——”他说着说着居然唱了起来,“女人花摇曳在我心中,女人花随风轻轻摆动——”声音实属难听,跟黄鼠狼叫差不多。
木槿心里直突突,一言不发的看着一坨肥油一样恶心的谭伟。
他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只盼望有一双温柔手,能抚慰我内心的寂寞——”顺势抓住木槿的手,按在他的胸口上。
木槿不敢死命挣脱,怕伤着肚子里的孩子。皱着眉头,手指头来回挣扎着一下下从他手掌底下往外退。
“木槿,我想你了。”他突然摩挲起她的耳廓,呵气一样的说。木槿双肩突的一抖,心里一下抽痛。这话多么熟悉,甚至让人恍惚。“想死我了木槿,跟着我!跟着我,我保你吃穿不愁!”木槿瞬间清醒,抵死挣扎反抗。
瘦弱的木槿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当最后一道防线攻破,谭伟水泥柱子一样有力的双腿,压住木槿的腿时,她坚忍着无助的眼泪最终流了出来,木槿哽咽着说:“求求你,放过我。”
“放你?小美人,我老婆不跟我结婚,孙静拿我的钱去捞你老公,现在鸡飞又蛋打,我凭什么放你。和我这一次,还不值那一百万?你就是金刚钻儿的身子,也是供人享用的吧。何况还是个二手货!”他转头朝地下啐一口。
趁这个空当,木槿瞥见妞妞做手工的小剪刀,丢在床头柜上。她咬紧牙关轻轻抓过来,悄悄握在手里。
“谭哥!”她轻声叫他。谭伟抬头的那一刻,攥在木槿手里的剪刀,深深扎进他的肩头。刺痛传来,谭伟没有放手反而更加疯狂,饿狼一样按住她猛扑猛咬。
手起刀落,剪刀一下下扎进谭伟的身体,他好像全身麻痹一样浑然不觉,只嗅到木槿这个香甜诱人的猎物。
门口传来一声惊叫,妞妞捂着脸失声大喊:“杀人了,杀人了,杀人了!”
孩子的惊声尖叫,让谭伟闪神错乱。木槿抓住机会,一手拽着妞妞,一手划拉走桌上的手机和包,最快的速度逃出孙静家。
她害怕得甚至不敢回头,拉着妞妞一路狂奔到肯定谭伟不能追上来才停下来。刚刚惊吓过度的妞妞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苍白的小脸现在涨得通红。木槿弯下腰去抱她,低下头一阵阵恶心干呕。又发现两人根本都没穿鞋。妞妞原是趿着拖鞋,不跟脚早在路上甩丢了。
她们身后是一家很小的超市,也许是开源节流,里面并不通亮。她拉着孩子进去,因为这地方不会引人注意,她们在暗处又看得见明处。
店主看着两个头发散乱,光脚的女人进来,有些讶异。木槿视若不见,径直去生活物品的展架前挑了两双似拖鞋又似凉鞋的塑料鞋。然后又买了水和面包。
外面渐渐转凉,日光变得稀薄,今天只能暂住旅店了。木槿拉着妞妞脏兮兮的稚嫩的小手,走进一家不醒目的小旅店里。妞妞嗫嚅的提醒:“妈妈,我的书包还在静妈妈家呢,老师留了作业,明天要交。还有明天下午学校有活动,领导来参观,要求我们都穿校服,男生穿裤子,女生穿裙子,我的裙子也在静妈妈家。”
木槿深吸了一口气,内疚的和她商量,“妈妈今天教你些别的,算是作业。明天——妈妈给你请一天假行吗?”没有办法的办法,她觉得很对不起妞妞,无辜的被剥夺走学习的权利。
(9。6)
木槿没法再等,曾经孙天青开酒吧的时候,她知道什么赚钱最快。而且更大的好处是,按天结账。她必须用最快的速度赚钱。人被逼上绝路,就是火坑也顾不得了,闭着眼睛往里跳。
不出木槿所料,第二天上午孙静打来电话,她是对家里的一片狼藉生疑。看时间,她刚刚下班。
木槿望着号码发愣,犹豫再三接起电话:“喂?”
“木槿,你在哪儿呢?”
第一句话就不知如何作答,“我在外面。”
“我知道你在外面,我问你在外面哪里?”孙静的厉害脾气一发作,木槿心里习惯性打鼓。
“我在同学家,我同学想让我过去和她一起住。我最近身体不舒服,她是学医的,可以照顾我。小静姐你工作那么忙,还有——”她咬了下牙,“还有谭哥,我夹在你们两人中间太碍事了,你们不是准备结婚了吗,我不想打扰你们,添乱。妞妞我就带出来一段时间,她要想你了我在把她送回去。孩子的东西,我等你休息的时候去取。”她一气呵成,实在没料到自己胡编乱造的本事这么好。
木槿从来没对她一连串说过这么多话,而且是早就决定了的意思,根本没商量的打算。孙静不禁生虑,试探的问:“木槿啊,我和你谭哥吵架,你别多心。他那个人,三观有问题。”
木槿笑了,这年头谁三观没问题,他的问题有点麻烦,就是丢失了三观之后的禽兽。她当然不能这么说,自己的世界已经够乱了,实在无心无力再撼动孙静的感情生活。她想了想,说:“静姐不是的,真的是我同学让我过去陪她,我跟你说实话吧,她刚跟男朋友分手了,心里脆弱需要人安慰。现在的男人,表面功夫都炉火纯青,打得过小三斗得过流氓是基础,还要练心术,以静制动,静观其变。”
孙静口气有些怪异,木槿实听不出她把自己这番话理解消化成什么样,孙静说完:“你没事就好。”就把电话断了。
木槿叹了口气,心里没有太多的担心,也许孙静早就看出来了也说不定。那日的争吵,孙静对谭伟这个人的了解,绝对比她想象的要多。
孙天青的酒吧虽然买了,可人脉还在。曾经在酒吧驻唱的浮萍,也就是妞妞的前任妈妈,把她介绍到一家叫“暗香”的酒吧唱歌。工作一落实,她马上去孙静那儿把自己和妞妞的东西拿回来。孙静也没强求,只是给木槿拿了些钱,说是给妞妞的,木槿当然不要。后来孙静硬说是孙天青以前给妞妞存的。才勉强收下。临别时想问她和谭伟怎么样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她没看见孙静在她身后叹了一口气,不知是叹木槿,还叹自己。
浮萍给木槿介绍的这家酒吧还算清静,老上海风格。老板见了木槿还算满意,她试唱一首,还能弹一点钢琴,长得也好,老板决定留用。木槿只有一个要求,只唱歌不陪酒。
老板见她目光中的刚烈和坚定,先是一愣,随即嘴角微妙的勾起一个弧度。
只交代了句,“Judy的衣服拿给她穿!”便离开。
“木槿,这儿都得有艺名,你叫什么?”老板走后,浮萍问她。
木槿想想,“不用艺名了,我已经改了名字,没人认识我。”
“你叫什么?”
“李晓!”
她奇怪的眨眨眼,多平凡一名字。木槿只知道她叫浮萍,也是艺名。木槿不知道,她这名是孙天青给她取的,那时她还问他怎么起了个这么不上路的名字。孙说,你像浮萍一样无依,也像浮萍一样美丽。她在孙最失意的时候陪过他一段日子,孙天青也曾要帮她,做点生意或嫁个人。她笑眯眯的问,嫁谁?孙天青说,帮你介绍。她简单干脆,不必!我靠男人挣钱,但不花男人的钱。后来孙开了酒吧,她就去驻唱。
木槿换上老上海舞女的衣服。“这是歌单,会唱哪个?”伴奏递给她。
木槿从头到尾扫一眼,低声说:“都会。”
乐队里听见的不免都抬头惊看。
她没化妆,穿着紧紧裹住身体的掐腰旗袍,玲珑曲线,凹凸有致。脸却还是那张稚嫩,消沉的脸。这衣服做的很巧妙,前胸后背是薄纱面料,若隐若现,近乎抹胸。下摆及膝,却是高开叉,大腿线条毕露,一点没因长度掩盖。木槿穿上它,撩拨心头的风尘妩媚没有,反更像佯装成熟的稚童。
他们有不成文的规矩,不问出处,可木槿实在令人好奇。举手投足间的清贵,安静平和的气质,懵懂中略带难言苦涩的表情,他犹豫片刻:“你,你是音乐学院的?”
“不是,唱歌的。”木槿低沉的说。会唱那些老歌,都托她妈平日里,活不离手,曲不离口。
(9。7)
木槿肢体僵硬的站在舞台上,这个时间客人并不多。当然,挣得自然也没其他人多。前奏响起,她却迟迟开不了口。伴奏抬头瞥了她一眼,木槿才微微张了张口,清纯的声音:“好花不常开 /好景不常在/愁堆解笑眉/泪洒相思带/今宵离别后/何日君再来/喝完了这杯 /请进点小菜/人生难得几回醉/不欢更何待……”
想起那年站在百年讲堂的清冷骄傲的她,木槿心里告诉自己,早已花非花,雾非雾。心里不是不委屈生疼的,为了妞妞她选择了麻木!
张一鸣一从外地回来就